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擁抱一個人或奔赴一座城

      2012-05-14 10:13:23韓十三
      花火A 2012年7期

      韓十三

      豌豆蒙推薦:

      兩男一女的俗氣愛情,木衛(wèi)四說這個故事讓他糾結得很,前面雖然很言情,可他還是一不小心就看完了……所以還是很精彩有沒有?。拘l(wèi)四:要不要臉!其實難看死了……)

      說故事的人有種輕描淡寫的理智,但偏偏女主角很有性格,老是氣勢洶洶地跟人吼“你有病吧”,卻讓人一點都不不討厭她,還覺得她很真;還有她動不動就說別人好像一條狗,哈哈哈,我覺得還蠻好笑的……(是不是好冷?。?/p>

      整個故事給我的感覺很青春也很純,有種多年前《將愛情進行到底》的味道。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為別人那樣做了,就肯定有另外一個人將你付出的一切化為回報還給你。

      一、相親聚會

      3月21日的相親聚會,我本來是想去蹭飯吃的。

      可是,鬼使神差地蹭了一個男人回來。

      免費聚會由一個冤大頭承辦,對象是A城所有的單身男女,地點是在以奢華著稱的藍海酒店頂層旋轉餐廳,所以幾乎宅出毛來的我一個沒忍住,就給主辦者打了一個電話。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廖思澤的聲音,很溫暖,很動聽。

      “單身嗎?”

      “漂亮嗎?”

      在這兩個問題得到我肯定的答復后,他嘿嘿一笑,爽朗地告訴了我時間地點。

      聚會中,為了盡量不引起那群雄性荷爾蒙分泌過剩的“禽獸”的注意,我躲在了一個相對隱蔽的角落里。但最后,還是被某個滿臉喀斯特地貌的眼鏡男拎了出來做自我介紹。

      他像哥倫布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對著滿屋子的男女嗷嗷:“這里還有一個,還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呢?!?/p>

      我的嘴巴里面塞滿了刺參,在被他揪起來之后,鼓著腮幫錯愕地對視著眼前的眾目睽睽。許久,才喝了一大口紅酒,翻著白眼咕咚一聲將嘴巴里的食物咽到了肚子里,小心翼翼地對著正定定地看著我的廖思澤說道:“其實,我是來蹭飯的!”

      時隔很久以后,廖思澤回憶起當時的情形——吳小滿,知道你當時的眼神有多單純多無辜嗎?他說,就是因為這一點,我廖思澤喜歡上你了。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大廳里面開始有人譏笑,有人謾罵。

      好不容易,眾人那灼灼目光才從我那一米六五的身高重新移到琳瑯滿目的食物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眼前的廖思澤微微一笑,指了指凳子示意我坐下:“我記得你叫吳小滿對不對,報名的時候你好像說過你是單身對吧?”

      我下意識地點頭。

      “這就對了,你來這明明是尋求生命中的另一半的嘛,干嗎把自己說得那么沒追求!”說到此他頓了一下,旋即轉移話題道,“失戀了?據(jù)說有些女孩失戀后就喜歡拼命地吃東西,努力把自己養(yǎng)胖之后,再努力把體重減下來。說到減肥,我認識一個口碑不錯的針灸理療師哦!”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開始上下打量我,那眼神就好像打量一塊新鮮的豬肉,我很不自然地縮了縮腿。

      見我不說話,他又自顧自地說道:“難道,你真的僅僅是為了來藍海搓一頓?”說到這里,他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是的,我承認,我就是為了來這里搓一頓,要不是有他這樣一個冤大頭,誰會來這種地方花十倍的價錢吃其他飯店里口感幾乎無異的狗屁飯菜???要說不同,這家飯店與其他飯店唯一不同的地方也許就是——到別的飯店是吃肉,來藍海是吃自己的肉。

      我就是想要坐在巨大的旋轉餐廳里吃一頓晚餐了,我就是想坐在靠窗的位子看一看這個城市夜幕降臨后的景色啦。

      這是我大學時候的一個夢想,也是張一凱的夢想,雖然,如今他再也沒有機會和我共同見證,但是,2011年9月13日,我還是來了。

      這一天,我離開張一凱一年零三個月。

      這一天,眾目睽睽之下的我,想把自己吃成一頭不懂得、不在乎悲傷的豬。

      二、請你擁抱高跟鞋

      我沒想到自己從二十六樓的樓頂飛奔下樓的時候,廖思澤會跟下來。

      我跑下樓是因為廖思澤滔滔不絕的時候,我通過旋轉餐廳巨大的落地窗看見了樓下不遠處被射燈映亮的海灘,海灘上有一個人,背影很像張一凱。

      幾十秒后,我來不及答理跟隨我一起下樓,看起來對我憂心忡忡的廖思澤,奮力地推開尚未完全開啟的電梯門,像只助推階段的火箭似的向著門外的沙灘沖去。為了加快速度,我脫下了高跟鞋,遠遠地丟在了身后。

      我猛地扳過了男人的肩膀,笑容僵止在臉上。

      我被別人罵了神經(jīng)病,我定定地佇立在陌生人的面前,在他走掉后的下一秒,終于忍不住蹲下身,哀哀地哭了。

      我不知道那一天自己到底哭了多久,反正,等我仰起頭來打算找回自己的鞋子乖乖回家的時候,廖思澤已經(jīng)將鞋子撿回來放在我的身邊了。

      彼時,他正仰面躺在潮濕的沙灘上,閉著眼睛仿佛是在遐想。

      “嗨,干嗎跟著我!”

      在聽到我那句帶著鼻音的哽咽之后,他緩緩地睜開了狹長好看的眼簾,微微一笑,猛地坐起身,脫下了自己的小西裝。在將西裝疊好后不由分說地抱起我的腿,將我的雙腳放在了衣服上。

      “剛才看見他了?好像只是一個錯覺吧?”

      他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著話,一邊自作主張地幫我拍打起沾在腳掌上的沙礫來,我下意識地抽了下腳,但是他的力氣很大,重新把我的雙腳拉了回去。明顯的,他已借著海邊明亮的射燈看到了我雙腳上的血泡,我很少穿高跟鞋,那一次的蹭飯計劃,也正是因為有了多年前與張一凱的約定,才變得如此正式。

      “你放手,你有病吧!”

      雖然,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大喊大叫,像拔河一樣地與廖思澤分理抗爭著自己的雙腿,但我畢竟不是他的對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用雙手仔細地將腳上的沙礫擦了一個干凈。

      幾分鐘之后,他終于將我的雙腳放回衣服上,知趣地退后了半米,坐在了高跟鞋的旁邊。

      我仰面躺在沙灘上,恰巧能看見藍海飯店樓頂?shù)木扌蜔晒忡?,我想起了四年前在家鄉(xiāng)上大二的我,坐十八個小時的長途列車趕到這里,陪寒假勤工儉學的張一凱過年時的情形。當時溫暖的旋轉餐廳里站滿了衣色光鮮的男女,能夠在那里守歲的人非富即貴,而我和張一凱卻站在沙灘上,手挽著手淹沒在篝火旁的人群里,對著熒光鐘大喊,四,三,二,一。

      潮濕陰冷的海風吹來,我們必須得保持跺腳的姿勢才能保持體溫。

      張一凱將衣服拉開,將我的雙手塞進自己的毛衣里,看著頭頂?shù)男D餐廳滿含溫情地對我說:“小滿,放心吧,以后我會努力的,努力在這座巨大的城市里生根發(fā)芽,讓你做一個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富太太,就像旋轉餐廳里的那些富家小姐一樣?!?/p>

      他說:“以后,我們就把婚禮舉行在那里怎么樣?”

      那一天,我的腦袋點得像是雞啄米。

      可是,在我大學畢業(yè)的前三個月,那個曾站在這片信誓旦旦的張一凱卻消失了。

      他的電話再也撥不通,寫信從來也不回。

      我想,他的手機一定是丟了,他的宿舍一定是換了。

      所以畢業(yè)以后,我義無反顧地來到了這個城市,我下車的時候口袋里只還剩五塊毛錢,我買了一杯泡面,坐在沙灘上吃得很滿足。

      一年多的時間里,我的生活工作漸漸好轉,我?guī)缀跽冶榱诉@個城市的所有大街小巷,卻再也沒有看到過張一凱的影子。

      想到這里,我猛抽了一下鼻子,不遠處傳來了廖思澤夾雜在海風中的聲音:“吳小滿,有些東西,就像這雙鞋子一樣不適合你,我看,還是換一雙吧?!?/p>

      三、尋找張一凱

      我和闊少廖思澤成為了朋友,據(jù)說,那一次的相親聚會他整整花掉了兩萬大元,但是這點錢他不在乎,確切地說是他爹不在乎。

      我和他成為朋友,是看中了他的人脈,通過這樣一個在A城龍王三太子般的人物,想要找到一個人應該不在話下吧。

      雖然,我早已得知當初廖思澤舉辦大型相親派對,是想大面積撒網(wǎng),通過多方面深層次的比較找出一個自認為適合做他家太子妃的女朋友,雖然他的這種做法有點兒“齷齪”,但是心懷不軌,同樣“齷齪”著的我,似乎找不到拒絕他這個朋友的理由。張一凱大學的時候學的是廣告設計,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我在廖思澤的幫助下,幾乎找遍了全城大大小小的廣告公司。

      裝修考究的西式咖啡廳里,在打完最后一個電話,將手機丟到桌子上之后,廖思澤攤了攤雙手聳了聳肩:“算了吧吳小滿,張一凱肯定是人間蒸發(fā)了,大好的青春何必浪費在一個人的身上,你要知道,我的懷抱時刻向你敞開著。”

      我咽下一口拿鐵,翻了翻白眼。

      他笑:“我是說真的,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這種沖動的感覺自從幼兒園強吻隔壁班的三歲女孩那天過后,就再也沒有在我的身體里出現(xiàn)過?!?/p>

      廖思澤的話還在繼續(xù),對于此我左耳進右耳出,裝聾作啞。我承認,這么多天以來,在A城無親無故無所依靠的我,已經(jīng)把廖思澤當成了一座靠山。這種感情很微妙,我不敢仔細去分辨去推敲。我怕來自偏遠縣城的我,像這個城市里大多數(shù)的女孩子一樣,一個不留心,就深陷進了摩天大廈的霓虹里。

      當我看見身邊的女孩子開著豪車,跨著名牌包包,踢著一雙價值等同于我一個月工資,幾乎能買下一頭奶牛的皮鞋從灰頭土臉的我身邊趾高氣揚地經(jīng)過時,我也是羨慕的。

      但是,我明確地告訴自己,我跟她們不同,我是有夢想的。

      而我的夢想絕對不是一雙雙穿過一次之后就束之高閣的皮鞋,不是一件件幾乎是用同面積鈔票貼成的名牌衣衫,我的夢想來自于貧窮卻又美好的那些年,所以才能在物欲橫流的A城里,保持了原本質樸的狀態(tài)。

      我的夢想,僅僅是和張一凱在一起。

      僅僅是和他一起登上摩天大樓的頂端,看一看這個城市的風景,然后再坐幾十米高的電梯,重新踏上腳踏實地的地面。

      杯子里的咖啡已經(jīng)見底,我拖起下巴望向窗外:“廖思澤,謝謝你這些天來對我的幫助,但作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你整天陪在我的身邊才真正是浪費青春?!?/p>

      廖思澤的笑容僵止在了臉上,旋即尷尬地笑了笑,自己給自己找臺階:“當初不是答應過你要幫你找到他的嗎,我廖思澤答應別人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做不到的呢,如果不幫你完成這個心愿,恐怕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p>

      說到此,他頓了一下:“說到這里,你是不是也跟別人一樣,覺得廖思澤就是一個除了有幾個臭錢之外就一無是處的花花公子?。俊?/p>

      他的話我沒有回答。

      我連從高中到現(xiàn)在整整相戀了六年的張一凱都談不上了解,又有什么權利給另一個僅僅認識三個月的男孩下定義。

      “張一凱身邊可能有別的女孩了吧?!?/p>

      見我不說話,用調羹優(yōu)雅地攪著咖啡的廖思澤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

      他的話剛一說完,我的眼淚就落進杯子里了,其實,這一點我早已想到,我只是不愿說出口,也不愿別人提醒我。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把腦袋插進沙漠里的鴕鳥,自以為保全了全身,卻僅僅只是保全了愚蠢。

      “廖思澤,你有病吧,不要以為自己沒真愛,這世界上就沒有真愛存在,張一凱消失一定是有理由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好好好,你別跟我一般見識。”見我生氣,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抬起手來在自己尖尖的下巴上掃了兩下,臉上露出了討好的表情。

      我說:“半個月,我再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潛移默化間,我已在他面前變得任性起來,彼時的我尚未感覺到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好,半個月之內(nèi),我一定幫你把張一凱那個王八蛋找出來,讓你們和和美美天長地久!”

      廖思澤的那句話是笑著說出口的,我卻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失落和憂傷。

      四、貴賓妞

      貴公子廖思凱說話不算話。

      他沒能在半個月的時間內(nèi)將張一凱揪到我的面前。

      我卻還是在國貿(mào)商場前的廣場上見到了早已鳥槍換炮西裝革履的張一凱。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雖然手里拎了十幾個名牌包裝袋,脖子上掛了兩雙高跟鞋的他后背顯得有點駝,神情有點兒裝孫子。

      “張一凱!”

      懷里抱著文件袋的我正好去國貿(mào)商場談業(yè)務的我大喊出口的第二秒,與他一起轉過身來的,還有一個身材高挑、滿臉蔑視、打扮得像是貴賓狗一樣的富家女。

      憑借一個女人的第六感,第一眼,我便知道張一凱與女孩的關系不一般。

      果不其然,在大體聽明白了我的來意之后,女孩將一臉愁容的張一凱猛地拉向了身后,自己上前一步,揚起下巴冷笑著對我說道:“你就是那個吳小滿吧,我們家一凱以前經(jīng)常提起你,但是現(xiàn)在他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他現(xiàn)在是我的?!?/p>

      “呵?!?/p>

      我冷笑一聲,口口聲聲說著要跟我一起站在樓頂看盡天下風景的張一凱什么時候變成她的了?

      我懶得跟她白話,我知道,一般衣著時尚,把自己當成肉體珠寶架的女孩子精神與外表都不成正比。所以,我只是在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將她推到了一邊,走到了張一凱的面前。

      “張一凱,你告訴她我是誰。”

      我定定地看著手足無措的男孩,想要通過這種方式立見高下。

      然而張一凱卻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樣對女孩打出致命的一擊,而是在嘴唇嚅動了幾下之后,用一種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說道:“小滿,別鬧!”

      直到那時,我才看見他的左眉骨上貼著一張OK繃,眼角也布滿了淤青。

      我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正向伸出手去探看一下傷情時,胳膊卻被張一凱猛地推向了一邊,與此同時后退了一步。

      “呵,早就告訴你不要自找沒趣了,張一凱現(xiàn)在是我的,他早就不喜歡你了。你自己想一想,你能給他什么呀。要不是我,他能在一畢業(yè)之后就住進三居室的房子,當上我們家公司的廣告總監(jiān),開上好車嗎。他是一個要干大事業(yè)的人,跟你在一起,頂天到死的時候同樣沒有出息的后代會給他燒一輛紙QQ吧。”

      說話間,她順手按下了停在不遠處的汽車的遙控器。看起來有些巨大的奔馳600在眨了幾下眼睛之后,對著我們的方向輕輕地鳴叫了一聲。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張一凱,千言萬語涌到嘴邊,卻全都又統(tǒng)統(tǒng)吞進了肚子了。

      我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秋日里的夜風有些涼,我努力地睜大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哭,我不想自己在另一個女孩面前敗得如此徹底。

      但,我還是輸了。

      我終于明白畢業(yè)之前張一凱為什么消失了,我終于明白這些年自己心底的惴惴不安到底來自何方了。

      “如果,如果沒什么事情,我先走了?!?/p>

      望著早已經(jīng)坐進汽車副駕座的女孩,張一凱有些為難地說。

      我笑著擺一擺手,我想對他說句“滾”,但最終還是沒有忍心。

      然而,已經(jīng)坐上汽車的女孩卻沒打算放過我,她在強迫張一凱將車子開到我的身邊后按下了電動車窗,拍了拍身后的座位,一臉優(yōu)越感地對我說道:“嘿,吳小滿,要不我們送你一程吧,你住哪里?反正我們的車子足夠大,恐怕你還沒坐過這么好的車吧?”

      我再也忍無可忍,此種情形下,除了奪路而逃之外,我還能有什么選擇?

      正當我轉過身,打算像個被打敗的喪家犬一樣消失在這個城市里,永遠消失在張一凱的面前時,身后卻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馬達聲,接著兩道刺目的強光便打在了我的身上,將我變成了舞臺上追光燈下的女主角。

      “嘿,親愛的,快上車啊,包機還等著呢,我們不是說要一起去國外度蜜月的嗎?”

      燈光熄滅后,我眨了眨被強光射到眩暈的眼睛,然后,便看見了坐在駕駛座上的廖思澤,以及他身下那臺車牌號為五個“8 ”的亮瞎我狗眼的限量版蘭博基尼。

      我回身看了一眼車上目瞪口呆的女孩,以及她身邊那個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的張一凱。

      我俯下身來對他說了一句:“張一凱,她一直說你是她的,可你知道在我眼中你到底是她的什么嗎?”

      張一凱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而我卻已不想再告訴他答案,因為對于一個沒有了靈魂,廉價地出賣了自己的夢想的人,答案已經(jīng)對他無關緊要。

      我微微一笑,我說:“張一凱,你好像還欠我一句分手吧,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說完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關系了?!?/p>

      三分鐘之后,在蘭博基尼囂張的吼叫聲和女孩的識趣緘默中,張一凱跟我說了分手。

      他說:“吳小滿,我們分手吧?!?/p>

      我說好。

      我難過的是,我居然沒有哭。

      那一天,我強迫廖思澤關閉了跑車的頂棚,望著消失在街口的奔馳600的尾燈大聲哭泣。

      然后,我學著電影大話西游里至尊寶的語氣和神態(tài),苦笑著對正狠命地抽著香煙的廖思澤說:“廖思澤你看,他好像是一條狗哦!”

      半個小時后,廖思澤開著跑車轟到了藍海大酒店,在熟練地將車鑰匙丟給門童后,拉著我的手不顧一切地登上了頂樓的旋轉餐廳。

      餐廳里只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上面擺滿了不同種類的鮮花。

      他說:“因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哪種花,所以每一樣都買了一束?!?/p>

      其實,足可以在A城翻云覆雨的他早就查到了張一凱的消息,只是一直都在瞞著我,他寧愿我茫然,也不愿看到我得知真相后的傷心。

      他曾試探著以一種委婉的方式,讓我接受這個現(xiàn)實,我卻是那般地固執(zhí),那般地“自信”。

      張一凱臉上的傷口也是拜他所賜,他在前一天下午,開車單身匹馬地殺進了張一凱的公司,將張一凱打了一個滿地找牙,然后,神奇般地全身而退。據(jù)說,張一凱所在的那家公司與廖爸爸的公司每年都有數(shù)以百萬計的廣告業(yè)務,公司上下一百多人,哪個敢動廖財神!

      巨大的落地窗前,望著海灘的廖思澤為我遞過來一杯紅酒,我接過紅酒,省下了有身份的人必經(jīng)的搖晃氧化環(huán)節(jié)仰頭一飲而盡。于是廖思澤便笑了,他說:“知道么吳小滿,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就是喜歡你這么自然,這么隨心所欲。這個城市里見了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女孩,讓我感到惡心!”

      望著窗戶上倒影出來的一束束鮮花,我知道廖思澤接下來想要說些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沒來由的害怕,只能在他即將開口之前伸手將他打斷。

      我說:“廖思澤,我只想靜靜地站在這里看一看大海,我們都不要說話好不好?”

      結果那一天嘴巴一向都閑不住的廖思澤果然沒有說話,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我的身邊,看海上燈塔明滅,漁船歸航,看東邊天空升起了第一道晨曦。

      凌晨四點,在看到我打了一個哈欠之后,他將條絨桌布折起來鋪到地板上,又在桌布旁擺滿了鮮花,然后拍了拍,示意我睡到上面。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他在沙灘上綁我撲打沙礫的情形,想起了這么多天來他對我做過的種種。眼眶,沒來由地溫熱了。

      我想,我之所以被他感動,也許僅僅是因為張一凱,僅僅是因為心中沒有了張一凱的我太孤單,太需要安慰和擁抱吧。而愛,是多么奢侈多么可笑的一種東西。

      鮮花鋪地的場面夢幻得像是一個童話,而我卻覺得像是一場隆重的葬禮,葬送了最美好的年華與期冀。

      等我再次在花瓣中醒來,早已不是從前的吳小滿。

      廖思澤是在第二天中午和我一起在一樓的大廳里面吃“早餐”的時候,對我說要我做他女朋友的。

      彼時,大廳里的服務員像是約好了一般,對我鞠躬齊聲道:“吳小姐,答應做廖先生的女朋友吧,他人很好的?!?/p>

      我笑著流淚,我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一臉期待的廖思澤,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聲地對他說:“算了吧廖思澤,我們不能在一起!”

      五、回憶的樣子

      2011年11月,我做賊一般地逃離了A城,逃離了這個讓我的內(nèi)心充滿幻想、又無情地掏空了我的一切的城市。

      我坐同一輛緩慢的綠皮火車,以匍匐的姿態(tài),爬行了兩千多公里,重新回到了家鄉(xiāng)的小城。我坐在車上用手機拍了最后一張照片,發(fā)了最后一條微博。

      那條微博的內(nèi)容很簡單,簡單到只有兩個字,再見。

      我沒在那兩個字的后面加任何標點符號,因為我不知道這里發(fā)生的一切,是該迷茫,該惋惜,還是該感嘆。

      我發(fā)完微薄之后,一個電話打了進來,屏幕上跳動著廖思澤的名字。

      我手忙腳亂地按下掛機鍵,摳除手機卡,想把卡片丟到車窗外,卻恍惚間把手機丟了出去,SIM卡留在了手中。

      小小的一枚卡片仿佛是在提醒我,在這個城市看不見的某個角落,還有一些東西,一些人值得留戀。

      我趴在小小的折疊桌上大聲哭泣,一位坐在對面的笑女孩在爸爸的示意下遞給我一包餐巾紙。

      她的表情那么可愛,那么單純,讓我想起了那些年的自己,忍不住破涕為笑。

      我笑著逗弄她胖嘟嘟的小臉,笑著自言自語般地對廖思澤說對不起。

      我想,廖思澤永遠也不會知道的是,那一天睡在花叢里的吳小滿是做了一個夢的。我夢見自己淚流滿面地站在張一凱的面前,咒罵他說:“張一凱,你好像一條狗哦!”

      夢里的張一凱微微一笑,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廖思澤,然后毫無語調地反駁我說:“你還不是一樣!”

      然后,我就一個激靈醒來在了廖思澤的懷抱里。

      那一刻,龐大的恐懼沒來由地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有些事情就算全世界都放棄了,你也要堅持。就算全世界的男女全都淪陷在了大城市的霓虹里,你也要一個人固守靈魂的城市,為這個可悲的世界證明一些東西曾經(jīng)存在過。

      比如,真愛。

      于是,我拒絕了廖思澤。

      回到家鄉(xiāng)后,我換了手機號,在父親的安排下進入了一家小小的幼兒園當幼教。我的教學成績很好,有很多孩子的家長主動聯(lián)系幼兒園,想盡了一切辦法把自己的孩子送進我們班。我對進入我們班的孩子家長做了規(guī)定,那便是,無論何時,來接孩子的時候,都要坐公車,我不想那些單純天真爛漫的小孩子,早在起跑線上的時候,就學會了攀比。

      可喜的是,這項班規(guī)在實施了不久之后,就在園長的大力支持下全園推行。

      跟孩子們在一起的我是快樂的,忙碌的,我本以為這種快樂和忙碌,會讓我漸漸地忘記A城所發(fā)生的一切,重新開始嶄新的生活。可是,我錯了。當某個春日的深夜,我努力地去想去分辨,張一凱的面容卻模糊不堪的時候,另一張面孔卻總是如此清晰。

      我想到了那一天的聚會,想到了濕軟的沙灘,想起了在我身邊枯敗的一千朵一萬朵花。

      我忍不住從筆記本里拿出了那張沒能丟出去的SIM卡,將它重新裝入手機,我記得那張卡上還存著廖思澤的幾張照片的,我想要看看現(xiàn)實里的他到底與記憶里的有多少區(qū)別,多大出入。

      神奇的是,那張SIM卡在停用了半年之后,居然還能收到短信。

      而且短信幾乎是排山倒海而來,有的是A城某家商場的打折信息,有的是繳費記錄,更多的是廖思澤的短信,還有通話提示。

      最近幾天的短信提示著我,他幾乎是每天都給我打三個電話。

      以前的短信大都過期收不到了,我收到的最早的短信來自三天前,他在短信里跟我說:“吳小滿,如果這部手機你還用,就給我打個電話吧,有驚喜哦!”

      隱忍了那么久,淚水終究還是奔涌而出,我試探著撥通他的電話號碼。

      電話那頭的他像個孩子一般的興奮,我像幾多年前那個情竇初開的女孩一般地向他撒嬌,我說:“廖思澤,不是有驚喜嗎?”

      我沒想到,除卻張一凱,我居然還能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像個孩子般嗲到如此自然。

      他長舒一口氣,吊足了我的胃口后,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地口吻對我說:“突然出現(xiàn)在你面前算不算?!?/p>

      我不信,我告訴了他我家的地址、樓號、單元門,我還說單元門口拴著一條小黑狗呢,你小心他咬你。

      我本以為這是一個玩笑,可是,半小時之后,樓下的小狗果真就汪汪地叫了起來。

      我觸電一般地跳下床,光腳跑到窗口,真的就看見了騎了一輛單車,跨在車上氣喘吁吁的廖思澤。

      看見我后,他努力地揮舞著雙臂,大喊大叫著對我說:“吳小滿,我現(xiàn)在沒錢了,我是一個窮人了,我跟你們一樣,是這里一名普通的打工仔,現(xiàn)在,你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吧?”

      我的聲音開始不爭氣的哽咽,我學著他的樣子,將雙手挽成喇叭形狀對著樓下大喊。我說:“廖思澤,你瘋了吧,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傻不傻?”

      他笑:“你都能那樣做,為什么我不能。這個世界是公平的,你為別人那樣做了,就肯定有另外一個人將你付出的一切化為回報還給你?!?/p>

      五月的深夜里,身穿睡衣的我光腳向著樓下飛奔。

      我崴了一下腳,但是我不疼,我想起了那些年不顧一切的自己,想起了那些失而復得的來不及。

      我想,天亮的時候,應該會有一些東西,伴隨著晨日的第一縷陽光,復蘇在風暖花開的春日里。

      編輯/豌豆蒙

      南木林县| 通山县| 扎鲁特旗| 辽阳县| 瑞金市| 启东市| 武汉市| 襄樊市| 宁南县| 体育| 中江县| 合水县| 旬阳县| 巩留县| 临夏县| 宝坻区| 三河市| 神农架林区| 册亨县| 九寨沟县| 江华| 丘北县| 凌云县| 高陵县| 井研县| 新化县| 吉安县| 额济纳旗| 合阳县| 福清市| 格尔木市| 遵义市| 重庆市| 扬中市| 加查县| 南宫市| 晴隆县| 安图县| 丁青县| 营口市| 南通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