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小平
書畫是中國特定的審美意識形態(tài),是體現(xiàn)中華精神和美學傳統(tǒng)的民族藝術。作為傳統(tǒng)文化的精髓,經(jīng)過數(shù)千年代代書畫藝術家的不懈努力,創(chuàng)新、完善、發(fā)展、成熟、繁榮、創(chuàng)造和造就了的筆墨、線條、色彩、形式為主導的藝術語言,以及講究章法、意境、風格、氣韻為主題的藝術宗旨,從而成為一個獨樹一幟的藝術門類,成為成就一門輝煌而令人嘆為觀止的高尚藝術。
古往今來的優(yōu)秀書畫藝術家和大師的藝術佳作,不僅僅顯示出創(chuàng)造者精湛高超的書畫技能和藝術功力及其享受生活、摯愛生命、熱愛自然、積極向上、正直純潔的品格,而且往往體現(xiàn)出一種代代傳承,不斷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的民族傳統(tǒng)和人文精神。正是這種藝術規(guī)律、藝術真理、人文精神賦予了書畫家以無限的創(chuàng)造力,因而也賦予了書畫藝術以無限的魅力和藝術生命力。
近日,有幸又一次拜讀近代國畫大師陳少梅先生之子陳長智、兒媳林慶萍夫婦即將出版的新作畫集草稿卷,再次漫步于二位書畫藝術家那些構(gòu)思精巧、筆墨秀潤、嫻雅飄逸、經(jīng)營縝密、古韻古味十足且開陳出新的藝術世界之中,再次真實地感受到了這種規(guī)律和精神的存在,充分地領略到了這種被發(fā)揮和創(chuàng)造得淋漓盡致的藝術之無限的魅力。
陳長智、林慶萍,如今均為古稀長者,同為京城著名的國畫家。二人均為書香世家出身,又同攻當代傳統(tǒng)繪畫。且人物、山水、花鳥、書法、詩詞、文學皆精,這在當代中國畫壇伉儷中確實并不多見。
陳長智,字小梅。陳少梅先生次子,祖籍湖南衡山,生于天津。長期從事教育事業(yè),現(xiàn)居住北京,畢生致力于傳統(tǒng)繪畫的繼承和發(fā)展。山水、人物、花鳥無有不精。工詩詞,善詩文,風致超逸,書法由二王入古,四體皆能,頗有晉人不拘繩墨風味。繪畫以其父陳少梅為宗,在母親馮忠蓮親自指導下苦研陳少梅技法,乃至苦研“四王”、“宋”、“元”、“明”歷代大師名家之繪畫技能,尤其對元代王蒙、黃公望,明代周臣、文徽明、唐寅、仇英情有獨鐘。其畫更以山水見長,兼攻人物,筆墨健俊清雅,古意韻味十足,有其父寓柔秀于陽剛之遺風。
林慶萍,字浮沉。生于北京,大學文化,陳長智之妻,陳少梅先生兒媳。自幼得家父林長青及京城著名畫家隕石道人書畫技法單傳,有深厚的家學文化和國學文化修養(yǎng)。畢生從事繪畫事業(yè),長期研習傳統(tǒng)繪畫,尤其對宋、元、明、清傳統(tǒng)名家山水、人物、花鳥的臨摹,對陳少梅先生的繪畫藝術思想和藝術精神,乃至繪畫技法情有獨鐘,并得其精髓。擅畫人物、花鳥、山水,工筆寫意兼能。畫風雋秀清麗而不乏張力,筆墨豪放自如而不失瀟灑,章法嚴謹獨到而別具新意。尤其工筆仕女、工筆牡丹、工筆金魚,典雅優(yōu)美、古風古韻、雍容華貴,在京城畫壇堪稱書畫一絕。常與陳長智先生聯(lián)袂作畫,優(yōu)勢互補,珠聯(lián)璧合。從而成為真正具有陳派藝術風格的代表性畫家,其花卉得黃荃、徐熙、趙佶、惲壽平、于非廠、陳少梅之氣韻,清雅脫俗,大雅大美,作品深得觀眾和藏家之喜愛。
作為陳派藝術的重要傳承人和重要的代表性畫家,陳長智、林慶萍夫婦全面繼承了父親陳少梅先生的繪畫藝術、文學藝術。早在1935年,劉海栗大師在《國畫概論》里縱談中國繪畫史時就曾說:“唐伯虎‘意欲通南北而一之,不可謂非一代巨擘。但他并沒有完全做到,其后300年的陳少梅先生,不僅重現(xiàn)傳統(tǒng),重現(xiàn)沉寂300多年的北宗輝煌,且以北宗為體,南宗為用,推出了‘北骨南風的獨特面貌?!眴⒐ο壬缒暌苍陉惿倜废壬摹剁娯缸砭茍D》上題云:“運豪何殊運斤,著墨即是明人。梅老已成千古,鐘公鐵面長青。此故人陳少梅先生遺作,其紙不過三十年,其筆則三百年,所著者音徽往矣,百身何贖!”可見二位大師對傳統(tǒng)的重視,對傳承的重視,對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的重視,及對陳少梅先生藝術建樹的認可和贊美。
在陳長智、林慶萍夫婦一生的藝術實踐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作品是對其父精品的臨摹。無論是山水、人物、花鳥,陳少梅作為大師均不乏精品巨作,陳長智、林慶萍臨摹大師其作,最重要的是要學習和體悟傳統(tǒng)文化的精神和繪畫語言,是要潛心研究和學習繼承陳氏藝術的精髓,以達到傳承、發(fā)揚和突破,從而使他們的藝術既具有陳氏藝術高雅、簡率、蒼潤、清麗、秀美的風格,又具有濃厚的古韻古意、文人書卷之氣,更不失陽剛與勁健之美。從而達到繼承和發(fā)揚的目的,并逐漸形成各自的風格和面貌。
在陳長智、林慶萍臨摹其父的作品中,有一批精品巨作,無論是多年以前的《山居圖》、《松蔭染翰圖》、《江南春》、《小姑山》這些山水,還是《桃花園圖》、《寒林圖》、《觀云圖》、《柳燕圖》等近年新作,均能夠做到畫風規(guī)矩,筆意清簡,水墨淡彩,爽潔而明快,既靈秀大方又質(zhì)樸無華,既汲取了北宗畫路的勁峭剛古,又棄其粗莽恣縱,并部分地吸收了倪云林恬靜沉著、幽淡天真的韻趣,真正地遵循了古人和陳派藝術的儀規(guī),悟透了陳派藝術的真諦。讀來耐人尋味,令人心馳神往。
《仿郭河陽山水》是陳少梅先生1947年所繪的一幅精品,作品長68cm,橫37.5cm,尺幅雖只有兩平方尺之多,但作品所表達的內(nèi)容卻極為豐富。作為二十世紀上半葉中國畫壇舉足輕重的藝術大師,陳少梅極為重視綜合文化素質(zhì)和修養(yǎng)。而作為子女,陳派藝術的直接傳承人,陳長智、林慶萍乃是詩、書、畫、印均精的藝術家。如同父親一樣,其技藝上追古賢;也如同父親一般,二人同樣仰慕晉賢的“林下之風”,及元代文人避俗隱居的情操。一生低調(diào),不與人爭風,謙虛、和善、氣節(jié)高亮。其人品對其藝品的影響是有力的巨大的。因而數(shù)十年孜孜以求,心無旁騖地追求藝術,積數(shù)十載之功,從而每每落筆,便不同凡響。對《仿郭河陽山水》的臨摹,該作是取宋元山水之意,且南北宗結(jié)合,作品郭洋河山水的筆意十分明顯。寫山用披麻皴、折帶皴,節(jié)奏明快,疏密有致。寫樹用蟹爪、“個”字、“介”字法,大小混點、橫排及多點,間或又取雙鉤夾葉點。苔草遠樹,則用縱橫有別的墨點,坡石坪坂凸圓、起伏、堅韌、方折,筆性互見,房舍、木橋、石徑,勾勒在繁密與工寫之間,謹而不板,洲渚水涯橫平抹出,淡而味永,皆絲絲入扣、“字正腔圓”,達和諧、高雅之境,深得郭河陽“三味”和其父陳少梅之精髓。
藝術的創(chuàng)造貴在有思想,沒有思想就沒有創(chuàng)造,更沒有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中國傳統(tǒng)書畫藝術,本身就是講求立象盡意、氣韻生動和情趣藝理的寫意藝術。所謂寫已心,抒已情,展已志,就是其重要的創(chuàng)造動機。而陳長智、林慶萍的繪畫藝術中,正是充分地體現(xiàn)了這種藝術的追求和藝術的思考,因而使其藝術更具有創(chuàng)造力和生命力,從而使其成為真正的陳派藝術代表者,重要的傳承人和發(fā)揚光大者。
《小姑山》、《仙山碧閣》、《松江行舟》、《江山春色》等精品,即是對父親陳少梅先生精品的臨摹,又加入了自己的筆墨,內(nèi)容和手法均有所創(chuàng)新,有所發(fā)揚,尤其加入了自己新的理解和感受,乃至新的表達?!缎」蒙健肥瞧涓戈惿倜废壬鷦?chuàng)作于1953年的一幅以紅色為主調(diào)的淺降山水,畫面的構(gòu)圖與《江南春色》全然不同,表現(xiàn)了悠然恬靜的遼闊與壯麗。取景的角度是上游向下游行進的船上,視點在江心移動。但見小姑山一峰獨立,屹立于萬頃碧波之中,半山有倚巖而建的小姑廟,層樓重檐,高低錯落,其上有梳妝臺遙峙于峰頂,頗有異彩奇情。畫幅左側(cè)是江南的彭浪磯,與主山相呼應,使觀者自然聯(lián)想到“舟中賈客莫漫狂,前年小姑嫁彭郎”的古代名句。
《小姑山》是一幅具有現(xiàn)代意義的傳統(tǒng)中國畫,而陳少梅先生是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就繼承傳統(tǒng)成就卓著美術界已有定論的藝術大師,早就有“唐寅以后第一人”的口碑。用陳長智、林慶萍二位藝術家的話說,父親在繼承古人時,歷來強調(diào)去粗取精,歷來是用發(fā)展的眼光,吸取、改革的態(tài)度來對待藝術的,繼承是必要的,發(fā)展形成自家風格對于父親才是真正的目的。這正是該作的歷史價值和意義。面對這樣一幅精品,怎樣進行臨摹和創(chuàng)作,必須首先對該作的這種構(gòu)圖形式進行認真的理解、學習和參照。而在臨摹時,尋找參照物是更為重要的。彭浪磯,漸漸遠去的帆影,兩只弄濤的小舟,襯托出的是整個畫面主體的巍然風姿,對這幾個參照物進行精準的繪制,既掌握住了畫面的核心內(nèi)容,又同時使畫面中充滿動感,從而使作品達到原作境界高雅和曠遠無比的立意程度。而山石以淡赭加朱膘罩染后,再用濃赭色加皴;叢樹以花青及汁綠點出,并使其具有距離感,水紋以虛靈的淡墨勾出,做到有無相生,渺遠迷茫,充分表現(xiàn)微風不興,水天一色的畫面感覺,達到全圖明凈、空靈、澄澈、靜謐、和諧的藝術效果。
仕女圖,也是陳派藝術的代表作,仕女圖極具畫俗、畫媚。陳長智、林慶萍的仕女圖,無論是對父親和古人的臨摹,還是自己的創(chuàng)作,均現(xiàn)一種清雅超凡之氣,均能表現(xiàn)出一種極致的古典美。在他(她)們的筆下,《柳蔭仕女》、《庭園仕女》、《梅中仕女》乃至《賞荷圖》、《賞梅圖》、《賞魚圖》等等,確能頻頻達到素手亭亭對夕陽,淡妝粗服也傾城的藝術高度。尤其《金陵十三釵》,不僅尊重父親原作的藝術特色,而且如同父親一樣,匠心獨運地塑造了符合《紅樓夢》原著思想內(nèi)容和人物性格的十二釵的生動形象,并在衣著、襯景、樹葉、花卉、道具、線條、色彩、氣氛等多個方面進行了大膽的新的探索,加入了許多新的感受、新的理解、表達和表現(xiàn)。如今《金陵十三釵》已成為陳長智、林慶萍作品中具有相當藝術價值和史料價值乃至市場意義的代表性作品。這不能不說是對陳派藝術的發(fā)揚光大和做出的重要貢獻。
除去仕女圖之外,陳長智、林慶萍夫婦就整個人物畫方面也有著較為全面的建樹。諸如《南極仙翁》、《蕉下高士》、《松蔭高士》、《柳下行圖》、《詩圣》、《桃簾圖》、《翠竹輕搖圖》、《鐘馗圖》、《達摩像》、《福壽星》、《布袋和尚》、《風雪扁舟圖》、《秋聲賦》、《深谷樵翁圖》,及《和靖先生梅下覓句圖》等一系列作品,均是他(她)們數(shù)十年來臨摹父親陳少梅先生精作及自我創(chuàng)作的經(jīng)常性題材。在這些題材的作品中,無論是布局立意、人物造型、內(nèi)在表現(xiàn)、背景比襯,還是筆墨功力、書法題詞、詩文跋賦,乃至用色用彩用章,均達到了一種完美和諧相得益彰的詩情雅趣的境界。尤其2003年父親陳少梅那套1950年本的《二十四孝圖》輾轉(zhuǎn)流傳港臺多年回歸故里后,使他(她)們夫婦二人又一次完備了系統(tǒng)臨摹父親宏幅巨制作品的極好機遇。
《桐下聽琴圖》、《太白觀瀑圖》、《溪山行旅圖》均是陳長智、林慶萍近年來臨摹和加入新的創(chuàng)意繪制而成的新的精品。如今他(她)們還清晰的記著,1956年,印尼總統(tǒng)蘇加諾訪華時,作為著名的美術鑒賞家,蘇加諾在北京飯店大廳里觀賞陳少梅金碧山水大軸《溪山行旅圖》時的那種情景。那是一位完全被藝術震撼了心靈的外國總統(tǒng),那瞬間的激動、感慨、贊嘆,頃刻間的妙語連珠、贊不絕口和完全被作品征服的表情,并指示屬下定要高價買下該作的異常舉動,不禁深深地打動感染在場的許多印尼朋友和中國朋友,很快也驚動了周恩來總理。于是,周總理在其訪華結(jié)束時,將《溪山行旅圖》這副陳少梅先生的巨制,作為國禮鄭重地贈送給蘇加諾總統(tǒng),從而使其成為見證中印尼兩國人民友誼,新中國開展兩國友好文化交流的使者和見證。
山水《藍夢》、《雷尼爾雪山圖》、《月下群峰圖》、《歲月崢嶸圖》、《山不在高》、借父親陳少梅詩意的《青山無是非》等一批新的濃墨重彩山水,乃陳長智、林慶萍夫婦二人近年來經(jīng)過寫生過程,涉獵京津、江南、美國等異地、異域的生活閱歷和體驗,在傳統(tǒng)筆墨、陳派筆墨語言的基礎上,大膽地借鑒西洋繪畫的構(gòu)圖、光感、用色,更重視繪畫語言的表現(xiàn)力,揮灑自如地發(fā)揮色彩、筆觸和水墨氤氳的自然美感,更加關注繪畫的寫意精神和畫面意境的營造,而精心創(chuàng)作的一批現(xiàn)代山水。這批作品,不僅是自然概念的一種表達,更是一種人文精神的建構(gòu)。其濃厚的時代意趣,“融會,創(chuàng)新,高標”的藝術主旨,起點很高的立意,尤其揮灑自如的筆墨,用色、用墨的別有新意,用水的獨到,墨色因水而動,因動而變,有如古人一般“水法通時,八法通”,便有了其用水用墨用色三用,隨性而發(fā),隨情而發(fā)的境界,便使作品具有了寥廓蒼茫、蕭疏清逸、恢弘氣勢、風雅大態(tài)、精微高貴等多種面貌。其筆下的山川、江河、草木、云霧、巨石、樓臺絕不是孤立的符號,簡易的畫面,而是生命的存在,理想的存在,并使人的精神在多視覺的高境界的畫面中不斷地延伸和升華。
系列《金魚圖》、系列《牡丹圖》,特別是金魚系列中的《九如圖》、牡丹系列中的《國色天香圖》,乃最近幾年他(她)們夫婦二人完全自立創(chuàng)作的一批新的花鳥精品。《九如圖》,九條金魚條條精致,細筆雙勾筆筆到位,整幅作品無一滴水,卻表達了水的情景和境界,無一紋波,卻表達了輕波掠影的百般情趣?!秶煜銏D》則在創(chuàng)作上主張中西并存、兼收并蓄。他(她)們運用傳統(tǒng)繪畫手法繪制作品時,力求使所表現(xiàn)對象富有生動感,力求尋找一種情感的依托點。不僅發(fā)揮了傳統(tǒng)工筆畫的線描作用,使畫面既富有層次感,又使畫面顯得豐滿而極富骨力,頗具宋人法度。與此同時,畫家又以詩人般的氣質(zhì),運用嫻熟的筆墨技能,將畫面創(chuàng)造出一種令人心馳神往的意境。兩幅作品結(jié)合在一起,可謂時無水勝有水,此時無聲勝有聲。敏閱來,使觀者情感激蕩,真情流露,心靈凈化。一種強烈的視覺沖擊力,一種清新灑脫,艷麗高雅,大雅大美的藝術感覺會一下子涌上心頭。
當然,作為成熟的修養(yǎng)全面的文人書畫藝術家,陳長智、林慶萍夫婦二人,不僅經(jīng)歷了一個長達數(shù)十年的學習、臨摹古人古畫,特別是臨摹父親陳少梅先生的名作的過程,而且是長時間的過程,母親也是京津畫派的重要代表畫家、陳派的核心傳人之一,北京故宮博物院的研究院在馮忠蓮的親自指導和示范下學習和臨摹,古畫及陳派代表作的過程,并取得了非常突出和明顯的成就,既使陳派的許多名作有了后繼版,又在長期臨摹的過程中,對許多作品加入了新的內(nèi)容,在保持原作總體格局的前提下進行了新的有益的探索,從而使一些作品有了新的面貌,形成了新的格局,成為了新時期陳派藝術臨摹的代表之作。更為重要的是,二位藝術家是在臨摹父親陳少梅的藝術作品的同時,更多的時候是運用傳統(tǒng)的筆墨技法,運用陳派特有的筆墨技法創(chuàng)作新的作品,開創(chuàng)新的藝術,并創(chuàng)作出一系列山水、人物、花鳥、工筆、寫意、工寫結(jié)合、詩書畫印為一體的精品力作。從而使他(她)們不僅名符其實地成為傳統(tǒng)繪畫名家,成為陳派藝術的代表性畫家、詩人,而且在京津乃至全國也成為了被廣大觀眾稱贊的知名畫家。他(她)們不慕榮華富貴而固勞山林之志,低調(diào)生活,低調(diào)創(chuàng)作,極具孤山處土遺風的文人個性與風骨,被許多藝術界朋友所學習和效仿。尤其其堅持正靈和,縝密高妙藝格,堅守古人碑帖流韻,而無燥氣和煙火之氣,又能若高士操琴,令人心往神馳,撫慰可托的藝術追求和人格氣質(zhì),均深深地打動和感染了諸多同道和讀者。
1945年,經(jīng)過長時間的思考和沉淀,陳少梅先生成功地繪制做出自己的《西園雅集圖記》,當時在京津繪畫界可謂一件大事,作為一件嶄新的精品,《西園雅集圖記》在京津乃至全國畫壇產(chǎn)生了震動性的效應。許多藝術同行和名家大師紛紛贊賞陳少梅先生的膽略氣魄,更欣賞其藝術的成就,紛紛贊揚此作構(gòu)思的精妙,主意的高雅,筆墨的精細,色彩的精美,表達了此作超越前人,大有冠蓋古今的藝術效果。也為陳少梅先生的藝術修養(yǎng)和繪畫技藝所深深的折服。
陳少梅屬文人畫家,《西園雅集圖》屬文人、雅士極度理想化的作品。他不但講究美,且講究追求極致的美,乃人的精神和理想能夠達到那種極致的美。因此,理解父親創(chuàng)作時的那種高遠的境界,恬靜安逸的心態(tài),另辟蹊蹺的構(gòu)思,嚴謹合理又獨特的立意及人物形象的表現(xiàn),相互之間的照應,山水背景的映襯,筆墨間表達,設色的典雅等等,均稱為臨摹該作不可缺失的重要內(nèi)容和部分。
經(jīng)過長時間的反復研習,《西園雅集圖》一幅完全還源于陳少梅原作精神的臨摹精品終于在陳長智、林慶萍夫婦二人的筆下完成了?!吧窆E化”、“超凡脫俗”、“高古”、“典雅”、“韻味十足”、“不同凡響”、“美不勝收”、音樂般的美妙,天籟之聲般的純正,觀之直抵人的心靈深處。好一個“天人合一”、“物我兩忘”、“身心皆醉”的藝術境界,好一幅無以完美和諧的詩情雅趣圖畫。蕭森郁茂,蒼莽幽邃、筆墨灑落、苔點精心、筆力蒼勁、渾圓清潤、高貴華美、聲情并茂、流韻遺芳,實乃畫風不變且藝術不斷升華的陳派藝術。
當然,時光流逝,如今這些精美的作品,早已用無聲的藝術語言生動地向我們昭示著陳長智、林慶萍夫婦那些瑰麗的藝術人生。宣示著他們攜手并肩,繼承和弘揚父親陳少梅遺志,振興、促進和推動陳派藝術的普及和拓展,乃在新的歷史時期,以新的形式,進一步傳承和發(fā)展中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精髓,傳承和發(fā)展陳派藝術精髓而進行的不懈努力和孜孜求索、堅定追求。顯然,他(她)沒有辜負父輩的殷切希望,在其幾十年輝煌的成就面前,與其眾多陳派弟子一道共同努力,不僅使陳派藝術得到了較好的傳承,而且他(她)們站在父輩們的高起點上,在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道路上,也形成了自己的藝術特色,走出了自己的藝術之路。
康德曾說:“自然之所以在我們審美的判斷中成為壯美,不是因為它激起恐懼情緒,而是由于它能夠喚醒我們自己的力量?!笨v觀和回味陳長智、林慶萍不同題材、不同風格的系列的繪畫作品,尤其這本新畫集中的那些山水、人物的作品,抑或那些花鳥蟲魚、牡丹、花卉的作品,均具有這種強烈的召喚力量。古為今用,古典與現(xiàn)代的完美,人生與藝術的融合,繼承與創(chuàng)新中的發(fā)展。在這部《陳長智、林慶萍畫集》中,可謂無處不見,無所不有。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從藝術的高度,到精神文化的高度,真誠期待著陳長智、林慶萍二位老藝術家有新的突破,新的超越。
壬辰年立冬于北京中關村旺泉齋
(編輯 劉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