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制約性對英語寫作教學的啟示

葛明霞

（上海外國語大學繼續(xù)教育學院，上海 200083）

1.引言

話語標記語（discourse markers）是日常語言中（包括書面語言和口頭語言）的一種極為常見的話語現(xiàn)象，在語言交際中具有重要的語用功能。從狹義的角度來說，話語標記語是在互動式言語交際中從不同層面上構筑持續(xù)性互動行為的自然表達式；廣義地說，話語標記語指書面交際和口語交際中表示話語結構以及連貫關系、語用關系等的所有表達式。

話語標記語本身沒有意義或很少負載意義，在交際中通過語境或情景線索才能被理解。因此，在言語交際中話語標記語所起的作用就是通過多種方式調控話語和言語交際的互動性。它們傳遞的不是命題意義或語義意義，而是為話語理解提供信息標記，從而對話語理解起引導或制約作用的程序性意義（procedural meaning），能夠從整體上對話語的構建與理解產(chǎn)生動態(tài)的語用制約。本文擬通過分析話語標記語的這種語用制約性來思考它對英語寫作教學的啟示或指導作用。

2.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

關聯(lián)理論認為，話語生成與理解是在一種認知過程中完成的，在這一過程中說話人會根據(jù)交際需要使用一些語言手段對聽話人的話語理解進行制約。為了引導聽話人獲取所期待的語境效果，從而促進話語理解，說話人必然會使用一些明示的語言標記來表明話語理解的方向，促使聽話人根據(jù)該方向去尋找話語的關聯(lián)性[1]。說話人對聽話人話語理解加以制約的語言手段之一就是使用話語標記語。這些標記語包含了處理概念信息的程序信息（procedural information），即包含了如何解釋話語命題的信息，讓聽話人關注話語之間存在的特殊關系，如附加、遞進，例證等關系。舉例來說：

（1）a.這孩子智力超人，但卻謙虛謹慎。

b.這孩子不僅智力超人，而且謙虛謹慎。

（2） a.Peter got angry and Mary left.

b.Mary left and Peter got angry.

句中劃線部分“但”、“不僅 而且”、“and”之類的詞不影響句子的真值條件，但卻能說明說話人的態(tài)度、意圖或傾向，如句（1）a著眼于前后項之間的對立性；而句（1）b則為遞進關系，著眼于前后兩項的并存性和層級性；句（2）中的“and”除了表示時間關系之外，還能表示一種因果關系。這類詞能預示后面的說話要向什么方向發(fā)展，用關聯(lián)理論的術語來說，就是它能引導聽話人尋找話語的關聯(lián)性，減少聽話人的認知努力，它們所編碼的就是程序信息。而句中的“孩子”、“智力”、“angry”等則編碼概念信息，它們構成話語的命題意義。

話語標記語的主要作用就是指明語境特征與語境效果，從而引導聽話人理解話語[2]。根據(jù)關聯(lián)理論，使用話語標記語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減少聽話人理解話語所付出的努力或代價。使用話語聯(lián)系語能夠引導聽話人獲取說話人所期待的語境假設和語境效果，也即向聽話人提供了明示的語言標記，表明說話人希望聽話人如何去尋求話語的關聯(lián)性。因此，話語標記語是尋找關聯(lián)過程中的一個重要依據(jù)，它所連接的是話語與語境或語境假設之間的關系。話語標記語通過自身所標記的明示邏輯語義關系在不同語境條件下對聽話人的推理過程起語用制約作用。舉例來說：

（3） a.Peter’s not stupid.

b.He can find his own way home.

（4） a.Peter’s not stupid;so he can find his own way home.

b.Peter’s not stupid;after all,he can find his own way home.

（5）a.要賺就賺大的，但是不能隨便露底。

b.要賺就賺大的，因此不能隨便露底。

句（3）中（a）與（b）的關系是不確定的，但如果說話人加上“so”或“after all”，或其它標記語，就可起到對理解過程進行制約的作用。同樣，（5）中分別用上“但是”和“因此”，話語便具有了不同的含意，a句是一種轉折關系，說明說話人特別看重必須注意保密；b句則是一種因果關系，說明說話人看重的是應注意計劃的周密和行動的穩(wěn)妥。可見，在不同語境中用不同的聯(lián)系語，就會讓聽話人對話語的理解起到有效的制約作用。

3.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制約性與英語寫作教學

在筆者寫作教學的過程中，往往發(fā)現(xiàn)學生在進行寫作時寫出的是不忍卒讀的中式英語，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英兩種語言的根本差異造成的，中文注重意合（parataxis），在寫作和說話時較少使用話語標記語；而英語注重形合（hypotaxis），在寫作和說話時往往少不了話語標記語的幫助[3]。由此推之，既然英語中的話語標記語有如此重要的語用制約性，那么我們何不以此為突破口，正確引導學生恰當使用話語標記語，以增加英語寫作的連貫性和地道性呢？

構成話語或篇章的句子不僅需要意義緊密相關，而且應該通過一定的語言手段合乎邏輯地組織起來，這樣才能有效地展現(xiàn)作者的寫作思路以及文章前后發(fā)展的邏輯順序。縝密的思維體現(xiàn)了嚴密的組織關系及邏輯順序的安排。在英語表達中，這種前后關系與邏輯順序通常包含以下幾方面：時間順序，空間順序，列舉與例證，引申與轉折，推論與總結等。表示上述種種關系與順序的語言手段中，話語標記語就是最為重要的一種。我們前面已經(jīng)提到，漢語是一種意合語言，而英語則十分講究句與句之間的形合。因此，在英語寫作中上句與下句之間的邏輯關系即使非常嚴密，也不能省略其化隱為顯的邏輯紐帶。下面我們以引申與轉折為例做一簡單說明。在寫作中，我們往往會對某一主題作進一步的鋪開與引申，文章中若缺少表示意義引申的標記語，雖可達意，但文脈難以自然流暢。如下句中的話語標記語是不可或缺的：

（6）You cannot go out because it is stormy night;moreover,your homework hasn't been done.

（7）The house is too small,and furthermore,it’s too far from the city.

（8）he looked weak,but appearances are sometimes deceiving.

我們認為在實際教學中可以首先通過中英文互譯的方法讓學生體會英漢語表達的相同和不同之處。然后總結一下英語中表達各種關系的話語標記語有哪些，讓學生熟記于心，便于寫作時用上。另外還可以讓學生適當背誦一點英語中精彩的立論文，因為這種文章中話語標記語使用頻繁。有了足夠的輸入，最重要的當然是輸出，也就是實踐了，要讓學生大量地寫來體會掌握各種話語標記語的正確用法。

4.結束語

總而言之，話語標記語是英語中具有豐富語用制約功能的語言手段，掌握話語標記語的使用可以使言語自然，行文流暢。在英語寫作教學中，通過實施話語標記語的學習和使用，可以作為提高學生寫作水平的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在實際教學中，應認真總結，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實施方法，必定可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1]Sperber,D.&D.Wilson.(1986/1995).Relevance：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M].Oxford：Blackwell.

[2]Wilson,D.&Sperber,D.(1993).Linguistic form and relevance[J].Lingua90：1-25.

[3]毛榮貴（1998）.英語寫作縱橫談 [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