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橙
那日,天氣陰霾,從自己的心理工作室走回家,半個小時的路程,途中經過賴少其藝術館的廣場,有音樂聲入耳,音響有些劣質,很多的雜音,猶如小蚊蟲在耳邊嗡嗡作響。歌曲是很老很老的《水手》,唱歌的男人顯得聲嘶力竭,感情卻也真實質樸,而且歌曲不時被打斷,夾雜著“謝謝”兩字。還未走進人群,已經斷定這是一個靠賣唱為生的男人。《水手》這首歌他倘若千萬遍地唱著,代表的該是他自強不息的精神,不管怎樣,人家也是通過唱歌來獲得正當的酬勞,也是有所付出,比起那些巧取豪奪的偽君子們來得更通透。
離人群越來越近,《水手》也唱完了。接下來讓我詫異的是一個動聽女子的聲音,演唱著《隱形的翅膀》。
原來是一個殘疾人合唱團,五個人當中,一個盲人,三個小兒麻痹癥,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可能失去了雙腿。可是他們卻很陽光,因為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真實的笑容,在如此陰霾的天氣里,化開了一團團的陰郁。尤其那兩個殘疾女子,化著雅致的淡妝,長長的卷發(fā)披肩,不亞于任何一個大街上年輕貌美的年輕MM。她們眉頭舒展,是面對生活的坦然。她們內心愉悅,才能笑顏如花。
很多人走過去,捐出將自己的零錢。尤其那個小小的兩歲男孩,在媽媽的牽手下,跌跌撞撞地把錢塞進木質錢箱,然后對著媽媽眉飛色舞地笑著?;蛟S,他現(xiàn)在不知道此舉有何意義,但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已經埋下了慈善的種子,有了這顆種子,他將會遠離罪惡,開出人生善良的美德之花。
立即打電話給兒子們,讓他們弟兄倆也來種一顆慈善的種子,讓他們體會殘疾人如此的樂觀與堅強。兒子們在我的要求下,帶著他們的零錢罐,屁顛顛地趕過來。他們以為媽媽肯定安排了好玩搞笑的節(jié)目,當看到我很安靜地站在人群里,他們也靠在我身邊,認真聽著每一首歌曲。隨后,從小豬儲錢罐里掏出零錢,塞進捐款箱。
天色暗了下來,殘疾人藝術團結束了演唱,在他們轉著輪椅、收拾音響時,我蹲下身子,把身上的零錢全部投進捐款箱,并幫他們把捐款箱放進他們的電動三輪車里。
回家的路上,兒子們問我,媽媽為什么蹲下身子呢?我說,蹲下是對他們的尊重,我們不是施舍他們,是他們通過自己的勞動獲得酬勞。兒子又問,有人捐了一百,可是媽媽沒捐那么多。我對兒子說,捐款,是一種態(tài)度啊,在不影響自己正常生活的情況下,適當捐款,是愛心也是幫助。不在乎錢的多少,關鍵是你是否有一顆慈善的心。
兒子們若有所思,他們現(xiàn)在可能無法體會態(tài)度、尊重等等抽象名詞,卻在親身感受著,不管他們的小腦瓜里想著什么,他們大腦皮層里肯定留下了慈善是一種態(tài)度,更是一種尊重的印記,有這兩點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