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楠,姚小娟
(東北石油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黑龍江 大慶 163318)
杰克·倫敦“北疆傳奇”:自然主義與浪漫主義的完美結(jié)合
周天楠,姚小娟
(東北石油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黑龍江 大慶 163318)
“北疆傳奇”系列是杰克·倫敦早期創(chuàng)作的優(yōu)秀作品。他將北疆描述成一個能夠激發(fā)活力、找到精神和諧的地方;小說主人公遵從心靈的呼喚去北疆冒險,在那里經(jīng)歷現(xiàn)實的升華。作為一位眾所公認的自然主義小說家,杰克·倫敦卻總能在表現(xiàn)自然主義題材的小說中,體現(xiàn)出一種浪漫的意圖。倫敦以其粗糲又不乏細膩的筆觸生動地詮釋了這種獨特的創(chuàng)作風(fēng)格。因此,有必要突破傳統(tǒng)重新審視杰克·倫敦以“北疆傳奇”為主的作品,發(fā)掘倫敦作品豐富的內(nèi)涵和廣闊的闡釋空間。
杰克·倫敦;北疆傳奇;自然主義;浪漫主義
杰克·倫敦是19世紀(jì)末一位著名的、富有傳奇色彩的文學(xué)家。他一生共寫出了19部中長篇小說,150篇短篇小說,在其短暫的一生創(chuàng)作了無數(shù)優(yōu)秀的文學(xué)作品,其中倫敦早期創(chuàng)作的“北疆傳奇”代表了他的最高成就。“北疆傳奇”是以遙遠的北方阿拉斯加克朗代克地區(qū)的自然環(huán)境為背景,以粗獷、質(zhì)樸的藝術(shù)手法描寫淘金者們奇異、艱難、神秘、豐富的生活。這些異域的素材并非倫敦隨意杜撰,1896年,倫敦加入到北部克朗代克淘金的人群,歷時一年,卻沒有淘到一粒黃金,而這些寶貴的經(jīng)歷成為了他帶回的真正的“金?!?。倫敦創(chuàng)作的“北疆傳奇”系列有:長篇小說《野性的呼喚》(1903)與短篇小說集《狼之子》(1900),此外還有長篇小說 《雪的女兒》(1902)、短篇小說集《他的祖先的上帝》(1901)、《霜的孩子》(1902)與幾則著名的短篇小說。
19世紀(jì)末,各種文學(xué)及哲學(xué)思想紛至沓來,杰克·倫敦幾乎不加選擇地接受了來自吉卜林、尼采、左拉、達爾文等人的思想,并將這些矛盾而又復(fù)雜的思想整合到自己的作品中。批評界一般把倫敦歸為自然主義作家。但隨著對倫敦更加深入的研究,很多評論家提出了用 “自然主義”的標(biāo)簽來定義杰克·倫敦?zé)o疑是片面的。批評家小查爾斯·沃森指出,“如果以一貫的自然主義原則來閱讀杰克·倫敦,肯定會感到失望”[1]137。對此,虞建華解釋道:“他小說中的自然主義因素常常與他塑造英雄的傾向構(gòu)成內(nèi)在的矛盾,因此從自然主義的基點進行批判,批評家不得不指責(zé)杰克·倫敦難以壓制的浪漫情結(jié)”[1]138。因此,顯而易見,倫敦創(chuàng)造出了一種“能把現(xiàn)實主義和浪漫傳統(tǒng)結(jié)合起來,并能超越各自局限”[1]136的兼容并蓄的文學(xué)寫作手法。
自然主義在哲學(xué)上,泛指認為自然是一切存在的總和的思想,在文藝創(chuàng)作上,于19世紀(jì)60年代繼法國浪漫主義運動后形成。它一方面排斥浪漫主義的想象、夸張、抒情等主觀因素,另一方面輕視現(xiàn)實主義對生活的典型概括,“要求單純地描摹自然,追求事物外在真實與瑣碎細節(jié),并企圖用自然科學(xué)規(guī)律特別是生物學(xué)規(guī)律解釋人和社會”[2]2134。自然主義的具體寫作原則為:主張寫平庸的小人物,并認為人只能消極地受環(huán)境、遺傳與機遇的支配,人的努力微不足道,往往具有悲觀的宿命色彩。而倫敦在“北疆傳奇”中對于自然主義3要素——環(huán)境、遺傳與機遇——的把握與運用可謂面面俱到。
(一)自然環(huán)境
環(huán)境是自然主義小說重點考察的對象。左拉說過,“實驗本身就包含著變化的意思,實驗過程(展開情節(jié))就是改變?nèi)宋锏纳顥l件和環(huán)境,并觀察、記錄人物在決定因素作用下順乎規(guī)律的行動與結(jié)果”[3]21。因此,倫敦將小說中的主人公置于北疆極度險惡的環(huán)境中,讓他們接受嚴(yán)酷環(huán)境下的生存考驗。在這里,自然本身對人是冷漠的,自然本身是非道德的,自然會以最殘忍、最陰險的方式毀滅人們。
《寂靜的雪野》中有對冷漠無情的雪野的描述:“什么動靜也沒有。天氣晴朗,天色卻像黃銅一樣;只要微微有一點聲息,就像褻瀆了神明,人變得非常膽怯,連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會害怕”[4]4。這里的氣溫“降至零下50度,吐出的唾沫落地時已結(jié)成冰棱,清脆作響”[1]148(《生火》)。而人們要面臨的艱辛還遠不止于此,淘金人需“翻過奇爾庫特大分水嶺、跨越冰川以及幾百英尺深的雪谷”[5]13等險峻的障礙(《野性的呼喚》……總而言之,倫敦筆下的北疆時刻準(zhǔn)備吞噬膽敢挑釁它的人們,懦弱膽怯者只能被生存斗爭淘汰,唯有勇敢無畏的人才能在逆境中升華。
(二)遺傳基因
受達爾文生物進化論的影響,自然主義大師左拉提倡在文學(xué)創(chuàng)作中運用生理學(xué)、遺傳學(xué)等原理去展示人的生物本性,并認為“人的行為受其生物本能支配”[3]23。在倫敦的“北疆傳奇”中,可以明顯看出,倫敦對于人乃至動物的基因與本能都密切地關(guān)注并刻意精確地描述,以彰顯自然主義小說的科學(xué)性,與此同時清晰地表明了倫敦對于某些基因與本能的偏好與推崇。
概言之,在人的基因方面,顯然倫敦首推他引以為傲的央格魯薩克遜血統(tǒng),如《北方的奧德賽》中的白人岡德森與《狼之子》中的馬爾穆特·基德,其次是勇敢的印第安人血統(tǒng)與一些摻雜著白人與印第安人血統(tǒng)的混血也比較受到倫敦的青睞,具有這些血統(tǒng)的人大多為適者生存的強者。在本能方面,《野性的呼喚》中巴克的嗜血性是最典型的代表。而巴克與對手的打斗,和斯克拉夫·麥肯茲在《狼之子》里的打斗類似:“一開始,他對敵人抱有同情心。但這種同情心在原始的生命本能出現(xiàn)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后這種原始本能屈服于殺戮的欲望”[6]215。
(三)偶然機遇
自然主義常常描述主人公受到不可控的各種自然因素所驅(qū)使、裹挾,進而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預(yù)先決定了命運,不管人如何抗?fàn)幎紵o法擺脫既定的現(xiàn)實。這種“不可控力”也包括一些極為神秘、偶然的機遇,而機遇作為自然主義3要素之一,往往對主人公的命運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在倫敦的“北疆傳奇”中這種巧合幾乎俯拾即是:
《寂靜的雪野》中一株大樹在積雪的重壓下轟然倒塌,砸向了站在一旁休息的梅森,梅森因此枉死;《野性的呼喚》中先是花匠欠了賭債,接著傳來克朗代克淘金需要大批的雪橇狗,因而花匠才背信棄義,把罪惡的手伸向了巴克;《北方的奧德賽》中白人岡德森極為偶然地撞見了印第安人納斯與恩卡的婚禮,并對恩卡一見傾心進而擄走恩卡;《女人的剛毅》中白人查理是以“極為公道的”價錢買下了妻子帕蘇克,卻不期然與帕蘇克展開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當(dāng)然,需要說明的是,倫敦在《霜的孩子》中,以印第安人的眼光來看北極世界的一系列故事,可以明顯看出倫敦以同情的筆觸批評那些娶了印第安妻子的白人,強迫印第安婦女做“妻子的工作”,破壞了部落的和諧。
浪漫主義作為一種文藝思潮,產(chǎn)生于18世紀(jì)末19世紀(jì)初歐洲資產(chǎn)階級革命時代,反映了資產(chǎn)階級上升時期的意識形態(tài)?!袄寺髁x作為一種基本創(chuàng)作方法,富有主觀色彩,善于抒發(fā)對理想世界的熱烈追求,常用熱情奔放的語言、瑰麗的想象和夸張的手法塑造形象。”[2]1074但不得不說,浪漫主義的范圍之大,定義之廣使人很難精確地界定它的寫作原則,正如以賽亞·伯林所說,他也只能“如履薄冰地涉足這個領(lǐng)域”[7]9。因此,對于杰克·倫敦的“北疆傳奇”中體現(xiàn)的浪漫主義,權(quán)且從人的情感、情節(jié)設(shè)計與超人精神3方面來論述:
(一)真摯情感
浪漫主義的文學(xué)作品通常注重想象和情感,在富于抒情色彩的描寫中刻畫充滿著詩情畫意的事件,以及人流露出的真摯情感。但厭膩了“蜜糖文學(xué)”的美國讀者不會容忍一位美國作家對愛的直白描寫,因此,對于感情的描述上,倫敦從不去直接描繪主人公“淚汪汪的眼睛和蒼白悲傷的面容,充滿激情的愛只通過其結(jié)果表現(xiàn)出來,那就是為自己所愛的人所作的犧牲的程度?!保?]206當(dāng)然,這里所說的愛,并不單指熱烈的愛情,還有人間的友情。
在北疆,世界是冷酷的,友情是溫暖人心的良藥?!兑靶缘暮魡尽分小俺贰卑涂藢χ魅松nD舍命相護的愛感人肺腑,它曾在桑頓落入湍急的河流之際,3次入水救主直到自己生命垂危;當(dāng)然還有《狼之子》中受人尊敬、樂善好施的老大哥馬爾穆特·基德,他曾不問緣由、毫不吝嗇地借給陌生人納斯5磅金子,甚至不在乎他何時歸還;以及《寂靜的雪野》中把生存的希望留給妻子和友人的梅森,在生命遭受威脅之際,他毅然放棄了自己寶貴的生命,請求妻子與友人不要救他,繼續(xù)趕路。對愛情素材的處理方面,倫敦更是將細節(jié)與奉獻描摹到了極致:印第安酋長納斯歷盡艱辛追尋妻子恩卡,而擄走恩卡的白人岡德森也同樣為了愛寧肯自己餓死也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為恩卡帶回食物(《北方的奧德賽》);具有高尚情操并愿為愛犧牲的印第安女人帕蘇克,她為了把食物留給丈夫去助他實現(xiàn)救人的承諾,而放棄了自己和哥哥的寶貴生命,(《剛毅的女人》)
(二)傳奇情節(jié)
理查德·蔡斯曾在《美國小說及其傳統(tǒng)》中堅持認為 “傳奇是美國最典型的小說形式”[6]17。顯然,美國西部拓殖的那些穿梭于原始叢林、渴飲溪水、饑食獸肉的民族經(jīng)歷完全不亞于歐洲和英國的古堡密道、活鬼死尸,當(dāng)之無愧地成為了美國作家取之不盡的豐富題材寶庫。杰克·倫敦的 “北疆傳奇”都是以阿拉斯加和克朗代克的冰雪荒原為背景,在鮮明、自然的特征襯托下,讓充滿激情的人物在那里演繹驚心動魄的故事。而傳奇所強調(diào)的故事情節(jié)的離奇色彩、背景的異域風(fēng)情,突發(fā)事件的神秘莫測等浪漫主義特征在小說中都明顯存在。
《北方的奧德賽》涉及到了愛情、流浪、航海、淘金等多個題材,畫面恢弘遼闊,與之相呼應(yīng)的場所便是印第安人 “未開化”的居住地阿卡屯、白人生活的“文明”場所、洶涌澎湃的太平洋,以及北疆“適者生存”的領(lǐng)域。而貫穿所有場景的故事線索是印第安酋長納斯的動人心弦的尋妻與奪妻之路;《為趕路的人干杯》中道出了白人梅森與印第安酋長的女兒露絲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露絲的父親反對他們的婚事,因此梅森與露絲私奔,而露絲的族人們緊追不舍,他們好不容易甩掉了“追兵”趕到了神父面前,舉行了婚禮;《野性的呼喚》中巴克從南方的一條“文明狗”輾轉(zhuǎn)到了北疆,它常常聽到森林里傳來的呼喚:“有時它跟著呼聲走進森林尋找……它這樣臥著也許是想在暗中聽到那使他不得安寧的呼聲”[5]51。最終,在本能與野性的呼喚聲中,巴克徹底背棄文明,遁入蒼茫的北疆,飛馳在狼群之首并成為令人談之色變的“狗魔”。
(三)超人形象
浪漫主義強調(diào)“個人主義”,浪漫主義作家常刻畫不同凡響的傳奇人物,他們敢于正視現(xiàn)實,充滿著反抗、戰(zhàn)斗的激情,并憧憬理想的美好生活。這與尼采的“超人”理論完全一致,同時成為了倫敦文學(xué)創(chuàng)作指導(dǎo)原則之一。故而,倫敦的“北疆傳奇”中溢滿了對“超人的品質(zhì)、狂野不羈的天才、綠林好漢、英雄、騎士精神,與自我毀滅的贊頌”[7]21。在他的筆下,惟妙惟肖地描繪出了頂著北極的狂風(fēng)暴雪趕路、駕著狗拉雪橇跳躍冰谷、用一小把濕樹枝和一包火柴露天生火等一幕幕難以想象的主人公與生命、與自然搏斗的場面。
除《野性的呼喚》中的 “超狗”巴克外,倫敦還充滿贊譽地塑造了符合殖民主義者喜聞樂見的具有央格魯薩克遜血統(tǒng)的“金發(fā)碧眼的超人”。如:白人岡德森“身材魁偉,足足有七英尺高;他的胸脯,脖子和手腳,都跟巨人一樣……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從來不知畏縮”[4]27(《北方的奧德賽》)。馬爾穆特·基德是《狼子》和《他的祖先的上帝》里面的中心人物和理想化形象,也是《野性的呼喚》中約翰·桑頓的原型。在基德的身上有很多被浪漫化了的美國西部牛仔英雄的共同特征。他不盲從權(quán)威,具有大智大勇,在能力所及的范圍內(nèi)主持正義。在小說中,倫敦將美洲印第安人描寫成接近大自然的高尚勇敢的人種或原始叢林中未開化的野蠻人。但無可否認,這些印第安人是自然生存的強者,可以說完全符合倫敦的“超人”理論,如反抗白人殖民主義者野蠻統(tǒng)治的勇敢的印第安老人莫博爾(《老頭子同盟》)。尤其要強調(diào)倫敦塑造的“新女性形象”,如《雪女》中的主人公伏若娜。放眼當(dāng)時所有的美國小說,像伏若娜這樣精力充沛的女性典型是相當(dāng)罕見的。她可以做各式各樣的運動,像拳擊、比劍、游泳、高臺跳水,還有倒立走路等等。在阿拉斯加,“她一路上踩著不認輸?shù)牟椒?,緩緩地往道生灣而去,那些吃不消而受傷或死去的男人都被拋在后頭”[8]。
或許達爾文、斯賓塞、馬克思和尼采的學(xué)說的確很難熔于一體,但為了成就博大的心靈,杰克·倫敦從不受任何形式的約束,且十分善于兼收并容,令各種思想在他腦際縱橫交錯并付諸筆端。因此,有的評論家認為他“思想復(fù)雜”,也有人說他“非驢非馬”,這些都不無道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思想體現(xiàn)了倫敦對生命意義的無盡的探索與追求。而另一方面,自然主義與浪漫主義就像是一幅織錦的兩個側(cè)面、一個月亮的不同投影、一顆樹上結(jié)出的不同果實,其本質(zhì)是沒有高下、美丑、沒有一切分別和差別的承載精神的藝術(shù)載體,既然藝術(shù)的目的是產(chǎn)生美,只要藝術(shù)家自己感到他的作品是美的,便已足夠。
倫敦是位悲劇的、傳奇的作家,他在對現(xiàn)實生活悲觀絕望的同時,又不甘沉淪地將愛、勇氣與力量融入其作品深處,使小說中的人物成為生活和自然的叢林法則中的王者或犧牲品。他的“北疆傳奇”是他以冷靜的觀察培植的帶著寒氣的一朵朵奇葩,也是他用一顆火熱的心譜寫的一曲曲愛的戀歌。因此,看似水火不容的粗糲、強悍的自然主義與傳奇、夢幻的浪漫主義在杰克·倫敦的筆下完美地結(jié)合了,演繹出了一段段不朽的神話,其作品的藝術(shù)魅力可謂大象無形,它投射出的光芒映照著不同層次的人們,使所有的人必不空手,均有所獲,進而鑄就了美國文學(xué)史上一座不可磨滅的豐碑。
[1]虞建華.杰克·倫敦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9.
[2]夏征農(nóng).辭海[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9.
[3]張祝祥,楊德娟.美國自然主義小說[M].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07.
[4][美]杰克·倫敦.熱愛生命[M].曹劍,譯.北京:中國書籍出版社,2006.
[5][美]杰克·倫敦.野性的呼喚[M].石雅芳,譯.長春:吉林大學(xué)出版社,2010.
[6][美]唐納德·皮澤爾.美國現(xiàn)實主義和自然主義[M].張國慶,譯.武漢: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2009.
[7][英]以賽亞·伯林.浪漫主義的根源[M].呂梁,譯.南京:譯林出版社,2011.
[8][美]克萊絲·史塔茲.杰克·倫敦與夏敏恩[M].溫力秦,譯.臺北:高談文化,2004:96.
Jack London's“The North Adventure”:The Perfect Combination of Naturalism and Romanticism
ZHOU Tian—nan,YAO Xiao—j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Northeast Petroleum University,Daqing 163318,China)
“The North Adventure”are outstanding works produced by Jack London.He depicts the North as a place motivating people's energy and making people find out harmonious spirit.The heroes follow their hearts to go to the North for adventure and experience the sublimation of reality.As an acknowledged naturalistic novelist,Jack London can always express a kind of romantic intention in the naturalistic novels.London vividly interprets this special writing style in a brutish and exquisite expression.Therefore,it's necessary to break through the convention and review London's“The North Adventure”,thereby exploring the rich connotation and the extensive interpretation of space.
Jack London;The North Adventure;Naturalism;Romanticism
I37.074
A
2095—042X(2013)05-0082-04
10.3969/j.issn.2095—042X.2013.05.018
(責(zé)任編輯:朱世龍)
2013-06-30
周天楠(1981—),女,黑龍江大慶人,碩士,講師,主要從事外國文學(xué)研究。
2012年黑龍江省教育廳人文社會科學(xué)研究項目(1253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