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萬 華
(上海師范大學(xué) 人文與傳播學(xué)院,上海 200234)
《西陂類稿》版本源流考
劉 萬 華
(上海師范大學(xué) 人文與傳播學(xué)院,上海 200234)
《西陂類稿》是宋犖晚年自訂其一生著作的總結(jié)集。以“西陂”為名約有三義:對故土的眷念、對蘇軾的欣慕以及尊康熙之御書?!段髭轭惛濉肪庉嫵蓵院螅灿辛N版本相繼出現(xiàn):康熙五十年宋氏家刻本,康熙間宋至等補(bǔ)刻本,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光緒四年吳元炳重刻本,清抄本,民國6年宋氏重刊本等。
宋犖;西陂;《西陂類稿》;版本
何以名之“西陂”?“西陂者,舊廬也”[1]卷首,《商丘縣志》稱:“西陂:宋都憲犖別業(yè),在城西南史家河側(cè),有溪流竹樹之勝,名人題詠甚多?!盵2]卷三宋犖最早提及“西陂”是大約作于順治十七年(1660)春的《城西陂泛舟二首》,詩云:“萬頃琉璃外,城樓似畫圖。危橋憑浪遠(yuǎn),野艇帶云孤。渚凈花堪摘,沙明鳥自呼。歌頭傳水調(diào),高興滿江湖?!薄拌揄懲苈曅?,舟停露氣微。渚煙閑泛泛,汀柳故依依。白破晴沙遠(yuǎn),青抽亂葦肥。群鷗吾共汝,莫漫拂波飛?!盵1]卷一頗富煙水之勝的西陂,深深吸引著詩人,成為他牽掛不舍的地方,也是他宦游他鄉(xiāng)客思故園的寄托,無怪乎詩人發(fā)出了“曲徑深林取次探,西陂也復(fù)似江南”[1]卷二十一的自信與自豪。
康熙二十五年(1686)仲冬,時官通永道僉事的宋犖,年過半百而仕宦遠(yuǎn)未能達(dá)到自己預(yù)期,頗有壯志難酬之情與出塵脫俗之想,“清夢往往落西陂”[1]卷十七,詩人頗有歸老西陂的緒想,故而著手營造西陂別業(yè)。首先擬建西陂六景——淥波村、釣家、緯蕭草堂、和松庵、芰梁、放鴨亭,一一系之以詩,諸同人以詩和者累累,更想乞得王翚一一圖之,因有《西陂雜詠》詩。其序云:“余家西陂去宋城數(shù)里,而近魚藕菱芡,亙延于隋堤、南湖,有江南之勝。老屋數(shù)間,粗庇風(fēng)雨,擬號所居為‘淥波村’,為‘釣家’,而堂以‘緯蕭’,庵以‘和松’名,村之外縛‘芰梁’,筑‘放鴨亭’,蓋躊躇數(shù)年于茲矣!顧宦游四方僅托諸夢想,暇日為《西陂雜詠》,屬和者累累,更乞虞山王翚寫為圖,裝而藏之篋中,俟異日歸老補(bǔ)葺焉。”[1]卷九康熙二十七年(1688)五月,王翚果然一一寫為圖,為作《西陂六景圖》。其后,“懷故土益甚”[3]卷十三,又請禹之鼎為繪《西陂魚麥圖》。
宋葷還請名家王原、朱彝尊、邵長蘅撰文以紀(jì)其勝。商丘,為古宋國之地。其地筑城,以宋城名之。城西有閼伯臺、史家河,古稱垤澤,西陂別墅便坐落在史家河畔,距宋城不足十五里。陂雖不大,卻頗富煙水之勝?!扒锪亓蕽q,通南湖、渦水,水清冽,多產(chǎn)菱藕。夏秋之交紅衣翠帶,延緣二十余里,洲渚回互,湍波瀲滟,風(fēng)帆沙鳥,與隋堤草樹遠(yuǎn)近掩映”。景色之美,使詩人流連忘返,其“挹篁露,招荷風(fēng),弋高云,釣寒雪。林霏伴吟,江月邀酌”之趣,無不使詩人魂牽夢縈。清代詩歌是情與趣的結(jié)合,宋犖的詩便頗富情趣,這一點與其生活環(huán)境息息相關(guān)。王原以其親身經(jīng)歷曾指出了這一點,其云:“余觀先生雖宦游四方而琴鶴自隨,詩酒寄興,蓋無日不思置身于煙江云壑者?!盵4]卷八王翚作圖之時,西陂還未遑經(jīng)始,僅僅先定池館之目。犖亦常欲移家而居焉,但因宦游南北而卒卒未遂,僅托之圖畫形之篇什。邵長蘅引宋犖言云:“然而故鄉(xiāng)之思,寤寐不忘。是圖蓋取元次山‘將家就魚麥,歸老江湖邊’之句而名之??梢砸娪柚異硱秤谖髭橐?。”[5]卷五從宋犖自己的描述可以見出西陂煙水景物之勝,與其五十年歷官中外而惓惓顧念鄉(xiāng)土之情。故以“西陂”名其前后所為詩文,顯然有揄揚(yáng)故土與衣錦歸老之意,亦即“聊以是圖寄臥游焉”[5]。
不僅是聊寄宦游之情,自號“西陂”并以之名集,亦可見出其生平瓣香所在。顧嗣立嘗言:“雪堂漫堂爭斗巧,東坡西陂兩相匹。”[6]卷十三頗以宋犖為蘇軾的異代知音,并將兩人相提并稱。雖不無阿奉之嫌,但宋犖一生都欣慕蘇軾卻是事實。他二十二歲時便請人繪《景行圖》,貌己侍側(cè)于蘇軾像旁??滴跞?1664),筮仕得黃州,與蘇軾宦轍相同。撫吳時,搜討購求蘇詩殘本而續(xù)注重刻之。又在署齋構(gòu)小滄浪亭,值東坡誕日供像設(shè)饌,率子弟門生稱祝。犖嘗自言“予自齠齒時,聞長老言蘇文忠公之為人,心竊慕效之。及就傅,讀公傳,向往逾摯。嘗圖公像懸座右,而貌予侍其側(cè)。稍長,遍誦公集,然嗜有韻之言尤深。其始筮仕得黃州倅,又幸與公同?!盵7]卷首其于子瞻“彌覺神契”[1]卷二十七,亦可見其詩學(xué)之淵源所在。他又在《刊補(bǔ)施注蘇詩竟于臘月十九坡公生日率諸生致祭》詩中言:“七百余年余欣慕,夢中恒接鬑鬑須?!?更是直言不諱其對東坡的欣慕之情。通過以上梳理,可見宋犖一生對蘇軾的欣慕幾乎未曾間斷,以至于“夜夢屢見,晝思微?!盵8]卷三,雖然“東坡西陂兩相匹”非事實,但宋犖以“西陂”為號亦是表達(dá)了他對蘇軾的向慕之情。
另外,以“西陂”名集,還有尊御書之意。宋犖任江寧巡撫十四年,三遇康熙南巡,遭逢甚隆。王士禛曾記:“上己卯南巡視河,賜江寧巡撫臣宋犖‘仁惠諴民’四大字,又賜‘懷抱清朗’四字。癸未,以河工告成,再南巡。渡江駐蹕金山之江天寺,犖扈從,因奏:‘臣家有別墅西陂,敬乞御書‘西陂’二字賜臣,不令宋臣范成大‘石湖’獨有千古。’上笑而書之,即以頒賜。駕回行宮,又命侍衛(wèi)取入重書賜焉。再賜‘清德堂’額。犖西陂有緯蕭草堂、芰梁、釣家諸勝,常屬予輩賦詩,今乃獲御書張之,不世之遇也?!盵1]卷十七“西陂”不僅有名輩題詩,又獲康熙親筆題寫,其“不世之遇”當(dāng)志之。民國間,宋氏后人宋明善曾指出宋犖匯一生著作刪補(bǔ)重編,題《西陂類稿》乃“尊御書也”。其實“尊御書”一方面是為了感謝皇上知遇之恩,另一方面則是為了顯示其遭逢之隆,未免有炫耀恩寵之嫌。
《西陂類稿》將詩歌匯編為二十二卷,詩集名目繁多,有所謂《古竹圃稿》、《嘉禾堂稿》等,共15種。其中卷二十三為詞,卷二十四至三十一為序跋等各體文,卷三十二至三十七為奏疏,卷三十八、三十九為公移,卷四十至四十二為迎鑾日紀(jì),卷四十三至四十六為《筠廊偶筆》及《二筆》,末四卷為《漫堂年譜》。共五十卷。《四庫全書總目》對《西陂類稿》的成書亦有論及:“其初本各自為集,晚年致仕居西陂,乃手自訂定,匯為茲帙?!钡湓啤拔┏蹩獭毒d津山人詩集》刪除不載,蓋以早年所作格調(diào)稍殊,故別為一編,不欲使之相混也”則非也。實際上,《西陂類稿》前二十二卷所收詩歌是刪汰合并《綿津山人詩集》而成,只不過刪“綿津山人詩集”之總名,而以初刻各集之名冠之,并非“初刻《綿津山人詩集》刪除不載”[9]卷一七三。
《西陂類稿》共有六種版本,分別為:康熙五十年宋氏家刻本,康熙間宋至等補(bǔ)刻本,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光緒四年吳元炳活字鉛印本,清抄本,民國6年宋氏重刻本。茲按版本源流先后分別作較為詳細(xì)的考述。
1.康熙五十年宋氏家刻本
共五十卷。此本卷首為《序》及目錄,首陳廷敬康熙五十年序一篇,次“舊刻詩詞及新編文稿各序”共二十二篇,復(fù)次為目錄,以上總為第一冊。
此本所收詩文下限截止到康熙五十年十月,其后壬辰、癸巳兩年所作詩《夢中賦白菊醒記首二句為續(xù)成之》、《送漢荀返吳江用阮亭雪后石帆亭懷賓公山中韻》、《夢賦海濵樓閣得起二句醒來續(xù)成一律》、《致兒自閩海之任巴蜀便道抵舍留西陂一月適至兒自都門寄致五絶句因走筆和之》、《兒至奉使黔陽計程當(dāng)過鄭州遙望賦此》、《屈指》、《紀(jì)夢》、《王賓興方伯致政歸江南以小照索詩漫為賦此》、《看花》、《送眼聞禪師主古白云法席》、《歲暮夢游西湖》等十五首及文《祝圣恭紀(jì)》、《重建三報祠碑記》、《跋宋儒遺墨卷》、《資政大夫刑部尚書阮亭王公暨配張宜人墓志銘》等四篇,俱未收入。自撰《漫堂年譜》則被收入此本。今見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河南省圖書館、華東師大圖書館等有藏。
2.康熙間宋至等補(bǔ)刻本
共五十卷。十六冊,版式及第一冊所收內(nèi)容均與家刻本相同。約在康熙末年雍正初年由宋犖子孫輩宋至等人補(bǔ)刻刊印,較康熙五十年家刻本而言,此本內(nèi)容更加全面完整,補(bǔ)足了宋犖生平最后兩年的詩文。
在康熙五十二年九月宋犖死后,至雍正三年十二月宋至去世前這段時間內(nèi),宋至、宋致、宋筠兄弟三人收拾舊文,將乃父壬辰、癸巳兩年作品整理重編,補(bǔ)刻入《西陂類稿》中,全書仍為五十卷。但仍有大量詩文并未收進(jìn)《西陂類稿》中,筆者在整理宋犖集的過程中,輯得佚詩佚文達(dá)一百五十余篇,相信還有很多散佚各處,有待拾遺補(bǔ)缺?,F(xiàn)在人們大多只知道有康熙五十年宋犖自訂的初刻本,而很少注意到宋至等人的補(bǔ)刻本,常常將宋至等人的補(bǔ)刻本誤作初刻本。這一點從眾多圖書館對《西陂類稿》的著錄便可看出。
此本卷五十《漫堂年譜四》末附有《跋》一篇,云:“先少師公自敘止此(按,指康熙五十二年五月十八日)。是年八月遘疾,九月十六日捐館舍?!迨哪臧嗽露蝗眨I祭于西陂之賜塋。……故附載于卷末。”可見:第一,此跋當(dāng)作于康熙五十四年八月之后,又宋至去世于雍正三年十二月,則此補(bǔ)刻之本當(dāng)刻于康熙五十四年八月至雍正三年十二月之間。其二,補(bǔ)刻的方式是“附載于卷末”。不僅宋至等人的跋文附載于卷末,而且宋犖壬辰、癸巳兩年的十五首詩、四篇文也分別附載于各卷之末。今見十五首詩附刻入卷二十一,《祝圣恭紀(jì)》、《重建三報祠碑記》入卷二十五,《跋宋儒遺墨卷》入卷二十八,《資政大夫刑部尚書阮亭王公暨配張宜人墓志銘》入卷三十一。當(dāng)然,康熙五十年十月至五十二年五月十八日間的《漫堂年譜》,也是緊接前譜文之后,編入原訂年譜的。宋恪寀在《重刻西陂類稿跋》中云:“公以康熙戊子致仕,是書成于辛卯年七十八歲,越二年八十考終。其壬辰、癸巳兩年所編年譜有督學(xué)公跋語,又所著《樂春園詩》十五首、古文四首,均經(jīng)續(xù)刻。”指出了宋至等人補(bǔ)刻本之存在。只不過,與宋恪寀民國6年重刻本單立一卷附于全書之末不同的是,宋至等人續(xù)刻時,將十五首詩和四篇古文分別補(bǔ)刻入各卷之中。今見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等有藏。
3.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共三十九卷。八行二十一字,小字雙行同。白口,單魚尾。此本據(jù)兩江總督采進(jìn)本繕錄。今收入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323冊。《四庫全書總目》云:“其初本各自為集,晚年致仕居西陂,乃手自訂定,匯為茲帙?!盵10]卷一七三其依據(jù)的底本應(yīng)該就是五十卷本,但究竟是初刻本還是宋至等人的補(bǔ)刻本?細(xì)考文淵閣四庫全書本,《樂春園詩》所收詩十五首、古文四篇也都被收入,且分置各卷,顯然與宋氏家刻本不同,可知此本的底本是宋至補(bǔ)刻本。
但是,四庫本存在很嚴(yán)重的問題,約略有以下幾點:首先,非全本。不僅刪去原刻本卷首《舊刻詩詞及新編文稿各序》二十二篇及目錄,正文亦僅有三十九卷,卷四十至卷五十整整十一卷內(nèi)容被刪去。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宋恪寀在《重刻西陂類稿跋》指出因“當(dāng)時采進(jìn)本非全帙也”,此說恐不準(zhǔn)確。因為《迎鑾日紀(jì)》三卷、《筠廊偶筆》二卷、《筠廊二筆》二卷、《漫堂年譜》四卷原以單行本流傳于世,并且被分別列入“四庫全書存目”之中,一般列入“存目”之書就不再收入《四庫全書》中,可能為避免重復(fù),故而只取前三十九卷。其次,刪改嚴(yán)重。即使是這三十九卷的內(nèi)容,也被四庫館臣肆意刪改,如涉及侯方域的地方俱或刪或改,卷一《東村刈麥同侯朝宗賈靜子賦》被改為《東村刈麥》,卷九《何次德見過漫堂感賦》自注“主侯朝宗家”被改為“所主必舊家”,卷十《寄黃梨洲征君》“中原應(yīng)社侯嬴倡”被改為“中原前輩風(fēng)流在”,且詩末自注“應(yīng)社倡自朝宗,所以應(yīng)復(fù)社也”亦被刪去。另外,涉及皇太子的內(nèi)容全部被刪去,如卷二十五《御書恭紀(jì)二》刪去“又蒙皇太子賜恭臨御書一”,并且將獲賜御書數(shù)目“共九種”改為“共八種”。如此之類,不一而足。再次,抄錄錯誤亦復(fù)不少。卷二十五《御書恭紀(jì)四》獲賜御筆共“十種”,衍為“十六種”;同卷《陛辭恭紀(jì)》中宋犖予告致仕時間由“閏三月”錯為“閏二月”。這些還算是疏忽致誤。有些應(yīng)該算是妄改,比如卷二十五《御書恭紀(jì)五》中“恭和圣制詩四章成,因泚筆而為之紀(jì)”,刪改作“恭和圣制詩成,因紀(jì)此”。因此,我們在使用四庫全書本時要多加小心。
4.光緒四年吳元炳活字鉛印本
共五十卷?;钭帚U印,十行二十四字。單黑魚尾。四周雙欄。十六冊。書名頁刻“西陂類稿”四字及刻書時間“光緒戊寅冬月重印”八字。以此本與康熙間宋至補(bǔ)刻本相比較,內(nèi)容收錄情況相同,宋葷生平最后兩年的詩文補(bǔ)入各卷之末,知此本即以宋至補(bǔ)刻本當(dāng)?shù)妆尽?/p>
此本卷末有吳元炳光緒五年二月《跋》一文,較為詳盡地敘述了校印《西陂類稿》的經(jīng)過。光緒三年,吳元炳感鄉(xiāng)賢之誼并《西陂類稿》世少流傳,于是有校印此書之念。
在重刊《西陂類稿》的同時,吳元炳還編選了《三賢政書》,三賢即先后任江寧巡撫的湯斌、宋葷、張伯行,其《三賢政書序》云:“于吾豫得三賢焉,曰:湯公文正,宋先生牧仲,張公清恪?!侨t者,所遇微有不同,而其趨一也。獨念前后四十余年,三賢皆撫江蘇,百余年來,不佞又以豫人叨竊斯位,映末光而接余響,山高水長之思,烏能已已?!鄵釁侵辍⌒腥t遺集,更集其奏議、公牘匯為一編,名曰《三賢政書》?!盵10]收《西陂類稿》三卷,卷首陳廷敬序,卷一分上、下,為奏疏,卷二為公移,卷三為年譜。實際上,此三卷本是五十卷《西陂類稿》的抽印本。其版式、字體均與活字鉛印五十卷本《西陂類稿》相同。光緒四年活字鉛印本流傳不廣,存世較少,今見國家圖書館、山東省圖書館等有藏。
5.清抄本
共五十卷,十六冊。十行十九字,小字雙行,字?jǐn)?shù)不等,四周雙邊,單黑魚尾。版心書書名“西陂類稿”、“序”及各部分內(nèi)容要目、頁碼。不著抄者。今藏河南省圖書館。以之與他本內(nèi)容相校,知其底本為康熙間宋至等補(bǔ)刻本。另外,書中有抄者粘貼按語二條,據(jù)卷首侯方域《古竹圃稿序》知此本非清乾隆朝抄寫?!逗幽鲜D書館古籍善本書目》[11]定為“清抄本”,今亦從之。
6.民國6年宋氏重刻本
共五十卷,補(bǔ)遺一卷。足本。據(jù)初刻本補(bǔ)遺重刻。版式與家刻本相同,十行十九字,小字雙行同。四周單邊,單黑魚尾,二十冊。卷首所收序文、目錄也相同。不同于補(bǔ)刻本的是,沒有將宋犖最后兩年所作十五首詩和四篇古文分置各卷中,而是別為“補(bǔ)遺”一卷,另置一冊。且卷末有《大清欽定四庫全書提要》、徐繼孺《重刻西陂類稿序》及宋明善、宋恪寀《重刻西陂類稿跋》四文。
宋明善《跋》指出了宋犖匯編《西陂類稿》有尊御書之意,且較為詳細(xì)地敘述了這次重刻的緣起與經(jīng)過??滴跛氖昕滴跄涎?,宋犖為其別墅乞御書匾額,“上大笑,走筆作西陂二大字賜公,公有《綿津山人詩集》,后復(fù)匯一生著作刪補(bǔ)重編,題曰《西陂類稿》,尊御書也?!搅荚?,明善自滑過宋,展謁先祠,詢及先世遺文,僉謂是書罹兵燹,舊板無存,即我商丘族中家藏印本亦屬無幾,屢議重刊,皆未克就。……乃謀諸族人績學(xué)好古者,求得原板初印付之手民。”宋恪寀《跋》則詳細(xì)指出此次重刻所用底本以及刊刻體例,但認(rèn)為四庫本只有三十九卷,“蓋當(dāng)時采進(jìn)本非全帙也”,并沒有指出其中真正原因。其云:“先少師公《西陂類稿》原板毀于兵燹?!m滑縣族人明善過宋謁祠,極力贊助,遂付剞劂。經(jīng)始于民國五年丙辰,迄明年丁巳三月工竣。……是書收入欽定四庫全書,……惟原刻五十卷,四庫提要稱三十九卷,蓋當(dāng)時采進(jìn)本非全帙也。公以康熙戊子致仕,是書成于辛卯年七十八歲,越二年八十考終。其壬辰、癸巳兩年所編年譜有督學(xué)公跋語,又所著《樂春園詩》十五首、古文四首,均經(jīng)續(xù)刻。今據(jù)初刻本重鐫,即以壬癸兩年年譜編入原訂年譜之后,而以詩文別為一卷附焉?!?此本存世較多,今國家圖書館、上海圖書館、河南省圖書館等均有藏。
[1]宋犖.西陂類稿[M].清康熙年間(1662—1722)宋至等補(bǔ)刻本.
[2]劉德昌.商丘縣志[M].石印本.1932(成文出版社影印民國21年):223.
[3]宋筠.商丘宋氏家乘[M].商丘宋氏精刻本.1739(清乾隆四年).
[4]王原.西亭文鈔[M].刻本.1892(清光緒十八年).
[5]邵長蘅.青門剩稿[M].清康熙年間(1662—1722)刻本.
[6]顧嗣立.閭丘詩集[M].清康熙年間(1662—1722)刻本.
[7]邵長蘅,等.刊補(bǔ)施注蘇詩[M].商丘宋氏宛委堂刻本.1699(清康熙三十八年).
[8]邵長蘅.邵青門文錄[M].瑞州府鳳儀書院刻《國朝文錄》本.1839(清道光十九年).
[9]永瑢,等.四庫全書總目[M].北京:中華書局,1965:1526.
[10]吳元炳.三賢政書[M].刻本.1825(清道光五年).
[11]劉中朝.河南省圖書館古籍善本書目[M].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9:266.
[責(zé)任編輯海林]
I206.2
A
1000-2359(2011)02-0177-04
宋犖(1634—1713),字牧仲,號漫堂,又號西陂,嘗署綿津山人、滄浪寓公、西陂放鴨翁、白馬客裔等,河南商丘人。 《西陂類稿》是宋犖晚年自訂其一生著作的總結(jié)集。
河南省教育廳重點資助項目(2007-GH-090)
2010-12-12
河南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哲學(xué)社會科學(xué)版)2011年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