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杰
經(jīng)典,是歷史大浪淘沙下依舊閃光的金子,是一種歷史的流行。流行,經(jīng)過歷史的選擇成為經(jīng)典;而經(jīng)典,是可以一直流行的。
蛇年元宵節(jié)前后播出的“《星光大道》年度總決賽”,用賞心悅目概括應不為過。安與騎兵的原創(chuàng)音樂沒有刻意迎合市場的需求,只是淡然、純真地唱出自己的生活、心情和故事,終于在《星光大道》上超能量爆發(fā),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榮耀和認可。而來自內(nèi)蒙古大草原的民族歌手呼斯楞,也是在這個舞臺上,把那首膾炙人口的《鴻雁》演繹得深情高遠,沁人心脾。
《鴻雁》(又名《鴻嘎魯》),它最初的詞曲作者是烏拉特西公旗莫日更廟活佛,創(chuàng)作年代為清乾隆55年即公元1790年。蒙語的鴻是白色的意思,“鴻嘠魯”就是“白天鵝”,并不是鴻雁,它原本是一首傳統(tǒng)的烏拉特宴會上的敬酒歌曲。到上世紀50年代,由于翻譯詞義的演變,把白天鵝譯成了鴻雁,歌詞的大意也有所變化了,由敬酒歌變成了思鄉(xiāng)曲。詞作者呂燕衛(wèi)和額爾古納樂隊創(chuàng)造性的改編,讓我們熟知了這首古老的民歌。
如果說安與騎兵的中國民謠能否成為經(jīng)典還尚待時日,那200多年前的《鴻嘎魯》如今以《鴻雁》的名義再次流行,就不能不引起我們沉靜的思考了。
我們知道,經(jīng)典舊指作為典范的儒家載籍或宗教典籍,如今則更多地是指那些具有典范性、權威性的作品或著作。而流行是一種普遍的社會心理現(xiàn)象,指社會上新近出現(xiàn)的事物、觀念、行為方式,進而迅速推廣以致消失的過程。流行涉及到社會生活各個領域,包括衣飾、音樂、美術、娛樂、建筑、語言等等。
最近網(wǎng)上一則帖子很熱,說憑借對18首流行歌曲的熟稔程度可以測試和推斷年齡。會唱其中5首者,即將落伍;會唱8首,高中生會叫你叔叔阿姨;會唱13首,大學生得叫你叔叔阿姨;會唱全部18首者,只能自己哼唱“最美不過夕陽紅”了。這18首當年橫行于大街小巷的歌曲,包括“在那遙遠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幾度風雨,幾度春秋,風霜雪雨搏激流……”“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你從哪里來,我的朋友”等等。自己測試的結果是,一看到這些歌詞,曲調(diào)自然順口而出。在慨嘆老得不可救藥的同時,不但沒有悲愁,倒是想到了流行與經(jīng)典的關系。
可見,流行,就是特定群體中,具有高接受度、高模仿性的元素;經(jīng)典,是歷史大浪淘沙下依舊閃光的金子,是一種歷史的流行。流行,經(jīng)過歷史的選擇成為經(jīng)典;而經(jīng)典,是可以一直流行的。對這樣的結論,深表贊同。
如此高度的概括,或許顯得較為抽象,但當我耳邊響起“鴻雁,天空翔,隊隊排成行。江水長,秋草黃,草原上琴聲憂傷。鴻雁,向南方,飛過蘆葦蕩。天蒼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鄉(xiāng)。鴻雁,向蒼天,天空有多遙遠。酒喝干,再斟滿,今夜不醉不還”的蒙古長調(diào)時,我確信這就是經(jīng)典;而當聽到安與騎兵在《紅山果》中真誠歡快地唱著“滿山野花開滿坡,你東藏來我西躲,你要抓緊我的手,我們一起趟過河”時,我斷言,就算目前僅僅流行在小眾之中,也終將會成為這一行當?shù)慕?jīng)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