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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 耬(外一首)

    2012-12-18 20:23:40鈕宇大
    山西文學(xué) 2012年4期
    關(guān)鍵詞:兩條腿聽的歌張嘴

    鈕宇大

    十六歲搖耬搖到六十,

    搖遍了南山、北嶺和西坡。

    當(dāng)年種地糊不住一張嘴,

    今天耬搖得白面小米落滿鍋。

    搖,春播一粒種,秋收籽萬顆,

    搖,耬鈴嘀嗒響,唱著好聽的歌。

    落籽眼調(diào)得不大也不小,

    谷籽要相鄰,麥籽結(jié)成窩。

    搖,掌耬不快也不敢慢,

    搖,吃上內(nèi)勁,人使不垮卻累得著。

    外行人不知搖耬有技術(shù),

    耬把式,碎步走來都合轍。

    常言道:谷跟壟,人跟種,

    籽顆入土勻到無須儀器測(cè)。

    最忌諱,稀如滿天星,稠成一疙瘩,

    種地哪,看著容易其實(shí)有規(guī)則。

    前晌種罷牽著牲口回家去,

    炕上展展腰,伸伸兩腿和胳膊。

    于是緊追著老伴快盛飯:

    下午活路緊,不敢多耽擱。

    夏鋤

    擦著火,吧咂上一口老旱煙,

    咳嗽一聲聲,全不知煙是啥滋味。

    吸著后不吸完,豈不是浪費(fèi)?

    再吸更咳嗽,嗆得弓起了背。

    穿了多年的白布褂,當(dāng)肚補(bǔ)了塊大補(bǔ)丁,

    汗和塵土臟了前身臟后襟。

    仰頭看看天,白花花的太陽似火盆,

    低下頭,胳膊只和鋤柄猛較勁。

    像是前兩天,谷苗才剛半尺高,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齊麻麻淹沒了兩小腿。

    長(zhǎng)吧,老天爺剛下過一場(chǎng)透墑?dòng)辏?/p>

    濕濕的泥土飄散出一股新米味。

    呼,呼,鋤板入土一寸變二寸,

    額頭的汗,落到地上全摔碎。

    手心里唾口唾沫,黏黏的和嗓子一樣干,

    受苦人不怕曬,越曬越敢拿命拼。

    扛長(zhǎng)工扛出的鋼火使不退,

    兩條腿,步步扭著往前進(jìn)。

    地頭的老椿樹,蟬聲吵得如急雨,吱哇吱哇叫得人心煩顧不上累。

    誰說的?鋤頭有水,土里有黃金,

    究其實(shí),種地的就為了一張嘴。

    辛苦?不辛苦誰給咱一把米和面,

    看哪,笑微微的谷子眼看淹沒了兩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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