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藝東漸 大家輩出

施俊兆

清翫雅集以中華文物、古董及珍玩收藏聞名于世，在海內外除了故宮博物院，向來沒有其他團體或個人能出其右。于本屆潘文華理事長的積極召喚下，這次清翫雅集20周年慶收藏展中更加入了油畫及雕塑的項目，使得清翫雅集在中華文物及藝術收藏上的缺憾得以補足，進而使得這一次的收藏展成為有史以來凡舉有關中華文物與藝術的展覽中，展覽品項包括最多、最廣也最精的一次。

此次清翫雅集20周年收藏展中所包含的油畫作品，從優(yōu)雅的西洋古典畫作，到大家所熟悉的印象派作品，再到巴黎畫派及與之合流的華人現(xiàn)代油畫，再接續(xù)了中外的當代前衛(wèi)畫作，林林總總不下150幅。雖然不多，但也能一窺油畫由西方到華人世界的歷程。更為難得的是，所征集的畫作中，名畫濟濟、件件精彩，讓人目不暇給。但礙于場地和篇幅的限制，也不免會有遺珠之憾。

是次展覽的作品主要依時代與地域分為西方古典、西方當代、華人現(xiàn)代與華人當代四個項目，其中無論是討論東西方文化的融合或時代的特殊性，“華人現(xiàn)代藝術”的發(fā)展實居于一個承上啟下的關鍵地位。在中國五千年的歷史進程中，雖然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始終不斷在進行著，但是在純藝術領域的溝通，除了個體式零星發(fā)生的之外，實際上全面而有系統(tǒng)日直接影響到中國現(xiàn)當代藝術的事件則發(fā)生在20世紀初民國肇始之時，這也就是由蔡元培先生所提倡的“勤工儉學”計劃。

隨著一個嶄新的歷史階段在中國開始茁壯發(fā)展，越來越多的西方文化開始被引進中國，人們的思想不再自我封閉，在這種氛圍之下，越來越多的有能力的優(yōu)秀學子把自己的夢想投注在西方的教育下。當然，這些學子中除了思想家、科學家之外，也包括這些被尊崇或曾經(jīng)被尊崇的甚至被遺忘了的藝術大家們。

有趣的是，在當時因為甲午戰(zhàn)爭而被清廷所割讓出去的臺灣，也在日本有計劃地培育美學藝術人才的考量下，于20世紀初期開始接觸與學習西方藝術；而此一中西藝術交流的處女航又恰恰同時發(fā)生在兩岸之間。唯一不同的是：大陸學子以留法為主，以留學日本為輔，而臺灣以東洋為先，歐洲次之。

此段時間于是成為西方油畫在中國發(fā)展的關鍵時期，李鐵夫是第一位到國外接受西方美學熏陶的中國藝術家，之后顏文樑、徐悲鴻、林風眠、劉海粟、常玉（圖3）、吳大羽、龐薰粱等為數(shù)眾多的藝術家們也分別出國至西方接受系統(tǒng)式的美術教育。當然西方并不是這些第一代油畫家出國留學時的唯一選擇，因地域距離及經(jīng)費相對低廉的關系，選擇到日本留學的中國學生其實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這些留學生包括了李叔同、王悅之、張秋海、陳抱一、陳澄波、廖繼春、丁衍庸、衛(wèi)天霖等人。

雖然從第一代出國接受海外教育的大師們開始，到現(xiàn)今不過百余年，但是他們所貢獻的不只是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的成就，他們-為無法出國的本土學生所做的更為偉大，不僅在國內開辦了美術院校，也為了聯(lián)合藝術家籌辦藝術團體。這些具有前瞻性的創(chuàng)舉在往后中國藝術歷史的演進中提供了一個啟蒙的媒介，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進而從這些學院及團體中誕生了更多重要的中國藝術家，包括吳冠中、朱德群、趙無極、席德進等人。

此次展覽同時集結這些現(xiàn)代藝術的開拓者于一堂，緬懷他們以拓荒的精神去尋求中西藝術合流的可能，以至于自成一家，進而延續(xù)了藝術的火種，而激發(fā)了今日當代藝術的蓬勃發(fā)展。

在清翫雅集20周年慶收藏展的作品征集過程中，最讓人驚訝的是，雖然本會不以油畫藏品著稱，但個別會兄所擁有的作品件件令人驚艷。其中更是不乏收藏完整、品項豐富者，他們的收藏即便是置之于國際藝壇也是讓人稱羨的。更重要的是會兄們收藏的高度、廣度及深度，相信會讓觀者及藏家見到不同的面向及典范。

（本文作者是清翫雅集會員、臺灣科博館基金會董事）

責編李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