王萬波,章榮平,黃宗波,黃 勇,王勛年,沈志洪,張 鑫
(1.空氣動力學國家重點實驗室,四川 綿陽 621000;2.中國空氣動力研究與發(fā)展中心,四川 綿陽 621000)
增升設計是現(xiàn)代大型運輸類飛機提高起飛重量、縮短起降滑跑距離、增強機場適應性的關鍵技術,是提高飛機國際競爭力的有效手段之一。近年來隨著航空業(yè)迅速發(fā)展,對飛機高增升設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常用的增升方法有:增加機翼的彎度、增加機翼的有效面積、改善縫道的流動品質(zhì)、增加外部流場的能量等[1]。等離子體激勵可以對氣流形成可控擾動或?qū)饬髯⑷肽芰?,促進附面層內(nèi)低能流和附面層外高能流的參混,從而延遲分離,提高失速迎角和最大升力系數(shù)。
Corke等[2-3]進行了等離子體流動控制風洞實驗,模型為4.16%縮比的1303UAV半模,風速為15m/s,實驗結果表明,在0°-20°迎角范圍內(nèi),升力有明顯的增加,在20°和30°之間的某些角度,升力甚至增加了25%;在二維NACA0015翼型表面前緣布置沿展向排列的激勵器,從而增加最大升力系數(shù)和失速迎角,當來流風速21m/s時,失速迎角增加7°,升阻比最大增加了340%。Huu等[4]研究了等離子體對翼型大迎角失速分離邊界層的控制,模型為NACA0008翼型,弦長150mm,展長300mm,來流風速為20m/s時,升力系數(shù)有5%甚至是10%的提高。王勛年等[5]研究了等離子體對NACA0015翼型失速分離的控制,來流風速20m/s時,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加11%,失速迎角增加6°。
目前國外對等離子體激勵用于單段翼型增升的研究較多,用于兩段翼型上的研究較少,而采用多段翼型的機械增升是目前最常用的增升方式。本文在NACA23018兩段翼型上安裝等離子體激勵器,驗證了等離子體激勵對兩段翼型具有顯著的增升效果。
等離子體激勵器由敷設在絕緣材料上下兩面的電極構成,其中,上面的電極裸露在空氣中,下面電極由絕緣材料覆蓋。在高壓高頻電源的作用下,上表面電極表面的空氣由于強電場的作用被電離產(chǎn)生等離子體。
本文采用的等離子體激勵器包含兩個電極,中間由三層0.1mm厚的聚酰亞胺膠帶隔開。上層電極由0.05mm厚的銅箔膠帶制成,下層電極為整個金屬模型。
圖1 等離子體激勵器布局示意圖Fig.1 The high-voltage discharge
多相位電源主要由多相位信號發(fā)生器、SPWM正弦波調(diào)制器、多相位信號功率放大器和升壓變壓器等部分組成。輸出電壓有8個相位,每個相位相差45°。本次試驗采用單相位,輸出電壓0~5kVrms連續(xù)可調(diào),輸出頻率0.1kHz~6kHz連續(xù)可調(diào)。電源如圖2所示。
圖2 多相位電源Fig.2 The high voltage DC
風洞為下吹式開口直流風洞,主要由收縮段、擴散段、駐室、風機等部分組成。試驗段尺寸為:700mm×700mm×1050mm,風洞全長約11.5m。風洞收縮段和擴散段由玻璃鋼制造,駐室采用點支式玻璃幕墻結構。收縮段、擴散段與駐室連接部分,收縮段與風機連接部分采用柔性密封材料,可以防止共振。
支撐系統(tǒng)包括支桿和風擋。支桿為φ40mm金屬鋁支桿,下端采用法蘭盤和天平浮動端相連,通過螺釘和模型連接。風擋采用聚四氟乙烯圓形風擋,固定于天平固定端上。模型位于上下整流板之間,與上下整流板的間距均為3mm,基本可以消除三維效應。
在NACA23018翼型的基礎上,設計了兩段翼型,后緣采用了簡單襟翼。翼型弦長100mm,展長480mm,襟翼大小為32%弦長,襟翼偏角為0°、30°、40°,模型材料為金屬鋁。模型在風洞中的安裝如圖3所示。
試驗采用五分量TY02天平,參數(shù)詳見表1。采用便攜式VXI數(shù)據(jù)采集系統(tǒng)進行數(shù)據(jù)采集,以工控機為主體,以數(shù)據(jù)采集處理計算機作為上位機,具有8通道差分輸入,綜合精度優(yōu)于0.1%。風洞速壓由專用研究性風洞速壓系統(tǒng)控制,模型姿態(tài)由風洞β機構控制。各系統(tǒng)之間由網(wǎng)絡通訊或人工傳遞指令。數(shù)據(jù)處理采用等離子體流動控制測力試驗數(shù)據(jù)處理程序。
圖3 NACA23018翼型Fig.3 NACA23018airfoil model
表1 TY02天平參數(shù)Table 1 Performance of the TY02balance
試驗中電極寬度為2mm,沿展向布置。電極分別布置在(以電極中心線位置為參考)0%、0.5%、1.6%、3%弦長處。激勵電壓為4kV,頻率為3kHz,來流風速為20m/s。
圖4 電極在0%弦長處時翼型升阻特性Fig.4 Lift and drag coefficient vs.a(chǎn)ngle of attack for the airfoil at 0%c
電極在位置0%弦長處時翼型升阻曲線如圖4所示。由圖可知,襟翼無偏角時,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大0.377,約41%,失速迎角推遲11.6°;襟翼下偏40°時,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大0.208,約12%,失速迎角推遲6.9°。
電極位于0.5%弦長處時翼型升阻曲線如圖5所示。由圖可知,襟翼無偏角時,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大0.423,約52%,失速迎角推遲12.4°;襟翼下偏30°時,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大0.269,約18%,失速迎角推遲8.5°。
圖5 電極在0.5%弦長處時翼型升阻特性Fig.5 Lift and drag coefficient vs.a(chǎn)ngle of attack for the airfoil when the electrode is at 0.5%c
電極位于1.6%弦長處、襟翼下偏30°時翼型升力曲線如圖6所示。由圖可知,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基本不變,失速迎角略有增加。
圖6 電極在1.6%弦長處時翼型升力曲線Fig.6 Lift coefficient vs.a(chǎn)ngle of attack for the airfoil when the electrode is at 1.6%c
電極位于3%弦長處、襟翼下偏30°時翼型升力曲線如圖7所示。由圖可知,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最大升力系數(shù)基本不變,失速迎角推遲約2°。
圖7 電極在3%弦長處時翼型升力曲線Fig.7 Lift coefficient vs.a(chǎn)ngle of attack for the airfoil when the electrode is at 3%c
由試驗結果可知,等離子體激勵在有無襟翼偏角時都可以顯著增加最大升力,推遲失速;在試驗狀態(tài)下,電極位于0%c、0.5%c時增升效果顯著,在位置1.6%c、3%c時基本無增升效果,其中電極在0.5%c時,增升效果最顯著。
圖8給出了迎角18°時,電極位于0.5%處有無等離子體激勵的模型表面絲線流態(tài)對比。由圖可以看出,未施加等離子體激勵時,翼型上表面絲線出現(xiàn)大幅度擺動,上表面完全分離;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翼型上表面前2排絲線的附著較好,氣流較為穩(wěn)定。流譜觀察結果表明,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抑制了翼型前緣的氣流分離,進而提高了最大升力和失速迎角。
圖8 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前后的絲線流態(tài)圖Fig.8 Results of flow visualization before(a)and after(b)plasma actuation
前緣縫翼是前伸到翼型之前的輔助翼型,用于幫助氣流在高升力狀態(tài)平滑地(無分離)繞過前緣。前緣縫翼打開時,延緩了氣流分離,提高了失速迎角,增加了最大升力系數(shù),改善了失速特性。前緣縫翼工作示意圖如圖9所示。
圖9 前緣縫翼工作示意圖Fig.9 Working sketch of the leading edge slat
某翼身組合體縫翼對升阻特性的影響如圖10所示。由圖可知,縫翼下偏17°時,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加0.46,失速迎角增加約8°。等離子體激勵對翼型升力曲線的影響與之一致,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翼型最大升力系數(shù)的增量與之相差不大,失速迎角的增量有所提高。由此可知,等離子體激勵和縫翼下偏17°時對升力的影響規(guī)律相同。
圖10 某翼身組合體縫翼對升阻力的影響Fig.10 Effect of the leading edge slat on the wingbody
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翼型的最大升力系數(shù)和失速迎角得到提高,前緣的氣流分離得到了抑制,和縫翼的作用類似,文獻[3]稱之為“等離子體縫翼”。
在運輸類飛機中,前緣縫翼對延緩機翼失速從而提高最大升力系數(shù)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等離子體在有無襟翼偏角時都可以增加升力、推遲失速,因此等離子體可以和后緣增升裝置配合使用。由圖4(b)、圖5(b)可知,施加等離子體激勵后,阻力在線性升力段無增加,在自然失速后顯著減小,與傳統(tǒng)的縫翼相比,“等離子體縫翼”不會帶來附加阻力,而且不需要活動的氣動控制面,所以對飛行器的結構強度影響很小。由此可見,“等離子體縫翼”在運輸類飛機研制中有潛在的應用前景。
通過等離子體激勵對NACA23018兩段翼型最大升力和失速迎角影響的研究,可以得出以下結論:
(1)等離子體激勵可以有效增加翼型最大升力,推遲失速;
(2)在試驗狀態(tài)下,電極布置在0.5%c時,增升效果最優(yōu),來流風速20m/s時,最大升力系數(shù)增加52%,失速迎角增加12.4°;
(3)等離子體激勵抑制了翼型前緣的氣流分離,和縫翼作用類似,而且可以和后緣增升裝置配合使用,在運輸類飛機研制中有潛在的應用前景。
[1] 《飛機設計手冊》總編委會編.飛機設計手冊(第六冊)[M].北京:航空工業(yè)出版社,2002.
[2] LOPERA J,NG T T,CORKE T C.Aerodynamic control of 1303UAV using windward surface plasma actuators on a separation ramp[R].AIAA 2007-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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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UU P N,ZARAGOZA L,GARCIA M,et al.Plasmaassisted high lift systems[R].AIAA 2009-3943.
[5] 王勛年,王萬波,黃勇,等.介質(zhì)阻擋放電等離子體對翼型流動分離控制的實驗研究[J].實驗流體力學,2011,25(4):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