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方言中幾個含“莫”的語法現(xiàn)象

董思聰

(澳門大學(xué)中文系)

一、“莫”的基本用法

重慶方言①中的“莫”［mo21］類似于普通話里的“別”，為副詞，可以表示勸阻或禁止，如例(1)-(3);也可以表示揣測，其中所揣測的事往往是說話人所不愿意發(fā)生的(參看呂叔湘1980/1996)，如例(4)(5):

(1)莫說話，安靜點兒!別說話，安靜點兒!

(2)莫各人想不開哈!別自己想不開啊!

(3)莫，你還是收手算了。別，你還是收手算了。

(4)莫隔哈兒下雨哈。別過會兒下雨啊。

(5)莫是他把我的車偷了哦?別是他把我的車偷了吧?

重慶方言的“莫”在與一些成分組合使用時，存在許多值得關(guān)注的特點。下文將分別對這些語法現(xiàn)象予以考察。

二、“莫消”與“莫要”

“莫”表示勸阻或禁止時，是對動作行為的一種主觀色彩較強(qiáng)的否定，表達(dá)說話人的意愿。但是表示“不需要”和“不要”的“莫消”②和“莫要”，其中的“莫”似乎只是對后面動詞的自身性質(zhì)進(jìn)行的客觀否定，這時它的表現(xiàn)更像是另一個否定副詞“不”。我們認(rèn)為，這里的“莫”并非發(fā)生了勸阻、禁止義的弱化或者功能向“不”發(fā)生靠攏，而是一些歷時演變的原因造成了這樣的個別現(xiàn)象。

(一)“莫消”

重慶方言的“不消”意為“不需要”，表示某事或某物沒有必要，例如:

(6)有的事情你不消跟我解釋。有的事情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7)不消緊倒說了，我沒得興趣。不需要一直說了，我沒有興趣。

(8)去醫(yī)院拿藥不消出示病歷。去醫(yī)院拿藥不需要出示病歷。

(9)看個病不消恁個多錢?？磦€病不需要這么多錢。

在例(6)、(7)中，“不消”均可以由“莫消”替代;但是例(8)、(9)的“不消”卻不能換成“莫消”?？梢园l(fā)現(xiàn)，例(6)、(7)的語境類型和副詞“莫”的使用語境十分相似，都表示說話人的勸阻、禁止等意愿，且這里的“不消”甚至能夠換作“莫”。而如果想在別的語境中用“莫消”替代“不消”，如例(8)、(9)，則會造成語句不合法。

我們認(rèn)為，“莫消”是由“莫”和“不消”融合而成。表示“不需要”的“不消”，一旦用于說話人認(rèn)定某種行為動作不必要，從而阻止聽話人進(jìn)行該行為動作時，就與“莫”具有了相似的表達(dá)功能。而相同語境下，具有相似功能的兩個成分存在融合的潛在可能。例如，揚(yáng)州話中存在“VP不VP”和“可VP”兩種同義疑問句的融合形式“可VP不VP”(李小凡、項夢冰2009);又如，《祖堂集》中存在“S猶如X”和“SX相似”兩種同義比擬句的融合形式“S猶如X相似”(葉建軍2008)。在對說話人認(rèn)為不必要的行為動作進(jìn)行勸阻、禁止的語境里面，“莫”和“不消”位置相同、功能相似，加之“莫”、“不”均為否定副詞，屬于同類成分，于是融合而成“莫消”這一形式，從而導(dǎo)致“莫”的功能向“不”靠攏的假象。

(二)“莫要”

“莫”的典型用法是表示勸阻、禁止以及揣測，在重慶方言中它經(jīng)常可以由“不要”替換。此外，在很多情況下，“莫”還可以被“莫要”替換，如:

(10)莫要亂說!別亂說!

(11)他莫要找人來打我哈?他別是要找人來打我吧?

與“莫消”和“不消”對應(yīng)，“莫要”在功能上類似于“不要”，這一表面上“莫”向“不”靠攏的現(xiàn)象，是否同樣也是融合造成的呢?我們認(rèn)為，的確存在這樣的可能，但是本文傾向于將“莫要”看作古漢語形式的遺留。

重慶方言的“莫”和普通話的“別”類似。呂叔湘(1985)在討論普通話的“別”字時，提到明代小說里有“別要”的用法。李焱、孟繁杰(2007)也提到“別”作禁止副詞的初期，多“別要”連用，有類推作用的原因，因為禁止副詞和“要”搭配使用由來已久，如“莫要”、“休要”在《朱子語類》、《水滸全傳》、《金瓶梅》中有較多的使用情況;也有別義的因素，因為元代以前“別+VP”的“別”往往表示“另外”、“其他”，表示禁止的“別”進(jìn)入此格式會有歧義，故用“別要”區(qū)別開，而當(dāng)表示“另外”的“別”不再是主流時，表示禁止的“別”也就不再需要“別要”的形式了。

可見，重慶方言中功能和“莫”等同的“莫要”，很可能就是古代漢語“莫要”的遺留。按照李焱、孟繁杰的說法，我們推測“莫要”可能也處于一個類似“別要”的過渡階段，雖然現(xiàn)在的重慶話中表示勸阻、禁止已經(jīng)是“莫”的主要功能，但“莫要”由于某些原因仍未退出歷史舞臺。

“莫消”和“不消”，“莫要”和“不要”，雖然在共時層面存在功能相同的情況，但這種表面上的最小對立對是由歷時原因造成的，不能過于簡單地推導(dǎo)出“莫”和“不”在這里等同的結(jié)論。

三、“莫不”

重慶話中“莫不”這種雙重否定的組合形式，其內(nèi)部屬性其實并不簡單。根據(jù)“莫”的不同性質(zhì)，以及具體的使用語境，“莫不”存在四種不同的使用情況:

(一)“莫”在上古時就可以用作否定性無定代詞，這一用法如今的重慶方言也存在，相當(dāng)于“沒得哪個”，“沒得啥子”，它和“不”連用表示對全部對象的肯定，如:

(12)廠頭莫不曉得他是個小人。廠里莫不知道他是個小人。

(13)他做的事，莫不是為了你好。他做的事，莫不是為了你好。

(二)“莫”表示勸阻和禁止，和“不”連用，“莫”否定的是其后包含“不”的整個謂詞性成分。這種搭配的用法又有兩種情況:

(A)動作或狀態(tài)并未發(fā)生、出現(xiàn)，如:

(14)你答應(yīng)了就莫不去哈!你答應(yīng)了就別不去啊!

(15)你明天莫不高興哦!你明天別不高興啊!

這里說話人是對未發(fā)生和出現(xiàn)的行為動作和性質(zhì)狀態(tài)進(jìn)行提醒、建議。重音在“莫不”后的VP/AP上。

(B)動作正在發(fā)生或狀態(tài)已經(jīng)出現(xiàn)，如:

(16)你莫不開心了!你別不開心了!

(17)你莫不聽話了嘛!你別不聽話了吧!

這里說話人是勸誡聽話人改變某動作行為或性質(zhì)狀態(tài)。此時的重音在“莫”上。

(三)話語涉及的動作或狀態(tài)已經(jīng)結(jié)束，只表示說話人事后的評論，如:

(18)他當(dāng)時莫不開心噻!他當(dāng)時別不開心啊!

(19)去年的比賽你莫不參加噻!去年的比賽你別不參加啊!

這里說話人只是在事后對某人進(jìn)行評論，通常有惋惜的含義。重音在“莫不”后的VP/AP上，主語可以是表示二、三人稱的名詞性成分，句尾必須使用語氣詞。實際上，這里事后的評論，也可以算作某種意義上的建議和鼓勵。事情已發(fā)生，建議、鼓勵雖已經(jīng)失去效力，說話人用“莫不”只是虛擬在事發(fā)前的建議、鼓勵，傳遞出說話人在事發(fā)前的情況下可能持有的觀點，也即表示事后的一種評論。

第(二)、(三)類“莫不”對其后的VP/AP有所限制，不能是具有貶義色彩的成分，也即可以為褒義或中性，如:

*你莫不墮落了!

*你莫不作踐各人了!

*你莫不丟臉哈!

*你莫不慌張哦!

因為根據(jù)一般的語用常規(guī)，說話人對自己要求聽話人做的事，不會在祈使句中直接作出否定性評價;對自己阻止聽話人做的事，不會在祈使句中直接作出肯定性評價(袁毓林1993)。至于第(三)類句子，雖然只表示評論，但正常的語言交談中，評論以前的事情應(yīng)不應(yīng)該發(fā)生，也是以“勸善”為主的，所以同樣不能容納貶義詞。

(四)“莫”表示揣測，和“不”搭配用于疑問句中，如:

(20)張三莫不去哦?張三別不去吧?

(21)你莫不上課哦?你別不上課吧?

其中，“莫不是”這一形式除了表示揣測以外，還可以表示反詰，用法等同“莫非”，如:

(22)莫不是你還比我懂了嗦?莫非你還比我明白了啊?

(23)莫不是他就完美了啊?莫非他就完美了啊?

四、“(叫)+NP+莫 +不 +VP/AP”

當(dāng)“莫”表示勸阻和禁止時，可以和“不”一起構(gòu)成一個特殊的句式，記為“(叫)+NP+莫 +不 +VP/AP”，如:

(24)我又沒犯法，(叫)你莫不去告我!我又沒犯法，你怎么不去告我啊?

(25)(叫)他們莫不絕食，還給我節(jié)約錢些。他們怎么不絕食啊?還給我節(jié)約錢。

(26)□［lε213］里又不缺你一個，(叫)你莫不辭職!這里又不缺你一個，你怎么不辭職啊?

(27)(叫)你莫不曠課，教室還安靜點兒。你怎么不曠課啊?教室還能安靜點兒。

(28)又沒得啥子大不了的，(叫)我莫不開心!又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怎么不開心啊?

(29)(叫)我莫不吃多點兒，有人請客的個*。我怎么不吃多點兒啊?反正有人請客。

(30)(叫)你莫不小氣，他們都不大方。你怎么不小氣啊?他們都不大方。

(31)領(lǐng)導(dǎo)都不上班兒，(叫)他莫不偷懶兒!領(lǐng)導(dǎo)都不上班，他怎么不偷懶啊?

通常來講，表示勸阻、禁止的“莫”和“不”一起構(gòu)成雙重否定時，應(yīng)該表示建議、鼓勵等肯定祈使意義，可是以上例句中的這些“莫不”卻并非僅僅如此。它們都帶有類似反問的語氣，有的表示說話人對句式中NP要進(jìn)行的動作行為并不在乎、不搭理的態(tài)度，略帶諷刺、輕蔑，如例(24)-(27);有的表示說話人認(rèn)為NP為了其自身利益，沒有必要不發(fā)生某種動作行為，如例(28)-(31)。例(24)-(27)雖然和(28)-(31)在形式上相同，但是表達(dá)的含義卻有微弱的差別，下面的變換可以讓我們看到它們的不同。

(A)(叫)+NP+莫+不+VP/AP→ (C)隨便+NP+V不VP/A不AP

(叫)你莫不去告我→隨便你去不去告我

(叫)他們莫不慚愧→隨便他們慚不慚愧

(B)(叫)+NP+莫+不+VP/AP→ (D)NP+憑啥子+不+VP/AP

(叫)我莫不開心→我憑啥子不開心

(叫)他莫不偷懶兒→他憑啥子不偷懶兒

以上四種句式，(A)不能變換為(D)，(B)不能變換為(C)。因此(A)和(B)的性質(zhì)是有差異的。

通過觀察可以發(fā)現(xiàn)，這種句式存在如下特點:

(一)(A)句式涉及的行為、狀態(tài)往往是還未發(fā)生的，而(B)句式所涉及的行為、狀態(tài)卻總是已經(jīng)或正在發(fā)生的。即使有的時候，兩類“(叫)+NP+莫+不+VP/AP”形式完全一樣，也不可能混淆，如:

(32)a.(叫)你莫不小氣，根本沒希望你大方。你怎么不小氣?根本沒希望你大方。

b.(叫)你莫不小氣，他們都不大方。你怎么不小氣?他們都不大方。

(32a)的意思是“你愿意小氣就小氣”，(32b)的意思是“你就應(yīng)該小氣”“你小氣是對的”。

(二)(A)類句式的NP不能是第一人稱代詞而(B)類的可以，如例(28)、(29)。

(三)兩種句式的NP可由表示二、三人稱的名詞充當(dāng)，但存在限制條件:要么“叫”字出現(xiàn)(此時只能使用表示第三人稱的名詞)，要么在名詞后加上相應(yīng)的人稱代詞，如:

(33)a.我又沒犯法，叫張三(他)莫不去告我!

b.我又沒犯法，張三他/你莫不去告我!

c.*我又沒犯法，張三莫不去告我!

(四)“叫”字出現(xiàn)時可以使用句末語氣詞，不出現(xiàn)時則不能使用，如:

(34)a.叫你莫不去告我啊/嘜?

b.*你莫不去告我啊/嘜?

其實，(A)和(B)里面的“莫不”性質(zhì)并不一樣，(A)的“莫不”表示提醒、建議，(B)的“莫不”表示事后的評論，相關(guān)討論可見本文第3節(jié)。在重慶方言中，和(A)類句式功能相同、形式相似的有例(35)的反問句和帶有挑釁意味的提醒句;和(B)類句式功能相同、形式相似的有例(36)的反問句和評論句:

(35)a.(我)叫你莫去告我啊/嘜?我叫你別去告我嗎?

b.你莫不去告我哈/喲!你可別不去告我哦!

(36)a.(有人)叫你莫偷懶兒啊/嘜?有人叫你別偷懶嗎?

b.你莫不偷懶兒噻!你別不偷懶啊!

我們認(rèn)為，無論(A)類還是(B)類句，都是句式融合的產(chǎn)物，也即分別來自例(35)、(36)中a、b句式的融合。a類的反問句只有一個否定副詞“莫”而沒有“不”，經(jīng)過反問的處理而表示肯定的意思;b類句“莫”、“不”共現(xiàn)，同樣表示肯定含義。與前文“莫消”的融合方式類似，這里以a類句為基礎(chǔ)，融入了功能相同的b類句的部分特點，也即“莫不”連用。這一融合的產(chǎn)生機(jī)制是存在合理性的，因為它正好能解釋“(叫)+NP+莫+不+VP/AP”句式的諸多特點。

第一，正因為(A)、(B)兩類句式分別來自不同性質(zhì)的“莫不”與反問句融合，所以他們在所涉及的行為、狀態(tài)是否發(fā)生這方面存在差異。提醒、建議類的“莫不”自然針對未然，評論的“莫不”只能針對已然。

第二，(A)類句源于挑釁的句式，說話人和NP的關(guān)系幾乎是矛盾甚至敵對的;而(B)類句源于評論的句式，說話人和NP的關(guān)系多半是良好的，說話人的出發(fā)點是為了NP的利益。而人通常會保護(hù)而非損害自身利益，所以(A)類句式的NP不能是第一人稱代詞而(B)類可以。

第三，無論是表提醒還是表評論的“莫不”，都像祈使句一樣要求出現(xiàn)確定的祈使對象，故而不能只是一個光桿表人名詞，而必須有指示性強(qiáng)的人稱代詞;而(35)、(36)中的a類反問句則無此要求。所以在“(叫)+NP+莫+不+VP/AP”句式中，表示二、三人稱的名詞充當(dāng)NP就會存在限制。

第四，“(叫)+NP+莫+不+VP/AP”句式帶有反問的意味，是因為其融合生成是以(35)、(36)中的a類反問句為基礎(chǔ)的。受此繼承關(guān)系影響，它能使用的也只能是“啊”、“嘜”等表疑問的語氣詞。但如果“叫”字不出現(xiàn)，反問句作為來源句式的身份就弱化，而提醒、評論句的身份強(qiáng)化，但后者不能使用這類表疑問的語氣詞。所以“叫”字出現(xiàn)時可以使用句末語氣詞，不出現(xiàn)時則不能使用。

《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中的動詞“叫”有五個義項:①喊叫、吼叫、鳴叫;②呼喚、召喚、招呼;③致使;④名字是;⑤稱呼。在重慶方言里，“叫”一般只有①和④的用法，而②③⑤通常用“喊”。所以，此句式中用“叫”是比較特殊的，這里要表達(dá)的意思是③致使，但卻沒有用“喊”。如果是“喊+NP+莫+不+VP/AP”的話，本地人聽來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表建議的祈使句了。至于為何此處只能用“叫”還待進(jìn)一步討論。

童健討論過湖北黃岡方言中一個類似的語言現(xiàn)象。通過我們對童文例句的觀察，發(fā)現(xiàn)黃岡方言中的“叫”和“莫”組成的特殊句式，表達(dá)和重慶方言“(叫)+NP+莫+不+VP/AP”類似的含義。只是黃岡方言里面，“叫”必須出現(xiàn)，而“不”不能出現(xiàn)。黃岡的此類句式有三種形式:“叫+主語+莫+(謂語)+(賓語)”，和重慶話(A)(B)兩種句式功能相當(dāng)，如例(37)-(39);“叫+莫+(謂語)+(賓語)”，如例(40)、(41)，我們發(fā)現(xiàn)這種形式除了和重慶話(A)句式功能相當(dāng)外，還能表示讓步轉(zhuǎn)折，如例(42);“叫+莫+主語+謂語+(賓語)”，這時只能表示讓步轉(zhuǎn)折的意思，不再和重慶話的“(叫)+NP+莫+不+VP/AP”等同了，如例(43):

(37)甲:他背后常說你的壞話。

乙:叫他莫，身正不怕影子斜。

(38)甲:我那個兒子，讀書真刻苦，天天晚上熬夜，叫他早點睡，就是不肯。

乙:叫他莫，讀書是要吃點苦，不然，將來考不取大學(xué)。

(39)叫他莫去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40)甲:他背后常說你的壞話。

乙:叫莫，身正不怕影子斜。

(41)甲:他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說你脾氣暴躁。

乙:叫莫去說，我不怕。

(42)你們想搬那個大石頭?算了吧!叫莫年輕力壯，搬不動它。

(43)你們想搬那個大石頭?算了吧!叫莫你們年輕力壯，搬不動它。

黃岡方言中的“叫莫”詞匯化程度似乎已經(jīng)很深，而重慶話的“(叫)+NP+莫 +不 +VP/AP”句式，根本就不能出現(xiàn)“叫莫”連用的情況，而且“不”字還不能省略。兩個方言中的類似現(xiàn)象是否具有某種演變的關(guān)系，尚待研究。

注釋:

①本文修改自董思聰2009年北京大學(xué)碩士論文的部分內(nèi)容。衷心感謝李小凡老師的悉心指導(dǎo)。本文的重慶方言指重慶主城區(qū)方言。重慶主城區(qū)主要指重慶市所轄渝中區(qū)、大渡口區(qū)、江北區(qū)、南岸區(qū)、沙坪壩區(qū)、九龍坡區(qū)等六個行政區(qū)。筆者為重慶主城區(qū)人，本文的例句多數(shù)是筆者以內(nèi)省的方式自造，有疑問處均向其他重慶主城區(qū)人驗證過。

②“消”應(yīng)為“需要”合音而成。

［1］董思聰.重慶(城區(qū))方言否定范疇研究［D］.北京大學(xué)2009碩士學(xué)位論文.

［2］李小凡，項夢冰.漢語方言學(xué)基礎(chǔ)教程［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9.

［3］李焱，孟繁杰.禁止副詞“別”來源再考［J］.古漢語研究，2007，(1):52-56.

［4］呂叔湘主編.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80/1996.

［5］呂叔湘 .疑問·否定·肯定［J］.中國語文，1985，(4):241-250.

［6］童健.黃岡方言特殊代詞“莫”研究［J］.江漢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科學(xué)版)，2006，(4):81-83.

［7］葉建軍.《祖堂集》中四種糅合句式［J］.語言研究，2008，(1):94-99.

［8］袁毓林.現(xiàn)代漢語祈使句研究［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