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介甫
鐘循仁于1927年春參加革命,同年冬加入中國共產黨,曾任中共興國縣委書記,永 (豐)吉 (安)泰 (和)中心縣委書記,福建省蘇維埃政府主席,中共粵贛省委執(zhí)行委員,贛南省委書記兼贛南軍區(qū)政委,閩贛省委書記兼閩贛軍區(qū)政委等職。中央主力紅軍長征后,鐘循仁獨立領導閩贛邊區(qū)的革命斗爭,后因閩贛軍區(qū)司令員宋清泉拉隊伍投敵叛變,余部在突圍中被沖散,他與省蘇維埃政府主席楊道明一同出家當了和尚……
1926年9月,北伐軍進駐贛州城后,共產黨員陳奇涵等人以國民革命軍政治部特派員身份,回到家鄉(xiāng)興國縣開展工農革命運動。他們在公開建立工會、農會的同時,還在縣城、城郊及長岡、高興等鄉(xiāng)秘密發(fā)展共產黨員。鐘循仁于1927年春參加了高興鄉(xiāng)農民協會,積極投身到農民運動中。
1927年春,在中共興國臨時縣委的領導下,鐘循仁與他的青年伙伴們在家鄉(xiāng)組織起第一支農民武裝——高興赤衛(wèi)隊,并積極帶領群眾開展抗租、抗糧、抗稅、抗捐、抗息的“五抗”運動。
1930年12月底至1931年9月,國民黨軍隊相繼對中央主力紅軍發(fā)動了三次大“圍剿”。興國縣作為國民黨軍進攻紅軍的戰(zhàn)略要地,一次次大兵壓境。在長達9個多月的時間里,位于反“圍剿”前哨陣地的高興區(qū)所受到的破壞極為嚴重。時任區(qū)委書記的鐘循仁遵照中共上級組織的指示和毛澤東的教導,積極組織全區(qū)群眾進行堅壁清野,領導各鄉(xiāng)游擊隊與國民黨軍開展靈活多變的斗爭,有效地配合了主力紅軍的反“圍剿”作戰(zhàn)。與此同時,鐘循仁先后在各鄉(xiāng)組織起一支支擔架隊、運輸隊、救護隊,奔赴前線,支援紅軍作戰(zhàn)。
在第三次反“圍剿”斗爭勝利后,一度被撤銷的中共興國縣委員會重新組建。鐘循仁奉命調縣委工作,起初擔任巡視員,不久改任組織部部長。由于他工作能力強、作風樸實、團結同志,深得縣委書記賀昌的賞識。1932年2月賀昌調中共中央工作時,舉薦鐘循仁接任縣委書記職務。這個時期,以贛南閩西為中心的中央革命根據地,在臨時中央政府執(zhí)行委員會主席毛澤東的領導下,各項建設事業(yè)都提上了重要議事日程,并逐步地予以推行。無論是農業(yè)生產、經濟建設、文化教育事業(yè),還是擴大紅軍、支援前線、擁軍優(yōu)屬等群眾工作都取得了顯著的成績,其中尤以擴紅參軍最為突出。在1932年9月的擴紅競賽中,興國縣用10天時間擴充紅軍1600余人,超額完成任務,獲全省擴紅工作的桂冠。緊接著在貫徹中共江西省委3個月(10月、11月、12月)擴紅沖鋒計劃中,興國縣又以2727人參加紅軍的成績,再次奪得全省第一名。更為可貴的是,以鐘循仁為首的縣領導一班人,處處模范帶頭,言傳身教,逐漸在全縣干部中培養(yǎng)起至今仍為人傳頌的“蘇區(qū)干部好作風”。
1933年春,中共江西省委在組織10縣參觀團赴興國參觀時,特別強調要求“各縣代表從實際參觀中學習興國這一革命戰(zhàn)爭動員的模范縣的一切工作作風和他們的艱苦奮斗的精神”。當年興國縣被譽為中央蘇區(qū)模范縣,曾多次受到毛澤東、周恩來等中央領導的高度稱贊。毛澤東說:“興國模范縣,事實上是在鐘循仁手上創(chuàng)造出來的。”
1933年4月,中共永吉泰中心縣委書記毛澤覃受到臨時中央的錯誤批判,并被撤銷了職務。鐘循仁受命接任永吉泰中心縣委書記。但時隔不久,臨時中央將他調往福建,接替張鼎丞任福建省蘇維埃政府主席一職。9月,鐘循仁被任命為中共粵贛省委執(zhí)行委員,協助省委書記劉曉主持粵贛省的工作。
鑒于第五次反“圍剿”斗爭的失利,中共臨時中央決定率領主力紅軍撤出中央革命根據地。為適應今后戰(zhàn)爭及撤退的需要,臨時中央于1934年8月作出決定,將原贛南戰(zhàn)地委員會所屬于都、贛縣、楊殷及粵贛省的登賢等4縣組成贛南省。鐘循仁臨危受命,擔任中共贛南省委書記兼贛南省軍區(qū)政委。
9月初,鐘循仁離開粵贛省前往贛南省委駐地于都縣城。于都縣是中央機關和主力紅軍撤離中央革命根據地前的主要集結地。為了使這支擁有8萬兵力的龐大隊伍能在最短時間內渡過于都河,隱蔽而迅速地到達突圍地點,從10月12日起,各軍團都派出了工兵部隊,先后來到于都縣架設橋梁。于都河亦稱貢江,流經于都縣城東門外,江面寬300米至600米,且水深流急。贛南省軍區(qū)接到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責成協助造橋的命令后,立即調集了大批地方部隊和民工開赴造橋工地,并派人協助紅軍戰(zhàn)士四處尋找木船,籌備各種建橋材料。鐘循仁更是忙得馬不停蹄,從勘察地形、選擇各渡江點到組織建橋所需的人力、物力,甚至造橋部隊的日常生活,他都親自過問。經過造橋軍民的日夜奮戰(zhàn),只用了五天時間,于都河上神話般地架起了五條“長虹”,從而保證了中央機關和主力紅軍按照既定時間順利渡過了于都河,邁出了萬里長征第一步。
自從各路主力紅軍于10月份先后來到于都縣境集結待命后,紅軍要撤出中央革命根據地的消息迅速在贛南省所屬各縣悄悄傳開?!爸髁t軍走了,我們地方干部怎么辦?”這是當時擺在贛南省全體干部面前的一個現實而嚴峻的問題。為了穩(wěn)定各級干部的情緒,在鐘循仁主持下,中共贛南省委于10月中旬召開了全省白區(qū)工作會議和全省三級干部大會。毛澤東參加了10月15日的大會,并作重要講話,使各級干部清楚地認識了當時國內革命戰(zhàn)爭的形勢以及主力紅軍這次撤離中央革命根據地的戰(zhàn)略意圖。
中央主力紅軍離開于都后,為了牽制國民黨軍,使中央機關能順利地轉移出去,中共贛南省委當即在省直屬機關建立起一個獨立營,協同于都、贛縣等地的地方紅軍、游擊隊,開赴贛粵邊與國民黨軍作戰(zhàn)。同時組織全省軍民進行堅壁清野,做好迎擊國民黨軍的應變工作。
11月初,國民黨軍兵分數路向于都縣城進逼。中共贛南省委、省蘇維埃政府、贛南軍區(qū)全部移駐于都的小溪。根據中共蘇區(qū)中央分局關于加強游擊戰(zhàn)爭的指示,鐘循仁在小溪主持召開了省委會議,決定成立以李樂天為書記,楊尚奎為副書記的信(豐)(南)康贛(縣)邊特委和信康贛邊軍分區(qū)。11月17日,于都縣城被國民黨軍占領。為了適應今后游擊戰(zhàn)爭的需要,贛南省委與省蘇維埃政府合并組成贛南工作團,由鐘循仁任團長,領導贛南部分地方紅軍在贛粵邊的高山密林中展開游擊戰(zhàn)。
1934年12月下旬,鑒于中央革命根據地的斗爭形勢日趨惡化,中共蘇區(qū)中央分局研究決定,將留守在中央革命根據地的主力紅軍第二十四師化整為零,分散游擊。中央分局機關除項英、陳毅、賀昌3人外,其他領導均派往各地以加強領導。與此同時,中央分局決定調贛南省委書記、贛南軍區(qū)政委鐘循仁前往福建,接任中共閩贛省委書記等職務。
1935年1月初,鐘循仁動身前往閩贛根據地。由于當時中央革命根據地已經丟失殆盡,從于都到閩贛省委機關臨時駐地彭湃縣,沿途敵軍重重,碉堡林立,中央分局決定派出一個營的兵力予以護送。閩贛省委在接到中央分局的電報后,立即委派省蘇維埃政府主席楊道明帶一個連的人到瑞金的隘前接應。鐘循仁在赴閩贛根據地的途中幾經激戰(zhàn),到達瑞金的隘前時,身邊僅剩下幾十個人了,幸虧楊道明帶隊伍及時趕到,才得以安全抵達省委機關。
抵達省委機關后,鐘循仁不分晝夜地找干部個別談話、聽取匯報。讓他焦慮不安的是,軍區(qū)幾個主要領導與省委、省蘇維埃負責人之間嚴重不團結的問題。矛盾的主要癥結在軍區(qū)司令員宋清泉、政治部主任彭祜、參謀長徐江漢三人身上。他們一向不把省委、省蘇維埃政府的負責人放在眼里,尤其是在省委、省蘇維埃政府隨同軍區(qū)撤出寧化以來表現得更為明顯。
盡管此時省委、省蘇維埃政府已合并組成閩贛根據地的最高領導機關——省委工作團,但他們仍然我行我素,從不與省委工作團聯系和研究工作。為此,鐘循仁決定召開省委工作團與軍區(qū)領導人的聯席會議。會上,他首先將主力紅軍長征前夕毛澤東在贛南省干部大會上的講話,以及中央分局書記項英最近對閩贛省委工作的指示作了傳達,希望通過對中央領導指示的學習,雙方能在大是大非問題上統一認識。
宋清泉、彭祜等人根本聽不進上級的指示。在討論閩贛部隊今后的行動方針時,他們不顧中央分局關于堅持閩贛地區(qū)斗爭的部署,提出要把部隊帶到閩南去,開辟所謂的新游擊區(qū),遭到省委工作團的一致反對。這次會議不歡而散。軍區(qū)幾個主要領導從此對鐘循仁產生不滿。
當時還有一個緊急而棘手的問題,即處理所謂“AB團”分子方志純。方志純原是中共閩贛省彭湃縣委書記兼城防司令。幾個月前由于對省委和軍區(qū)領導人在工作上提出過批評,被省肅反委員會當做“AB團”分子抓了起來,一再受到審問和嚴刑拷打。閩贛省黨政機關撤出寧化城以來,一路上省保衛(wèi)局將其與另一個“AB團”分子、省委宣傳部原部長劉炳龍監(jiān)管在一起。
2月中旬,部隊在一次轉移途中,劉炳龍乘機帶槍逃跑,叛變投敵,致使軍區(qū)所屬紅十二團連遭國民黨軍襲擊,傷亡很大。于是軍區(qū)領導人想立即處死方志純,以免留下后患。
當宋清泉、彭祜向鐘循仁提出這個問題時,鐘循仁感到非常為難。批準吧,過去黨在這方面的教訓太多了,不能再干那種令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了。不批準吧,自己對方志純的過去全不了解,原肅反委員會的其他領導同志也不好表態(tài),誰也保證不了不會再發(fā)生“劉炳龍事件”。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方志純本人提出了要求,在處決之前將他的情況給中央分局書記項英發(fā)個電報。鐘循仁也想到應向中央分局匯報,遂答應了方志純的要求,立即派人發(fā)電報告訴項英。項英很快回電,明確指出方志純是個好同志,不是“AB團”分子。于是鐘循仁決定將方志純釋放并重新分配了工作。
鐘循仁來到閩贛根據地后,省委和軍區(qū)領導所屬的紅十二、十七、十八團,堅持在清流、寧化、明溪之間輾轉進行游擊斗爭,給當地的反革命勢力以沉重打擊。
國民黨軍第三十六師宋希濂部和第五十二師盧興榮部奉命進入寧化、清流一帶“圍剿”這支隊伍。1935年2月,紅十七、十八團在明溪的蓋洋、夏坊、水口一帶與敵第三十六師遭遇。一場激戰(zhàn)后,紅十七、十八團迅速向黃天嶺轉移。一直隨省委工作團和軍區(qū)機關行動的紅十二團,這時在泰寧的龍安與敵第五十二師交上了火。由于敵強我弱,紅十二團被迫撤往將樂、泰寧、明溪之間的壟灑山,后又轉移到沙縣的夏茂。
3月上旬,當鐘循仁率領省級機關干部和紅十二團行至將樂縣境的一個村莊時,忽然收到中央分局的一份電報,大意是:中央分局今后不再用電報與閩贛聯系,閩贛根據地的斗爭必須獨立自主地堅持下去。希望全體同志在省委的統一領導下,將這場游擊戰(zhàn)爭堅持到最后。面對中央分局這最后一份電文,省委工作團及軍區(qū)的領導無不憂心忡忡,都為這支隊伍的前途擔憂。
此時,宋清泉、彭祜、徐江漢等人的思想更為動搖。在這種情況下,鐘循仁決定立即召開省級機關和紅十二團全體干部戰(zhàn)士大會。這次大會開得比較成功,在場的指戰(zhàn)員從鐘循仁的講話中受到很大鼓舞。
會后的第二天,為擺脫國民黨軍第三十六、五十二師的合圍,鐘循仁決定率部隊離開閩贛根據地,開往閩中地區(qū)。紅十二團進入南平、順昌附近時,乘敵軍在閩中兵力空虛之機,接連攻占了江記、溪口、峽陽、五臺、元坑、漢布、鄭坊等地,一路上打土豪,籌糧款以充軍需,并襲擊敵軍的汽車,截斷順昌至將樂、南平之間的交通。國民黨軍指揮機關驚恐萬分,急忙調集第五十六師一部、第七十五師一部,兵分幾路向順昌縣境猛撲。由于敵軍十倍于己,紅十二團及省委工作團、軍區(qū)機關立即轉移,于3月底回到將樂的白蓮和明溪的御簾等地。
4月初的一天,當部隊行進到明溪的沙溪宿營時,遭到敵第五十二師三一一團的突然襲擊。時已夜晚,紅十二團與省委工作團及軍區(qū)機關正分別宿營在溪流的兩岸。戰(zhàn)斗打響后,由于國民黨軍炮火異常猛烈,加上夜間看不清,彼此無法聯系,只能各自為戰(zhàn)。為保存實力,省委工作團及軍區(qū)機關連忙撤出陣地,但紅十二團去向不明。天亮后,鐘循仁派人四處尋找,毫無結果。為避敵鋒芒,不得不自行北撤至龍湖??紤]到紅十七、十八團在此之前已分散行動,而且已被國民黨軍分割,一時難以集結,紅十二團又失去聯系等情況,為便于指揮和加強隊伍的戰(zhàn)斗力,省委工作團與軍區(qū)主要領導人研究決定,將軍區(qū)直屬隊與各機關工作人員合編,組成贛南省新編第一團,下轄3個營,由軍區(qū)司令員宋清泉兼任團長。整編工作就緒后,鐘循仁等即帶著隊伍向沙縣方向行進。隊伍來到沙縣尤溪鎮(zhèn)渡河南進時,遭到敵第五十二師特務營的伏擊,隊伍被打散了。經過一番努力,將沖散的指戰(zhàn)員集攏,但行進到德化水口時,又先后與德化的地主武裝和敵軍第九師一部遭遇。紅軍部隊已無法繼續(xù)南進,只好在永泰縣伏口就近渡過大樟溪,登上紫山。
紫山位于德化、永泰、仙游三縣交界處的戴云山區(qū),是開展游擊戰(zhàn)爭的好地方。隊伍上山后,鐘循仁立即主持召開省委擴大會議,研究部隊的行動方針。由于國民黨軍第九師、五十二師已尾追而來,而仙游等地的反動民軍也對紫山形成了包圍態(tài)勢,因此,鐘循仁主張轉移到閩西堅持斗爭,而宋清泉等則表示反對。
會后,宋清泉等人策劃了以一個團的名義投敵的行動。他們先派指導員楊良生去仙游縣民軍司令部談判。省委擴大會議的第二天,仙游縣民軍司令部派了一個姓陳的人到山上去,聲稱要見軍區(qū)負責人。宋清泉等背著省委與其進行了密談。此人下山時,碰巧被楊道明看見,他立即將情況報告了鐘循仁。鐘循仁一邊找宋清泉等人開會,一邊讓隊伍向山頂轉移。
5月7日,宋清泉派楊良生下山與仙游縣民軍談判的當天下午,仙游縣民軍一名軍官帶著兩個士兵,抬了一頭大肥豬到山上來。鐘循仁見此心急如焚,馬上找到宋清泉等人,并通知楊道明和保衛(wèi)局局長陳常青,召開緊急會議。
為制止這一即將公開的叛變行徑,鐘循仁對宋清泉等人作了苦口婆心的勸導和義正詞嚴的批評,敦促他們懸崖勒馬。楊道明、陳常青等也相繼在會上發(fā)了言,表明自己的立場,規(guī)勸三人尊重并執(zhí)行省委的決議。
晚上,宋清泉等人把隊伍拉下山叛變投敵。山上只剩下省委工作團的二三十人。鐘循仁急忙找到楊道明商量,決定派一個人往永泰方向了解一下情況,以便從永泰突圍。當天晚上乘天黑摸下山,剛過了大樟溪,隊伍就被永泰保安團打散了。只有鐘循仁、楊道明、陳常青等七人突圍出來。
當時,擺在他們面前的一個亟待決定的問題是,到哪里去。陳常青和另外四人提出回老家贛東北去,鐘循仁表示同意,并督促他們立即動身。但是,他和楊道明家是不能回的,因為他們都是出了名的“共匪”,此時回去只能是自投羅網。他們原準備尋找黨組織,可是從3月初就已與上級失去了聯系,連中央分局現在何方也不知道。當時楊道明正患肺病,無法長途跋涉。紫山也不能久留,敵人很可能在叛徒的帶領下正在搜捕他們。
鐘循仁和楊道明鑒于身份的特殊性,在尋找黨組織未果的情況下,兩個人便先到秋壟九座寺棲身。鐘循仁改名黃家法,楊道明改名謝長生。后經方丈妙智法師介紹,他們到遠離永泰縣百里之遙的闇亭寺剃度當了和尚。鐘循仁法號妙圓,楊道明法號馨揚。
1935年春,陶鑄聽歸隊的同志報告鐘循仁、楊道明沒有死,曾派人到闇亭寺一帶尋找鐘循仁。恰巧,楊道明因肺病外出就醫(yī),寺中和尚以“無鐘姓和楊姓外地人”為由打發(fā)他們走了。楊道明得知消息后說:“這真是天大的遺憾。失之交臂,錯過這次機會再也無法和組織聯系上了!”
1981年4月29日,鐘循仁因病醫(yī)治無效,在闇亭寺去世。
1985年,南京軍區(qū)原顧問鐘國楚少將(曾任閩贛軍區(qū)第十八團政委),曾專程驅車看望楊道明。楊道明對這位闊別了半個世紀的老部下說:“歲月流逝,人世滄桑,但我一直沒有忘記蘇區(qū)的斗爭歷史,經常夜里夢醒,秉燭獨坐,懷念那些朝同事、夜同床、情同手足而為革命光榮犧牲的同志,常常淚濕枕巾,徹夜難眠?!?/p>
1990年1月3日,楊道明對鐘循仁的下落作了證實:“……我交代太遲了。我年逾80歲,如不向組織交代,我死后就沒有人知道鐘循仁就是黃家法,出家當和尚,法號妙圓。1981年4月29日鐘循仁死的前一天,還告誡我不要向他家里通信,也不要向上級反映。今天我把他的兩張照片、一封家信,他寫的一本書和詩詞,原物交給組織保管?!贝诵疟唤唤o了福建省委組織部辦公室,一個重大歷史疑團從此解開。
1999年5月14日下午2點30分,楊道明在福建永泰下傺寺病故,終年90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