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凡
(安徽大學 外語學院,安徽 合肥 230601)
美籍意大利學者韋努蒂在其專著 《譯者的隱形——翻譯史論》[1]中指出譯者的隱形就是對當今形勢的一種批評,應當竭力提高翻譯的地位并使譯者身份得以彰顯。韋努蒂在討論隱形時,結合了歸化與異化這兩種翻譯策略來討論并提倡用異化的翻譯策略,認為其能顯示譯者的存在。這一異化翻譯理論的提出對國內(nèi)外翻譯界產(chǎn)生了廣泛的影響。1995年在英國阿斯頓大學的翻譯研究學術研討會,就韋努蒂的翻譯理論作了有關異化與歸化的專題辯論;羅賓遜也與韋努蒂就異化翻譯展開激烈的論戰(zhàn)。我國翻譯界在本世紀初進行了一場有關歸化和異化的討論,郭建中[2],孫致禮[3],羅選民[4]等學者分別就這一討論提出了各自的見解。
本文試從實例出發(fā),對韋努蒂提出的歸化與異化的翻譯策略進行探索。本文將選用莫言先生的小說《養(yǎng)貓專業(yè)戶》及其譯文,來探討在具體的翻譯實踐中這兩種翻譯策略是如何被選擇的以及如何使用翻譯策略才能有利于譯者身份的彰顯。
《養(yǎng)貓專業(yè)戶》是莫言先生于1988年寫的短篇小說,主要講述了主人公“大響”養(yǎng)貓捕鼠的故事,文中主人公雖渺小微弱,但卻積極地生活,展示出強大的生命力量,并且貓的本事和靈性也帶給人無限驚詫,小說虛實結合,描寫了一個似真非真,奇幻而又現(xiàn)實的故事。作者莫言是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的獲得者,諾貝爾委員會稱其采用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寫作手法,將民間故事、歷史事件與當代背景融為一體,在中國傳統(tǒng)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fā)點。莫言先生的多部小說被翻譯成英語,《養(yǎng)貓專業(yè)戶》正是其中一篇。它由香港中文大學翻譯研究中心的Janice Wickeri譯成英語,原文7160字,譯文5339詞。下面將實例分析《養(yǎng)貓專業(yè)戶》的譯文中歸化與異化這兩種翻譯策略是如何選擇的。
歸化和異化可以分為語言形式和文化內(nèi)涵兩個層面,前一個層面不涉及到文化背景知識,僅僅是語符表層意義的轉換,而后一個層面牽涉到兩種文化之間的理解和移植。
2.1.1 語言形式層面 英漢語分別隸屬于兩個不同的語系,因而二者間的句法、詞匯等語言表層形式方面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在翻譯的過程中,句式的轉換、詞匯的變通等手段就不可避免了。本譯文中也有幾例類似的情況,如:
例1.爭得頭破血流
They fought tooth and nail over it.
原文“頭破血流”是指大家在一起打架打得很猛烈,在英文中則沒有現(xiàn)成的表示此意的語言形式,因而此處只能采取歸化的策略,可以用一個句子“they fought tooth and nail”將該詞的意思表示出來。其中,“tooth and nail”是一個固定搭配,有“拼命,竭盡全力”的意思,這樣便將原文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例2.燒煤的火車
a steam locomotive
若是用英語一個詞一個詞地對應著來翻譯“燒煤的火車”,可以得到 “a coal-burning train”這一表達形式,這種形式的譯文對于英語讀者而言是可以理解的。而本譯文則采用歸化的策略,將之譯為“a steam locomotive”,是“蒸汽機車”的意思。原文中“燒煤的火車”實際上就是“蒸汽機車”,因而這兩種譯文都是可以的。由于英語中存在 “a steam locomotive”這樣一個專門的術語,并且恰能吻合原文的意思,所以譯者在此處選擇了歸化的策略。
2.1.2 文化內(nèi)涵層面 語言和文化密不可分,語言是文化的載體和表現(xiàn)形式,它是交流、傳播、延續(xù)和發(fā)展文化的工具。任何一個國家或民族所使用的語言都能夠反應這個國家或民族的風俗習慣、思維方式以及宗教信仰等文化的諸多方面。任何一個國家或民族在語言中所傳達出的文化信息也是千差萬別的。因而在翻譯的過程中,對于富于文化內(nèi)涵的文字有時需要一些轉換的手段。下面有幾個例子:
例3.閑冬臘月別人忙著下窨子編草鞋賺錢In the slack winter months when other people were busy in their cellars weaving straw sandals to make money…
“閑冬臘月”是指在12月的時候,時值冬天,農(nóng)民不再下地干農(nóng)活,也就閑了下來。這種表達方式包含了中國傳統(tǒng)的農(nóng)歷歷法術語,英語中不存在這一概念。因而譯者采取了歸化的策略,用“the slack winter”來表達此意?!皌he slack winter”有“閑散的冬天”之意,并未將“臘月”之意譯出。但考慮到原文此處強調的并非是具體的月份,而是人們在冬天閑了下來,因而譯者在此處的處理是合理的,完整地再現(xiàn)了原意。
例4.關東客滿嘴葫蘆
I couldn't get much sense out of him.
此例是關于文中方言的翻譯,“滿嘴葫蘆”是“胡說八道”的意思,譯文選擇歸化的策略,譯成“couldn’t get much sense”,其間將句式及主賓語也進行了調整,這種方法是較為合適的。莫言的小說鄉(xiāng)土氣息濃重,文中多次出現(xiàn)方言,如“你娘的!”、“他爹那個浪蕩梆子”、“鐵將軍把著門”等,這些方言在譯文中被處理成了 “Up yours!”“that good-fornothing dad of his”,“The door was bolted shut.”均是采用了歸化的策略,可以較好地傳達出原文的意思。
例5.吳道士
Daoist priest,Wu
道教是中國的三教之一,而對西方影響深遠的宗教是基督教,這就產(chǎn)生了兩地就宗教方面的差異。“Daoist priest”按字面意思翻譯就是“道家的牧師”,從這點來看,此處使用的是歸化的策略?!暗朗俊焙汀澳翈煛狈謩e代表著中西方各自不同的宗教文化,二者在概念上存在著差異,但在各自的文化領域所蘊含的的文化角色是類似的,因而相互間在翻譯時可以替代之。
2.2.1 語言形式層面 世界各地的語言都有相通之處,英語和漢語也不例外。在很多情況下,為了盡量保留原文的語言形式,以便讀者能夠直接感受原文的句式結構,譯者在翻譯時也會盡可能地按照原文的語言形式來完成譯文。本譯文有幾例便是如此:
例6.惡習難改
My nasty habit was so hard to break.
一般而言,英譯類似“惡習難改”這樣的句子一般會采取含有用it充當形式主語的句子,譯成“It is hard for me to break my nasty habit.”。而此處譯者選擇了異化的翻譯策略,將之譯為“my nasty habit was so hard to break”,這里是按照原文的語序組織成的句子。前后對比兩句譯文,發(fā)現(xiàn)均可表示原文意思,但后者卻能夠更好地將漢語就語序上同英語的差異表示出來,讓英語讀者體味到漢語的特色,因而譯者這里的譯法是較好的。
例7.媳婦的肚子也鼓了起來
My wife’s belly was swelling.
原文的意思是“媳婦也懷孕了”,若按此意英譯過來,可得“My wife was pregnant.”這一譯文。但譯者的譯文是“my wife's belly was swelling”,這是按照原文的表達形式來翻譯的,“swell”有“鼓起”的意思,但這種表示“懷孕”的方式在英語中并不常見,因而此處為異化的翻譯策略。那么,譯者譯成一個不常見的句子是否會影響對原文意思的傳達呢?這里可能會讓有些英語讀者產(chǎn)生疑問,但緊接著后一句寫到媳婦“生了個女兒”,這樣意思就明確了,并且此處的譯文還能傳達出漢語在表達上同英語的差異,讓讀者領略到漢語的異域色彩,不失為較恰當?shù)奶幚怼?/p>
2.2.2 文化內(nèi)涵層面 中西方文化的差異使得二者在文化負載詞或句子的表達上存在“空缺”的情況。這種“空缺”,是指一種語言有的表達在另一種語言中沒有對應或契合的表達。對于這種情況,在翻譯中可以采取直譯或直譯加釋、音譯等翻譯方法來處理。本譯文中也有相關的例子:
例8.葉落歸根
a case of falling leaves settling on their roots the way they described it when somebody came home to die
漢語中的四字格很豐富并且具有濃厚的文化氣息,“葉落歸根”是指樹葉從樹根生發(fā)出來,凋落后最終還是回到樹根,比喻事物總有一定的歸宿,多指作客他鄉(xiāng)的人最終要回到本鄉(xiāng)。該詞出自宋?釋道原《景德傳燈錄》卷五:“葉落歸根,來時無口”。此處英語中并無相對應的詞,因而譯者選擇了異化的翻譯策略,采用直譯加釋的方法得出譯文,很好地傳達了原文的意思。
例9.炕
kang
炕是北方人的“暖床”,不僅用來睡覺,還可以取暖。東北大炕是八十年代以前東北老百姓生活的重要舞臺。莫言的小說,大多將背景設定在故鄉(xiāng)東北,將溢滿深情的文字植根于這片熱土,因而文中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具有地方特色的詞語。然而這在英語中完全沒有對應的概念,若譯為“warm bed”,意思是可以傳達出來,卻少了原文中那份鄉(xiāng)土味。因此,譯者使用異化的策略,用音譯的方法來譯該詞,這種異域性出來了,但意思不甚明確,宜采用音譯加釋的方法,譯為“kang—a heatable bed(in North China)”可能更合適些。
例10.姑父三盅酒進肚
With three cups of wine under his belt
在中國,酒文化可謂博大精深,關于酒的成語、習語不勝枚舉,如“酒過三巡”、“三杯酒下肚”等,再如漢朝徐干《齊都賦》有言:“三酒已醇,五齊惟醹?!笨梢园l(fā)現(xiàn),“酒”和“三”常連用,而這里“三”是個虛數(shù),原文中也是如此。然而“三盅酒進肚”包含的文化意義在英語中是不存在的,若只是將原文意思傳達出來,則可譯為 “After having drunk several cups of wine”,但這無法傳達出漢語特殊的文化信息。因此,譯者采用異化的策略,得出譯文 “With three cups of wine under his belt”,這可以較好地表達出原文意思以及文化訊息。
前面分析了莫言先生的小說 《養(yǎng)貓專業(yè)戶》及其譯文,指出譯者在翻譯時結合源語與目標語的語言形式及文化的差異等多種因素來選擇較為合適的翻譯策略。譯者在翻譯實踐中并非只堅持一種策略,那么這兩種策略的不同使用對于譯者身份的彰顯是否存在差異呢?下面將先從韋努蒂提出的有關譯者身份彰顯以及翻譯策略的理論出發(fā),再結合《養(yǎng)貓專業(yè)戶》譯文中的翻譯實例來具體分析這一問題。
“譯者的隱形”這一概念是韋努蒂針對譯者在當代英美文化中的狀況和活動而提出的。在韋努蒂看來,“隱形指兩種相互影響的現(xiàn)象:一種現(xiàn)象指的是一種話語錯覺,即譯者本人操縱英語所形成的效果;第二種現(xiàn)象指的是一種譯文閱讀和評價習慣,這種習慣在英美文化中一直大行其道,在其他非英語國家也是如此。無論譯文是散文還是詩歌,小說還是非小說,只要讀起來通順,只要提出了原有的語言及文體特征而顯得透明,讓人覺得它反應了外國作家的個性與意圖或外語文本的基本意義——換句話說,就是讓人覺得譯文實際上不是譯文,而是原作——大多數(shù)出版商、評論家和讀者都會予以認可”[1]1。也就是說,譯者傾向于翻譯成“通順”的譯文,而“通順”的譯文也恰恰迎合了大多數(shù)人的要求。然而,譯文越是“通順”,就越像是用目的語寫成的原作,這樣,譯者的存在感就會越低,也就是譯者好像隱形了一樣,從而產(chǎn)生了“譯者的隱形”這一現(xiàn)象。
在探討“譯者的隱形”這一概念時,韋努蒂通過對兩種翻譯策略——歸化和異化——的論述加以闡釋。歸化與異化之辯由來已久。最先是施萊爾馬赫于1813年在《論不同的翻譯方法》一文中對這兩種翻譯策略進行了描述:“譯者要么盡可能地不打擾原文作者,讓讀者向原文作者靠攏,要么盡可能地不打擾譯文讀者,讓原文作者向譯文讀者靠攏?!笔┤R爾馬赫本人傾向于第一種策略,即異化的翻譯策略[5]27-28。
之后,韋努蒂對這兩種翻譯策略做了更深入的解釋,他把歸化法視為“從民族中心主義出發(fā),使原文屈從于目的語文化價值觀,將作者帶回本國”,把異化法視為“偏離民族中心主義,壓制目的語文化價值觀,標示原文的語言和文化差異,讓讀者走出國門”[1]20。
根據(jù)韋努蒂的翻譯理論,英國出版的《翻譯研究詞典》將歸化定義為:“在翻譯中采用透明、流暢的風格,最大限度淡化原文陌生感的翻譯策略”[6]。這就是說,歸化主張譯文以目標語讀者為歸宿,采用他們熟悉的語言表達方式并遵循其主流價值觀來傳達原文所要表達的意思,使之本土化。奈達是歸化的代表人物,他提出“功能對等”理論,把目標語讀者擺在首要的位置,認為目標語讀者從譯文中所獲得的感受應該盡可能接近源語讀者從原文獲得的感受[7]。因此,譯者應當從語言層面到文化方面再現(xiàn)原文的信息,從而使譯文的閱讀與理解輕松自如。
《翻譯研究詞典》將異化定義為:“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文的異域性,故意打破目標語言常規(guī)的翻譯”[6]。也就是說,異化要求譯文以原文作者為歸宿,保留原文語言和文化方面的“異質”成分,偏離目標語地區(qū)的主流價值觀,傳達出原文的異域特色。
韋努蒂本人堅持異化翻譯理論,提倡翻譯的異質性,認為譯文中的異質性能夠彰顯譯者的身份,并且曾親自用異化翻譯的策略進行過翻譯創(chuàng)作,如對19世紀意大利作家塔爾凱蒂作品的翻譯[5]147。但是韋努蒂的翻譯主張和理論傾向隨著翻譯研究語境的轉變也出現(xiàn)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其后期不再采取非常激進的方式極力夸大異化與歸化的二元對立,并且認為翻譯中會涉及到歸化的使用[8]3。
下面將結合譯文中具體的翻譯實例來探討歸化亦或是異化的選擇是否能彰顯出譯者的身份并且又是如何實現(xiàn)或未實現(xiàn)的。這里將從上面的例文中選取四例,分別代表四種不同的情況:語言形式層面上的歸化及異化,文化內(nèi)涵層面上的歸化及異化。
3.2.1 歸化式翻譯中譯者身份的彰顯 從譯文中歸化式翻譯來看,歸化式的翻譯被韋努蒂稱為“透明”的翻譯,并被認為會使譯者隱形。由古至今,不論是奈達的“功能對等”理論,還是泰特勒的三原則,嚴復的“信達雅”,亦或是錢鐘書的“化境”說,都在強調譯者要盡量抹去譯文中的翻譯痕跡,使得譯文仿佛原文一般“通順”。似乎這些支持歸化策略的理論企圖將譯者隱形,然而并非如此。譯者若是合理地選擇歸化的策略,亦能彰顯出譯者的身份。如:
例1爭得頭破血流
they fought tooth and nail over it
此處若是采用異化翻譯,可譯為 “with one's head broken and bleeding”,這可以展示出打架之人的慘狀,強調了打架的結果,但原文想強調的是打架的猛烈場景,因而此處異化會扭曲原意,更無法使得譯者身份得以彰顯。再看譯文中的句子,“they fought tooth and nail over it”,此處歸化則可正確傳達原文的意思。這句話看似將譯者的身份隱藏了,但換個角度來思考,譯者實際上是個創(chuàng)造者,締造出一個原創(chuàng)的句子。
例3閑冬臘月別人忙著下窨子編草鞋賺錢
In the slack winter months when other people were busy in their cellars weaving straw sandals to make money…
譯者將“閑冬臘月”譯為“the slack winter”,而沒有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應著翻成 “the slack winter and the twelfth month of the lunar year”,雖然后者異化完整地再現(xiàn)了原文的意思,但并未抓住原作者的真正意圖;前者歸化緊扣“閑”字,強調出了原意并較好地把握了譯者的主體性,譯者自主地譯出異于原文的句子,這種靈活處理譯文的手段也是在極力創(chuàng)造一個屬于譯者自己的句子,并且譯者用這種帶有自身特色的譯文,較好地將其身份突顯出來。
譯者采用歸化的策略,一方面使得譯文在語言形式和文化內(nèi)涵的層面上更加地符合讀者的閱讀需求;另一方面,這是譯者主體性在發(fā)揮功效,譯者通過自身的創(chuàng)作,翻譯出有別于原文的文字,賦予了譯文新的生命與活力,這是一種創(chuàng)新,同時也將譯者從幕后推向了舞臺之上。因而,合理選擇歸化翻譯策略可以讓譯者身份彰顯出來。
3.2.2 異化式翻譯中譯者身份的彰顯 從譯文中異化式翻譯來看,異化式翻譯是韋努蒂較為推崇的策略,漢語和英語在詞匯、語法等方面差異較大,并且漢語中的許多文化負載詞在英語中時常會出現(xiàn)詞匯空缺的現(xiàn)象,反之亦然。因而當譯者采取異化策略之時,得出的譯文就會以一種在讀者看來很怪異的方式呈現(xiàn)出來:或是譯文語句過長,或是不通順,甚至有時會令讀者產(chǎn)生疑惑。然而合理地采用異化翻譯可以使譯者的身份得到彰顯。如:
例7媳婦的肚子也鼓了起來
My wife’s belly was swelling.
這句譯文在表達方式上并不常見,那譯者此處的處理用意何在呢?此處的譯文能傳達出漢語在表達“懷孕”這一概念時,形式上有時同英語有差異,這種保留異質性的譯法對讀者來說有著很明顯的翻譯痕跡,能使讀者發(fā)現(xiàn)這是一種不同于本族語習慣的表達方式,是翻譯過來的文字,可以感受到譯者的存在。因而,譯者的身份便得到了彰顯。
例8葉落歸根
a case of falling leaves settling on their roots-the way they described it when somebody came home to die
四字格文化內(nèi)涵豐富,常采用異化的譯法但這又往往會使譯文語句過長,不通順。如上面所給例句,四個字的中文被譯成了20個詞的英文,但卻能較好地將原文蘊含的文化特色傳遞過來,并能讓讀者在這種冗長的文字中理解其所閱讀的是譯者翻譯的文字,而非用本族語寫的文字,這樣有利于譯者身份的彰顯。
異化翻譯能將源語的意思及其包含的異域色彩盡可能地表達出來,同時得出的譯文也能告訴讀者,譯者是存在的。所以,合理地采用異化翻譯策略可以使譯者的身份得到彰顯。
譯者的隱形、歸化異化翻譯策略等概念在國內(nèi)外均引起了較大的爭論。通過對莫言先生的小說《養(yǎng)貓專業(yè)戶》及其譯文做了實例分析之后,發(fā)現(xiàn)譯者在翻譯實踐中會交替使用翻譯策略,通過對源語與目標語的語言形式及文化的差異等多種因素的考慮,選擇合適的翻譯策略,并且這兩種翻譯策略在合理的使用當中均可以使譯者身份得以彰顯。因而在翻譯實踐當中,譯者不必拘泥于一種翻譯策略,而是應當結合實際情況,做出恰當?shù)倪x擇,在得出合理譯文的同時也有利于譯者身份的彰顯。
本文研究較為粗淺,旨在對歸化異化翻譯策略的選擇及譯者身份的彰顯做以分析,但韋努蒂的翻譯理論深奧難懂,并未能夠很好地理解其精髓,因而還有諸多問題尚未解決,如是否會存在一種標準來衡量譯者身份的隱形或是彰顯的程度,亦或是這只能通過人們的主觀判斷來決定,這些還需進一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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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郭建中.翻譯中的文化因素:歸化與異化 [J].外國語,1998(2):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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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羅選民.文學翻譯與文學批評 [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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