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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協(xié)合”到“共識”:利普哈特多元社會民主思想探析

      2011-04-13 05:54:03寇鴻順
      河南社會科學 2011年1期
      關鍵詞:哈特共識民主

      寇鴻順

      (天津師范大學 政治與行政學院,天津 300387)

      從“協(xié)合”到“共識”:
      利普哈特多元社會民主思想探析

      寇鴻順

      (天津師范大學 政治與行政學院,天津 300387)

      在高度分裂的多元社會中,實現穩(wěn)定的政治民主是西方民主研究的難題。利普哈特根據歐洲國家的民主經驗,針對英美多數民主的弊端,提出了協(xié)合民主理論,后又發(fā)展成為共識民主理論。這一理論成為20世紀西方重要的民主理論,產生了較為深刻和廣泛的影響,為多元文化國家甚至國際聯盟的民主建設提供了一定參考。其理論的局限也是顯而易見的,要注意對利普哈特理論的思考和批判。

      多元社會;協(xié)合民主;共識民主;區(qū)別;評析

      傳統(tǒng)看法認為,兩黨制和同質性社會是民主政治穩(wěn)定有力的基礎,多元社會深刻的社會分歧與政治歧異,是導致民主政體不穩(wěn)定與瓦解的罪魁禍首。荷蘭比較政治學家阿倫·利普哈特根據西歐幾個小國的經驗提出,多黨制和異質社會,如果能夠提供制度激勵來實現廣泛權力分享,使對立的各個團體彼此之間達成妥協(xié)和共識,就能夠建立一個兼容并蓄的民主政體,實現政治穩(wěn)定。1968年,利普哈特提出了與傳統(tǒng)“多數民主”相對應的“協(xié)合式民主”概念;1984年,他在“協(xié)合式民主”基礎上提出了“共識民主”的概念;1999年,利普哈特又進一步以36個民主國家作為比較對象論證了共識民主模式與傳統(tǒng)多數民主模式的優(yōu)劣。利普哈特基于制度主義與合作主義的基本立場對民主理論的探索,為當代比較政治學和多元社會民主理論作出了巨大貢獻,對比較政治學及民主理論的發(fā)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當代西方多元社會的文化背景及多元社會民主的悖論構成了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的實踐背景,達爾的多元主義民主理論、合作主義民主理論和阿爾蒙德的政治文化理論構成了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的理論背景

      自20世紀以來,民主獲得了迅猛的發(fā)展,大多數民族國家在名義上采用民主制度是不爭的事實。從民主發(fā)展實踐看,二次世界大戰(zhàn)后,西方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變化帶來了西方各國經濟的較大發(fā)展,隨著20世紀五六十年代民權運動的興起和“種族意識”的覺醒,多民族國家的多元文化問題凸現出來。20世紀60年代以來,大量移民擁入歐洲,移民浪潮也使一種地方身份認同問題凸現,使許多國家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多民族國家。在多元文化的背景中,不僅同質的文化越來越顯得捉襟見肘,而且,也使建立在這種文化之上的民主文化陷入困境。許多國家出現了嚴重的文化分裂和政治不穩(wěn)定的雙重困境,出現了太多的民主失敗和暴力。多元社會多元價值之間無法通約共量,價值與文化間沖突不斷,需要新的民主模式和制度來回應社會的變化。正如利普哈特所言:“社會按照宗教、意識形態(tài)、語言、文化、民族或種族的分界線高度分化,形成了擁有各自的政黨、利益集團和傳播媒介的,實際上彼此分離的亞社會,這使多數民主缺少了必要的彈性。”[1]

      多元主義是近代以來西方政治生活的一個基本特征。起源于20世紀初期、興盛于20世紀中葉的多元民主理論和合作主義民主理論構成了西方民主理論的重要派別。多元民主理論強調分權、多元競爭與妥協(xié)。達爾從政治現實出發(fā),把個人置于分析框架之外,避免了不必要的價值判斷,提升了分析的經驗程度。達爾強調共識的重要性:社會沖突只被看做表面現象,它必須是在既有社會政治框架中進行,是在對多元政體的規(guī)范、對諸多政策選擇等的共識基礎上進行的。達爾說:“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通常所描繪的民主‘政治’只不過是開玩笑。這種政治是表面現象,呈現出表面的沖突。在社會中,絕大部分的政治積極分子對政策問題通常存在著共識,這在政治中是第一位的,構成政治的基礎,它包含著政治,限制著政治,構成政治的條件。沒有這樣一種共識,任何民主的體制都不會長久地經歷選舉和政黨競爭所帶來的無休止的刺激與挫折而依然存在下來?!保?]達爾對共識的強調意在把我們對西方民主的關注從紛鬧的選舉、相互攻擊等表象引到更深層和更長遠的角度,而后者對于理解民主作為一種合作來說至關重要。它作為多元民主理論直接為同時代的利普哈特多元共識提供了豐厚的理論營養(yǎng)。

      合作主義民主論的突出貢獻在于:強調了經濟領域的合作,這是以前民主理論所忽視的領域,擴大了民主的范圍。隨著社會分工的進一步發(fā)展,功能性團體的作用日益明顯。合作主義實際上就是階級關系調整的體現。利普哈特借鑒合作主義,強調了精英之間、利益集團之間、政府與議會之間的妥協(xié)與合作。

      阿爾蒙德的政治文化研究直接影響了利普哈特。阿爾蒙德認為,在英美民主模式中,民主具有同質的世俗的政治文化,政府、政黨、利益集團等政治主體各有其政治功能,有著高度分化的目標結構。而在大陸模式的民主中,政治文化是分裂的,存在著多種政治亞文化[3]。利普哈特在阿爾蒙德理論分析的基礎上,提出了協(xié)合式民主理論。協(xié)合民主理論是對阿爾蒙德政治文化理論的補充和進一步發(fā)展。正如利普哈特所說:“協(xié)合模式是對阿爾蒙德著名分類學基礎上的精致化建構的努力?!保?]

      正是基于這種背景,利普哈特明確提出了協(xié)合民主和共識民主的理論。與多元民主、合作主義民主相通,利普哈特的分權是政黨與利益集團之間的權力共享;合作范圍由政治合作擴大到了經濟社會領域,并且把合作擴大到社會各個團體。共識是相對于所謂多數民主微弱多數的造成社會對抗的共識。共識民主則是解決多元社會民主運作的最好模式?!皬娬{共識而不是對抗,主張包容而不是排斥,力求使處于多數地位的規(guī)模最大化而不是滿足于微弱多數”?!肮沧R民主通過多種手段試圖分享、分割和限制權力。與此密切相關的一個差別是,多數民主模式是排他性的、競爭性的和對抗性的,而共識民主模式則以包容、交易和妥協(xié)為特征”[1]。

      二、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是建立在對多數民主的批判與反思基礎上的新的理論范式,是對多數民主的一種超越,打破了人們對多數民主的迷信,拓展了人們思考民主問題的新視角,具有一定的啟發(fā)意義

      以往諸多民主理論研究樣本主要集中在英美兩國,所以人們常常把支持這兩個國家民主制度的條件普世化,這在很大程度上縮小了民主的視野,忽略了其他國家在民主制度上的創(chuàng)新和價值。針對亞文化多元主義對民主的影響,利普哈特在考察低地國家民主模式的基礎上,提出了協(xié)合民主概念來解釋多元民主,并把它作為一種不同于英美的多元民主模式。此后,利普哈特通過一系列著述,從對傳統(tǒng)認為多元社會不能實現穩(wěn)定民主的反駁到多元社會民主的建構,來研究和探索多元社會的民主問題。1977年,他在代表性著作《多元社會的民主》中,對奧地利、比利時、荷蘭、瑞士等國家的政府結構進行了廣泛的跨國比較和分析,系統(tǒng)完整地提出了協(xié)合式民主的理論。協(xié)合式民主具有以下四個特征:大聯合、地方自治、比例代表制、相互否決。大聯合即大型聯合政府,由多元社會中多個政黨組成大型聯合政府,實行行政權力的分享。地方自治是:每一亞文化族群處理自己的事務時享有高度的自治權,族群聚居地區(qū)實行區(qū)域自治,享有高度的自治權。比例代表制是指,議會選舉實行比例代表制,根據得票多少,按比例分配議席;分配行政權力和公共資源也實行比例制。少數派的否決權是指,少數派在一些主要的議題上擁有否決權,包括語言、宗教、文化與教育等問題。這種方式保證了亞文化群體在沒有群體領袖的時候,不會做出影響到其群體利益的決定,充分保證了少數族群的權利[4]。

      正是為了使民主更好地運轉起來,利普哈特在總結協(xié)合式民主理論的基礎上提出了共識民主。隨著研究的深入,利普哈特的民主理論走向更為開闊的領域,協(xié)合民主雖然與競爭民主相對立,但已不能涵蓋所有非競爭性民主,需要進一步修正,從而在民主分類學里發(fā)展出新的民主模式。于是,相對于“多數民主”,利普哈特又提出了“共識民主”概念,進一步發(fā)展了協(xié)合民主。與協(xié)合民主相比,共識民主主要是擴大了應用范圍,把文化之外的某些社會特征也加了進來,從而使其概念能夠適應更多的國家,甚至是國家聯合體。另外,其激進色彩也有所減輕,即進一步限制了少數派的否決權以及局部自治等主張。與多數民主形成對照,共識民主在政府結構和權力配置上有以下十個主要特征:大型聯合內閣的行政權力分享,行政與立法權力制衡,多黨制,比例代表制,利益集團合作主義,聯邦制的與權力下放的政府,強大的兩院制,剛性憲法,司法審查,中央銀行獨立[1]。利普哈特認為,共識民主強調的是在不同的利益群體之間的權力分享,其標志性特征是包容、交易和妥協(xié)。瑞士、比利時和歐盟是共識民主的典型例證。通過比較研究,利普哈特認為,共識民主國家在婦女代表權保障程度、政治平等保障程度、選民投票率、公民對民主的滿意程度、政府與選民的親近程度、公眾對內閣的平均支持度、社會福利水平、環(huán)境保護力度等方面都高于實行多數民主的國家。

      與其他民主理論相比,共識民主論有兩個突出特點:其一,它直接針對的是“多數原則”。近代以來,多數原則雖一直備受理論家和政治家指責,但依然是主要西方國家政治體制的重要原則。主要原因就是這些國家是同質社會,在政治現實中幾乎不可能遇到無法形成多數的困境。但在一個高度異質的社會中,完全不可能形成多數。政黨、利益集團以及媒體往往由于宗教、意識形態(tài)、語言、文化、種族等諸多區(qū)別形成尖銳分歧,形成多個“亞文化社會”。在這種情況下多數民主的原則就是:多數統(tǒng)治,排斥少數;多數裁決,少數服從多數。多數民主存在著很多弊端,最嚴重的后果就是多數人的暴政。實際上,民主的應有之義首要的是所有受決策影響的人,都應該有機會直接地或間接地通過民選的代表參與政策的制定,其次是多數人的意志應取得優(yōu)勢。將失敗的少數排除在決策參與的渠道之外,顯然是違反民主的首要含義的。薩托利說,多數原則經過合法化以后,將增加多數暴政的可能性?!岸鄶翟瓌t給原來純屬事實的情況增加了一個合法性因素,一種權力,這個事實是,社會順從是存在的,而且它會付出代價,也會走向極端”[5]?!耙蚨斐啥鄶的P兔裰魉璧膹椥愿吨T闕如。在異質性社會的條件下,多數統(tǒng)治不但變得不民主,而且是危險的,因為少數團體持續(xù)地被拒絕接近權力核心,將導致少數團體覺得被排斥與歧視,而失去其對政權的效忠”[6]。在這個意義上,共識民主強調共識而非對立、包容而非排斥,嘗試擴大其統(tǒng)治多數的容量,而非僅滿足一個單一的多數。

      其二,共識民主論強調制度建設的重要性。在利普哈特看來,多數民主模式比較簡單,難以體現出制度本身解決問題的作用。共識民主強調以制度建構適應不同國家的要求,它“給予憲政工程師對既存合法的傳統(tǒng)進行改造的選擇機會。因此,多數模型的簡易性可被共識模型的可塑性彌補過來”[6]。利普哈特充滿信心地認為,對于新興的民主國家和正在民主化的國家,尤其是社會分歧程度很高的國家來說,內閣制和比例代表制的混合是一種特別吸引人的制度設計[7]。

      作為一種經驗模式,協(xié)合民主主要是指奧地利、比利時、荷蘭、瑞士四個歐洲國家,這些國家都有特定歷史條件的限定;共識民主主要是指瑞士和比利時,同時它的應用范圍也擴大到歐盟。作為一種規(guī)范模式,協(xié)合民主為第三世界發(fā)展中國家的政治發(fā)展提供了新的可供參考的模式,而共識民主無疑更加擴大它的應用范圍。越來越多的比較政治學家倡導用共識民主取代多數民主。值得注意的是,在布萊爾的憲政改革之后,英國也正在從經典的多數民主向共識民主轉變,這表明共識民主不僅適用于尖銳對立的多元社會,而且適用于同質性較強的社會。共識民主對于新興民主國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特別是在族群深度分裂的國家和地區(qū),共識民主可以被用來緩解和消除族群之間的矛盾和沖突,并通過一系列獨特的制度安排來達成廣泛的權力分享,使對立的族群能夠達成妥協(xié)和共識,從而形成一個兼容并蓄比較穩(wěn)定的民主政體。

      三、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是利普哈特在不同時期對同一研究對象為達到同一學術目的提出的兩個概念。二者關系密切,相同和重合之處頗多,前者是后者的基礎,后者在繼承前者核心內容的同時又有重大發(fā)展。雖然二者具有傳承和發(fā)展的不可分割的內在聯系,但二者的差異也是十分明顯的

      利普哈特在長達40年的學術生涯中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在不同的時期根據研究對象的變化提出和使用了不同的概念。從時間先后來說,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具有歷時性的傳承關系。共識民主由協(xié)合民主發(fā)展而來,其基本要素特征與協(xié)合民主多有重合。從特征上來說,共識民主的10個基本特征涵蓋了協(xié)合民主的4個基本原則。在研究樣本選擇上,瑞士、比利時、荷蘭和奧地利是被作為理想的協(xié)合民主的典范來分析的。在《民主模式:36個國家的政府模式和政府績效》中的共識民主樣本中瑞士和比利時又是共識民主的典范。在主旨和反對對象上,二者都是針對“多數民主”主張分享權力的“非多數民主”模式,都“強調共識而不是對抗,主張包容而不是排斥,力求使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多數的規(guī)模最大化而不滿足于微弱多數”[1]。

      二者相同相通之處頗多,區(qū)別也是明顯的。第一,共識民主分析的視野更加開闊,適用范圍更加寬泛。協(xié)合民主主要是以社會的種族、民族的分野以及與之相聯系的文化、亞文化分野為前提的;而共識民主關注的焦點并不局限于民族、種族,還擴展到了包括宗派、階級、地域甚至是國別等各個方面的社會沖突和政治沖突,而且適用于更多的國家,甚至國家聯盟。第二,激進色彩有所減輕。如果說協(xié)合式民主是一劑針對多數民主的“猛藥”,共識民主就是一劑溫和的“補藥”,它提供了各種制度上的誘因,旨在通過這些制度來促進廣泛的權力分享,實現充分的民主。第三,制度設計更加合理、適用性更強。共識民主贊成比例代表制和巨型聯合內閣,但不提倡少數派否決權和局部自治。顯然,與協(xié)合式民主相比,共識民主更適宜于作為“多數民主”的對應物和替代品。第四,共識民主是在協(xié)合式民主基礎上提出的,與后者相比,共識民主定義得更加精密具體。雖然民主定義千差萬別,但是民主總體上都是說明人民與國家的關系,本質上都指向人民權利的保障和國家權力的監(jiān)控和限制,而后者又是對前者的保障,所以民主最終指向的是國家權力或公共權力的監(jiān)控與制約,意味著人民對公共權力監(jiān)控與制約。以此來考察協(xié)合民主與共識民主,協(xié)合式民主有六個原則:巨型聯合內閣,比例代表制,聯邦主義,少數否決權,多元化社會,精英優(yōu)勢。而共識民主遵守的是前文所述的十個原則,這十個原則涵蓋和發(fā)展了協(xié)合民主的六原則。利普哈特認為,這些要素的目的是通過下列手段限制多數人的統(tǒng)治的:多數派與少數派對權力的分享(巨型的聯合內閣),權力的分散(存于行政與立法間、兩個立法機構間以及幾個代表少數團體的政黨間),公平的權力分配(比例代表制),權力的委任(給予領土上或非領土上有組織的團體),對權力正式的限制(經由“少數者否決”)[6]。共識民主與協(xié)合式民主的主要區(qū)別是:前者提供了很多制度上的誘因來實現廣泛的權力分享,后者則要求所有重要團體都能被納入“巨型聯合內閣”的權力圈中,限制了權力分享范圍;前者的目的是促進各個團體的自治能力,后者的目的是為他們要求自治權利。

      鑒于此,利普哈特在其后期研究中從共識民主概念出發(fā),在共識民主與多數民主之間的差別的基礎上描繪了一幅民主的二維概念圖,對世界上“穩(wěn)定的民主國家”進行分類和定位,并且檢驗了各種民主制度的效果,提出了“多數民主模式在本質上并不比共識民主模式更民主或者更公平”的觀點,在比較政治學領域和民主統(tǒng)治分類學領域產生了巨大影響,也從真正意義上實現了他對傳統(tǒng)民主理論的突破。

      四、簡要評價

      利普哈特作為一個基于行為主義的制度主義者,他的理論并不滿足于去解釋政治事實,而是指向促使政治現實發(fā)生變化,甚至直接參與到政治設計的過程中來?!耙环矫?,如果不在于思索政治發(fā)展中發(fā)生了任何改變,而在于思索如何誘導政治發(fā)展朝我們所意圖的目標(例如穩(wěn)定的民主政治)行進,則詳細列舉達到此目的所需的各種手段,其必要性便是自明的。另一方面,當我們的知識并不完整時,我們能否證明我們投身于政治工程、或提供意見給政治工程師是合理的?”[4]但我們應十分清楚地意識到,作為一種政治理論,我們要在弄清楚其理論的正義性合理性的同時還要看它與具體政治實踐結合情況,與具體政治文化適應與融合情況;作為一種民主模式的設計既要看政治過程中的制度互動,也要看政治的結果。

      回顧20世紀西方民主理論發(fā)展,我們發(fā)現對待民主一直存在兩種對立態(tài)度:一種強調人民的參與權利,鼓勵更廣泛的參與;另一種擔心多數人暴政和人民管理能力缺乏,強調政治制度的秩序和運行效率優(yōu)先。現代民主試圖從理念和制度上把這種對立協(xié)調起來。一方面,強調個人基本自由和權利,特別是保護個人免受政治權力迫害的權利;另一方面用有層次的代議制和政黨體制來解決大規(guī)模民眾參與帶來的問題,用嚴密的官僚體制來解決管理和效率問題。這些創(chuàng)新并沒有解決民主固有矛盾,反而產生了新的矛盾:社會團體多元化與協(xié)調各團體之間關系的矛盾。共識民主模式就是解決矛盾的一種理論探討和制度設計。羅伯特·達爾說:“阿蘭德·利普哈特是此項研究的權威?!保?]

      在方法論意義上,能夠稱得上流派的只有行為主義、理性選擇主義和制度主義,而利普哈特融行為主義與制度主義為一體,表現出一個重量級學者在方法論訓練和運用的過人之處[9]。

      利普哈特共識民主理論也有其固有的缺陷。在立論方面,其理論的一些基本概念如“多元”、“協(xié)合”等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在巴瑞看來,協(xié)合民主的概念存在太大的模糊性。利普哈特把復雜的理論架構濃縮到“協(xié)合”這個詞里,并且實現它的四個條件暗含在了文中描述民主概念里,不能得到有效證明[10]。在經驗方面,利普哈特的民主案例選擇也多遭質疑。大衛(wèi)·波恩和巴瑞認為瑞士不是協(xié)合民主的典范,荷蘭也不是包容政體。協(xié)合民主在這些國家只是起到促進作用,排除了它們協(xié)合民主的純粹性。斯坦納認為,精英合作背后隱藏的決策者的動機是無從考察的,由此造成的協(xié)合民主理論缺乏牢固的基礎,顯得比較無力。斯坦納指出:“利普哈特從未明確假定政策決策者的動機是什么,所以動機不確定,我們需要另一套解釋變量,影響政客在特別決策情景下的解釋性變量?!保?1]

      在理論的應用方面,效果也不能一概而論。就協(xié)合民主而言,在那些存在極端亞文化多元主義的國家,比如瑞士、奧地利和荷蘭這三個國家,多頭政體仍然能夠存在。達爾認為,正是協(xié)合民主體系成功地削減了亞文化沖突可能造成的顛覆性后果。在發(fā)展中國家當中,哥倫比亞和委內瑞拉的成功證實了協(xié)合民主體系的有效性,然而在黎巴嫩、塞浦路斯、尼日利亞等國,協(xié)合主義體制也遭到了失敗。事實上,協(xié)合主義只是在少數國家取得了成功。達爾認為:“協(xié)合式民主成功的例子極為罕見,原因無疑是它所需要的條件太過稀罕了。”[8]同時,共識民主由于過分強調共識,民主制度的設計就無法置少數族群于不顧;過分強調“一致同意的政府”,從而導致了民主效率的低下、缺乏確定性。例如歐盟的相互否決原則的運用,決策會因為任何一個成員出于并非公共的目的導致法律或政策的擱置,它雖然作為政治同盟確實保證了少數的權力,但作為經濟同盟就大大降低了決策的效率,提高了民主成本。即使利普哈特自己也承認:“協(xié)合主義的不理想之處,其代價是:不效率、緩慢、缺乏確定性。就亞文化自治需要的管理單位設施的復制來看,協(xié)合主義是一種昂貴的政府模式?!保?2]

      在理論的邏輯結構和方法論上,由于作者人為地把多數民主與共識民主看做是二元對立的關系,盡管他承認多數原則是共識民主的最低要求,但他為二者設計了不同的制度指標,使其理論陷入難以自圓其說的邏輯矛盾之中。楊光斌先生認為,行為主義是重要的方法論,有些行為主義研究有削足適履之嫌,也就是說目標和結論已在心中,為了自己的目標和結論而選擇性地運用相關數據[9]。

      利普哈特的理論在學術界引起不少爭議,其部分的結論的正確性也有待于實踐的檢驗。不過,他新穎的學術視角、寬廣的研究領域、科學的研究方法、豐富的實證材料、嚴密的論證過程無疑使他成為比較政治學領域的一位當之無愧的大家。

      [1]Arend Lijphart.Patterns of democracy:government forms and performance in thirty-six countries[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99.

      [2][美]羅伯特·達爾.民主理論前言[M].北京:三聯書店,1999.

      [3]Gabriel Almond.Comparative Political Systems[J].Journal of politics,1956,(8):405.

      [4]Arend Lijphart. Democracy in Plural Societies:A Comparative Exploration[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77.

      [5][美]喬·薩托利.民主新論[M].北京:東方出版社,1993.

      [6]Arend Lijphart.Democracies:patterns of majoritarian and consensusgovernmentin twenty-onecountries[M].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1984.

      [7]Arend Lijphart.Constitutional choices for new democracies[J].Journal of Democracy,1991,(2):72-84.

      [8][美]羅伯特·達爾.論民主[M].北京:商務印書館,1999.

      [9]楊光斌.評利普哈特的“共識民主模式”[J].江蘇行政學院學報,2007,(5):75—78.

      [10]Brian Barry.Political Accommodation and Consociational Democracy[J].British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1975,(4):479.

      [11]Jürg Steiner.Review:The ConsociationalTheory and Beyond[J].Comparative Politics,1981,(3):352.

      [12]Arend Lijphart. Culture Diversity and Theories of PoliticalIntegration[J].Canadian Journal ofPolitical Science,1971,(1):14.

      責任編輯呂學文

      (E-mail:dalishi_sohu@sohu.com)

      D0

      A

      1007-905X(2011)01-0084-04

      2010-11-02

      河南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2010BZZ002);河南省教育廳人文社科項目專項任務(2010-ZX-209)

      寇鴻順(1969— ),男,河南許昌人,天津師范大學政治與行政學院博士研究生,許昌學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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