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超
一碗酸湯辣椒面
在鄉(xiāng)里種地的二叔感冒了,在鄉(xiāng)醫(yī)院花了好幾百都不見效,二叔想到城里的大醫(yī)院來看看,二叔到單位找到我,我把二叔領(lǐng)到縣醫(yī)院給他掛了專家門診。
專家問了二叔感冒的時間,又問了二叔感冒的癥狀,二叔一一作答。專家說,要住院。
二叔沒帶多少錢,一聽說要住院,二叔問,得多少錢?
先交三千住院費吧。專家說。
一個感冒就要三千塊?二叔一下子蒙了。
住不住院你看著辦吧,要是引起其他大毛病別說我沒提醒你,那時候別說三千,十萬八萬能治好就不錯了,弄不好還要命呢。專家一臉不高興。
都會引起些啥?二叔怯怯地問。
氣管炎、咽炎、病毒性心肌炎、病毒性腦膜炎、腎炎、中耳炎等等等等。專家扳起手指給二叔數(shù)。
二叔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決定住院,錢不夠叫我先替他墊著,等秋天莊稼收了變成錢還我。二叔還說,他的身體垮不起,孩子正在讀高中,他還得掙錢送孩子上大學。我正準備去收費處幫二叔交錢,母親聽說二叔因為感冒到了縣醫(yī)院馬上趕過來,母親一把拉住我,走,跟我回去。
回去?二叔的病咋辦?我問。
算我的。母親說。
回去后,母親開始去廚房忙活,切了半碗小尖椒,又切了半碗老壇酸菜,母親給二叔做了一大碗酸湯辣椒面,母親叮囑二叔一定要到陽臺上去吃。
六月的天,陽臺上太陽火辣辣地烤著二叔,不等二叔把一碗酸湯辣椒面吃完,二叔已經(jīng)通身大汗淋漓,衣服都能擠出水。
二叔吃完面,母親就安排二叔去客房休息,母親說,睡一覺就好。
第二天,二叔一分錢沒花就一身輕松回了鄉(xiāng)下。
男人的私房錢
女人越來越覺得男人不對頭,不是一進屋就在臥室里鬼鬼祟祟鼓搗,就是躺在床上望天發(fā)呆。
男人還存私房錢。男人給家里交的錢越來越少,女人問,錢都做了啥?男人總是遮遮掩掩。
女人發(fā)現(xiàn)男人還在外面有了女人。一日,男人編了一個不能令女人信服的理由匆匆出門,女人悄悄跟在后面,男人去了廣場,有一個和男人差不多年齡的女人在那里等男人。
女人開始擔心起來。
這天,女人正在家里胡思亂想,男人單位的同事打來電話說,男人在單位突然暈倒,已經(jīng)送進了醫(yī)院。
女人急急忙忙跑進醫(yī)院,搶救室里做檢查的女人正是男人在廣場上見面的那個女人,女人一下子愣了。
那個女人說,你是他老婆吧。
女人點點頭。
你男人兩年前找我檢查,我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是慢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晚期,這次突然暈倒不是好兆頭,你要有心理準備。那個女人接著說。
那個女人還交給女人兩張卡。
這是他攢的私房錢,一張是你兒子的名字,是孩子上大學的錢,一張是你的名字,你不是一直想開一個網(wǎng)店嗎,這些錢足夠了,密碼是你娘倆的生日,他是怕他走得匆忙來不及交代就委托給我,我們是高中同學。那個女人還說。
(責任編輯 李思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