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芝, 邢文英
(石家莊鐵道大學 外語系,河北 石家莊 050043)
全球化時代下,互聯(lián)網(wǎng)使外國情景喜劇逐漸走進我國觀眾的視野。“情景喜劇是比較純粹的喜劇,比一般的喜劇又高了一步,它要讓大家高頻率發(fā)笑……幾分鐘、甚至是幾十秒就必須讓觀眾發(fā)出笑聲”[1]。發(fā)源于廣播喜劇的電視情景喜劇本質上是一種語言的藝術,它的情節(jié)展開、沖突激化和大量的幽默笑料,主要是靠人物對話來完成,因而一集劇本的主體內(nèi)容就是對話[2]。而對白中的言語幽默,主要是利用“語言系統(tǒng)內(nèi)各要素和言語交際中各種手段之間的聯(lián)系性和矛盾性形成的”[3]。運用反語、夸張、比喻、委婉語、重復、突降、仿詞、語體混雜、文字游戲等多種言語手段,不合常規(guī)、出人意料地對語言進行整合,把臺詞的幽默性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使之在特定的場景下瞬間閃現(xiàn)出耀眼的火花。因此,對于主要依靠字幕翻譯欣賞情景喜劇的觀眾而言,情景喜劇中的言語幽默是否得到成功傳譯,保留原有的幽默效果,直接影響到一部情景喜劇在別國的傳播和接受。
目前各種共享網(wǎng)絡上傳播的情景喜劇主要由網(wǎng)絡志愿翻譯者自發(fā)翻譯并上傳字幕。譯者通常是即譯即發(fā),加上語言水平參差不齊,字幕翻譯的質量參差不齊。雖然不乏值得稱道的佳譯,但進一步審視也會發(fā)現(xiàn)一些誤譯,字幕格式不規(guī)范等有待提高之處。因此,在外國情景喜劇逐漸在我國大量傳播這一客觀局面下,對情景喜劇進行翻譯的審視非常有必要,建立相應的情景喜劇翻譯體系和規(guī)范將有利于該領域翻譯質量的提高。
《查莉成長日記》是近期非常受歡迎的情景喜劇之一,該劇于2010年四月在迪士尼頻道首播,現(xiàn)已拍了三季。故事圍繞鄧肯一家展開,泰迪用DV攝像機,記錄下查莉成長中所經(jīng)歷的以及這個家中所發(fā)生的一切有趣、有意義的事情,以便在查莉長大后讓她看到她的成長之路,并給予她一些生活的建議。鄧肯一家由老爸鮑伯、老媽艾米、老大P.J、老二泰迪、老三蓋比、老四查莉以及第三季中到來的老五托比組成。每集都以泰迪或家庭其他成員對著DV說“祝你好運,查莉”結束。
本文討論的“言語幽默”取自譚達人的相關論述:語言幽默也稱作言語幽默,指借助、利用語言而形成的幽默,或同語言有關的幽默。[4]關于“言語幽默”的分類,則沿用董海雅對于情景喜劇中言語幽默的分類:(1)獨立于語言特性之外的情景或概念類幽默,(2)文字游戲類幽默(包括方言或外語的使用),(3)文化專屬類幽默。[5]本文將對《查莉成長日記》中兩種類型的言語幽默,即文字游戲類幽默和文化專屬類幽默的具體譯例進行分析。
文字游戲是對語言的玩味。本文所考察的是具有幽默效果或意在逗樂的文字游戲類言語幽默,即通過語言音、形、義、語法等層面上的多樣性、歧義等特征而變異創(chuàng)造的幽默。
1.對等轉換法
對等轉換法即在幽默言語翻譯的過程中,在譯文語言里找到同原文功能意義對等的表達。[6]59
(1)下水管道堵了,老爸鮑伯自己動手挖,結果卻挖到水管,水又濺到電箱,鄰居達布尼夫人幸災樂禍地過來詢問蓋比是不是受傷:
Mrs Dabney:Are you sure?No internal injuries?
Gabe:My stomach is kind of upset.Might be a touch of dabnerrhea.
達布尼夫人:真的 沒有內(nèi)傷嗎
蓋比:我的胃好像不怎么舒服 可能患了達布尼氏腹瀉 (S02E03)
達布尼夫人和蓋比“結怨已久”,達布尼夫人過來顯然不是真正表示關心,而是來看熱鬧。頭腦靈活的蓋比用達布尼夫人的姓和腹瀉新造了一個詞“dabnerrhea”,譯者也相應地用了新造詞“達布尼氏腹瀉”,保留了其中的幽默。
(2)有條巨蟒溜進了斯隆湖,鮑伯覺得這是自己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Bob:Anyway,this is the opportunity of a lifetime.I mean,if I can catch this snake,this is great publicity for the triple-b-g.
P.J.:Huh?
Gabe:What?
Bob:Bob’s bugs be gone.
鮑伯:不管怎樣 這都是我一生難得的機遇啊我的聲譽肯定會極大得提升啊
P.J.:啊
蓋比:啥
鮑伯:鮑伯到 蟲子跑 (S03E05)
鮑伯時刻不忘宣傳和夸耀自己的“滅蟲”本事。“Bob’s bugs be gone”是他常掛在嘴邊的話,其中的四個單詞都以 “b”開頭,押頭韻。譯文除了將意思翻譯出來,還用 “到”和“跑”進行押韻,達到了致笑的效果。
2.類比移譯法
指譯者根據(jù)關聯(lián)原則靈活變通語言,進行語用調整,用類似于原文幽默構成方式的語言表達方式來再現(xiàn)交際者在特定語境下的交際意圖。[6]60
情景喜劇對白中會刻意通過對某個詞或某些詞的不太標準的發(fā)音來制造笑料。
(3)P.J帶查莉出去玩兒,讓查莉跟大家說他教的那句話:
Charlie:I wuv P.J.
Teddy:“Wuv”?She can say“l(fā)ove”.
PJ:I know,but“wuv”gets me way more girls.
查莉:我耐P.J.
泰迪:“耐”她能說“愛”了
P.J.:是啊 但是“耐”可以幫我釣到更多的女生
(4)查莉果然幫P.J.釣到了女孩。但是:
PJ:Instead of saying “I wuv P.J.”She said,“I wuv poopy.”
她把“我耐 P.J.”說成了“我耐便便”(S02E02)
剛剛三歲的查莉本來就吐字不清晰,不說話都能逗人笑。P.J.還刻意教她把“l(fā)ove”說成“wuv”,更是可愛至極。譯文用“耐”翻譯“wuv”,吐字不清的人完全可能把“愛”說成“耐”,可謂巧妙。查莉把 “P.J.”說成“poopy”(糞便)也屬情理之中,譯文用兒語化的“便便”進行翻譯,讓人不得不笑。
3.注釋法
指對那些非譯不可、不譯就會嚴重影響幽默效果的詞語進行加注。
(5)P.J.受老板委托找出誰是偷雞賊。他把店里的同事,賈斯汀、瓦爾和大塊頭萊尼請到家里,身上戴了竊聽器,試圖套出誰是偷雞賊:
P.J.:So glad you all could come over,Justin,Val and big Lenny.And we’re away from work,so we can really let our hair down.
Val:I let my hair down at work all the time.I lost a scrunchie in the Cole slaw once.
P.J.:很高興你們都能過來 賈斯汀 瓦爾 還有大塊頭萊尼 既然現(xiàn)在不是在工作 我們可以不拘禮節(jié) (字面意思:把頭發(fā)放下來)
瓦爾:我一直把頭發(fā)放下來的 我還曾掉過一根在涼拌生菜絲里 (S03E05)
P.J.想要表達的是既然不是在工作,大家可以不拘禮節(jié),完全放松。留著長發(fā)的瓦爾卻理解為把頭發(fā)放下來,讓人忍俊不禁。譯文保留了“l(fā)et our hair down”的真正含義,另外在屏幕上方加注,解釋該詞的字面意思,讓人不得不笑。
(6)老媽艾米之前發(fā)現(xiàn)泰迪背著她在劇院排練音樂劇,又想插手,但泰迪表示不希望老媽插手。老媽意識到自己可能“對聚光燈有點小小的問題”,之后帶著查莉來為泰迪加油:
Amy:Anyway,this is your moment to shine.So as we say in the theater,break a leg.
Spencer:Terrible news…Franklin just broke his leg.
艾米:不管怎么說 這是你閃耀光芒的時刻既然我們已經(jīng)在這了 那祝你好運
(字面意思:跌斷腿)(S03E05)
斯賓塞:壞消息 富蘭克林剛把腿摔斷了
譯文把“break a leg”直譯為 “祝好運”,同時又加注標出該短語的字面意思“跌斷腿”,話音剛落,便有人把腿摔斷了,讓人捧腹。
4.譯出隱含法
指考慮到譯語觀眾與源語觀眾的認知差異,拋開字面意義,譯出隱含意義。
(7)P.J.和老爸去買車,老爸讓他不要表現(xiàn)出喜歡并想買那輛車,否則會談不了好價錢。P.J.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淡定,看都沒看就把銷售人員Stu(斯圖)寫了第一次出價的紙撕掉。當Stu又在紙上寫下第二次報價,P.J.拿起紙來看了一眼,說:
P.J.:This is your offer?This is your beef,Stu?
P.J.(to Bob):Get it?“Beef Stu”?
P.J.:這就是你開的價嗎 你就這點能耐嗎斯圖
P.J.(面向老爸):聽明白了嗎 “紅燴牛肉”(注:Beefstew 音似Beef Stu)(S03E07)
“Stu”與“stew”音似,自作聰明的 P.J.借此諧音來打趣銷售人員。譯者將該詞的隱含意義翻譯出來,并加注予以解釋,保留了原有的幽默效果。
5.雙關語譯為非雙關語并加注
雙關是利用詞語的多義或同音現(xiàn)象,在特定的語境中,有意使詞句具有雙重意義,達到言在此意在彼的修辭效果。[7]
(8)為了向同學們證明自己不是“乖乖女”,泰迪和艾薇翹課去冒險天地玩兒,泰迪非常緊張,這時恰好身穿制服的人走過來,對她們說:
Sheriff of super adventure land:Young ladies,you’re under arrest.
Teddy:We’re under arrest?
Sheriff of super adventure land:Afraid so.
Teddy:For what?
Sheriff of super adventure land:For not having enough fun.And as sheriff of super adventure land,I’m gonna have to give you a ticket for a free smoothie.
冒險天地的警長:小姐們 你們被捕了
泰迪:我們被捕了
冒險天地的警長:恐怕是的
泰迪:為什么
冒險天地的警長:因為玩得不夠開心 作為冒險天地的警長 我要給你們一張免費的冰沙兌換券 注:ticket還有罰單的意思 (S02E23)
警長所說的“ticket”顯然有兩重含義,既指因為她們玩的不夠開心而開的罰單,也指警長要給她們的免費的冰沙兌換券。譯文明確譯出了一種含義,再用注釋說明該詞的另一重含義,保留了原文雙關的致笑效果。但是,文外的注釋無形中會對譯語觀眾的閱讀速度和瞬時領悟能力形成挑戰(zhàn),就本例而言,完全可以將“ticket”一詞的雙重含義在一句中表達出來??煞窀淖g為:我要給你們開張罰單——免費的冰沙兌換券。
情景喜劇是某一特定文化情境下的產(chǎn)品,幽默對白往往具有典型的社會文化特征,既表現(xiàn)在含有人名、地名、食物、飲料名稱、文化產(chǎn)品的單個詞語上,又包括引用、格言、隱喻、習語等。人物幽默對白中還會大量援引典故和涉及歷史、文化習俗、當代政治、體育、文學、音樂、電影等多領域的人物和事件。在處理這類以觀眾的文化背景知識為致笑基礎的文化專屬類幽默時,需要對譯語觀眾所具備的背景知識做出判斷,并對文化專有項在幽默構成中的作用進行評估,再確定具體的翻譯策略。
1.直譯法
直譯即指按照幽默話語中的文化典故字面直譯源文,對于可能會影響觀眾理解的文化缺省成分不作任何交代。通常用于翻譯目的語觀眾同樣熟知的人名、地名、事件名、知名文學或電影作品等。
(9)鮑伯誓要抓住溜到湖里的蟒蛇,還對蓋比說:
Bob:You know what?I still need a catchphrase,something Tom Cruise can say when he plays me in the movie.
我還需要句名言啥的 湯姆·克魯斯在電影里扮演我時會說的話 (S03E05)
湯姆·克魯斯在中國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完全可以直譯其名,觀眾就能領會其中的幽默。
(10)萬圣節(jié),老爸鮑伯穿著紅色睡衣,戴著假發(fā)走過來:
Teddy:Well,if it isn’t…Ashley Tisdale?
泰迪:快看啊 難道這是 阿什麗·提斯代爾(S02E25)
阿什麗·提斯代爾是美國演員、歌手和模特,為美國觀眾所熟知,但卻并不像湯姆·克魯斯那樣在中國享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因此,用直譯法翻譯,沒有為觀眾提供領會其中幽默的必要信息,不太妥當。
2.文內(nèi)明示法
文內(nèi)明示即直譯與文化涵義意譯相結合,將典故所代表的文化內(nèi)涵以最簡要明了的解釋方式直接明化在有限的字幕之內(nèi)。
(11)萬圣節(jié),蓋比發(fā)現(xiàn)家里為小朋友準備的不是糖果而是蘿卜:
Gabe:Carrots?Where’s the candy?
Teddy:Oh,we’re not giving out candy this year.I thought it would be fun to hand out healthy snacks instead.
Gabe:We’re gonna be that house?
蓋比:怎么是胡蘿卜 糖在哪呢
泰迪:噢 我們今年不發(fā)糖 我覺得發(fā)一些更健康的零食比較好
蓋比:你想讓這房子被扔雞蛋嗎 (S02E25)
萬圣節(jié)習俗是小孩子會敲門,不給糖果之類的東西就會搗亂,比如扔雞蛋等等。譯文將這一文化信息加以明示,有助于譯文連貫,不分散觀眾的注意力,使觀眾立刻較為清晰地了解幽默中的文化內(nèi)涵。
3.釋義法
釋義法就是直接用譯語中普通的詞語譯出其代表的文化形象。
(12)艾米要生孩子,泰迪和艾薇剛演完節(jié)目,穿著打扮很奇怪地來醫(yī)院找艾米。泰迪和艾薇推門進去:
Teddy:Hey,mom.
Amy:Hi,F(xiàn)rankenstein.
泰迪:好啊 媽媽
艾米:好啊 科學怪人 (S01E08)
Frankenstein(弗蘭肯斯坦)是英國詩人雪萊的妻子瑪麗·雪萊創(chuàng)作的科幻小說中那個瘋狂科學家的名字,他用許多碎尸塊拼接成一個“人”并用閃電將其激活?!案ヌm肯斯坦”一詞后來成了“人形怪物”的代名詞。譯文舍棄原有的文化形象本身,保留其所代表的文化意義和類別特征,翻譯成普通詞語“科學怪人”,并未影響觀眾感受其中的幽默。
4.注釋法
注釋法即文本內(nèi)容直譯,而把有關文化缺省的說明放在文本之外的注釋之中。該法也是《查莉成長日記》字幕文化專有項翻譯中最常用的方法。
(13)泰迪在錄視頻日記,老爸鮑伯卻在后面帶著耳機狂喊:
Teddy:I’m recording a video diary and it’s a little bit difficult with Jimi Hendrix playing behind me.
泰迪:我在錄視頻日記 而你卻在我后面扮演吉米·亨德里克斯來給我搗亂 注:Jimi Hendrix:著名的美國吉他演奏家,歌手,和作曲人(S02E15)
吉米·亨德里克斯可能為美國觀眾所熟知,但在中國卻沒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因此譯文加了注釋,讓觀眾能夠理解為什么鮑伯手舞足蹈,從而領會其中的幽默。
(14)鄧肯家第五個孩子出生:
Teddy:oh,by the way,what’s his middle name?
Amy:Wan-Kenobi.
Teddy:Toby Wan-Kenobi?
Amy:Yeah.Yup,your dad’s a big fan of the movies.
泰迪:噢 對了 他的中間名是什么
艾米:旺·肯諾比
泰迪:托比·旺·肯諾比Obi Wan Kenobi:絕地武士
艾米:是啊 是啊 你老爸是“星球大戰(zhàn)”的忠實影迷 (S03E07)
Obi Wan Kenobi是《星球大戰(zhàn)》系列電影里的絕地武士,譯者加注補充了觀眾感受幽默所需的這一信息。
(15)艾米和鮑伯回家,艾米怒氣沖沖:
Amy:I was standing in the 15-items-or-less line,just minding my own business…
Bob:with 17items.
Amy:When this crazy woman in line behind us starts screaming at me to get out of line.
艾米:當時我在購物付款快速通道結賬 在想著心事……
(注:低于15件商品可以在此通道快速結賬)
鮑伯:卻拿著十七件商品
艾米:有個瘋婆子在我們后面排隊 然后就開始沖我喊 不讓我在這個通道結賬(S02E04)
快速通道結賬對于商品數(shù)量的限制在譯文中以注釋的形式得以補充,但考慮到觀眾的閱讀速度,注釋稍顯啰嗦,可否適當縮減為:僅限15件商品以下。
(16)PJ從網(wǎng)上買了一個人體模型:
P.J.:I’m gonna put his in my car.That way I can use the carpool lane when I’m making kwikki chikki deliveries.
P.J.:我要把他放在我車里 我就可以在為咕唧炸雞送外賣的時候使用拼車車道了 注:carpool lane只有在車上有兩人及兩人以上的時候車才可以在那里行駛 (S02E08)
對于拼車車道使用規(guī)則,譯文先直譯再加注,但注釋稍顯啰嗦,可考慮將該信息內(nèi)嵌于譯文中,改譯為:我要把他放在我車里,這樣我車里就有兩個人,就可以在為咕唧炸雞送外賣的時候使用拼車車道了。
(17)泰迪第一天去兒童游樂場上班,身穿章魚服裝的她被小孩子瘋狂擊打:
Teddy:Hey hey,stop that.Ollie octopus is not a pi?ata.
泰迪:嘿嘿 住手 奧利章魚可不是皮納塔
(注:皮納塔是掛起來讓小孩子揮棒子打的一種東西,打破了就有糖果掉出來)(S02E02)
改譯:嘿嘿,住手,奧利章魚可不是皮納塔,再打也沒有糖果掉出來。
例16和17中的注釋都比較長,觀眾很難在轉瞬即逝的字幕上獲取這么繁瑣的信息??煽紤]將這類信息在文內(nèi)予以明示。
可見,譯者基于對譯語觀眾文化語境的假設和對文化專有項在制造幽默效果時關聯(lián)性的判斷,對原文中提及的人物、地名、文化風俗等選用不同的策略靈活處理。雖然有對譯語觀眾背景知識判斷失誤之處,但在譯語中基本再現(xiàn)了文化專屬類幽默。為避免“過度注釋”,可適當遵循“推理空間等距原則”。[8]
細細審視后發(fā)現(xiàn),《查莉成長日記》字幕翻譯中不乏譯者發(fā)揮創(chuàng)造性,借用漢語中的流行語、幽默用語、方言或大家熟知的笑料來再現(xiàn)甚至創(chuàng)造幽默的例子。
(18)Gabe從達布尼給的孩子舊物中找到一封信,讀信時省略了中間部分:
Blah,blah,blah,blah…
此處省略一萬字 (S03E08)
“此處省略一萬字”出自2011春晚趙本山小品《同桌的你》,中國觀眾盡人皆知。
(19)泰迪得知自己很中意的男孩埃文要玩“游戲王”這種小孩玩的游戲,感嘆道:
Teddy:But why would Evan play that?That’s for little kids.
Gabe:Wigimon is for little kids.Pokee is for nine and up.
Teddy:How is that possible?
泰迪:埃文為什么要玩那玩意 那都是小孩玩的
蓋比:數(shù)碼寶貝才是給小孩玩的 游戲王是給九歲及九歲以上兒童玩的
泰迪:坑爹吶 (S02E06)
(20)艾米報名上了藝術課,老師瓦珥來家:
Amy:Val!Oh my goodness.What a sur-prise.
艾米:瓦 珥 我 的 觀 音 菩 薩 怎 么 是 你(S02E07)
(21)P.J.做了肉餡糕,鮑伯嘗了一口后稱贊道:
Bob:Whoa.Whoa,this is not your mother’s meat loaf.
鮑伯:我的七舅老爺 這絕對不是你老媽的肉餡糕 (S02E26)
(22)泰迪總是循規(guī)蹈矩,從不做壞事。被同學們稱為 “GG”(goody goody意為乖乖女)。她自己試圖找出自己哪次違反過規(guī)定,但實在是想不起來。因此感嘆:
Teddy:Oh,man.
泰迪:我滴個乖乖 (S02E23)
(23)艾薇爸媽走進門,艾薇媽媽抱怨道:
Ivy’s mom:You spent the whole weekend with her,Harry.You should be home with your wife.Not out there with your hands all over her.
艾薇媽媽:你居然花了整個周末來陪她 哈里你應該回家來陪自己的老婆 而不是在外面對她用降龍十八摸 (S02E20)
(24)艾薇來訪,和泰迪分享一條特大新聞:
Ivy:There’s a guy.
Teddy:There’s a guy?
Ivy:There’s a guy!
Teddy:Super happy dance.
Ivy:Okay.
Teddy & Ivy:super super happy dance.Happy!
艾薇:有個帥哥
泰迪:有個帥哥
艾薇:有個帥哥
泰迪:跳段嘻唰唰
艾薇:好的
(兩人一起)嘻唰唰 嘻唰唰 嘻唰唰 嘻唰唰(S02E03)
“此處省略一萬字”、“坑爹”、“我的觀音菩薩”、“我的七舅老爺”、“我滴個乖乖”、“降龍十八摸”、“嘻唰唰”是典型的中國式幽默用語,運用這些中國化的幽默手段達到了應有的致笑效果。
通觀《查莉成長日記》字幕翻譯,中文譯文沒有標點符號。注釋放在屏幕上方,而且格式也不規(guī)范,有的注釋有括號,有的則沒有,有些注釋過于冗長。另外,字幕也存在一些硬傷,例如:
(25)有人打來電話,查莉正在對著電話打招呼,艾米過來:
Amy:Hey,who’s Charlie on the phone with?
Teddy:Oh,grandma.
Amy:I’m not here.
艾米:嘿 查莉和誰打電話呢
泰迪:噢 是外婆
艾米:我還是先閃吧 (S02E15)
根據(jù)劇情可以推斷出艾米和婆婆的關系有些緊張,另外如果是自己媽媽在電話那端,艾米沒有不愿意接的道理,所以這里的“grandma”應該是“奶奶”,而不是“外婆”。
情景喜劇本身的目的是使人發(fā)笑,借助、利用語言而形成的幽默是否在字幕翻譯中得到成功再現(xiàn)直接影響到一部情景喜劇在別國的傳播和接受。通過考察《查莉成長日記》字幕中文字游戲類幽默和文化專屬類幽默的具體譯例,發(fā)現(xiàn)譯文通過直譯、意譯加注等形式基本再現(xiàn)了源語通過對語言的玩味制造的幽默效果。對于文化專屬類幽默,譯者憑借對譯語觀眾文化語境的判斷,以靈活的方式再現(xiàn)了此類幽默。此外,譯文不乏作者充分發(fā)揮主觀能動性成功再現(xiàn)甚至制造幽默的譯例。但是,該劇字幕以中英文對照形式出現(xiàn),中文通篇沒有標點符號。注釋置于屏幕上方,無疑會影響觀眾的閱讀和理解。有些注釋過于冗長,不利于觀眾以最小的努力獲得最佳的欣賞效果。此類現(xiàn)象不是《查莉成長日記》獨有的問題,需建立相應的情景喜劇翻譯體系和規(guī)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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