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飯”QQ被盜事件
本刊記者 劉洋碩
我第一次見到“飯哥哥”,是在“走飯”的追悼會上。他抱著妹妹的骨灰,坐在大巴上,沒有任何言語,眼神里透著跟妹妹一樣的憂郁。
在“走飯”自殺后,又發(fā)生了很多事。比如妹妹的QQ號碼很快就被人盜用,盜號者把他從妹妹的好友名單中刪掉,然后冒充他向“走飯”的朋友們套取信息。
這讓他很是傷心,那個QQ是妹妹留下的為數(shù)不多的紀念。他通過網(wǎng)絡和電話向騰訊反復申訴了十幾天,卻都無濟于事。“騰訊太官僚了,盜號的人申訴反而比我們?nèi)菀?。”?nèi)向的“飯哥哥”也開始抱怨。
后來,“走飯”的同學阿甜告訴我,為了騙取“走飯”的密碼信息,盜號者當時曾騙她說:“‘小飯’留了卡片給你,具體內(nèi)容我沒看,寫著你的名字。”——這個小姑娘為此哭了一夜,她真以為“走飯”在臨走前為她留下了文字。
“我們該怎么辦?”阿甜問我。
“不如,我們自己來設一個局?!?/p>
我讓阿甜給盜號者發(fā)去信息,說我們正在出版“走飯”的文字,讓他跟我們聯(lián)系稿費事宜。結果只過了一天,自稱“走飯”親屬的盜號者,就給我發(fā)來短信詢問。
我們本來的計劃是,套出盜號者的銀行卡號,以便鎖定對方身份。但就在計劃實施的當天下午,一位作家朋友給我打來電話說,“走飯”的微博小號也被盜了。
“發(fā)微博吧!我們都幫你轉(zhuǎn)!”朋友說。
于是那晚,盜號者的電話被網(wǎng)友打爆。
第二天一早,我的電話響了,電話那頭是一個已經(jīng)被嚇壞的年輕聲音,他一再解釋,自己是“走飯”的網(wǎng)友,只是更改了密碼,卻未試圖牟利。
“那你冒充‘走飯’的哥哥干嘛?”
“我是跟她同學聊過幾次……”對方當然解釋不清。
走飯QQ號碼最終被找了回來,但這并不是故事的最后結局。兩天后,飯哥哥忽然接到一個來自深圳的陌生電話——那是騰訊打來的。
所謂合力
本刊記者 楊瀟
去年,有機會去了埃及和緬甸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國家,見識了兩場截然不同的“革命”。埃及革命始自解放廣場,自下而上推翻了30年不倒的穆巴拉克政權;緬甸革命則發(fā)于內(nèi)部,自上而下開始自由化進程,如今已頗為可觀。
在開羅,我采訪了阿德,青年運動April6的領袖。這個組織2008年在Facebook上成立,起初是為聲援尼羅河三角洲地區(qū)的罷工,但這群年輕人缺乏把線上運動實體化的經(jīng)驗,于是他們派阿德去貝爾格萊德的CANVAS(實用非暴力行動與戰(zhàn)略中心)學習革命經(jīng)驗——用如今微博上的時髦話說,阿德就是傳說中的“帶路黨”。
2011年1月24日,革命前夜,一本《如何聰明地抗議》的小冊子在全城迅速流傳。小冊子除了教授應對催淚彈等實用知識,還告訴人們斗爭的策略,譬如手持玫瑰,在你的小區(qū)喊一些積極溫和的口號;去擁抱警察和軍人,告訴他們,抗議的人群里有他們的家人;保持廣場的干凈,保護周圍店鋪免受趁火打劫者騷擾;穆斯林和科普特基督徒結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互相保護等等。這正是阿德們的杰作。
后來,如你所知,穆巴拉克堅持了18天,垮了。
革命最高潮時,人們高唱著“抬起你的頭,你是埃及人”,這是對屈辱的排解,也發(fā)自內(nèi)心地為自己、為國家感到驕傲,專欄作家索尼亞說,她以前從沒見過那么多國旗!在仰光,我感受到了類似的情緒:它是如此向上,以至于人們像是在談一場戀愛。就更不用說4月1日昂山素季和她領導的反對黨在議會補選獲勝后那些狂喜的市民了?!懊總€人都有以自己的方式愛國的權利,我們維護人民的自由,也是在保衛(wèi)國家的價值,也是在表達對祖國的熱愛?!卑荷剿丶臼沁@么說的。
有人喜歡在微博上談“合力”與“命運共同體”,我覺得,它們就是上面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