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
以前喝水,總喜歡喝燙口的熱水,或是痛快的涼水。我從來不喝溫水,也討厭喝溫水的人,尤其討厭冷熱水參半喝的人。飲水看性格,我不喜歡不冷不熱的溫度,也不喜歡不左不右的性格。
那時,我的世界里只有兩類人:好人和壞人。我對他人的感情也只有兩種:喜愛和討厭。同路人就推心置腹,不茍同就形如陌路。
不知何時起,也許是年齡的增長,我開始喝溫水了,也喜歡上了喝溫水。太熱的水,咽喉不能承受;太冷的水,胃腸會不舒服。溫水不冷不熱,滋潤得舌喉很舒服;溫水不溫不火,熨帖得腸胃很享受。
其實,人生亦是如此:好與壞怎能詮釋全部人生的內(nèi)涵,愛與恨怎能承載所有情感的底蘊。不偏不倚是一種平衡,不冷不熱是一種制約。
一味的高溫,細(xì)菌恣意繁殖,再保鮮的東西也會腐化;一貫的冰冷,罅隙暗自增長,再熾熱的感情也會滋生憎恨。世間萬物都難以承受驟冷驟熱,適宜的溫度、逐漸的過渡才是萬物生生不息的根本。
熱水能溫暖冷水冰冷的心,冷水能冷靜熱水的沖動。冷熱相融,其實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