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光
片石留香它山堰
站在它山廟欄桿前,面對的是一道沉默的千年古堰,一道千年演算的題目。舉目遠眺,四明山蜿蜒起伏,連綿不絕。樟溪河像一條絲帶,從青山翠谷的深處穿出,在變幻莫測的時空里穿行,在時而洶涌澎湃、時而不慌不忙的心路歷程中,帶著一份期待,帶著一份渴盼,帶著一份責任,聽從一聲召喚。那是千百年的約定,我一定要到達,一定要跨越千山,一定要沖破艱難險阻,在跨越了重重險阻之后,與千年的古堰相約,作一次激情的碰撞。
然后它們在請求,請求古堰,把我們帶到遠方去吧,把我們帶到河里去吧,把我們帶到江里去吧,把我們帶到大海去吧。那古堰便是一位慈祥的老人,它是那么的寬厚和慈悲,好吧,我會滿足你們的期望,我會把你們送到大河、送到大江、送到大海!那位老人在積蓄自己的能力,積蓄沖擊的力量,終于有一天,在一場大雨之后,那位老人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把它們都送到了大河、送到了大江、送到了大海。那滴來自四明山莽莽叢林中一枚樹葉上的水滴,融入了浩浩蕩蕩的南塘河、融入了奔流不息的奉化江、融入了無邊無際的東海。
它山堰,這座造福了浙東大地的古堰,千年以來,它一直沉默著,史料浩如煙海,卻很少發(fā)現(xiàn)對它有詳盡的記錄。這么一座重要的水利工程,在當時,至少當時(上世紀八十年代以前),幾乎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就像樟溪河的水默默在山澗流淌。但它成就了大河、大江、大海。它山堰默默無名,但它確確實實的存在,那確確實實堅硬的石體,橫跨確確實實的樟溪河。它山堰善于隱居,不顯山露水,這符合寧波人的性格。在八十年代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它,在所有的課本里找不到它,數(shù)學(xué)老師的嘴巴里沒有它、語文老師的嘴巴里沒有它、歷史老師的嘴巴里沒有它、地理老師的嘴巴里沒有它,所有大人的嘴巴里沒說起過。當我知道鄞江的它山堰時,已經(jīng)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中央電視臺,看到了一部專門介紹它山堰水利工程的專題片,我才知道,在鄞州的西南部有這么一處與都江堰、靈渠、鄭國渠并稱為中國古代四大水利工程的地方,才知道在我們家海曙區(qū)西門口過去二十公里的地方還塵封著這么一段偉大工程的歷史,這么一個動人心魄的故事。那時,我剛結(jié)婚不久,我妻子的老家在鄞江,她給我講了不少鄞江和它山堰的故事,算是啟蒙教育吧。
它山堰始建于唐文宗太和七年(833年),距今已有1160余年歷史,由當時鄮縣(今鄞州)縣令、山東瑯琊人王元(日韋)主持興建。在建造它山堰以前,千里四明山大大小小的溪流匯集成樟溪河以后,順著地勢一鼓作氣沖到現(xiàn)在的寧波,因為四明山水源充足,特別是雨季和臺風季節(jié),山洪常常洶涌而來,把鄞西平原淹沒在汪洋之中,生靈涂炭,顆粒無收。
水患不除,寢食不安,王元(日韋)上任后,親自到樟溪河流域?qū)嵉乜疾斓匦?,?jīng)過無數(shù)次實地考察,調(diào)查研究,論證分析,聽取專家意見,終于確定建堰筑壩的位置,就是在鄞江鎮(zhèn)西首樟溪出口的山峽處筑一條攔洪堰壩。接下來是工程上馬,當時雖然距成都都江堰完工的年代已有1000多年,但是離現(xiàn)在還有1000多年呢,這1000多年里,建筑工程設(shè)備和工程機械沒有取得過長足的進步,可以說建都江堰時李冰用什么工具,什么設(shè)備,建它山堰時王元(日韋)還是用什么工具,什么設(shè)備。憑的就是一股熱情,一股激情,一股父母官的拳拳之心,一定要變水患為水利。
王元(日韋)召開了誓師大會,動員大會,熱情高漲,可是由于樟溪河的水流太湍急,地層太堅固,打下去的一根根作壩基的樹樁,第二天就被沖走,這樣一連幾十天,打了無數(shù)根樹樁,都沒有站立住。王元(日韋)十分著急,他用盡幾乎當時能用的辦法,都沒有取得效果。面對著滔滔不絕的樟溪河,面對莽莽的四明山,王元(日韋)發(fā)出一聲聲感嘆,為什么?難道天公不讓我在此筑堰?難道老百姓繼續(xù)再受洪災(zāi)之苦?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個夢,夢里,一位白發(fā)飄飄的老人站在樟溪河邊,王元(日韋)迎上去,老人告訴他,樟溪河是一條神圣的河,要在樟溪河里打下樁頭,一定要用年輕壯士的熱血澆灌,不然再打一千根樹樁也沒有用。王元(日韋)不相信夢的真實性,他揉了揉眼睛,那白發(fā)老人卻已經(jīng)站在他的床前,還是那句話,說完慢慢地消失在眼前。這下王元(日韋)徹底相信了,可心里卻十分矛盾,他不想用年輕壯士的生命交換堅固的樹樁。令王元(日韋)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天一亮,十個壯士已經(jīng)站在他的房門外,他們都做了一個與王元(日韋)一模一樣的夢,那些熱血青年,為了長堰能早日建成,為了讓沿岸的百姓早日擺脫洪水之苦,他們愿意犧牲自己……
王元(日韋)怎么舍得讓自己的將士用生命之軀去筑樁?
這是個美麗而又悲壯的傳說,足以引申出一個個感天動地的故事,但我更愿意相信那是真實的故事,如果他們的血肉之軀真的融入樟溪河的流水里,融入到我們的母親河,融入到我們的軀體,融入到我們的靈魂,我們的精神基因是多么的強壯,我們需要這樣的民族之魂,我們需要這樣的精神。
走在濕漉漉的百米長堰上,順著斑駁的痕跡,順著風雨的脈路,追尋千年的印記,我在想象的空間里盤旋,我把自己想象成當年王元(日韋)屬下的一員,在熱火朝天的建設(shè)工地勞作,我愿像十兄弟一樣用血肉之軀灌溉生命之花,我也渴盼成為一名勞動模范,深入到樟溪河的漩渦里,深入到十兄弟用身軀打下的樁基里為幸福的生活歌唱!
小溪鄞江
鄞江的溪流夢一般地蜿蜒在我的腦海里,它的脈動似乎是我心臟的跳動,我在非常緊張的工作之余,感到心浮氣躁的時候,腦子里會想象著自己不顧一切地投入到溪流里,在冷冷的水里泡上一會,我的思緒又回到了正常。在睡不著覺的時候,我把自己想象成小溪里的一條魚或一棵水草,在澄澈清涼的水里,靜靜地在鵝卵石的淺灘里漂。每一次,來到鄞江的溪流邊,我的心總會激動萬分。鄞江的溪流總是在我的思緒里若隱若現(xiàn),成為我生命的底色,成為我一切作品的底色。沿溪的散步和上山的探索,成為我業(yè)余生活重要的組成部分。我會隨著水流,沒入溪灘的草叢,赤腳在陰冷的水里,幸福地感覺鵝卵石的圓潤和礫石的堅硬,感覺魚兒在觸碰我的身體,感覺水草劃過腳趾的每一根神經(jīng),感覺自然與人的合一。
鄞江的水系大部分是樟溪河的組成部分,從樟溪河一路下來的溪流,到了鄞江,各路小溪匯集于此,溪流變得浩浩蕩蕩,水系像毛細血管源源不斷注入,溪流變得膨脹豐沛,在鄞江任何一個高處,都能看到兩條以上的溪水在流動,溪流融進了鄞江的心臟,把整個鄞江包圍。樟溪河穿過鎮(zhèn)中心,像一條銀白的絲帶夢一般纏繞。清晨,溪面上飄著輕紗般的霧,把樟溪河兩岸雜亂無章的部分隱去,剩下的是莽莽四明山連綿起伏的輪廓,若隱若現(xiàn)在想象的空間里。樟溪河的溪面散發(fā)出柔柔輕煙,與樟溪河的柔波融合在一起,夢一般纏綿,有幾只白鷺劃破靜謐,在溪流的上空做短暫的飛翔,溪面突然靈動起來,溪灘灌滿了濃綠,溪兩邊那些古舊的大墻門還緊閉著,那些威風凜凜的馬頭墻增加了肅穆和久遠的想象,把我的思緒帶回到它的歷史長河里。
古代的鄞江是浙東著名重鎮(zhèn),有“四明首鎮(zhèn)”之稱。東晉隆安五年,劉裕遷句章縣城,在鄞江之濱建造縣城,設(shè)鄞江為小溪鎮(zhèn),小溪鄞江橋的稱謂可能由此而來。唐武德四年置明州,州治、縣治均設(shè)在小溪,為州屬大鎮(zhèn),爾后小溪鎮(zhèn)改稱光溪鎮(zhèn),州治時間長達600余年,人文輩出,是鄞州、乃至寧波文化和經(jīng)濟的發(fā)祥地,多少勤勞智慧的鄞江人踏著水路和陸路往來于寧波。鄞江雖然處于四明山區(qū),但已經(jīng)脫離了四明山的包圍,她追尋大海的氣息,以開放包容的姿態(tài)接納外面的世界。樟溪河一路下來,到了鄞江段通過它山堰分流以后,一部分排入奉化江,融入寧波的母親河,一部分進入南塘河,一直流到寧波的自來水公司,流到寧波的千家萬戶。在白溪水庫的水還沒有到達之前,寧波人喝到的水大部分是從南塘河引下來皎口水庫的水,從這里流出去的水同時也直接奔向了奉化江、甬江,注入滄滄東海,注入茫茫太平洋。
我經(jīng)常在晴江岸邊駐足,在高大的栲樹和楓楊樹下,看樹葉在清澈的水里晃動,聽樹上的鳥兒啁啾,聞雨后香樟樹送來的陣陣清香。當陽光在水面上投下光芒,原本平靜的溪水變得熱鬧起來,溪水在流動的過程中,呈現(xiàn)出千萬個細碎的波紋和千萬條明亮的水痕。陽光照透水面,直到水底,原來那些大大小小的鵝卵石是多么的漂亮,顏色是多么的豐富,淺黃色、深黃色、紫色,還有綠色的水草和苔蘚被潛流拖出了長長的帶練,那些大大小小的魚兒也有這么多的顏色,除了淺黃色、深黃色、銀色的魚兒以外,我還看到粉紅色的魚,在金色陽光照射下閃閃發(fā)亮。陽光還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水面形成了一個一個炫目的光斑,溪面上五彩紛呈。溪邊的古村落,也沐浴在和煦的陽光里,遠山近水,充滿和諧的氛圍,眼前猶似一幅美麗的山水畫。
盡管鄞江的每一條溪流,每一個橋頭在我的腦海里已經(jīng)深深定格,但每一次走在鄞江的橋頭,心里都會有一種異樣的沖動,這感覺會越來越烈,就像鄞江的溪流一樣激蕩。小溪鄞江,其實一點也不渺小,在我的心中,它更甚于浩淼的大江大河,我想象不出有哪條大江大河能取代小溪鄞江的位置,取代樟溪河的位置,它已經(jīng)融入我的生命,融入我的血管。在鄞江的小溪邊,曾不止一次地幻想著在這里能有寄身的一隅,每天面對青綠色的四明山、奔流不息的樟溪河,從四明山和樟溪河里尋找詩意的生命,尋找寫作的靈感,追求一種平淡而又驚奇的生活,遠離世俗的包圍,遠離紅塵滾滾,無憂無慮,沒有人來催促我,沒有人來打擾我,我的步子會放得慢慢,我的思想也會放得慢慢,我會慢慢地去回顧我匆匆走過的路,梳理記憶的碎片,哪些該把它忘卻,哪些該細細品味。我會把流水的聲音想象成巴赫的音樂作品,似天籟之聲順著我的思緒緩緩流淌,放飛到遠方。那遠方是追夢者的天堂,在寧靜安詳?shù)乃?,飄著若有若無的輕霧,空氣中彌漫著花的芳香。
相約雨天五龍?zhí)?/p>
每次去五龍?zhí)?,總是遇上下雨天,可是計劃好的事盡量還是不要去改變,再說下雨天,五龍?zhí)陡橇碛幸环饩场5缆返囊贿吺卿魉?,那潺潺流水一直下去,便與樟溪河的水匯合在一起;一邊是青青的山體,路的前方是滿眼的綠色和氤氳。鳥的叫聲從路邊的樹上傳過來,如同天籟之音不絕于耳。去五龍?zhí)兜牡缆肥沁@般美麗的鋪設(shè),清新的氣味從四面八方朝你拂過來,在雨中,這種氣息更加強烈,特別是香樟樹,從開裂的樹皮,還有在樹葉叢中微小的小花,都散發(fā)出濃烈的馨香,只要車窗是打開的,這種氣息,你怎么擋也是擋不住的,從你的鼻孔進去,即使你捂著鼻子,那氣息也會從你的毛孔進去,從鼻孔出來,去感應(yīng)大腦,誰會去做這種捂鼻子的傻事呢,誰不會在這氣息的熏陶下陶醉呢?我把四扇車窗門都開到了最低,讓那些新鮮空氣,都進來吧。
雨中的旅程是美麗的,不知不覺到了景區(qū)。下了車,視野更加開闊,連綿的群山在眼前蜿蜒起伏,一直到很遠很遠,在很遠的以后就是無限的想象了。眼前的高山我不得不仰望,山勢是那么的險峻,有的山體幾乎是垂直的,雨水也是垂直落下來,山上云霧繚繞,讓人感覺這里確實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我的視線一直順著垂直的山體向上,但始終到達不了山的頂點,云和雨把大千世界的大部分都掩藏起來了,重新讓我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神秘,感覺到在這個世界之外隱隱約約的還有另外一個世界的存在。有時候,我覺得我已經(jīng)認識了這個世界,看透了這個世界。其實我看到的僅僅是眼前的世界,認識的也是眼前的世界,看到的是表面的世界,認識的也是表面的世界,其實它離我們還非常遠,就像那神秘的迷霧。
盡管已是六月中旬,可是我感覺到空氣的清涼,那四面八方涌動的潮氣,揮一下手臂就可能引起波動,不僅可以濕透一個人的身體,也可以濕透一個人的靈魂,這每平方潮濕的空氣里面,一定含有無窮的負氧離子。進了景區(qū),大腦里為到底是坐巴士上山還是走路上山考慮了好一會,因為我去過幾次五龍?zhí)?,知道走上山起碼要走一個多小時。走著上山,路途雖然遙遠,也非常辛苦,但白白放棄了這么美的旅程,覺得心有不甘,和妻子一起決定,還是走著上山。沿著溪流,聽著流水潺湲,風聲蕭蕭,似巴赫的音樂灌滿耳朵。滿眼是綠色的堆積,自然生長和景區(qū)栽種的喬木和灌木非常和諧地延伸,延伸到莽莽的大山深處,延伸到思想的深處。
我們放著好好的汽車路不走,專往曲徑小道走,那些小道因為散落著好多樹葉,路溝溝也布滿了綠色的苔蘚,非常濕滑,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摔倒,而路的一邊是幾米深的溪流。我是個不怎么敢于冒險的人,可是在這么美麗的大自然面前,心里也不免有一種躍躍欲試出格的沖動。兩邊,四周的山體在收攏,視線越來越狹窄,氣勢也越來越神秘,似乎覺得我們離天已經(jīng)非常近了,溪流的聲音漸漸變成沖擊的“嘩嘩”聲,似雷霆萬鈞從我們身邊傳來,從濃霧繚繞的上游傳來,從山的背后傳來,在山谷間回響。我循著那最響亮的出處,我的視線透過霧氣,隱隱約約地看到一處飛瀑在蒼穹的頂部激越,形成一道新月形天際,五龍?zhí)毒皡^(qū)到了,雖然下著大雨,但是始終不影響游人的熱情,我看到一輛一輛的中巴車上蜂擁的游客在上上下下,景區(qū)到處都是五彩繽紛流動的雨傘在晃動。
五龍?zhí)毒皡^(qū)以“龍吟鳳鳴”為題意,突出對龍文化崇拜的氛圍,營造“飛龍、潛龍、游龍、蟠龍、臥龍”等龍文化景觀,有龍漫灘水景、龍歸海水景、鳳鳴山景點、五井十二瀑、五龍神堂、古祭龍壇;五井龍?zhí)兜逆跐商?、沼澤潭、潤澤潭、利澤潭、顯澤潭都曾被宋理宗、元惠宗賜封相、侯的官位,還有青云天瀑、青云梯、天門二瀑、觀頂湖等,幾乎每一個景觀,都有一個美麗的傳說,一段美麗的故事,一道美麗的風景。每一次游五龍?zhí)叮恳淮味加行迈r的感覺,景區(qū)的色彩經(jīng)常隨著季節(jié)在不斷變化,春季是一種色彩,春季里的早春和晚春的色彩又是不一樣,雨天和晴天也不一樣,這種變幻不定的色彩和感覺讓人覺得每次來都有新的感覺和收獲。
我們沿著木質(zhì)的棧道,一口氣上了孚澤潭、沼澤潭、潤澤潭。在利澤潭的瀑布邊歇了歇,接著一鼓作氣向顯澤潭進發(fā)。這一段的路途其實已經(jīng)處于高海拔的位置,周遭群山在消融,群峰若隱若現(xiàn)在飄渺的霧中?;仡檮偛抛哌^的棧道,已經(jīng)淹沒在朦朦之中,而前方的路途也是那般朦朧,好在從顯澤潭那邊飛瀑的轟鳴聲我已經(jīng)聽到了,所以疲憊的腳步也顯得輕松了許多。終于到達了五龍?zhí)兜淖詈笠粋€潭——顯澤潭,天際也隨之開朗了許多,有清涼的山風掠過,遠處的山嵐隨風而舞,濃霧在漸漸散去,雨也越下越小,群山的輪廓越來越濃,越來越清晰,我甚至已經(jīng)看到了輪廓里一棵一棵風情萬種的樹。
展現(xiàn)在我眼前的是一幅灰色的水墨國畫,重重疊疊的山峰變幻出各種想象的空間,我的想象里肯定少不了與龍有關(guān),與神有關(guān)的許多詮釋。登高遠眺,我發(fā)現(xiàn)自己離天是這么近,對自然的熱愛自然而然上升到對自然的膜拜,對自然的膜拜也就自然而然的上升到了對自然的神化。雨歇了,天開始漸漸放晴,仿佛前方的那道光亮就是天的大門,大門里面還有一個更加理想化的世界。
責編 曉 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