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雅昕
初春時節(jié),出游是再好不過了。眼前是一派萬物復(fù)蘇、欣欣向榮的場景:
和煦的春風(fēng)似一把精巧的剪刀,裁出一樹樹巧奪天工的柳葉;一地五彩的花瓣織出了一匹匹絢麗的錦緞;陌上柔桑初破芽,枝頭嵌滿了碎若繁星的花苞和葉芽;不時斜斜飛過的幾雙燕子,又為這幅“千里鶯啼綠映紅”的畫卷平添了幾分嬌俏可愛。
莊子和惠子信步橋上,爭著將這不可多得的美景盡收眼底。
橋下的濠水靜靜地流淌著,一眼望去,碧波粼粼,快要與河岸邊的浮萍之翠綠相媲美了。
莊子指了指水中的游魚說:“你看,鰷魚游得多么悠閑自在??!這就是魚的快樂啊!”“非也,”惠子搖了搖頭,說,“你又不是魚,怎么會知道魚很快樂呢?”莊子微微一頓,心想,惠子老兄,看你這愛鉆牛角尖的毛病又犯了吧?立即辯駁道:“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魚的快樂呢?”惠子也不甘示弱:“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可你不是魚,肯定是不會知道魚的快樂的!”
惠子以為自己辯得妙絕,因?yàn)榍f子一下子啞口無言了。誰知,莊子只是頓了一下,提醒似的問:“我們最初的話題說什么了?”“哼哼,說什么了,說你不是魚!”惠子果然記性好?!叭缓竽??”“你怎么知道魚的快樂!瞧你這記性,和金魚一樣,只有瞬間記憶!”惠子有點(diǎn)可憐老朋友了?!肮?,對了!當(dāng)你說‘你怎么知道魚的快樂時,說明你已經(jīng)知道我知道魚的快樂,而問我在哪里知道的。嗯,我告訴你,我在這里,在這濠水的橋之上知道的!”莊子得意揚(yáng)揚(yáng)地捻著自己飄逸的胡須說。
惠子沒有料到莊子還能扯出一大堆歪理來,面含慍色地“哼”了一聲,便別過頭去。莊子似乎還沒玩兒夠,一手拍了拍惠子的肩說:“惠兄若還不明白,我就……”惠子忍無可忍,把莊子的手一把甩下,嘴巴撅得老高:“莊周你這個信口雌黃的東西!”莊子頓時愣在原地,糟了,糟了,怎么就忘了我惠子老兄易怒呢?這下可怎么辦?
耳畔傳來了孩童銀鈴般的笑聲。莊子和惠子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但見不遠(yuǎn)處有兩個梳著總角的男童,正往河里扔著石頭,大概是在比賽打水漂。
兩人不禁有些動容,原本有點(diǎn)兒緊張的氣氛慢慢緩和了……
“我說惠兄”,莊子用手肘碰了碰惠子說,“當(dāng)年,我們剛一起上學(xué)堂的時候,也大概是這般光景吧?”
惠子的臉突然有點(diǎn)兒緋紅,覺得剛才太過分了?!笆恰前 沁@般大……”
莊子笑笑,目光定格在一株花滿枝頭的桃樹上,說:“我還記得,那時我倆逃了課去偷摘桃兒吃的事呢!”
兩人不覺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剛才吹胡子瞪眼的場景已然煙消云散。
夕陽漸漸西下。莊子與惠子卻還忘我地回味著過去那些美好的時光。
(指導(dǎo)老師:蘇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