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儲福金
建華“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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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知道陸建華,我還在金壇。是從金壇宣傳部的沈成嵩那里聽說的。
那時陸建華在高郵宣傳部,陸、沈兩位在省里的會議上熟悉。兩個人都喜歡文學,惺惺相惜。
當然他們形象不一樣,一個顯清瘦點,一個顯微胖些,他們行事做法也不一樣,但他們兩個都是熱心腸、肯做事的人。
也許因為這一層關系,在南京我與陸建華一見,就要比旁人多一層熟悉感。
陸建華到南京幾十年,家鄉(xiāng)高郵的口音依然很重,他對家鄉(xiāng)高郵的情結也很重。我第一次與陸建華一起外出,就是到高郵去參加一次活動。他打電話來說:你要去高郵看看。他在省委宣傳部文藝處工作。我有點玩笑的口吻回答他說,聽從領導安排。于是我們去了高郵。記得我后來還寫過一篇有關高郵的文章,寫了高郵文游臺,寫了高郵“兩王”,寫了高郵雙黃蛋,寫了歷史上里下河地區(qū)防治吸血病的事。
陸建華對高郵的人與事特別關注,更關注的是高郵的文人,話題總是談到從高郵出來的評論家王干與費振鐘,談及他們的作品,也談及他們的生活。對出自高郵的作家汪曾祺,陸建華特引以自豪。他熟悉汪曾祺的每一部作品,也了解汪曾祺每一件逸事,在汪曾祺生前,他便牽線江蘇文藝出版社,出了汪曾祺的五卷本文集。也是他牽線江蘇電視臺攝制了第一部也是唯一的一部記錄汪曾祺創(chuàng)作生涯的專題片《夢故鄉(xiāng)》。在汪曾祺去世后,他寫了汪曾祺的傳記,對此傾注了很大的心血。他為汪曾祺所做的,仿佛就是他自己的事。汪曾祺已經去世多年了,在中國,一個當代小說作家很難有長期影響,新時期初期小說家高曉聲,曾經名如鵲聲四起,但現(xiàn)在的年輕人聽到高曉聲的名字就覺得陌生了。但汪曾祺的影響還在延續(xù)著,這一方面緣于汪曾祺作品的內在原因,另一方面還有著宣傳所起的作用,對此陸建華是做了很大貢獻的。
高郵建立汪曾祺紀念館,與陸建華的積極張羅有密切的關系。汪曾祺的紀念館開張典禮,我也去了,和一批江蘇作家同去的。我也記不得是第幾次去高郵了。后來,陸建華打電話來說:你要給汪曾祺紀念館館刊寫一篇文章。我覺得我不能不寫,我也是特別喜歡汪曾祺那個短篇小說《受戒》的。
陸建華對我的創(chuàng)作也關注著,有時會打電話來說:看到你發(fā)的什么作品了,不丑呢。
陸建華自己也搞創(chuàng)作,寫散文,寫評論,偶爾還在報上看到他寫的很具真情實感的詩歌。迄今為止,他已出版了十多本書,其中關于汪曾祺的兩本傳記在文學界有不俗的影響。他似乎閑不住,退休了,筆耕更勤。他依然喜歡做事與助人,只要有事找到他,他都會很熱心地辦。一段時間,他作為江蘇作協(xié)散文委員會的主任,搞的活動很多,還每兩年編一本江蘇散文雙年鑒,依然是給我一個電話:年鑒里收有一篇你的散文,是你發(fā)在報紙上的,寫得不丑呢。
每次在一起,他和我總會談文學,或者談一篇我的小說,或者談一篇熟人的作品。對文學,他還是很有鑒賞力的。他的評價很直接,對有的事情的看法也很尖銳。
有一段時間沒和他有聯(lián)系了,偶爾會想著他,想他打一個電話來,在電話里他對我說:你要做一件什么事。
有一次,在我家小區(qū)前面的一排店鋪門口,我遇著了他,他半舉著手中的食品袋對我說:這家的鍋巴炸得還真不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