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塞俄比亞人類起源的青尼羅河

□ 文/本刊記者 陳與

埃塞俄比亞首都亞的斯亞貝巴，是阿姆哈拉語，意為“鮮花”。亞的斯亞貝巴背靠3300米的恩托托山，倚著蜿蜒流淌的阿瓦什河，氣候濕潤，生機盎然。在高原山谷中，亞的斯亞貝巴是非洲最高的城市，古希臘詩人荷馬把它叫做“埃塞俄比亞”，意思是“被太陽照黑面孔的人”。

亞的斯亞貝巴城面積250平方公里，有湛藍的天空和宜人氣候，在亞的斯亞貝巴流行著一個說法，就是“享受13個月的陽光”，這個說法源于埃塞俄比亞有13個月的年歷。因亞的斯亞貝巴的桉樹林有50平方公里，又被稱為“桉樹之都”。

一座鮮花城市，沒有地名也沒有門牌

作為大都市的亞的斯亞貝巴，是聯(lián)合國非洲經(jīng)濟委員會、非洲聯(lián)盟總部所在地?？脊艑W家發(fā)現(xiàn)，最早的人類古猿，出現(xiàn)在埃塞俄比亞。1974年，在埃塞俄比亞出土的古猿骸骨，據(jù)推斷至少有400萬年。由于古猿骨骼完整，能確立古猿的行走形式，以足直立，步履蹣跚?？茖W家從古猿肩胛骨、臂骨分析了古猿靈長類的攀援特征：古猿身高145厘米，雄性體重65斤，雌性50斤。

亞的斯亞貝巴的位置，非常特殊，北接蘇丹、東連索馬里、南通肯尼亞，與東邊紅海的沙特阿拉伯、也門國家相望。所以，亞的斯亞貝巴處于伊斯蘭文化的包圍中，但它保留的宗教是基督教，這是歷史的奇跡。在這片基督之地，她的前生今世，榮耀迷茫，歡樂痛苦，就像記錄膠片的影像，一幕幕展現(xiàn)出來。

走在街上，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走了幾條街，穿了幾條巷，所有的大街小巷，沒有地名，也沒有門牌號碼。因此，如果要說明自己的位置，只能以標志建筑、或眾所周知的地點，不然的話，尋人困難。所以，在亞的斯亞貝巴，有郵局而沒有郵遞員，如果市民想看報讀書，就去找報童。如果要通信，就到郵局租用信箱，自己取信或收信。

在亞的斯亞貝巴的街道兩旁，很少有高層建筑，沿街只有2層或3層樓的商店，偶然有幾座5、6層的公寓，但到了晚上9點鐘，只有橘黃色路燈。在亞的斯亞貝巴，隨處可見的是一座座教堂。建于1896年的圣喬治大教堂，是國王海爾·塞拉西的墓地，也是孟尼里克的舊皇宮，如今是埃塞俄比亞總統(tǒng)官邸。

位于孟尼里克二世大道，是豪華的非洲會堂，也是聯(lián)合國非洲經(jīng)濟委員會總部。附近的圣三一大教堂，是埃塞俄比亞國會大樓，旁邊是海爾·塞拉西國王時期修建的鐘樓。穿過國會大樓，是世界上最大的組裝建筑，高低錯落的一幢幢房屋，氣勢磅礴，可以舉辦大型會議，也可以舉行大型的工業(yè)展覽。

在亞迪斯亞貝巴的“三合一教堂”外邊，那些身裹白袍，做完禮拜的信徒，三三兩兩散了。一個年輕母親，抱著嬰孩，一臉幸福，這情景就像教堂壁畫——年幼的耶穌與瑪利亞的母子情深。有幾個來晚的男信徒，讓額頭緊貼大理石臺，默默訴說，而石階下的一位少婦，長跪不起，像雨后潮濕的空氣。

“三合一教堂”是海爾塞拉西皇帝和皇后紀念館，這位埃塞俄比亞所羅門王朝末代君主，在上世紀40年代初，恢復獨立，實施改革。在距離“三合一教堂”兩公里的“圣喬治大教堂”，是海爾塞拉西岳父——孟尼利克二世紀念館，1896年，傳說孟尼利克二世跨上一匹白馬，手持長矛、直刺惡龍、救了一個危在旦夕的女信徒，成為守護神。

在孟尼利克二世紀念館里，孟尼利克二世指揮大刀長矛，打敗裝備精良的意大利。在孟尼利克二世戎裝畫像上，圣母瑪利亞面帶哀愁，懷抱埃塞俄比亞的版圖，在版圖下，有一個美麗女人的臉龐。然而，美麗女人黯然神傷，潸然淚水滴在瑪利亞的掌心……

黃昏時分，遠山如黛，阿克蘇姆宮殿遺址，一派安詳。所有埃塞俄比亞教徒相信，美艷的士巴女王還在阿克蘇姆宮殿。然而，眼前的阿克蘇姆宮殿遺址，只有斷垣殘壁、碎石荒草、滿目瘡痍的矮墻，一個個損毀的石柱。原先，美艷女王的御用池，是山梁下的溝塹，雨水順著山坡，裹著泥沙，形成一個水塘，泛著褐色。

建于公元前一千年前的阿克蘇姆宮殿，是古代埃塞俄比亞的心臟，直到13世紀。因此，阿克蘇姆被稱為埃塞俄比亞的“基石”、“城市之母”和“古代文明的搖籃”。這個都城的龐大遺址由方尖石塔和巨大的石柱構筑而成，是埃塞俄比亞的眾多寺院、雕刻、碑文，成為這里的特色。

石碑高3~4米，最高的達33米，都從花崗巖山石上，開鑿雕刻。這些方尖石塔、石柱大約在公元306年，是整塊巖石，成為當今世界獨一無二的景觀。據(jù)史料記載，最大的石塔高33米、像13層樓?，F(xiàn)存的石塔中，有一座高1.35米，長2.6米、寬1.2米的巖石被雕成橫梁、地板、門窗形狀，恰似一座“大廈”。有史料顯示，這些巨型石塔、石柱都是為了紀念阿克蘇姆都城。

探尋尼羅河？巴哈達爾小城綠樹紅花

在海拔2000米“非洲屋脊”的埃塞俄比亞高原，從峽谷瀑布里，沖出來的山泉，水勢不大也不小，據(jù)說是青尼羅河發(fā)源于此。由于風光旖旎，樹繞草纏，豐沛水源的山泉，貪戀美景，在灘涂洼地、在礁石草叢中輕歌曼舞，淺吟低唱。當浪漫夠了，如夢方醒，它一口氣跑了數(shù)百公里，走向深山峽谷，造就了非洲著名的尼羅河。

埃塞俄比亞相信，青尼羅河是《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的基訓河，從伊甸園流出，“環(huán)繞古實全地”。根據(jù)《圣經(jīng)·列王紀上》和埃塞俄比亞典籍《眾王的榮耀》所述，埃塞俄比亞的士巴女王到過耶路撒冷，并得到上帝“十戒”石板。那么，埃塞俄比亞是上帝的子民。但有人認為，埃塞俄比亞塔納湖，才是青尼羅河源頭。因塔納湖由西往南，而流入塔納湖的阿巴伊河，既是塔納湖水源，也是青尼羅河源頭。

塔納湖縱身峽谷，形成40米高、數(shù)百米寬的瀑布，氣勢磅礴，蔚為壯觀。當?shù)厝私o瀑布取名為“提斯伊薩特”，意為“冒煙的水”。塔納湖瀑布成為分界線，溯源而上，各種魚類上下穿梭。溯流而下，再大的魚也難以躍上提斯伊薩特的“龍門”。在瀑布下游1公里的地方，有一座葡萄牙人修建的石橋，是穿越峽谷的唯一通道，峽谷很深，水流湍急。

在塔納湖南邊，有一座巴哈達爾的小城，如同珍珠，給塔納湖抹上生動的一筆。這座不起眼的小城，秀麗端莊，棕櫚成行，道路清潔。坐在湖岸的酒吧里，喝著鮮榨果汁，旖旎的湖光山色，是杯中果汁的顏色。巴哈達爾的小城中心有一座清真寺，林木蔥蔥，日光映照。白色的清真寺籠罩著神圣氛圍，是逼眼的純潔。在清真寺外面，有一個集市，在出售用皮毛和干草制成的籃子，這些手工藝品，是巴哈達爾小城的智慧象征。然而，印象最深的是隨處可見的綠色樹林、青草花朵。由于有塔納湖，使巴哈達爾小城的植被水草，異常茂盛。在老皇宮的路上，兩邊的樹木擋住了刺眼光線。

塔納湖中有37座島嶼，其中9座島上有人居住，奇怪的是，有些島嶼不讓女人登岸。據(jù)說，在島嶼的教堂，保存了上帝刻的“十戒”石板。因此，島上的教士至今還有《圣經(jīng)舊約》時代的一些物件，比如盛放羊血的石臺。在另外一個島上，保存著數(shù)具棺材，里面裝著不同歷史時期的皇帝尸骨。居住在島嶼的漁民，用紙草編織小船，漁夫們劃船捕魚，嫻熟地撒網(wǎng)收網(wǎng)。

有幾個婦女用陶罐打井水。據(jù)說，每年一月，這里有特殊的滌塵儀式，人們跳入水池，手打水花，濺到身上。有的喝水，有的打鬧，因為她們相信這水圣潔！讓她們引以為豪的是，她們在傳說中找到了自己的家族起源，公元7世紀，阿拉伯帝國為征服埃及、扼住紅海、兵鋒刀芒直指。于是，先人帶著她們祖輩，躲進島嶼。

貢德爾城堡，第9號聯(lián)合國世界自然遺產(chǎn)

在塔納湖北側(cè)，是著名的歷史文化古城貢德爾，在17世紀，貢德爾是名不經(jīng)傳的一座小村，埃塞俄比亞皇帝法西利達斯把國都遷來，貢德爾便成為皇城。直到公元1868年，這里是埃塞俄比亞的首都。作為數(shù)百年的都城，貢德爾以建筑聞名于世，建筑意義深刻，其風格融合了印度、阿拉伯、巴洛克建筑的特點。

尤其是法西爾格比要塞城堡，是世界文化遺產(chǎn)，也是埃塞俄比亞最大最美的古堡。有900米的環(huán)繞城墻，在城堡頂部，可以縱觀風景。這時，碧藍的納塔湖像古堡腰帶，圍著古堡淺唱低吟。那上黑下白的一座座修道院，像修女衣服，遠處鐘聲，是寧靜樂曲。從古堡穿越到中世紀城堡、停在西班牙的建筑風格之上，有人發(fā)現(xiàn)，貢德爾城堡，沒有建在山巔，而是建在平坦地帶。在粗石拼接的殘壁中，以圓頂為主，不是尖頂。此外，貢德爾有44座教堂，色彩艷麗、以描述《圣經(jīng)》故事為主題，有壁畫、祭服、手鼓、金銀制品的祭祀用品。由法西利達斯國王孫子，于17世紀修建的塞拉西教堂，尤為華麗，體現(xiàn)了埃塞俄比亞傳統(tǒng)的建筑工藝。

從貢德爾出發(fā)，行程100公里，就是瑟門國家公園，被聯(lián)合國定為第9號世界自然遺產(chǎn)。沿著曲折山路，盤旋而上。在柳暗花明處，是鋪天蓋地的綠，如同一塊巨大的綠毯。在山地上，散布其間的有羊、有牛、有馬、有騾。當白云飄過，出現(xiàn)了一群獅尾猴。有的蹲在路邊、神情自若、有的橫穿過來，對人視而不見。有的成群而行，邊走邊看，一點不怕。在獅尾猴后邊，是瑟門高聳的山尖，幽深峽谷。

在6公里的步道兩邊，全是桉樹，看不到其他樹木。但在斷崖之處，是天然的植被的圣約翰草、石南花、還有野草。穿梭林間，沒有護欄，驚險就是連綿山色、深不見底的谷淵。空氣里沒有一絲雜質(zhì)，清新綠茵，仿佛把每個人的肺葉都要過濾一遍。在峰巒迭障中，沒有人工斧鑿的痕跡，那山是打坐佛像、那塔是一個圓寶、那溝是一條長長彩練、那樹像一個跪姿的獵手、那草是捉迷藏的霧氣、浸入白茫茫之中，有瀑布響聲。

喝咖啡從不缺少禮儀，讓人想入非非

在埃塞俄比亞，吃完面包之后，如果不喝一杯咖啡，就等于沒到埃塞俄比亞。喝了咖啡，如果不贊美，讓人奇怪。據(jù)傳，很久以前，在埃塞俄比亞卡法地區(qū)，當?shù)鼐用癜l(fā)現(xiàn)牛羊吃了小紅豆植物之后，變得興奮不已、力大無窮，有時還瘋瘋癲癲地踢腳。于是，有人摘下小紅豆，嚼了一嚼就下肚了，感覺精神抖擻、渾身振奮。后來，有人把小紅豆當飲料出售，這種小紅豆就是咖啡。

在埃塞俄比亞，家家種咖啡，每天喝咖啡，有固定時間、固定地點、固定儀式，就像宗教禮拜一樣。傍晚，一家人圍著炭爐，席地而坐。在炭爐的地上，鋪著青草，當炭爐點燃，從中揀出冒煙的白炭，在屋里晃一遍，屋子籠罩在煙霧之中。一個年青姑娘，抓來一把咖啡豆，放在小筐里淘洗，就像淘米一樣，洗好后攤在一塊略帶微凹的鐵盤上，把鐵盤架在小爐灶上，開始烘烤。

在烘烤過程中，姑娘用彎曲的鐵棍撥弄咖啡豆，隨著溫度增加，咖啡豆由淡綠變成了金黃，并散發(fā)出淡淡的香味，再烘下去， 咖啡豆變成了黑褐色，香味隨之變濃。然后，姑娘用小木鏟炒起來，晃著冒煙咖啡豆，讓大家聞聞。

大家點頭，她把咖啡豆倒進小臼，拿起鐵棒搗成粉末，把粉末刮進細頸、鼓肚、大耳朵的陶壺里，加上凈水，放在小爐子上煮。水開了，香氣四溢。姑娘在小木盒上，擺上幾個瓷杯，提起咖啡壺的大耳朵，逐一斟滿，再放下壺，一杯一杯地敬給客人。在這過程里，客人安靜，沒人高聲談笑，沒人伸手攪和。

品嘗咖啡之前，姑娘盛上面包或蛋糕，把盤子和分點心的小刀，送到客人的面前，由客人將面包切開，這可能就是稱為咖啡的伴侶。當客人們?nèi)∮靡院螅Х葍x式的重頭戲就開始了。姑娘把咖啡液從咖啡壺里，倒入咖啡杯里，用托盤端給客人，托盤里有一個小陶罐，裝著砂糖。

第一道咖啡稱作“阿布”，味道很濃，雖然小小的一杯，飲后使人精神興奮。喝下之后，感覺與過去喝的速溶咖啡，完全不同。速溶咖啡比較清淡，好像上一杯清茶，而“阿布”很濃，猶如高度濃酒，喝下去后的咖啡，仿佛長久地在口里回旋。當喝完了第一道咖啡，姑娘在壺里加水，繼續(xù)煮咖啡。第二道咖啡的味道稍淡，但是更醇，因為既不苦，無需加糖，又含有咖啡原味。煮了第三道咖啡之后，加糖是最好時機。

圍爐品嘗咖啡，與原始、古樸和現(xiàn)在閑適、優(yōu)雅共存，套用一句流行的廣告語，“味道好極了”。在姑娘主持的咖啡儀式，讓人使對咖啡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有人購買煮咖啡的器具、那拙樸的土陶咖啡壺、土陶咖啡杯是埃塞俄比亞的文化精神，具有藝術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