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梵
靜謐夜晚
又到了夜幕低垂的時刻。在一幢老式的五層舊樓中,門口忽然傳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一個少年打開門有些疲憊地走了進來。李煥俯身換下松松垮垮的球鞋,轉(zhuǎn)身關(guān)好了防盜門。
電視里正在播放著今日的市區(qū)新聞——
“今年全國奧林匹克學(xué)科競賽的各項冠軍竟然花落同一人。來自本市靖陽區(qū)14歲的尹律同學(xué)在奧林匹克各學(xué)科大賽上,擊敗眾多強勁的高年級對手……”
李煥并沒有收聽新聞,而是自顧自地走到了小廚房的陽臺上。他打開窗子,窗外高架橋上的車輛熙熙攘攘。他突然大聲喊道?!拔乙蔀橐粋€法術(shù)師了!”街上轟隆隆的車鳴仿佛在回應(yīng)他。
窗外,夕陽終于沉了下去,夜徹底地黑了。而幾公里之外的另一幢房子里,又是別樣的氣氛。
白色的別墅之中,華麗的水晶大吊燈灑下柔和的光。夏淺蒼靜靜地坐在長長的餐桌一頭,桌上芬芳的白色蠟燭閃爍著孤獨的光芒。她端起細膩的白瓷燙金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溫?zé)岬能岳虿琛?/p>
一位管家似的老伯恭敬地上前,優(yōu)雅而沉穩(wěn)地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的是一個小巧玲瓏的盒子?!皽\蒼小姐,這是老爺和夫人送給您的禮物,恭喜您正式成為預(yù)備法術(shù)師?!?/p>
管家默默地把盒子打開,黑色的底絨上石榴色的寶石手串安靜地折射著璀璨的光芒。
“恭喜?那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里?她淡淡地說著,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懋伯,我不想再騙自己了?!?/p>
管家夏懋收起盤子,靜靜地站在夏淺蒼身邊。許久,懋伯滄桑的聲音傳來,仿佛山林里撫慰人心的風(fēng)聲?!靶〗闶冀K是老爺和夫人的女兒,是夏氏一族的繼承人?!?/p>
夏淺蒼無聲地笑了笑,沒有說話,轉(zhuǎn)身走出餐廳,單薄的身影沒入了長長的陰影中。懋伯收起那價值連城的盒子,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
次日的學(xué)校里,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靜。周洋依舊每天咋咋呼呼、大驚小怪,前兩天他又針對英語老師那一身新潮的綠裙子進行了一次別開生面的演講。這位英語老師已經(jīng)年過半百,可仍舊熱衷于各種時尚的服飾??傊磺械囊磺卸家蝗缤?。除了一點點小的改變——李煥和夏淺蒼已經(jīng)正式成為預(yù)備法術(shù)師了,雖然只是預(yù)備。
走在放學(xué)后喧鬧的走廊上,李煥滿懷激動地期待著一會兒溯月老師的課程,突然,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澆在了他的頭上。
“我說什么來著,你是該清醒清醒了?!毕臏\蒼笑著,輕巧地躲過了這一劫。
“啊啊——是誰偷襲我!”李煥胡亂地摸著臉上的水珠,四處張望。
只見一個矮小的男生急急忙忙地從窗臺上爬下來,抱歉地用抹布幫高他一頭的李煥擦拭
著?!巴瑢W(xué),真是對不起!最近我總是這樣慌慌張張的,也不知道為了什么……”
“好了好了,沒事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崩顭ú话驳囟氵^了他顫抖的抹布,掃了一眼門框上的班號,“你還比我小一個年級,我不會計較的,放心,你趕緊繼續(xù)去做衛(wèi)生吧?!?/p>
看著小男生慌慌張張地走遠,李煥忽然感覺夏淺蒼捅了捅他的腰。他疑惑地回頭,卻看見夏淺蒼詭秘的眼神。李煥心下一片冰涼——每當夏淺蒼露出這個眼神,一定不會是什么好事。他一邊想著,就一邊聽見她幽幽開口。
“那個孩子,好像被什么附身了?!?/p>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