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出軌”

王仕琪

一、約會情人

鄭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右眼皮老是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似的！

鄭凱今天是來約會情人韓梅的，或許是受了眼皮跳的影響，盡管吃了藥，可無論怎么努力，鄭凱今晚都做得不盡如人意。韓梅撫摸著他的胸脯，說：“你大概是太累了，先睡一會吧，12點之前我會叫醒你?！表n梅知道，只要他妻子蘇媛在家，鄭凱是從不在她這兒過夜的。每個約定相會的周三，他一般都會早早地趕來，但在12點之前又會準(zhǔn)時離開。

鄭凱的心里一熱，不由得摟緊了韓梅的腰。今晚不知怎么了，上床后不久就感到渾身困乏，眼皮發(fā)沉。他現(xiàn)在的確想美美地睡上一覺，卻又怕一覺睡過頭而耽誤了回家。韓梅總是這么善解人意、溫柔體貼，讓人打心眼里感到熨帖舒適。正是這一點，讓鄭凱終于背叛了妻子蘇媛的愛和他曾經(jīng)的誓言，與韓梅開始了私情并越陷越深。

韓梅當(dāng)然希望和鄭凱有個完整的一夜，但在12點之前，她肯定還是會叫醒他的，因為無論怎樣蘇媛都是他的妻子，韓梅不想讓鄭凱在面對蘇媛的時候，因為自己而有太多的愧疚，既然愛他，就要給他好心情。

正在這時，鄭凱的手機響了，是老婆蘇媛打來的。鄭凱不大情愿地下了床拿起手機走進了衛(wèi)生間。不一會兒，鄭凱就出來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小梅，我現(xiàn)在就回去了?！?/p>

“她說了什么嗎？”韓梅有些緊張地問。其實，她的心情在鄭凱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就開始忐忑了。蘇媛在下午也打過電話給她，說是知道了她和鄭凱的關(guān)系，約她下午3點在火鳥咖啡廳見個面，不見不散。猶豫再三，韓梅還是答應(yīng)了，誰知當(dāng)她冒雨趕到火鳥咖啡廳后不久，蘇媛卻又來了電話，說對不起，因為下雨，見面取消了。韓梅雖然有些惱火，但又礙于自己尷尬的身份，不便講什么，只得悻悻地回到住處。本來她準(zhǔn)備和鄭凱纏綿之后再跟他說這事的，可剛才見鄭凱那么想睡，便沒有說。

“沒什么，明天早上我會在上班的路上打電話給你?！编崉P穿好衣服，又回到衛(wèi)生間洗了幾把冷水臉才與韓梅吻別。

“外面還在下雨，你開車可得小心呀！”韓梅關(guān)照道。她站到窗前，目送著鄭凱的汽車尾燈在雨中消失。

誰知這一別竟成了永別。第二天，韓梅一直到中午都沒等到鄭凱的電話。她惴惴不安。便壯著膽子主動和他聯(lián)系，發(fā)了個簡單的短信息問：“你在哪兒？”信息很快就回了：“他在殯儀館。昨晚死于車禍。我是他妻子蘇媛。”

二、死因不明

鄭凱死了？韓梅一點都不相信，以為是蘇媛在說氣話，在罵他。當(dāng)她把電話打到鄭凱的公司，得到肯定的證實時，這驚人的噩耗一下把她擊倒在地，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爬起來。

走出最初的震驚和悲痛后，韓梅來到了交警支隊。作為曾深愛過鄭凱的人，她自然想盡可能多地了解關(guān)于鄭凱死亡的情況。

現(xiàn)場照片的慘烈?guī)缀踝岉n梅不忍目睹，車禍的責(zé)任完全在鄭凱自己。在一個十字路口，他高速地闖過紅燈，一頭扎在一輛從左邊正常駛過來的大型貨車的車肚里。他的那輛本田在這個龐然大物面前就如同貓爪下的老鼠。左邊的駕駛室被大貨車一米高的右后輪輾壓得癟癟的。里面鄭凱的血肉之軀，就如蛋殼般脆弱。

“酒后駕車?！苯哟n梅的交警肯定地說。

韓梅的語氣不容辯駁：“不是！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吃的飯，他沒有喝酒，滴酒未沾！”

“這就怪了?！苯痪f，“我看過事發(fā)時的監(jiān)控錄像。他大概一直到停車線前才發(fā)現(xiàn)紅燈，并做了緊急剎車，但在當(dāng)時的距離和速度下，一切都晚了！人在清醒的時候，一般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的。他是不是吃了可以讓人犯困的感冒藥？”

交警的話讓韓梅心里一動，她想起了鄭凱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困乏。她問：“你們沒有對現(xiàn)場和尸體進行過檢驗嗎？”

交警說：“車輛檢驗了，各項性能良好。至于尸體，不歸我們管，好像家屬也沒有這個意愿。”

當(dāng)然，蘇媛又不知道鄭凱那晚上有些蹊蹺的困乏，自然是想不到要求尸檢的了。

看到韓梅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交警說：“你是對這起車禍有什么懷疑嗎？晚了，尸體已經(jīng)火化，僅憑你的懷疑是很難立案的?！?/p>

回到家里后，韓梅一遍遍地回憶事發(fā)當(dāng)晚的全部經(jīng)過和細節(jié)，希望能找出導(dǎo)致鄭凱極度困乏的原因來。憑直覺，她斷定鄭凱就是死在那種蹊蹺的困乏上，找不出原因來，她會寢食難安的。在當(dāng)天見面后，鄭凱一直都是好好的，至少應(yīng)該說是正常的，熱情如火，精神百倍，那種困乏，是在上床后才有的。可在見面后到上床前的時間里，鄭凱除了看電視和擁吻自己，什么也沒做，也沒吃什么不該吃的東西??？除了春藥外，飯菜和茶水都是自己弄好后再端給他，而且自己也吃了的。只有春藥，她沒有一同吃，也沒有動過手，但春藥也是鄭凱每次來都會服用的呀，難道真的是它出了什么問題？韓梅有些狐疑地找出了那半瓶藥來。

其實，韓梅一直是反對鄭凱服用春藥的，說他才三十多歲，又不是身體不行。但鄭凱每次都要服用，他說兩個人每周才能見一次，而且只有半夜，一定要做得盡興，做得痛快淋漓，足以在一周里回味無窮，以慰彼此的相思之苦。韓梅說不過他，也就隨他去了，但在他吃春藥時，從不像平時那樣給他端杯送水。有一次，韓梅好奇地問鄭凱在家里是否服用，他說以前只是偶爾用用，現(xiàn)在卻是經(jīng)常的了，這種藥好像有成癮性。

韓梅把那些藍色的膠囊倒在桌子上，仔細地察看著。這一看倒真發(fā)現(xiàn)了問題，先倒出來的那部分膠囊似乎都受過擠壓，有些微微的變形，如果不跟后倒出的另一些完好的膠囊對比，很難看得出來。等到韓梅把兩種膠囊拔開再進行對比時，她更是大驚失色了，兩種膠囊里面的藥粉，無論從顏色還是形狀上都有顯著的差別！

假藥！韓梅趕緊去翻放藥的抽屜，去找鄭凱購藥時的發(fā)票。發(fā)票沒有找到，她的腦子卻漸漸想清楚了。藥若假，肯定是一瓶皆假，哪會半真半假的？何況鄭凱買這種藥又不是一回兩回，而且都是在正規(guī)的大藥房購買，按說是不會有假的。

那么怎么會有這種情形出現(xiàn)呢？莫非是膠囊里的藥被人換掉了？韓梅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鄭凱的死就絕對不是一場意外的車禍那樣簡單了。

韓梅使勁做著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藥是肯定有問題，但是并不能說明就是它造成了鄭凱困乏，從而導(dǎo)致了他死于車禍，而且除了她和鄭凱本人外，沒有人可以接觸到這瓶藥?，F(xiàn)在能做什么呢？韓梅想了好久，然后去了菜市場，買回兩只個頭差不多的大公雞，她要做一次生物試驗。

兩只公雞很快就吃光了各自面前摻了藥的米粒。韓梅更多地觀察著那只吃了疑似假藥的公雞，等待它的反應(yīng)。誰知另外一只卻首先發(fā)作了，它大聲鳴叫著，使勁撲打著翅膀，雖然雙腳被縛，但仍能上下躥動，團團亂轉(zhuǎn)，弄得滿地雞毛。韓梅費了很大的勁才把它捉住，卻被它一口啄在手背上，頓時起了一個紫疙瘩。她不敢再用手了，扯過桌布一下把它罩住，裹起來塞進了冰箱里。

這只公雞的反應(yīng)如此亢奮，看來它吃下的春藥確真無疑。等韓梅氣喘吁吁地去看另外的那只時，發(fā)現(xiàn)它已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不會是死了吧，韓梅嚇了一跳，連忙抓起雞脖子把它拎起來察看，她一抓雞脖子，雞爪子便動彈起來，如此幾次亦然。韓梅估計它是吃了安眠藥，果然，過了很長時間它仍有體溫。

韓梅終于明白出事那晚鄭凱為什么困乏不堪了。他上床前服下的春藥，其實是裝在膠囊里的安眠藥。當(dāng)他駕車行至那個紅燈路口時，藥性已完全發(fā)作，他已意識模糊。甚至正在打瞌睡，所以發(fā)生了車禍。

鄭凱的死絕對有問題！韓梅飛快地掏出手機按下了110，卻猶豫了一下沒有撥出去——憑什么報案？鄭凱的尸體已經(jīng)火化，她現(xiàn)在已完全沒有證據(jù)說明鄭凱在車禍前服用了這被人調(diào)包的春藥。即使警方立了案，她韓梅也是最大的嫌疑人，因為這瓶春藥一直都放在她的房里，外人無法接觸，鄭凱即使是自殺，也不會采取這種方式。最要命的是，春節(jié)時，鄭凱買了一份100萬元賠額的保險，受益人正是她韓梅，殺人騙保的動機順理成章。記得鄭凱當(dāng)時說：“小梅，萬一哪天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有了這100萬，我在九泉之下便能了無牽掛，安心做鬼了。”這席話把韓梅感動得一塌糊涂，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鄭凱，我的愛人，你安息吧，我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查出真相！”韓梅慢慢地刪去了手機上的號碼，臉上的淚已飛揚成雨。

三、偷梁換柱

十多天后，韓梅撥通了蘇媛的電話：“蘇小姐，我是韓梅?！?/p>

蘇媛似乎吃了一驚，幽幽地說：“你還在本市？憑空得了100萬，你怎么不衣錦還鄉(xiāng)去？”

打電話前，韓梅分別做過遭到蘇媛大罵或冷落的應(yīng)對預(yù)案，卻怎么也沒想到蘇媛會這么說。她回答道：“我會離開這個傷心地的，不過現(xiàn)在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你不是說要找我談?wù)剢?？我們見個面吧！”

蘇媛卻依然繼續(xù)著她的話題：“100萬，你韓家祖宗八代也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吧！”

“是的，我家鄉(xiāng)很窮，”韓梅坦言道，“但我并不是看上鄭凱的錢，我愛的是他這個人！”

“他是我的！”蘇媛憤怒了。

“我知道，而且我從未和你爭奪他?！表n梅平和地說，“我倆見個面，好好談?wù)効梢詥幔课蚁肓私馑母嗍虑??！?/p>

蘇媛沉默著，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韓梅能清晰地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這幾天我很忙，心情也差，等等吧，到時候我會聯(lián)絡(luò)你的?！?過些天，蘇媛果真來了電話：“韓小姐，你不是要和我見面嗎？到我家來吧！”“你家？這方便嗎？”“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一個人在家好寂寞，你過來我們一起喝兩杯不是很好嗎？”

韓梅曾聽鄭凱說起，蘇媛最近一年來開始酗酒了。她爽快地答應(yīng)了她的邀請，但同時又說：“我現(xiàn)在正在辦點事情，可能會晚些到，你可別介意呀！”

三個小時后，韓梅來到鄭家時，蘇媛已倒上兩杯干紅，坐在桌前等著她了。蘇媛長發(fā)素衣，面容憔悴得幾近枯槁，但一雙眼睛卻亮亮的，熠熠有神。

待韓梅落座后，蘇媛便開始講述她和鄭凱的故事。其實韓梅早已從鄭凱那里聽說過大概。當(dāng)初為了和還是個窮小子的鄭凱走到一起，蘇媛的確舍棄了很多。但蘇媛講述更多的卻是其中的細節(jié)，如鄭凱在怎樣浪漫的氛圍中許過怎樣動人的承諾，從而俘獲了她的芳心，堅定了她的感情。每每講到動情處，她便舉杯暢飲。

韓梅沒有喝酒，只是靜靜地聽著。為了這次會面，她制定了周密的計劃，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去實施。

“不知道是男人的本性如此，還是我蘇媛遇人不淑，他那些忠貞不渝、一生一世的誓言還言猶在耳，可是卻因為有了兩個錢就找了你?！碧K媛長嘆一聲，幽幽地說，“可我還是那么愛他，我假裝不知道，內(nèi)心卻無比失望、痛苦，只得借助酒精去麻醉自己?！?/p>

韓梅終于說話了：“所以你就因愛生恨，動了殺機！”

蘇媛怔了一下，旋即說：“怎么會呢？對他的死，我比你更加震驚和悲痛，盡管他自己曾發(fā)過誓，如果背叛了我就讓車撞死。來，喝了這杯酒吧，讓我們祝他一路走好！”

韓梅冷笑：“蘇小姐又何必隱瞞，交警部門的結(jié)論已定，他的尸體也被你匆匆火化。你現(xiàn)在十分安全?！?/p>

蘇媛放下酒杯，專注地看了韓梅良久，然后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韓梅說：“鄭凱之所以會出車禍，是因為之前他跟我做愛時，服用了被人換成了安眠藥的春藥。他在做愛前喜歡服用春藥的習(xí)慣，恐怕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吧！”

“僅憑這一點就說藥是我換的？”蘇媛嗤之以鼻，“鄭凱能有你韓梅，就能有另外的張小梅、王小梅，她們都應(yīng)該知道他有這個習(xí)慣的，也都應(yīng)該有可能去偷換藥吧?！?/p>

“但只有你，當(dāng)天下午把我約到咖啡廳，卻沒有去和我見面。你這顯然是在調(diào)虎離山，趁機潛入我家換藥?！表n梅說，“我的房門鑰匙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鄭凱一人有，你大概早就偷配到了吧，大概也早就偵查到鄭凱每個周三都會去見我。我想，你之所以選擇在那個周三行動是因為當(dāng)天下雨，你可以用雨傘遮住頭臉，躲過小區(qū)里的攝像頭，而且路面濕滑，容易發(fā)生車禍，不會引起過多的懷疑?！?/p>

蘇媛說：“這些你都想到了。你不僅漂亮，而且聰明，怪不得鄭凱會因為你而背叛我。說實話，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時，其實就帶著改裝好的春藥站在你居住的小區(qū)門口，你一出門，我就進去了。因為改裝膠囊很麻煩，所以我只帶了10粒，沒有將瓶里的藥全部換掉，才留下了破綻。不過我當(dāng)時并不擔(dān)心，除了氣味，我沒有在你的房間里留下任何痕跡。”

“你晚上的那個電話，也是在計劃之中的吧？”韓梅問，“你究竟對他說了什么，以至于他不顧困乏地急著往家趕？”

蘇媛說：“我只是對他說我摔了一跤，腳崴了。至于打電話的時間，我可是頗費了一番思量的。打早了他可能還沒吃藥或者藥性未及發(fā)作；打晚了他又有可能因為藥性完全發(fā)作而無法駕車，現(xiàn)在看來，我在時間上拿捏得正好！從你那里回家，途中要經(jīng)過好幾個紅綠燈路口，安眠藥藥性一發(fā)作，他不出事才怪呢！”

韓梅憤怒了：“僅僅聽說你腳崴了他就急成那樣，說明他還是很在乎你的，你不覺得你對他也太狠了嗎？”

“我并不是一心想要害死他的?！碧K媛說?！皠邮智拔揖拖肓耍詈米屗渤蓺埣?，坐在輪椅上讓我照顧他一輩子，這樣他就完全屬于我一個人了?！?/p>

夠了，一切都完全清楚了。韓梅悄悄按下了手機的撥號鍵，撥出了來這里之前剛剛鍵入的電話號碼。鄭家的電話立刻響了起來，蘇媛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起身去接了。韓梅連忙掏出那包準(zhǔn)備好的毒藥，飛快地倒進了蘇媛的酒杯里，然后掛掉了電話。

四、害人害己

韓梅推斷出鄭凱服用的春藥是蘇媛?lián)Q掉的之后，一度曾十分沮喪。她想報案，直接指控蘇媛謀殺，卻苦于找不到任何可以證實蘇媛有謀殺嫌疑的有力佐證。鄭凱服下假春藥因為尸體已火化而無法證實，蘇媛的通話記錄雖然可查，但通話內(nèi)容卻隨她怎么說了。但韓梅又絕不能容忍鄭凱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絕不能容忍害死他的蘇媛逍遙法外！思來想去，最后她決定放棄正常手段，自己去給鄭凱報仇。于是，她準(zhǔn)備好毒藥，打電話約蘇媛見面，在和蘇媛談話中，如果能夠證實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她就伺機下毒，哪怕當(dāng)場被抓，哪怕和蘇媛同歸于盡，只要能給鄭凱報仇，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蘇媛竟然把見面地點約在她家里，讓韓梅大喜過望。既然不是在公共場所見面，事情就好辦多了，她推說有事而晚點前來，實際上是為了騰出時間去想一個既能毒殺蘇媛，又能全身而退的法子。沒想到蘇媛竟如此爽快地承認了一切，與韓梅的推理毫無二致。于是，她就開始實施計劃好的復(fù)仇行動，撥通鄭家的電話，趁蘇媛接電話時投下毒藥。一切都很順利，剩下的就是等蘇媛死后，在她的電腦或手機里留下遺書，詳盡地說明她為什么要加害鄭凱，又是如何害死了他，偽造出蘇媛負疚自殺的假象。韓梅知道蘇媛現(xiàn)在是獨居的，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偽造自殺現(xiàn)場，并消除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

毒藥一倒入蘇媛的酒杯，就溶化在深紅色的酒里。韓梅卻有些緊張了，心跳得厲害，呼吸也急促起來，她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沒動的酒，一飲而盡，感覺果然好多了。

這時，蘇媛已掛掉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一臉慍怒地回到了座位上。當(dāng)她看到韓梅面前空著的酒杯時，臉上表情頓時就變了：“你終于把它喝掉了嗎？我?guī)状握埬愀杀愣疾缓?，我一離開，你卻把它喝了！來，再干一杯！”

說著，蘇媛拿起酒瓶，慢慢地給韓梅添酒，倒著倒著瓶口就歪了，酒水灑了韓梅一身。

“對不起！”蘇媛連忙說。“你快站起來，讓我給你擦擦吧?！?/p>

其實，酒水剛一灑出時，韓梅就本能地起身躲避過。但她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軟軟的像一團棉花，癱在椅子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真的不能動了，真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這藥還真神！”見韓梅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不說話，蘇媛滿臉的興奮：“在酒里，我給你下了一種新型的強奸粉，它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在網(wǎng)上買到的呢！據(jù)說它可以使人渾身癱軟，發(fā)不出聲音，但有意識，有感覺，能對任何刺激產(chǎn)生心理和生理的反應(yīng)。當(dāng)然，我給你下這種藥并不是為了強奸你，而是想讓你在毫無反抗能力的狀態(tài)下，還能保持清醒的思想和感情，乖乖地聽我講清楚鄭凱是怎么死的，你又將是怎么死的，并讓你真切地感受到死亡來臨的滋味！我剛才爽快地承認了一切，就是為了讓你知道今天走進了這個門，就休想再走出去了！”

說到這里，蘇媛的目光變得歹毒起來?！澳愕耐评砗苷_，鄭凱就是那樣死的，請你相信，我真的是因為太愛他才害死了他。對于他的死我很悲痛，也曾遷怒于你，但那時我并沒有想過要去殺你，直到我在整理鄭凱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那份受益人是你的100萬元保險單?！?/p>

原來是這樣。韓梅終于明白那天通話時，蘇媛為什么老提那100萬保險的事了。果然，蘇媛又說：“我知道你來自農(nóng)村，而且是貧困山區(qū)，100萬元足以改變你和整個家庭的命運！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幫了你？我懊惱極了，晚上睡覺時只要一閉眼，就能夢見你憑空成了百萬富姐后的風(fēng)光和得意。我不甘心，我絕不能讓它變成現(xiàn)實！我想過去公安局告你殺人騙保，可是鄭凱的尸體已被我匆匆火化，我無法證明，更怕弄巧成拙把自己給暴露了出來。正當(dāng)我猶豫著要不要殺你、如何才能殺了你時，你這個可惡的第三者居然敢主動打電話約我見面！我當(dāng)時就下定了殺你的決心，卻又全無計劃和準(zhǔn)備，才說要等幾天的，你明白嗎？”

韓梅的心里不由苦笑，蘇媛的這種做法與自己何其相似，兩個可憐的女人，只顧著在暗地里殺氣騰騰地操刀弄劍，卻全然不覺對方的殺機。

“這些天，可把我忙壞了。我要買藥，要買能把你大卸八塊的工具，要買貯藏你尸體的冰柜，要選定隱蔽安全的拋尸地點。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這將是一場完美的謀殺，即使你的尸體碰巧被人發(fā)現(xiàn)，也是一起毫無頭緒的碎尸案。對你，我早就通過各種渠道了解過，自從和鄭凱有了關(guān)系后，你就過著一種隱居般的生活，恐怕沒有人會留意到你的失蹤；即使有，也會以為你拿著那100萬另謀發(fā)展去了。我一直擔(dān)心的是你不肯到我家里來，既然你自尋死路地來了，就請享用死亡的大餐吧！”蘇媛一仰脖子干了杯中的酒，起身走向廚房，去取早已準(zhǔn)備好的殺人工具。

剛走兩步，蘇媛就倒了下去，無聲地在地上扭曲掙扎著。最后一刻，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努力將臉扭向韓梅，死死地盯住她，恐怖的目光和表情讓韓梅頭皮發(fā)麻，如果她能動，肯定被嚇得拔腿而逃……

（責(zé)編：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