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互動發(fā)展
——透視殘疾人觀的嬗變

李璟寒,董進霞

中國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互動發(fā)展
——透視殘疾人觀的嬗變

李璟寒,董進霞

1 中國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現(xiàn)狀

2006年4月1日,我國開始了第2次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根據調查數據推算,全國各類殘疾人的總數為8 296萬人,占全國總人口的比例為6.34%①按照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2005年末全國人口數,推算出本次調查我國總人口數為130 948萬人。。如此巨大的一個特殊群體,值得全社會給予特殊的關注。

前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主席鄧樸方在總結中國殘疾人事業(yè)發(fā)展過程中的經驗時,要求全社會“堅持和大力弘揚人道主義思想,樹立現(xiàn)代文明社會的殘疾人觀,尊重殘疾人的尊嚴和權利,倡導和諧友愛、團結互助的人際關系”。

“人道主義”的核心內容是重視人的價值,視每個人的自由、平等、幸福為最高價值;對己以合理的保護和提高,對人施之以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中國的殘疾人事業(yè)的根本主旨就是實現(xiàn)殘疾人“平等、參與、共享”,這與人道主義的核心內容不謀而合。

殘疾人作為社會成員的一部分,由于他們身心的某些缺陷,不僅給本人參與正常社會活動帶來不便和障礙,成為一個難于跟上社會前進步伐的有特殊困難和需求的,但不是單純同類的社會群體;他們與其所生存的社會環(huán)境中的各個方面都會直接或間接地發(fā)生關聯(lián),相應地會給社會帶來經濟、政治、思想、道德、教育、就業(yè)、立法、醫(yī)療康復和社會保障等一系列的影響,成為直接影響社會正常秩序、受世界各國普遍關注的重大社會問題。隨著社會主義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設的發(fā)展,應該增強殘疾人事業(yè)意識,積極為殘疾人創(chuàng)造平等參與社會活動和分享社會文明成果的條件,這既是殘疾人及其親屬的迫切要求和愿望,更是國家和全體社會成員義不容辭的責任(奚從清,1992)。因此,需要各學科的學者都來關心殘疾人問題、研究殘疾人問題,用理論的發(fā)展來推動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

作者單位:北京大學體育教研部,北京100871

殘疾人體育作為殘疾人事業(yè)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自從新中國成立以后,就得到了不斷的發(fā)展,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經濟的發(fā)展,殘疾人體育得到了空前、迅速的發(fā)展,并逐漸走向了規(guī)?；?、制度化的快速發(fā)展階段。2008年北京殘奧會的舉辦,更是推動了我國殘疾人體育以及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新北京、新奧運”的口號,為殘疾人體育事業(yè)的發(fā)展賦予了新的要求。當前,我國政府提出了“以人為本”的和諧發(fā)展觀,殘疾人等弱勢群體的生存狀況日益得到重視,殘疾人的體育參與問題也在其基本生存問題得到解決之后被提上議事日程。

然而,目前對殘疾人體育的理論研究多局限于殘疾人體育的目的、功能、價值、作用等,低水平重復的現(xiàn)象比較嚴重。只有少數學者的研究涉及殘疾人體育參與對心理的影響,殘疾人體育的價值以及運動員的社會適應問題。從文化學、社會學的角度來研究殘疾人體育的比較少,對于殘疾人體育參與的機會問題,殘疾人體育參與權利問題基本無人涉足。

筆者認為,現(xiàn)有的大多數研究都將殘疾人體育孤立地作為研究對象,而忽略了其與社會資源、社會文化、殘疾人事業(yè)等之間的密切聯(lián)系,缺乏系統(tǒng)而又讓人信服的分析。本文試圖從社會學的角度出發(fā),以批判理論作為指導,分析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相互作用機制,探索在兩者的發(fā)展過程中殘疾人觀的嬗變,殘疾人觀對兩者的發(fā)展所起到的作用,以及兩者的發(fā)展對于殘疾人觀的普及帶來的影響。

2 殘疾人觀:體育與社會互動的切入點

2.1 體育、社會與文化

關于體育、社會與文化三者之間的關系已經有了許多相關的論述。社會學的批判理論在研究體育方面的問題時關注什么才算社會的體育運動,現(xiàn)有的體育運動如何以特定的方式加以定義和組織,體育運動又如何與社會的發(fā)展變化過程相聯(lián)系。

批判理論認為,體育運動是社會建構,它與社會和權利關系相聯(lián)系。體育運動是再造或者改變地位結構的場所。體育運動是文化實踐,既可以是壓抑的,也可以是解放的;既是控制的,也是給予力量的。批判理論揭示社會關系如何影響社會中的體育運動形式,尋找替代性的體育運動形式,以代表更多人的利益,并使先前缺乏代表的人群可以作為社會公民更有意義地參與其中(杰·科克利,2003)。除了關心現(xiàn)實社會中的體育運動是怎樣變遷而來外,他們還關心體育運動如何影響人們形成觀念和導向的過程,而這些導向和觀念是人們用來解釋他們生活中發(fā)生的事情的。他們想要知道,體育運動如何以及什么時候才能促進人們對社會世界的認識和解釋方式發(fā)生變化。但是批判理論的局限在于,其各種理論形式都不能提供一個明確的規(guī)則,以便確定體育運動什么時候再造著主導的社會關系形式,什么時候它又抵制和改變社會關系。

杰·科克利在論述體育與社會文化時談到:在世界上許多社會中,體育運動已成為社會和文化框架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了。由于體育運動與社會中的文化意識形態(tài)緊密相連,因而這也是把它作為社會現(xiàn)象來研究的一個適宜的理由。文化意識形態(tài)由一系列帶有普遍性的視角和觀念組成,人們以此從社會世界中尋求意義,在這個社會世界中為自己定位,并依據它們來判定什么是重要的或不重要的,以及決定在這個社會世界上什么是正確的和自然的。可以說,文化意識形態(tài)是了解特定社會中人們生活方式的內在邏輯的一個窗口。但是,文化意識形態(tài)從來不是“一勞永逸的”,人們不斷地對它提出疑問,極力為之爭斗。他們挑戰(zhàn)他人的文化邏輯,甚至通過改變深層的感受和廣泛接受的觀點和觀念,來對此提出挑戰(zhàn)。

2.2 殘疾人與社會

奚從清在論及殘疾人社會學的研究對象時談到,從殘疾人和社會的互動中來說,殘疾人和社會是一個復雜的互動過程。在這個復雜的互動過程中,社會以什么具體的條件、方法與途徑來影響、塑造并指導著殘疾人的行為,并制約著殘疾人的自我選擇、自我表現(xiàn)和自我評價,而殘疾人又以什么具體的條件、方法與途徑來參與社會生活,為社會的進步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這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不言而喻,揭示殘疾人和社會相互作用及其發(fā)展的具體規(guī)律,這正是殘疾人社會學的研究對象。社會與殘疾人的互動及其作用主要表現(xiàn)在:1)社會引導作用;2)社會感召作用;3)社會化作用;4)社會物質基礎的作用。而殘疾人與社會的互動及其作用則主要表現(xiàn)在:1)創(chuàng)造作用;2)激勵作用。殘疾人社會學只有研究殘疾人與社會這兩個互動、作用及其發(fā)展規(guī)律,才能建立自己的理論體系,即理論框架。而殘疾人的體育領域,則可以看作這樣一個殘疾人與社會互動的縮影(奚從清,1992)。

身體社會學的理論認為,物質性身體被賦予了物質性之外的意義,成為一個具有社會意義的表達空間,人的身體不只是物質身體,還是社會身體、政治身體、倫理身體,身體被重新符碼化。也就是說,人的身體被賦予了社會性的意義,而這“社會性”是處于不斷地發(fā)展變化中,因此,對身體的理解也在不同時期呈現(xiàn)出不同。殘疾人的身體同樣不例外,作為一種具有“社會性”的事物,其被賦予了物質性以外的豐富含義,當然也包括文化意識形態(tài)(即殘疾人觀)。

2.3 批判理論的局限性與解決方案

對于整個社會來說,體育活動不僅僅為殘疾人參與社會生活、展示自我、實現(xiàn)人生價值提供了機會與途徑,而且,殘疾人運動員在國內、外賽場上取得了驕人佳績,尤其擴大了我國在世界上的影響,激發(fā)了愛國熱情,振奮了民族精神,為更多的殘疾人平等參與社會生活奠定了基礎。所以,殘疾人體育運動既是殘疾人平等參與社會生活的橋梁,同時,也是新時期推進社會文明進步和發(fā)展的動力。批判理論對體育與社會關系的研究,向我們揭示了體育與社會的雙向建構性,現(xiàn)實向我們所展示的也的確如此。

按照批判理論可以設想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互動情況: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以法規(guī)、政策、組織的變動(實則不同人群權力的變動)等形式來影響、塑造并改變著處于殘疾人體育領域中人們的行為,而人們通過自我選擇、自我表現(xiàn)等途徑來參與社會生活,影響著殘疾人體育的發(fā)展;殘疾人體育的發(fā)展與進步,影響著人們形成觀念和導向的過程,而這些導向和觀念是人們用來解釋他們生活中發(fā)生的事情的,導向與觀念的轉變會引起有關殘疾人權力問題的新的斗爭與談判,所以,又會反過來對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產生影響。

在分析體育與社會的互動關系時,批判理論雖然強調把體育置身于社會的文化背景下來研究,并承認體育對人們形成觀念的重要影響,但是,它過于關注權力與利益方面的因素,而模糊了文化觀念因素。前面提到批判理論的局限在于不能確定體育運動什么時候再造主導的社會關系形式,什么時候它又抵制和改變社會關系。批判理論專注于不同人群的權力大小與受益多少的比較,但是,關于權力問題的斗爭是永不停止的,受益平等是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準的,而在體育運動中只能當各群體達到一個受益均衡的局面,才可以說它是鞏固與再造著社會主導關系的。因此,對權力的分析不可能讓我們知道體育運動何時對社會關系產生何種作用。這時,結合杰·科克利所提到的文化意識形態(tài)這一變量便有了重要意義。筆者認為,在體育領域中的文化觀念與整個社會中的文化觀念并不總是一致且同步的,比如,體育領域中人們對待女性的體育參與的態(tài)度與社會中人們對待女性的社會參與的態(tài)度并不總是相同的,這時,產生了體育性別觀與社會性別觀的分化,對體育領域中的性別觀與現(xiàn)實社會中的性別觀進行區(qū)分便具備了其必要性。

體育作為整個社會的一個特殊領域,具有其鮮明的特點,即在體育領域存在著各種社會現(xiàn)象、社會文化觀念的縮影,而這些現(xiàn)象與文化觀念在體育領域的表現(xiàn)卻也會呈現(xiàn)出與在其他領域所不一致的地方。這種不一致導致了體育領域的斗爭與改革,并進一步波及到社會的其他領域。因此,如果能對這種觀念上的不一致進行總結與觀察,那么,就為我們克服批判理論的局限性提供了可能。當體育文化觀念與社會文化觀念一致的時候,我們就說,體育運動強化著社會主導的關系形式;當體育文化觀念與社會文化觀念表現(xiàn)出矛盾或者是斗爭的時候,便拉開了體育運動抵制和改變社會關系的序幕;當體育運動對社會文化觀念的影響達到一定程度,即社會文化觀念與體育文化觀念趨于一致時,體育運動便又回復到強化再造社會關系形式的狀態(tài);文化觀念的轉變在社會與體育的發(fā)展過程中起到了推動與催化的作用。

研究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互動發(fā)展,為我們觀察這種“不一致”提供了機會,體育領域是殘疾人與社會互動的一個重要方面。人們不同時期對于殘疾人“身體”的不同看法(殘疾人觀),影響著殘疾人的“社會性”以及其社會地位的變化。在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互動過程中,殘疾人觀的嬗變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影響著殘疾人相關法規(guī)、政策的制定,而體育運動作為殘疾人的“身體實踐”的重要方面與社會建構的產物,自然也隨著殘疾人觀的變化而將自己置于不斷地發(fā)展變化之中。在這一過程中,在社會領域與體育領域中,殘疾人觀的轉換不一定總是同時進行的,會出現(xiàn)時間上的差異性,那么,在同一時段上,就有可能出現(xiàn)兩個領域內殘疾人觀的不一致(暫且分別命名為社會殘疾人觀與體育殘疾人觀)。對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互動發(fā)展過程的研究,就可以幫助我們找出這種不一致,驗證前面的假設,以求完善體育與社會互動機制模型,并進一步探討社會文化觀念對于促進社會與體育發(fā)展的重要作用。

3 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發(fā)展歷史回顧

3.1 1949年以前——民間性質的自生自滅

殘疾人問題,是人類社會的固有問題。從原始社會、奴隸制社會、封建社會,一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前的漫長歲月中,殘疾人始終處在社會的最底層,被認為是“殘廢人”,是家庭和社會的包袱。從根本上說,這種對殘疾人的歧視和偏見是當時落后的社會生產力狀況下的必然結果。在一個依靠體力勞動來維持生存的社會中,健壯的體魄是最有價值的“資本”,殘疾人由于其缺陷或特定方面的劣勢而不可能成為這場競爭中的勝者,并由此被認為是無能的、是廢人,被當成了家庭和社會的累贅,被排斥在主流的社會生活之外。

在我國也曾有一些團體和個人成立了針對殘疾人的收容所、養(yǎng)育院以及治療殘疾人的慈善機構,屬于民間性質。19世紀初,由于西方傳教士的滲入和在我國的傳教活動,在沿海地區(qū)也曾出現(xiàn)了星星點點的慈善機構,其中包括個別盲校。到20世紀40年代前后,中國出現(xiàn)了受美國津貼的“中國盲民福利會”,其間,民間也自發(fā)組織過“中華聾啞協(xié)會”,由于得不到政府的支持,不久便夭折了?？傊?新中國成立之前,殘疾人處于自生自滅的階段。

在這一階段,殘疾人體育并不是一片空白。雖然沒有全國性或跨地域性的殘疾人體育活動出現(xiàn),但是卻可以在很多地方志里面查閱到相關的資料:比如《哈爾濱市志體育志》中記載,1939年,哈爾濱市道外區(qū)私立聾啞學校,平素開展踢毽、跳繩及體操類體育活動;1942年10月3日,在本校體育場舉行小型田徑及游戲類運動會。這些小規(guī)模的殘疾人體育活動在全國范圍內基本處于各自為政的狀態(tài),但是,殘疾人卻以體育活動的形式宣告對社會參與的開始,使人們將目光投向他們。

3.2 1949—1978年——雨后春筍般地平穩(wěn)起步

新中國成立后,社會穩(wěn)定,經濟發(fā)展,殘疾人也由沿街乞討、流離失所轉由政府收養(yǎng)、救濟。1953年,經中央人民政府批準成立中國盲人福利會,由當時的內務部長謝覺哉兼任主任委員;1956年12月,在周恩來總理關懷下,成立了中國聾啞人福利會,主任委員由當時任中國人民救濟總會秘書長的伍云甫擔任。"兩會"團結合作,協(xié)助政府開展生產自救、特殊教育、康復醫(yī)療、文化體育等社會工作。20世紀50年代中期,殘疾人福利工廠、傷殘人福利院、榮軍療養(yǎng)院、精神病院等相繼出現(xiàn)。1960年5月召開全國盲人聾啞人第一屆代表會議,將前述兩會合并,成立中國盲人聾啞人協(xié)會。而后,至1965年,在22個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和373個地、市、縣逐步建起地方協(xié)會和基層組織,活躍了各地盲聾啞協(xié)會的工作,密切了政府與廣大殘疾人群眾的聯(lián)系。到1965年,全國盲校、聾啞學校在校學生由新中國成立前的2 000人增至23 000余人,增長10倍。漢語盲文和聾人手語工作開始建立,中國盲文工作者黃乃參照路易·布萊爾盲文體系,設計了漢語盲文方案,經教育部批準在全國推行。盲人按摩醫(yī)療、盲人聾啞人康復工作、殘疾人文藝體育工作也陸續(xù)起步。

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伊始,人民政府就非常重視全民體育運動,提出了建設新民主主義時期體育運動的方針、政策和要求。1949年10月,在北京召開了全國體育工作者代表大會,會議提出:“我們必須開展推動一個廣泛的體育運動,使之從學校發(fā)展到工廠、到郊區(qū),從城市發(fā)展到農村,從知識青年發(fā)展到勞動群眾中去?！边@樣,特殊學校、福利工廠、榮軍療養(yǎng)院等單位的殘疾人體育活動逐步開展起來。據統(tǒng)計,到1959年 9月,全國盲童和聾啞人學校從1949年前的41所發(fā)展到297所。在這些學校里開設了體育課,開展了課外體育活動,鼓勵廣大肢殘人、盲人、聾人、弱智人堅持體育鍛煉。在政府的引導下,這些體育活動不但增強了殘疾人的體質,也鼓舞了他們的生產熱情。

1957年我國舉辦了有史以來首屆青年盲人田徑運動會、聾人田徑、游泳運動會,有上千人參加選拔賽,活躍了殘疾人文化體育生活。1958年選派盲人運動員參加了國際盲人田徑運動通訊比賽,當時盲人的個別項目已接近國際水平。隨著這項賽事的舉行,我國各地以盲校為中心的盲人體育活動迅速開展起來。為了深入推動盲人體育運動的深入開展,教育部和中國盲人福利會經常舉辦盲人體育教師培訓班。

1958年,為適應當時體育活動“大躍進”的新形勢,中國聾啞人福利會和中國聾人體育協(xié)會籌備委員會,向聾人地方組織發(fā)布了“關于建立各級聾人體育協(xié)會的通知”。各地聾人組織接到這一通知后,在當地黨和民政部門的領導下,與體委協(xié)作,積極開展了聾人體育運動。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有十九個省(市)成立了聾人體育協(xié)會,并進一步開展聾人體育運動會。1959年,舉行了全國聾人籃球賽,它推動了全國殘疾人體育運動的深入開展。

3.3 1979—1986年——組織資源支持下的繁榮

1978年,隨著中國共產黨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中國進入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新的歷史時期。貫徹改革開放的總方針,工農業(yè)生產迅速發(fā)展,經濟、社會活力顯著增強。國家對推進殘疾人事業(yè)發(fā)展采取一系列重大舉措:1978年,中國盲人聾啞人協(xié)會恢復活動,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的盲人聾啞人協(xié)會及其下屬組織也相繼恢復工作;1982年全國人大修改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首次規(guī)定:“國家和社會幫助安排盲、聾、啞和其他有殘疾的公民的勞動、生活和教育”;1984年3月,中國殘疾人福利基金會成立;1986年7月,聯(lián)合國“殘疾人十年”(1983～1992)中國組織委員會成立。

1978年改革開放以后,全國性的殘疾人體育比賽逐步增多,也開始參加區(qū)域性和國際性的殘疾人體育賽事。1983年,在天津舉辦了傷殘人體育邀請賽,來自全國的13個省(市)的盲人和截肢運動員參加了比賽。與此同時,國家體委、民政部、勞動人事部等九個部委召開了全國傷殘人體育工作者和運動員代表大會,成立了中國傷殘人體育協(xié)會,并發(fā)出了《關于積極地、有計劃地開展傷殘人體育活動的通知》。

這一時期,殘疾人體育運動不但迅速發(fā)展,還逐漸走上了多元化發(fā)展的道路,棋類、網球、滑雪、走鋼絲等新興體育運動也走向了殘疾人群體。這一系列的可喜變化主要得益于諸多組織資源與制度性活動的確立與出現(xiàn):1985年中國智殘人體育協(xié)會成立,并于同年成為國際特奧會會員;1986年,中國聾人體育協(xié)會成立,并于1988年加入國際聾人體育組織(CISS);黨的十三屆三中全會之后,國家體委、民政部、中國盲人聾啞人協(xié)會聯(lián)合發(fā)出文件,于1984年在安徽省合肥市舉辦了第一屆傷殘人運動會,此后,形成了該賽事每四年舉行一次的制度。

3.4 1987年至今——法律制度保障與全面國際化

1987年4月,進行了全國殘疾人抽樣調查。政府對全國殘疾人狀況進行了抽樣調查,掌握了較為全面和翔實的數據,為制定殘疾人工作的方針、政策提供了依據。1988年,為適應發(fā)展的需要,在原聾啞協(xié)會和殘疾人福利基金會合并的基礎上,經過改革,成立了全國各類殘疾人的統(tǒng)一組織——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兩年時間內,殘疾人聯(lián)合會在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及省轄市、縣、區(qū)鄉(xiāng)(鎮(zhèn))建立了地方分會和基層組織。為廣泛開展殘疾人社會工作打下了堅實的組織基礎。1988年,國務院頒布實施了《中國殘疾人事業(yè)五年工作綱要(一九八八年— —一九九二年)》。1990年,我國頒布實施了有史以來第一部旨在保障殘疾人這一特殊群體合法權益的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各省、自治區(qū)、直轄市制定了此法律的“實施辦法”,為開展殘疾人工作提供了法律依據,標志著我國殘疾人事業(yè)進入了新的發(fā)展階段。步入21世紀后,不論是從建立和諧社會的初衷出發(fā),還是在黨的十七大報告中四處單獨提到了殘疾人工作;不論是在2008年初《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殘疾人事業(yè)發(fā)展的意見》出臺,還是2008年6月人大常委會批準聯(lián)合國《殘疾人權利公約》,這些都是從政府和制度層面給中國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帶來了新的機遇。近年來,中國在殘疾人與社會融合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建設托養(yǎng)服務機構,對智力、精神和重度殘疾人,開展托養(yǎng)服務和就業(yè)訓練,使這一部分最為困難的殘疾人能夠通過勞動得到康復,甚至回歸社會實現(xiàn)就業(yè),現(xiàn)在殘疾人就業(yè)率達到80%以上。

國際社會殘疾人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也對我國殘疾人事業(yè)產生了重大影響,其中,聯(lián)合國頒布的一系列綱領性文件的影響和推動作用尤為明顯。這些文件主要包括:1969年頒布的《禁止一切無視殘疾人的社會條例的決議》,1975年頒布的《殘疾人權利宣言》,1982年頒布的《殘疾人的世界行動綱領》,1993年頒布的《殘疾人機會均等標準規(guī)則》等等。聯(lián)合國大會宣布1981年為“國際殘疾人年”,該大會一致通過的《關于殘疾人的世界行動綱領》和我國人大常委會批準的國際勞工大會關于《殘疾人職業(yè)康復和就業(yè)公約》都要求會員國必須通過立法,為達到各項目標所采取的措施建立必要的法律基礎和權威。

這一時期殘疾人體育事業(yè)的繁榮從1988年國務院批準在北京舉辦第六屆“遠南”運動會開始。1994年,來自42個國家和地區(qū)的殘疾人代表團出席了運動會。這屆運動會的成功舉辦,在海內外產生了深遠影響,其意義已遠遠超過了體育本身。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于1993年簽發(fā)了《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會務會議紀要》,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與國家體委于1993年簽發(fā)了《關于理順中國殘疾人體協(xié)工作關系,進一步加強殘疾人體育工作的磋商紀要》。根據這兩個紀要的決定,中國殘疾人聯(lián)合會成立了體育處,切實保障殘疾人體育事業(yè)的良好發(fā)展。殘疾人“九五”計劃綱要明確提出了“完善地方各級、各類殘疾人體育組織,加強管理、分類指導”的要求后,中國殘疾人體育協(xié)會調整充實了成員,理順了組織網絡與關系體系,并進一步確立了運動員的選拔、培訓、獎勵與就業(yè)政策,加大對殘疾人教練員、裁判員、分級師和各級體育工作者的培訓。

殘疾人體育事業(yè)在近年取得的重大突破有:從1987年開始,中國相繼組團參加了世界夏季特奧運動會與世界冬季特奧運動會,均取得了較好成績;全國聾人體育比賽得到企業(yè)贊助支持;1989年開始,參加歷屆世界聾人運動會及亞太聾人運動會;從1984年開始,我國相繼加入國際殘疾人奧林匹克委員會(IPC)、國際盲人體育聯(lián)合會(ISOD)等國家八大體育組織;從1984年開始,我國組團參加國際殘奧會,并有越來越多的人投身到國際殘疾人體育組織的管理和裁判工作中去;2004年中國弱智人體育協(xié)會更名為中國特奧會,全國逐步建立健全了特奧工作體系;2007年世界夏季特奧運動會在上海隆重舉辦。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是,2008年北京殘奧會是我國舉辦的首屆大型殘疾人運動會,來自147個國家和地區(qū)的4 000多名殘疾人運動員頑強拼搏、奮勇爭先,刷新了279項殘疾人世界紀錄和339項殘奧會紀錄。北京殘奧會的理念是“超越、融合、共享”,來自世界五大洲的殘疾人運動員在各個賽場生動地詮釋了這一理念,而北京殘奧會的無障礙標準、人性化服務等組織工作使這一理念得到了很好的實踐。殘奧會從體育競技的角度上來說,是給全世界殘疾人運動員提供了一個競技大舞臺,但它從世界政治的角度來說,則是給殘奧會舉辦國創(chuàng)造了一個多方面展現(xiàn)國力與民族魅力的大舞臺。通過這個舞臺,中國可以向世人展示改革開放的經濟成就,展示政治凝聚力與民族向心力,更可以展示中國社會的文明程度與人權狀況。

4 互動分析:殘疾人觀差異帶來的挑戰(zhàn)

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的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發(fā)展經歷了以下過程:

4.1 “從中央到地方,再波及全國”的階段

中國盲人福利會與中國聾啞人福利會的成立是殘疾人事業(yè)起步的前提與重要保證;在這“兩會”的帶領與指導下,各省(市)逐步建立起基層組織與地方協(xié)會,盲校、聾啞學校、福利工廠等造福殘疾人的福利性機構也在全國范圍內迅速地發(fā)展壯大;殘疾人體育運動就以這些地方小型機構作為依托,首先以各自為政的形式存在著。隨著盲校、福利工廠等在全國范圍內數量的增加,體育活動波及的范圍也逐步增長,在全國大部分地區(qū)得到了開展;體育活動自身的特性使得殘疾人熱情高漲,體育活動成為了他們參與社會生活的重要方面。由此,全國性的殘疾人體育競賽也順理成章地開展起來;大規(guī)模的體育競賽的社會影響力充分發(fā)揮了宣傳和感召的作用,使得越來越多的殘疾人感受到社會對他們的關懷,使得越來越多的普通人開始關注并幫助殘疾人,拉近了殘疾人與社會的距離。體育活動在發(fā)展殘疾人事業(yè)的過程中發(fā)揮了“先頭陣地”的作用,讓社會的目光聚焦在殘疾人身上,讓人們感受到他們的生活熱情和頑強拼搏的精神,也讓更多的人參與到推動殘疾人事業(yè)的隊伍中來。

這一時期殘疾人的境遇已有了很大轉機,社會以福利與救助的形式給予殘疾人幫助和支持,但在社會上卻還沒有形成對殘疾人的正確認識,人們對殘疾人抱持著“同情”和“憐憫”的態(tài)度,更多地把殘疾人事業(yè)看成是慈善事業(yè)。在一定程度上,殘疾人仍然是社會中的“邊緣人群”(冬雪,2005)。可見,由于觀念的限制,這一時期殘疾人對于社會生活的參與是很少的。

這一時期,對人們看待殘疾人的觀念影響最大的體育活動是1959年舉行的全國聾人籃球賽,它不但推動了全國殘疾人體育運動的深入開展,而且參加比賽的運動員普遍感受到了政府對他們的關懷,從而進一步密切了政府和殘疾人群體的關系,也引起了社會各界對殘疾人工作的關心和重視。全國性比賽項目的廣泛開展,使得社會各界與殘疾人的關系密切了;殘疾人運動員在國內、國際比賽中表現(xiàn)出了較高的競技水平和精神面貌,贏得了人們對他們的支持與理解。這種前所未有的受關注程度表明,殘疾人在體育領域并不“邊緣”。

4.2 “以系統(tǒng)的組織資源為依托,走上規(guī)范化發(fā)展道路”

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后,在國家相關優(yōu)惠政策的鼓舞下,以各種方式參加勞動生產的殘疾人顯著增多,由1978年的數千人猛增至幾十萬人。與此同時,殘疾人積極參與社會生活的意識顯著增強,并開始追求“平等”(冬雪,2005)。在《中共中央關于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指導方針的決議》中指出:“在社會公共生活中,要大力發(fā)揚社會主義人道主義精神,尊重人,關心人,特別要注意保護兒童,尊重婦女,尊重烈軍屬和榮譽軍人,關心幫助鰥寡孤獨和殘疾人?！?/p>

隨著我國綜合國力的增強,國家大力促進殘疾人事業(yè)的發(fā)展,并采取了一系列重大舉措,如中國盲人聾啞人協(xié)會恢復活動、中國殘疾人福利基金會成立、聯(lián)合國“殘疾人十年”中國組織委員會成立。在各大機構的努力下,殘疾人體育事業(yè)也發(fā)展迅速,全國性的比賽逐漸增多,這樣就需要有專門的組織機構來從事協(xié)調與管理。在這樣的形勢下,中國傷殘人體育協(xié)會、中國智殘人體育協(xié)會與中國聾人體育協(xié)會先后成立,制度性的殘疾人體育賽事應運而生。每四年舉行一次的全國傷殘人運動會便是一個。殘疾人通過體育比賽和社會生活的參與,向大眾展示了他們追求平等與共享的愿望;社會各界通過觀看殘疾人的比賽和表演,即加強了對殘疾人的關心和幫助的愿望,更加深了對殘疾人的“認知”和理解(賈勇,2006)。可見,在體育領域內,殘疾人觀又實現(xiàn)了新的轉變,人們由“支持”的態(tài)度轉向了對殘疾人的需求的“理解”。

4.3 “加強國際交流,充分展示風采”

在聯(lián)合國大會的倡導下,我國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殘疾人保障法》,為開展殘疾人工作提供法律依據。在國際殘疾人事業(yè)發(fā)展的推動下,我國相繼加入國際八大殘疾人體育組織、廣泛并具有連續(xù)性地參加國際性體育競賽、派遣人員從事國際殘疾人體育組織中的管理工作。在我國殘疾人事業(yè)與國際接軌的過程中,殘疾人有了更大的舞臺。隨著國際賽場上的捷報頻傳,中國殘疾人運動員向全世界展示了自己的風采,在振奮民族精神的同時也在殘疾人群體中掀起了參與體育運動的熱潮;體育競賽這一平臺使得中國殘疾人實現(xiàn)了平等地參與社會生活的愿望,而他們拼搏與付出的精神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贊譽,實現(xiàn)了自己的人生價值。殘疾人在參與體育競賽中取得的巨大成功,不但使其社會地位有了顯著的提升,而且,在無形中為殘疾人事業(yè)的進一步開展贏得更多的支持。

隨著對殘疾人的認識逐步深化,我國在接受聯(lián)合國《關于殘疾人的世界行動綱領》的同時,也引進了“平等·參與·共享”的思想。1988年,國務院頒布實施了《中國殘疾人事業(yè)五年工作綱要(1988—1992年)》。綱要中明確指出“殘疾人事業(yè)的宗旨和目標是:創(chuàng)造良好的物質條件和精神條件,使殘疾人在事實上成為社會平等的一員,享有全面參與社會生活的權利,履行公民義務,共享由于勞動和社會經濟發(fā)展所帶來的物質文化成果”(冬雪,2005)。社會為殘疾人提供優(yōu)越條件來源于對殘疾人需求的深入理解:達到溫飽水平不是殘疾人的生活目標,他們也要求全面地提高生活質量,實現(xiàn)人生價值。

這一時期我國的殘疾人體育逐步走向國際化,在國際重大體育比賽中展示了自己的風采,獲得了優(yōu)異成績,振奮了民族精神,贏得了國際贊譽。由我國舉辦的第六屆遠南運動會提出了“平等參與友誼進步”、“理解、尊重、關心、幫助殘疾人”、“共享文明成果共創(chuàng)美好未來”的口號,將“平等·參與·共享”的思想展示得淋漓盡致。而2008年北京殘奧會上,“融合”的理念進一步得到加強,健全人志愿者和殘疾人運動員的真誠相助是心靈間的交匯融合,觀眾與選手在賽場上的激情碰撞是精神上的共鳴融合,社會對殘奧會和殘疾人事業(yè)的理解更是殘疾人群體與全社會的廣泛融合。

在體育領域,殘疾人已成為了生活的主人,在參與生活的同時,開始追求人生價值的實現(xiàn)。可以說,這一時期是我國殘疾人事業(yè)取得重大發(fā)展的時期,殘疾人在康復、教育、就業(yè)、體育、扶貧、法律服務、無障礙環(huán)境、用品用具服務等多個領域都得到了保障,社會對待殘疾人的態(tài)度已經走上了“平等·參與·共享”的道路,并逐漸接受“超越·融合·共享”的北京殘奧會精神,殘疾人觀在社會各個領域逐漸統(tǒng)一起來。

4.4 對各階段殘疾人觀的特點的總結

由表1中可以看到,在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互動的前兩個階段,社會殘疾人觀與體育殘疾人觀是存在一定的差異的,這時殘疾人體育對社會關系發(fā)起了質疑與挑戰(zhàn)。在第一個階段,殘疾人運動員通過體育比賽展現(xiàn)出自己的風采,為自己贏得了社會的支持,改變了殘疾人群體在社會生活中“邊緣化”的狀態(tài),受到了社會的更多關注,這是殘疾人通過體育參與對社會關系形式發(fā)起的第一次挑戰(zhàn);在第二個階段,全國性的體育活動密切了社會各界與殘疾人的聯(lián)系,人們開始理解殘疾人的文化需求,而不僅僅是從物質上提供保障,在體育領域,殘疾人能得到更多的精神上的滿足,這是體育殘疾人觀的重大突破,也使得人們開始考慮殘疾人的更多需求,促進了殘疾人對社會生活的全面參與;在第三階段,受國際社會的影響,我國引進了“平等·參與·共享”的殘疾人觀,再加上綜合國力的保證,殘疾人事業(yè)取得了全面發(fā)展,社會殘疾人觀與體育殘疾人觀逐步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在此基礎上,在“發(fā)揚人道主義精神,發(fā)展殘疾人事業(yè)”的十七大精神的指導下,北京奧運會所倡導的“超越·融合·共享”通過家門口體育盛會的展現(xiàn),進一步深入人心。

表1 殘疾人觀在不同階段的變化特征一覽表

這一“新殘疾人觀”的出現(xiàn)促使我國的殘疾人事業(yè)走上了健康發(fā)展的道路。它認為殘疾是人類發(fā)展進程中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一種社會代價;殘疾人有人的尊嚴和權利,有參與社會生活的愿望和能力,他們同樣是社會財富的創(chuàng)造者;全社會都應當理解、尊重、關心、幫助殘疾人,保護殘疾人的合法權益;殘疾人參與社會生活,有賴于社會的幫助,也取決于自身的素質和奮斗。

5 總結

1.體育實際上扮演了一個文化觀念交鋒陣地的角色,體育活動不斷地對人們的文化觀念發(fā)起沖擊。體育活動,特別是大型賽事能夠給殘疾人提供一個向社會、向世界展示自我的舞臺。由此,殘疾人的生活態(tài)度、精神面貌得以展現(xiàn),人們對待殘疾人的態(tài)度逐漸得到改變;對于殘疾人自身來說,殘疾人能夠通過對體育活動的參與,去實現(xiàn)社會化,實現(xiàn)對社會生活的參與,實現(xiàn)自己的人身價值。

2.將文化觀念因素引入批判理論對社會與體育之間關系的分析是對社會與體育的互動機制的有效補充。它讓我們更清楚的看到體育對于影響人們的觀念與導向的形成,以及進一步影響社會關系的作用。文化因素的引入,對于解決批判理論的局限性,提供了一種新的解決思路:不過于強調權力與利益方面的因素;在體育領域中的文化觀念與整個社會中的文化觀念并不總是一致且同步的,通過對觀念一致性的研究,可以進而透視體育與社會的互動機制。

3.體育文化觀念與社會文化觀念的一致程度決定了體育對社會的影響方式。社會殘疾人觀與體育殘疾人觀的不一致,向原有的社會關系發(fā)出了挑戰(zhàn),推動了社會關系的變革與發(fā)展;當一種殘疾人觀在社會與體育領域達成了共識,社會活動與體育活動便都傾向于強化這種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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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active Development between the Disabled Sport and the Disabled People Cause

LI Jing-han,DONG Jin-xia

新中國成立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殘疾人事業(yè)得到了飛速發(fā)展。隨著我國經濟的發(fā)展,作為殘疾人事業(yè)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的殘疾人體育得到了空前、迅速的發(fā)展,并逐漸走向了規(guī)模化、制度化的快速發(fā)展階段。了解殘疾人體育與殘疾人事業(yè)的互動對于促進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與進步以及推動殘疾人體育的發(fā)展具有積極的意義。采用文獻資料調研,回顧了我國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發(fā)展的歷史,從社會學角度出發(fā),以批判理論作為指導,引入殘疾人觀這一文化觀念來分析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的相互作用機制以及殘疾人觀對促進殘疾人事業(yè)與殘疾人體育發(fā)展的重要作用。

殘疾人事業(yè);殘疾人體育;殘疾人觀;中國

Since the founding of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especially after the policy of economic reform and opening up to the outside was introduced,China’s cause of the disabled has developed rapidly.As an important component of the cause,sport for the disabled has progressed significantly and entered the rapid development stage with certain scale and being institutionalized.To examin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sport for the disabled and cause of the disabled in general is of significance.Through using the method of literature review,this paper traces back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cause of the disabled in general and sport for the disabled.From sociological perspective and guided by the critical theories,the cultural idea-view on the disabled-was introduced to analyze the mechanism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cause of the disabled and sport for the disabled and the part that the view on the disabled plays in promoting the cause of the disabled and sport for the disabled.

sport f or the disabled;cause of the disabled;view on the disabled

G80-05

A

1000-677X(2011)02-0019-07

2010-11-03;

2011-01-30

李璟寒(1986-),男,四川人,碩士,研究方向為體育與文化 ,E-mail:jovikew@gmail.com;董進霞 (1962-),女 ,湖南人,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為體育與文化、婦女體育,E-mail:jinxia_dong@pku.edu.cn。

Department of Physical Education,Pek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