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元
基于高校學報幾個問題的思考
黃連元
摘 要:高校學報的發(fā)展一直受到各界學者的高度關注,特別是近兩年來,對于諸如高校學報的界定、級別、質量評價,創(chuàng)“名刊”、“名欄”,以及高校學報改革的問題等等引來熱議。無疑這對學報的發(fā)展是有益的,但是,有些學者對一些問題的討論多少有些泛化和空洞,并沒有真正抓住學報改革的核心議題。討論的出發(fā)點是好的,但落腳點卻偏離初衷,甚至出現(xiàn)自相矛盾和邏輯上的失誤,反而誤導了學報的辦刊和改革。
關鍵詞:高校學報;類型;級別;評價;改革
黃連元/江漢大學《地方高校發(fā)展與評估》編輯部副編審(湖北武漢430056)。
高校學報的發(fā)展一直受到各界學者的高度關注,諸如學報的質量、編輯的素質、欄目設置、內部管理、學報發(fā)行等等,都在討論的范圍內。特別是近兩年來,對高校學報的改革話題更是熱議。這無疑對學報的發(fā)展是有益的。但是,有些學者對一些問題的討論多少有些泛化和空洞,并沒有真正抓住學報改革的核心議題,也就看不出有什么實際意義。應該看到,學者們討論的出發(fā)點是好的,認為要辦好學報首先要把學報的類型、性質、任務、功能、目的思考清楚,但落腳點卻偏離初衷,甚至出現(xiàn)自相矛盾和邏輯上的失誤,反而誤導了學報的辦刊和改革。究其原因,主要是在認識上存在一些誤區(qū)。
有學者在討論高校學報的類型界定問題時,將2002年與1998年教育部在《高等學校學報管理辦法》中對學報的定義作了對比,得出的結論是兩點:一是學報不再單單是“反映本校教學科研成果的園地”;二是點出了“發(fā)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論文的高層次學術理論刊物”,并指出學報刊發(fā)學術論文要達到“一定層次”。[1]根據(jù)這個解讀,是不是還應當有第三點,那就是學報也不再“是開展國內外學術交流的重要園地”了?不知該學者是遺漏還是回避,因為在2002年《高等學校學報管理辦法》的定義中這句話沒有出現(xiàn)。筆者以為,作為學報其主要任務是為本校的教學與科研服務,這一點是不可改變的,“學報不再單單是“反映本校教學科研成果的園地”的理解,是對《高等學校學報管理辦法》中學報定義的曲解;而所說的“一定層次”是以什么標準來界定?不得而知,給人一種疑惑之感。實際上,教育部的定義是從宏觀上指出了學報的性質和任務,界定了學報作為學術期刊與其他社會期刊的不同意義,把宏觀上的定義用作微觀上來解讀,這是不科學的。也正因為這樣,導致有些學報把對稿件質量的要求轉移到作者的身份和地位的要求上來,明確指出研究生的稿件不用,只用專家、學者、博導的文稿,與培養(yǎng)年輕人、“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理念對立起來。以這種方式來達到對學術論文要有“一定層次”的要求,不能不說是對“一定層次”的誤判。在一定意義上,是對學報在傳播科學文化知識上的褻瀆和打擊。對學報的類型界定,首先,要明確它是一種媒體、一種知識產(chǎn)品;要把握它的三種屬性:政治屬性即政治方向是否正確、學術屬性即創(chuàng)新及其意義、信息屬性即信息的數(shù)量和質量;[2]其次,學報為高校的教學和科研服務的這個方向是不可改變的,否則就不能稱其為學報。這是界定學報類型的基點,離開這個基點來討論學報的類型界定那只是一種空論。
有學者把學報分為三類:一類是研究性大學學報;二類是普通大學學報;三類是剛升入本科院校及??茖哟蔚拇髮W學報,其結論是:“也正是因為有了不同類型、不同層次的學報,才有了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繁榮發(fā)展的今天”[3]。首先,這種分類方法就是以高校招生的類別來劃分學報的類別,說白了就是以此來劃分高校學報的級別,也就是那種以所屬單位的行政級別來劃分高校學報級別的翻版。其次,這個結論也讓人感覺很有“創(chuàng)意”,按照這個邏輯思維,那就是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繁榮發(fā)展得益于學報的級別劃分,若這個邏輯能夠成立的話,似乎有點荒謬。再次,按照這種對學報分類的方法,依次類推,是不是也要把編輯按所在學報的類別劃分成不同級別的編輯呢?筆者以為,學報的存在是建立在我國高等教育繁榮發(fā)展的基礎之上的,反之學報不可能存在,這個邏輯是不可倒置的。高校類別的劃分,作為招生工作中的一種手段是有積極意義的,而將其延伸為學報的級別,其目的在于提升自身地位、擴大影響力,以學校類別的高低替代學報質量的高低,給專家、學者、職稱評定部門以錯誤導向。必須明確學報作為科學文化傳播的載體,與所屬學校的類別在屬性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雖存在高等院校和??茖W校之分,僅為所屬院校的不同、教學與科研的方向不同、受眾面的不同,他們都屬于學術性刊物。國家新聞出版總署曾指出,“從未就學術水平的高低為期刊劃分過級別”[4]。學報不論從屬哪所院校,他們在法律上和文化傳播的性質和功能上是平等和相同的,不存在等級的差別。因此,學報作為學術性刊物,其重點在“學術”二字上,如果學術刊物失去了學術性、超越性、指導性,對事物的發(fā)展缺少預見和指導,這樣的學報級別再高,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5]
有學者在討論高校學報的質量問題時,作出了“一類大學學報的整體質量就一定是優(yōu)于二類大學學報,三類大學學報的質量就更差一些”的定論,其結論是:“有些普通本科院校,正在辦專業(yè)性期刊,而且辦得較為成功”。[6]從其結論看,似乎推翻了他自己的定論,至少動搖了定論的根基。對于學報的整體質量而言,表現(xiàn)為作者文稿的學術價值,編輯在組稿、審稿、裝幀設計、校對等工作中的業(yè)務素質,印刷部門的技術操作水平等等,研究學報質量的學者應該是知道的,這里就不展開論及。這種把學報的質量按學校的類別分類,其實質就是對學報質量的評價,在學報圈內已形成了這種潛意識。筆者以為,對于學報質量的評價必須有一個標準,若以學校的類別作為標準來評價學報的質量,這也是不科學的,既沒有理論依據(jù)也背離了對學報質量評價的實際意義。應該看到,我國尚存在重點高校與一般高校之分,有的是已有上百年的老校,而有的卻是改革開放以來創(chuàng)建的新校,其所處人文地理環(huán)境、教學與科研的內容、科研隊伍的質量、辦刊的經(jīng)驗等等,各學報客觀上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如果用學校的類別來評價學報的質量,其公平性將受到懷疑。就質量而言,不論是整體質量還是單體質量,其質量的高低都是相對的,沒有絕對之分,這是因為追求質量的高標準沒有限量。對學報的質量評價,應當本著實事求是的態(tài)度,在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下,建立一套完整的、切實可行而又有利于學報發(fā)展的質量評價認證體系。因此,制定學報質量評價標準,必須兼顧各高校的實際狀況,以滿足最底限度要求的質量保證。[7]
對于這個命題,需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哪類學報可以創(chuàng)“名刊”、“名欄”,哪類學報不可以創(chuàng)“名刊”、“名欄”;二是,“名刊”、“名欄”到底是“創(chuàng)”還是“辦”?在這兩個問題上,有學者的概念是模糊的。有學者指出,“辦“名刊”、“名欄”要根據(jù)自己的能力和條件。有條件的高??梢赞k“名刊”,如專業(yè)性的學報,可以爭創(chuàng)“名刊”;社科綜合類的學報,一般來說創(chuàng)辦“名欄”較好”。[8]筆者以為,該學者的這種定性,把“辦”和“創(chuàng)”混為一談,指定或限定哪類學報辦“名刊”,哪類學報辦“名欄”,這種主觀上的意愿過于武斷,至少在下這個定義時沒把“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之理念和“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之古訓考慮進去?!稗k”或“創(chuàng)”雖一字之別,其意義是截然不同的。其一,不論是哪個學報,也不論有沒有條件,只能是通過努力,精心打造,以自身的實力和對社會的影響力,受到專家、學者和社會各界的認可,使之被評為“名刊”;同理,“名欄”亦如此,各學報應根據(jù)學校所處的人文地理環(huán)境、教學與科研內容,充分把握和利用各方面的優(yōu)勢,開啟創(chuàng)意的靈感,創(chuàng)建各種特色欄目,如地域特色、文化特色、民族特色等,使之被評為“名欄”;其二,劃定專業(yè)性的學報可以爭創(chuàng)“名刊”;社科綜合類的學報一般來說創(chuàng)辦“名欄”較好,是沒有依據(jù)的,也是一種幼稚的想法,與2003年教育部啟動高校哲學社會科學“名刊工程”的精神是相違背的。筆者贊成該學者的這個結論:“無論是創(chuàng)‘名刊’還是‘名欄’,都是有一個發(fā)展過程的”,不可能出現(xiàn)有直接辦“名刊”、“名欄”之奇跡。事實上,能否成為“名刊”、“名欄”,關鍵在于學報所承擔的任務和面對的讀者群體以及對自身特色的挖掘,他不受哪個學校條件好壞和類別的限定。正如該學者以山東大學的《文史哲》與《山東大學學報》對比,同是一所高校舉辦的期刊,且《山東大學學報》與《文史哲》就存在差別,這是一個很鮮活的實例,其原因就說明了這一點。
關于高校學報的改革,是當前討論的熱門話題。有學者提出,“高校學報應走集團化與區(qū)域化發(fā)展的道路”,諸如“專業(yè)整合”、“聯(lián)合辦刊”、“欄目共建”[9]等等設想。應該說,這些方案的設想是大膽的,他為學報改革的方向和辦刊方式指出了路徑。但是,也有學者從學報的發(fā)行、分類、管理、運作問題等四個方面入手,闡述了“高校學報集團化發(fā)展之不可行”。[10]從表面上看,這些方案很新穎,仔細推敲之后,這就是企業(yè)改革的一套模式,說到底,就是讓學報走市場化道路。而具體的實施細則并未能及時跟進,很顯然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稍加一點理性來思考,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其一,當初,我國企業(yè)改革走的是股份制改造、集團化發(fā)展的道路,如今,社會期刊也走了集團化發(fā)展的道路。而學報不是社會期刊,更不是企業(yè),他從屬于高校,有著本質上的差別,應當把學報與社會期刊區(qū)分開來。社會期刊注重的是社會效益和經(jīng)濟效益并舉,而學報的重點是社會效益,在一定意義上毫無經(jīng)濟效益可言;其二,教育部為推動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提高教學和科研的質量和科學文化知識的傳播,鼓勵各高校主辦學報,學報是高校辦學不可缺少的一個組成部分;其三,若學報走市場化道路,必將納入社會期刊的行列,其性質也隨之改變,那也就不能稱其為學報了;其四,“專業(yè)整合”、“聯(lián)合辦刊”、“欄目共建”是以哪所高校為主?是區(qū)域性的共建,還是全國性的聯(lián)合?這種方式的結果,必然出現(xiàn)那種都管又都不管的尷尬局面。筆者以為,那種把學報從高校分離出來、推向社會就算是改革的想法是幼稚的,既給管理部門在決策上帶來誤導,也背離了改革的初衷。高校學報的改革,應該說是基于體制上的改革,是一個系統(tǒng)工程。由于學報的性質所決定,其改革涉及到新聞出版和教育管理兩個部門。從新聞出版的角度,學報屬學術期刊,在行業(yè)性質上屬一個出版單位,亦在出版單位體制改革的范疇;從教育管理的角度看,在體制上屬高校的一個部門,為高校的教學和科研服務,這也就是學報的特殊性所在。因此,需要新聞出版和教育管理兩個部門共同思考,制定合理的改革方案,既有利于高校的教學與科研,推動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又達到新聞出版業(yè)改革的目的,這才是高校學報改革的根本意義所在。
:
[1][3][6][8][9]李向容.論大學學報的定位與層次性[J].編輯之友,2011,(4)
[2][5][7]黃連元.試論學報質量的評價標準[J].商丘師范學院學報,2006,(3)
[4]新聞出版總署報紙期刊出版管理司.學術刊物的級別如何確定[N].中國新聞出版報,2002-10-15
[10]王海峰.高校學報集團化與區(qū)域化發(fā)展論辯[J].編輯之友,2011,(2)
中圖分類號:G23
B
1671-6531(2012)12-0105-02
:賀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