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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瓷女

      2012-04-29 00:00:00錢來來
      飛言情A 2012年7期

      簡介:她是成精的寶瓶,對修得仙術(shù)的他一見鐘情,她從他那里可以求得一具完美無瑕的肉身,卻求不來真心實意的疼愛。那個完全占據(jù)了他的心的人是誰?她要成全還是糾纏……

      楔子

      空城是聞名天下的瓷器之鄉(xiāng),這里最不缺的當(dāng)然就是名貴瓷器。

      可若要問這最精致的瓷器是那一個,那當(dāng)屬城南楊家的綠寶瓶了。瓶身雖為瓷質(zhì),可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如翡翠一般碧綠,夜晚不掌燈的時候,綠寶瓶還會借著月光發(fā)出淡淡的光華,美得直想讓人看進心里一輩子不忘!

      【碧蕪】

      空城最近發(fā)生的幾起強搶民女遭拒便殺人滅口的惡劣命案告破,滿城出了城南楊家,每戶都張燈結(jié)彩的。

      “哎呀,我的兒??!”楊家老爺就楊明郎那么一個兒子,盡管平時也看不慣他囂張跋扈,可自己還要指望他為自己家延續(xù)香火,此時不得不哭得老淚縱橫。

      相比之下,被楊明郎叫做娘親的太太則淡定得多,畢竟不是親生的嘛。

      “老爺,別哭了,小心身體。”

      “勸我別哭?你有什么資格!女兒都生五個了,要是能生個兒子,我現(xiàn)在也不用哭成這樣!”

      一聽這話,太太心里倒痛快了。只要楊明郎一死,楊家就沒有人再跟自己奪財產(chǎn)了!

      列在柜子最頂層的碧蕪瞅見了太太無意流露出來的暗爽表情,不禁哀嘆,好可憐的一家人。

      “知縣上回來家里說喜歡綠寶瓶,不如我們試試送他瓶子保明郎一命?”

      “綠寶瓶雖屬奇珍,可未必救得了明郎的命,這案子不是知縣大人一個人審的,還有京城里來的巡按大人,聽聞這位大人鐵面無私,除非有證據(jù)證明不是明郎做的,不然……”

      聽了太太的一番話,楊老爺徹底哭得背過氣去。

      太太和下人們一起抬楊老爺回屋,正廳里一下子空無一人。久坐柜子上的碧蕪翻身跳下,只見一個通身翠綠的瓷瓶在馬上摔到地面時突然停住,飄在了空中。

      沒錯,這空城最精致的瓷器綠寶瓶成精了,還給自己取了一個蠻好聽的名字,叫碧蕪。

      一路飄著去了楊明郎的房間,碧蕪從衣柜里面翻了件干凈的內(nèi)衣出來,又在桌上拿了幾塊點心,準(zhǔn)備晚上去大牢里看望楊明郎。

      空城第一惡人楊明郎就算沒有翻案,也有人恨得想要砍了他,但碧蕪對他卻沒有厭惡,只有可憐。她來楊家的時候,楊明郎那時才九歲,還是一個每天被私塾先生夸獎勤奮好學(xué)的乖孩子,可不久后,楊家大太太過世了,不到十歲的楊明郎整日受到二太太私下的虐待,一忍就是三年。終于有一天,他忍夠了,他為了不再受二太太的欺負,變得比她還要壞。原本只是為了自保的楊明郎,后來結(jié)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最終還是徹底墮落了。

      “沒娘的孩子真是可憐!”自言自語著收拾好包袱,碧蕪趁著無人發(fā)現(xiàn)又飄回了正廳的柜子上。待到夜深大家都睡了,她才元神出竅,拎著包袱出了楊家大門。

      這大半夜要是看到一個包袱滿大街飄蕩,一般人一定嚇得尿褲子,但韓遠山?jīng)]有,他相當(dāng)?shù)ǖ睾戎聘淌彶良缍^。

      人沒有被嚇到,這嚇人的倒是感覺不舒服了。碧蕪?fù)O聛砘仡^望向那帶著一抹寂寥的背影,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沒完。

      【韓遠山】

      第二次見韓遠山,碧蕪實在狼狽,沒有顧得上去數(shù)自己的心跳。

      “仙人,求你幫我做個身子吧!泥的,木的都可以!”昨夜去看望楊明郎回來,碧蕪發(fā)現(xiàn)自己的瓶身竟被一只潛進楊家的野貓打碎,從今以后只能做一只孤魂。一夜傷心罷了,她突然想起了楊家下人們閑聊時提起的一位仙人,于是便冒昧登門求助。

      韓遠山聽著耳邊那個小女子的哀求,不疾不徐地給自己斟酒,連喝三杯后他終于開口:“我是人,不是仙人,幫不了你?!?/p>

      “怎么會?他們說你修得了仙術(shù),得到了不老容顏!你一定可以幫我的!”碧蕪急得都帶了哭腔,“求你幫幫我,我也是要救人的!”

      昨夜碧蕪給楊明郎送包袱,明明趁他閉目休息的時候丟進去,可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楊明郎跟韓遠山一樣不害怕,他說自己小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碧蕪不是一個普通的瓷瓶,之前沒錢的時候想過偷來賣掉,可念在親娘喜歡它,便再沒有動它的心思。他還說自己真的沒有殺人,一切都是那群狐朋狗友做的,然后推到自己身上的。

      “他沒有求我救他,可既然我知道了,便不能坐視不理!韓仙人,幫幫我吧,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無非是想要具身子去探案,何必呢?如今這樣來去一陣風(fēng)不是更方便?”

      “我這樣去大堂之上為楊明郎洗冤,別說人們不會相信我,估計膽小的都會被嚇?biāo)?,韓仙人忍心看百姓被我嚇?biāo)溃俊?/p>

      才舉起的酒壺被狠狠地放在桌上,韓遠山眉間爬上一絲怒意:“我再說一遍,我是人不是仙人!”

      有求于這個脾氣不好的家伙,碧蕪只有言聽計從的份,連聲答應(yīng):“是是,韓大人!”

      氣來得快,消得也快,韓遠山繼續(xù)給自己斟酒,語氣平和很多道:“我是真的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大漠入口那里有個巫師,最擅長給魂魄做肉身,你可以去找他,只要給錢,他一定會幫你?!?/p>

      大漠?碧蕪要是有嘴,現(xiàn)在一定張得比碗大。從空城去大漠就算她是輕飄飄的魂魄也要行半個月多,楊明郎五日之后就要砍頭,根本來不及嘛!

      “韓大人,不如這樣,你若是給我做具身子,我就管你一輩子的酒。”

      見他酒不離手,碧蕪試圖誘惑韓遠山,可這招也是無用的。韓遠山收起了酒壺說:“你我見了兩回,雖然我都在喝酒,但我不是一個愛酒之人?;昶枪媚?,你就死了心吧,我真的幫不了你?!?/p>

      死心二字怎么寫?碧蕪不知道哪里來的感覺,就是認為韓遠山到最后一定會出手幫自己,于是死賴在他家里不走。

      被她纏得有些透不過氣,韓遠山?jīng)Q定出門躲她。

      今天初一有大集,街上擺攤的人是平時的三倍,好生熱鬧。在一個賣碗糕的攤子前坐下,韓遠山要了兩塊紅豆碗糕。

      “楊家最近還真倒霉,兒子要被砍頭了不說,家里最寶貝的綠寶瓶還被野貓打碎了?!弊陧n遠山身后的客人滔滔不絕地講著八卦,“這綠寶瓶的制作師傅已經(jīng)過世多年,看樣子沒人能把它修好了??上Я诉@么一個絕世寶瓶??!”

      咬了一口的紅豆碗糕被放回碟子里,韓遠山起身丟了幾文錢便逆著趕集的人群回家了。

      【肉身】

      “你決定幫我了?”碧蕪不可思議地嚷了起來,“報酬呢,要我給你什么?”

      不愧是在楊家待久了的家伙,思想都這么世俗。不屑地哼一聲,韓遠山開口道:“你沒權(quán)選擇,我想把你做成什么樣子就做成什么樣子?!?/p>

      “沒問題!”前腳答應(yīng),碧蕪后腳就后悔了,擔(dān)心地問他說,“你不會把我做成五只眼睛的怪物吧?”

      “這么擔(dān)心,那還是不做了吧?!表n遠山拿喬,起身拍拍屁股要回里屋。

      碧蕪趕緊道歉說:“韓大人大人有大量,我不擔(dān)心,你想把我做成什么樣子都可以!”

      制作如真人一般的肉身框架,用普通的蓮藕泥巴竹子都可以,但若想身體能夠靈活自如,必須要用藍蓮花煮的水浸泡材料。藍蓮花就長在城外的一座荒山上,采摘沒危險,路程一去一回卻要兩天,而碧蕪的魂魄已經(jīng)不能再居無定所地在外飄蕩,引不來山里的妖精也大傷元氣,于是考慮她的安全,韓遠山先將她封印進了自己的酒壺,帶著她一起出城去采藍蓮花。

      “韓大人,你能不能別把我拴在你的腰間?”這個位置好令人臉紅啊!

      專心趕路揮刀斬荊棘,韓遠山根本就沒聽見碧蕪那如蚊子振翅一般的建議,爬到半山腰,他感覺乏了便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休息,順手解下酒壺大口暢飲,以酒解乏。

      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碧蕪已經(jīng)跟韓遠山嘴巴對嘴巴了。這種情況之下,她一個小女子怎么可能不羞澀難耐渾身發(fā)熱?于是韓遠山喝進嘴巴里的酒也變溫了。察覺到這絲異常,早把碧蕪?fù)鼪]影的他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雖相貌年輕不過二十五歲,年紀(jì)卻已四十多的他也不可避免地紅了臉頰。

      一人一壺面色緋紅,這般景象好生詭異。

      從城外回來的第二天,太陽都還沒有升起來,躲在酒壺里睡大覺的碧蕪就被頂著熊貓眼的韓遠山搖醒了。

      “去照照鏡子吧?!?/p>

      照鏡子?揉著睡眼從床上坐起來,碧蕪在面前的銅鏡里看到了一位明眸皓齒我見猶憐的大美人,晃神晃了半炷香的時間,碧蕪?fù)蝗淮舐曁柦衅饋?,好像被人踩了尾巴的野貓:“這是我?是我嗎?”

      不耐與鄙視的神情在韓遠山臉上浮現(xiàn)出來,他冷言冷語道:“若是覺得自己有愧這美貌,你大可在自己臉上劃兩刀?!?/p>

      “才不要!”碧蕪興奮地對著鏡子自戀,把自己的新樣子牢牢記在心里后才轉(zhuǎn)過頭望向韓遠山,“謝謝你,韓大人!等我救出了楊明郎,我便回來報答你!”

      “不需要,以后別再來了?!倍愕裟且谎刍仨?,韓遠山心事重重地望向遠方。

      【楊明郎】

      “最近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俠,給楊明郎洗了冤,還抓了真正的犯人!”

      “楊明郎死里逃生,還答應(yīng)她改邪歸正呢。”

      “好想見見這位女俠?。 ?/p>

      拎著買來的兩條魚往家走,韓遠山這趟出門聽了太多關(guān)于碧蕪的傳說,百姓們都要把她捧上天了。楊明郎被救出來已經(jīng)五天了,想起碧蕪臨走時說的話,韓遠山不禁自嘲地笑了。

      但當(dāng)他回到家里,推開伙房的門時,他整個人都怔住了,就跟被人點了穴道一樣。

      “韓大人,你回來啦!”生火弄得一臉灰,灶前忙得不可開交的碧蕪抽空沖他揮揮手,“本想救了人馬上就回來的,可楊家非要招待我在府上住一段時間?!?/p>

      “我說過,不要再來?!?/p>

      無視他的冷漠,碧蕪將鍋里炒好的菜盛進盤子捧到韓遠山面前,笑臉相迎問道:“我在楊家學(xué)到一道菜,味道很不錯呢,你嘗嘗?”

      韓遠山收緊了眸子盯著她,沒有品嘗也沒有說一句話,最后決絕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碧蕪臉上沒有露出傷心的表情,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只要能夠在他身邊便夠了,他對自己笑不笑,都不重要。

      韓遠山雖然沒有再跟碧蕪說一句話,可他也沒有翻臉趕碧蕪出門,于是在一間簡陋的小側(cè)屋里,碧蕪給自己支了一張床,搭了一個簡陋的梳妝臺。

      對于韓遠山的冷漠,碧蕪也常常感到疑惑,別人都夸自己長得美,想多看幾眼,為什么他好像并不喜歡的樣子?這可是他親手做出來的啊。

      一日風(fēng)和日麗,碧蕪拎著一罐蜂蜜從外面回來,進門見韓遠山正在院子里和泥,她好奇地湊了上去。

      “韓大人要做什么?我?guī)湍?,我可是瓷器出身,身上帶了制作師傅的靈氣,要知道制作我的瓷器師傅可是空城最有天賦的……”話還沒說完,碧蕪就被韓遠山一手揮開,一個踉蹌坐到了地上。

      這人不待見自己,有人卻懂得憐香惜玉。

      楊明郎進門看到碧蕪正坐在地上,連忙上前將她扶起,滿眼關(guān)心地詢問傷到哪里了沒。

      這讓正要進屋的韓遠山停住了腳步,語氣帶著不難令人察覺的不友好問道:“你是什么人,來我家做什么?”

      楊明郎自己沒有回答,門外又闖進來的一個胖婆娘替他回了話:“這位是楊公子,是來上門提親的!”

      “我家就我自己一個,難道楊公子喜歡男人?”

      媒婆大笑:“韓公子真會說笑!我們是來向碧蕪姑娘提親的!”

      “我?”碧蕪驚訝地看向楊明郎,然后一臉無辜地又望向韓遠山。

      然而韓遠山看都不看她一眼,丟了一句話給媒婆便進了屋:“都出去,這里是我家,不是她家。”

      帶著楊明郎和媒婆從韓遠山家離開,碧蕪進了附近一家茶樓。將媒婆支開,她小聲對楊明郎說:“你知道的,我不是一般姑娘家?!?/p>

      楊明郎望著她的眼睛笑出聲:“那又怎么樣,不管碧蕪你是人還是精,我都愿意用余下的一生照顧你陪伴你?!?/p>

      這話要是韓遠山說的那該多好!碧蕪暗自哀怨,抿口茶婉言拒絕了楊明郎:“我已經(jīng)心有所屬,還請你見諒。”

      “是韓遠山嗎?可我見他待你一點兒都不好?!?/p>

      碧蕪面露無奈回答說:“可我心里卻裝著他。從見第一面開始便是如此,聽說這就是宿命?!?/p>

      “好一個宿命。”楊明郎沒再多說什么,喝完茶便回去了。

      【橙雁】

      楊明郎雖說已改邪歸正,但對于他這種精神上一無所有的人來說,一旦出現(xiàn)了他想要擁有的,他便會想盡辦法得到,就算再次墮落也在所不惜。

      第二次去韓遠山家,楊明郎還帶了個人去,是個姑娘,戴著一頂垂著長長黑紗的帽子,看起無比神秘。

      “你可還認識我?”摘了帽子,姑娘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沒想到竟是一副四十多歲女人的樣子。她叫橙雁,是個隱居在城外的巫女。楊明郎知道韓遠山會法術(shù),自己對付不來,所以找了她,可是沒有想到他們認識,不過幸好橙雁像他一樣不喜歡韓遠山。

      “好令人羨慕??!”冷嘲熱諷的橙雁踱到面容緊繃的韓遠山面前,伸手輕輕摩挲他的面頰,“皮膚真好,六年修仙之術(shù)沒有白學(xué)。”

      再撫摸自己的面頰,她哀傷道:“如果姐姐還活著,如今也是我這般殘花敗柳了,面對你的時候,她一定會自卑!”

      楊明郎沒有興趣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催促橙雁道:“讓他消失,讓他在碧蕪的世界里消失?!?/p>

      雖拿人錢財為人辦事,橙雁卻也有自己的脾氣,冷冷地瞟楊明郎一眼,她將一顆丹藥彈進他的口中:“一個惡人改邪歸正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他忘記自己是誰,像個新生兒一樣重新生活?!?/p>

      話音落地,楊明郎已經(jīng)如嬰孩般沉沉睡去了,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他什么都不會記得了。

      “而你,”橙雁眼中放出兩把眼刀刺向韓遠山,“負了人心的人,只能以死謝罪!”

      沉默的韓遠山終于開口,奇怪的笑容在他嘴角綻放:“如果我死得了,我早已經(jīng)去找鳳青?!?/p>

      七年前韓遠山拋下與自己定了親事的鳳青,遠去仙山學(xué)修仙之術(shù),一學(xué)就是六年,當(dāng)他學(xué)成歸來之后,他才得知鳳青已經(jīng)過世三年。

      她死那年才二十歲,是空城里最有天賦最年輕而且唯一一個女瓷器師傅,她死前最后一個作品便是轟動了整個空城的綠寶瓶。

      姐姐過世之后,橙雁便沒有了親人,孤單寂寞的她恨透了韓遠山,從那時起,她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將韓遠山這個負心之人殺死,以慰苦等情郎而病死的姐姐的亡魂。

      “想死,很簡單?!背妊闾统霾卦谛渲械囊粋€小藥瓶,陰暗的笑容浮現(xiàn)在臉上,“我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研制了這種化仙散,別說你這區(qū)區(qū)一介凡人后天修成的仙術(shù),縱使是天生便有的仙力,它也可以消化干凈!”

      毫不猶豫,韓遠山將化仙散奪了過來,仰頭灌下。心有一結(jié)無法解開,生不如死。

      【成親】

      被韓遠山趕出來后,碧蕪便一直沒回去,不是生氣耍脾氣,而是一直在思量再次登門的理由。正鬧心著,她聽路邊幾個閑聊的人說到了自己想念的人,便駐足停下來偷聽。

      韓遠山生了怪病一夜蒼老?碧蕪眉頭皺成一道溝壑,惶惶地趕去了韓遠山家。進門,她便瞧見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人。漆黑的頭發(fā)白了一半,光滑的皮膚也粗糙了,眼角還伸展出幾道皺紋。

      “韓大人,你怎么了?”

      韓遠山抬頭瞧向她,眼神沒了曾經(jīng)的冷漠,多出一抹溫柔,那溫柔如同顫抖的雙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我沒事,沒事?!?/p>

      盡管還是擔(dān)心他的狀況,可碧蕪的心里還是因為他的溫柔生出了一絲甜蜜:“聽說仙啊妖啊的,元氣受到損傷就會變老,莫不是之前你幫我做了肉身,元氣沒有養(yǎng)回來?”

      化仙散藥力驚人,不光化掉了韓遠山的法力,還使他神智變得不清,根本就忘卻了碧蕪肉身的事情,如今在他眼里出現(xiàn)的是一個長得與鳳青一模一樣的女子,或者就是鳳青本人。

      “韓大人不要擔(dān)心,我會負責(zé)把你照顧好的!”碧蕪信誓旦旦,微笑的眼睛瞇成了兩彎月牙。

      “好,留下來照顧我,一輩子?!?/p>

      碧蕪不用再想死纏韓遠山的理由了,他親口要她留下,還說一輩子。

      住回院子后,碧蕪將韓遠山照顧得無微不至,雖沒有幫他返老還童,卻也養(yǎng)出了滿面的紅光。而韓遠山雖然還是話不多,卻每每望向她的時候,都是含情脈脈。

      這日鄰居有女兒出嫁,街上好不熱鬧。碧蕪拉著韓遠山一起坐到院子門口看熱鬧,大紅花轎從他們的門前經(jīng)過時,韓遠山突然拉住了碧蕪的手,攥得緊緊的,生怕她會跟著大紅花轎跑了似的。

      “我們也成親吧,好嗎?”

      一句簡單的問話,讓碧蕪紅了眼圈,趕緊連連點頭:“好,好!”

      她有哭有笑的樣子引人發(fā)笑,看在韓遠山眼里卻美得不像話。

      碧蕪的婚事由她自己一手操辦,紅幔帳紅蠟燭,新嫁衣新棉被,樣樣齊全。就連拜天地都是她自己喊自己拜,累歸累,卻幸福。只是進了洞房吹了蠟燭,她才明白,韓遠山要娶得不是自己。

      “我們終于成親了?!彼氖治嬖谛乜?,碧蕪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那種動情的速度?!皩Σ黄?,讓你等了這么久,鳳青。”

      鳳青,這個名字對于碧蕪來說一點兒也不陌生,可以說再熟悉不過,如果沒有鳳青,那么也不會有她碧蕪。她是她的作品,最得意的作品。

      【化仙散】

      新婚第二天,韓遠山的情況變得更糟了,頭發(fā)已經(jīng)全白,從后面望過去就像個年過八旬的老翁。

      “鳳青,你嫌棄我的白頭發(fā)嗎?”

      “鳳青,我的手干燥粗糙,拉著你的手時會不會弄疼你?”

      “鳳青,我說話越來越慢,你會不會對我不耐煩?”

      一直被叫做鳳青,碧蕪從不糾正,她笑著回答他所有的問題,只是笑容里的苦澀叫人看了心疼。

      端午節(jié)將至,韓遠山混亂的記憶中唯一清晰的就是,他記得鳳青喜歡吃蜜棗粽子,于是今天一早便吵著要上街。碧蕪答應(yīng)了,說要跟他一起去,韓遠山卻像個孩子一樣任性,非要一個人去。沒辦法,碧蕪只好偷偷地跟在他的身后。

      韓遠山的身體幾乎每天一個樣,昨天還可以勉強靠自己行走,今天便只能拄著木棍出門。走在他身后五米的地方,望著他蒼老的身影,碧蕪心如刀絞??上ё约褐皇且粋€連法術(shù)都不會幾個的小瓶精,對他的怪病無能為力。

      街上賣粽子的人很多,買粽子的人也不少,推推搡搡幾回,碧蕪便找不到韓遠山的身影了。她罵自己白癡無能,急得額頭上一層細汗。這時身后卻突然冒出一只手,手里托著兩個粽子,味道很是香甜。

      “我就知道你會跟著我出來。”韓遠山緩緩地笑道,朦朧的眸子里寫滿寵愛,“等不及我?guī)Щ厝ソo你吃,要當(dāng)街吃粽子嗎?”

      話罷,他雙手微顫地將粽葉拆開,只留一片包著糯米遞給碧蕪:“粽子吃多了不好消化,只能吃一個?!?/p>

      接過粽子,碧蕪咬掉一角,甜蜜蜜的棗子吃進嘴里卻是咸的,是淚的味道。盡管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韓遠山的愛,但她不忌妒,不怨恨,她已經(jīng)被韓遠山對鳳青的愛完全感動了。

      一心沉浸在別人的愛里,碧蕪沒有發(fā)覺自己卻被人盯上了。

      攙扶韓遠山回家,扶上床休息,碧蕪輕手輕腳地關(guān)了房門退出來。此時的院子里卻多了一位陌生人。

      “你是?”

      頭戴一頂垂了長長黑紗帽子的神秘女人對著她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

      碧蕪朝她走過去,重復(fù)一遍剛才的問話:“你是?”

      橙雁摘掉帽子,眼中閃爍著淚光:“我叫橙雁?!彼烂媲斑@個跟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但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你是來找韓大人的?”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

      碧蕪帶橙雁去了側(cè)屋,她們面對面坐著,沉默了很久。

      “是不是我長得很像一個人?”她已經(jīng)察覺到了,自己的容貌并不是屬于自己的,她只是一個人的復(fù)刻版。

      橙雁抹去眼角的淚,深深地嘆了一聲。

      “是像鳳青吧?!?/p>

      “你認識我姐姐?”

      “除了你和韓大人,沒有人比我再熟悉她了吧?!北淌忀p輕撫了下自己的臉頰,“我是她傾盡心力做出的綠寶瓶。”

      在橙雁驚訝的目光中,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了出來:“也許正是因為我是鳳青的作品,所以才對她愛的男人心動不已?!?/p>

      “你怎么知道我姐姐對韓遠山?jīng)]有憎恨?”

      “如果鳳青恨他,我也不會第一次見到韓大人就愛上了他。”

      “難道我的化仙散給錯了……”橙雁自言自語,靜靜地坐了片刻起身道了別,心中有些后悔,卻為時已晚。

      【鳳青】

      韓遠山死了,他終于停止了繼續(xù)衰老。

      那天橙雁離開后,碧蕪去了伙房做午飯,飯菜上桌后,她去喚醒韓遠山吃飯,卻怎么叫都沒有將他叫醒。心跳呼吸脈搏,了無生機。

      紅事才辦不久,碧蕪便又要操辦白事。如行尸走肉般走上街頭,她到上回買紅幔帳的鋪子里買白紗帳。

      “姑娘稍等,我叫閨女給你去倉庫里拿?!变佔永习逋榈乜幢淌徱谎?,喚來閨女,“青兒,去倉庫里給這位姑娘抱一匹白紗來?!?/p>

      “知道了,爹爹?!崩习宓呐畠菏辶鶜q的樣子,長得喜慶討人喜歡,但令碧蕪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她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奇妙的感應(yīng)。

      碧蕪是鳳青的作品,傾注了靈魂的作品,就算瓶身已經(jīng)打碎,她還是能夠感覺到鳳青的氣息。

      鋪子老板的女兒就是已經(jīng)投胎再世為人的鳳青!

      仿佛對碧蕪也生出了奇妙的感覺,老板的女兒多看了她一眼才離開去了倉庫。

      白紗帳如今不需要了。碧蕪掉頭離開鋪子,一路打聽著找去了橙雁的家。

      “我要你幫我。”

      碧蕪定定的樣子太像鳳青,橙雁沒有拒絕的力氣。她答應(yīng)幫碧蕪的魂魄下到陰曹地府,去求閻王爺一命換一命。

      第二天破曉,雄雞打鳴聲連綿起伏,躺在家中的韓遠山睜開了雙眼,他又變回了年輕的樣子,在他的床頭有一封信,是碧蕪寫的。

      “樂安街布鋪老板的女兒,是鳳青的這一世,希望韓大人能夠與鳳青再續(xù)前緣。碧蕪留?!?/p>

      “那你呢,你是誰……”韓遠山握著書信淚流滿面。在地府中,他什么都聽到了。

      偌大的殿堂上,碧蕪哀求著閻王爺:“求您成全韓大人和鳳青,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換韓大人還陽!”

      “你只知那家女子是鳳青投胎再世為人,可知你自己也是鳳青的一部分靈魂?”

      碧蕪確實一無所知。

      “鳳青制作你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等不到韓遠山回來,所以將自己的血融進了瓶里,希望自己能夠依托到你的身上,等待韓遠山回來。相比那家女子,你擁有的鳳青的靈魂更多。如今你全都知道了,你還要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嗎?”

      “換!”碧蕪毫不猶豫,“我已經(jīng)與韓大人擁有了一段共同度過的日子,知足了。鳳青的靈魂是多是少,總是鳳青。只要韓大人能夠與鳳青再續(xù)前緣,那便是好的?!?/p>

      來年開春,韓遠山的陶器店“碧蕪館”開張了。同年端午節(jié),韓遠山娶了布鋪老板的女兒進門。第二年春來到,他們兩人一同制作了第二個轟動空城的綠寶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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