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ようだ」「らしい」的日漢對比(4) 表示「樣態(tài)」的「好像」的語法特征

大連理工大學 李光赫 張北林

漢語中的“好像”和日語中的「ようだ」意思和用法類似，都表示不十分肯定的判斷或感覺。既有表示“推量”和“樣態(tài)”的用法，也有表示“傳聞”的用法。

“樣態(tài)”指說話人敘述所觀察到的樣子或印象，與說話人的判斷不同。而表示“推量”的“好像”表示說話人根據(jù)觀察到的樣子或印象做出的判斷?？梢哉f“推量”是一種判斷，換句話說“推量”是“不確切的判斷”。因此，“樣態(tài)”和“推量”在本質(zhì)上是不同的，“樣態(tài)”是做出判斷（“推量”）之前的階段。

“好像”所表示的“樣態(tài)性”和“推量性”，彼此頡頏抗衡，根據(jù)與其搭配的副詞才能判斷其含義。與“看起來”、“看上去”等詞語搭配時，一般表示“樣態(tài)”，而與 “看來”、“看樣子”等詞語搭配時，表示“推量”的含義比較強。

下面首先對比一下表示樣態(tài)的“好像”和「ようだ」：

1. 當“好像”表示“樣態(tài)”的時候，常與“看起來、看上去（見た目には、見たところ）”等詞搭配，表示外表的樣子。

（1） 她那合上的濃密睫毛，看起來好像是半睜著的黑眸子。（《雪國》）/閉じ合わした濃い睫毛がまた、黒い目を半ば開い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た。（『雪國』）

（2） 也許是什么節(jié)日，盛裝的菲律賓男女，笑容滿面地穿梭來往?？瓷先?，他們對我這么個危險人物，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我認為這是因為我沒有帶槍。（《野火》）/祭でもあるのであろうか、著飾った比島の男女がにこやかに往來していた。彼等は危険人物たる私に少しも気がつかないように見えた。私はそれは私が銃を持っていないからだ、と判斷した。（『野火』）

2. “樣態(tài)”是指說話人觀察到的樣子或印象，因此后句可以否定該內(nèi)容。也就是說，前句敘述“樣子或印象”，后句可以做出與其相反的判斷。在這一點上“好像”和「ようだ」的用法相同。

（3） 看起來這孩子好像挺老實的，其實并非如此。/この子は一見大人しいようだが、実はそうではない。

（4） 看上去好像要下雨，實際上并沒下雨。/見た目には雨が降るようだが、実はそうではない。

3. 表示“樣態(tài)”的“好像”與「ようだ」相同，可以用于表示多個不同（或互相矛盾的）情形或印象的并列?！皹討B(tài)”指說話人觀察到的樣子或印象，因此可以并列敘述不能明確斷定的“樣子或印象”。

（5） 我喟嘆一聲：“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保ā杜餐纳帧罚?僕はため息をついた??わかるような気もするし?わからないような気もする。?（『ノルウェイの森』）

（6） 好像放心似地，又好像失望似地嘟噥了一聲，這才緩緩地舉步走進空蕩蕩的食堂。（《三色貓?zhí)桨浮罚?ほっとしたような、がっかりしたような様子で呟くと、空っぽの食堂の中へゆっくりと足を運ぶ。（『三毛貓ホームズの推理』）

漢語中副詞“像”與表示“樣態(tài)”的“好像”意思基本一樣，而且與“好像”相同，也可以表示多個不同情形或印象的并列。例如：

（7） 船頭和船尾的兩個船夫時時交換著幾聲呼喝，像是歌謠，又像行舟的術語，似乎要借此驅(qū)走了疲倦。（《霜葉紅似二月花》）/へさきとともとで船頭たちが交わす掛け聲は、歌のようでもあり、船頭仲間の隠語のようでもあり、それで疲れを吹きとばそうとでもしているかのようでもあった。（『霜葉は二月の花に似て紅なり』）

當然，例（7）把“像”換成“好像”，句子大意也不會發(fā)生變化，仍表示“樣態(tài)”。

4. 表示“樣態(tài)”的“好像”沒有否定形式，即沒有“不好像”的句式。表示否定意義的時候，使用“不像”或“好像不……”。例如：

（8） 今天不像要下雨。（今天好像不下雨。）／今日は雨が降るようではない。（今日は雨が降らないようだ。）

5. 雖然“好像”沒有類似“好像……嗎？”的疑問形式，但表示“樣態(tài)”時可出現(xiàn)在疑問句中。這一點與表示“樣態(tài)”的「ようだ」相似?！皹討B(tài)”指說話人觀察到的樣子、印象，因此無法斷定其真實性。

（9） 太后沒有忽略小燕子的表情，提高了聲音問：“還珠格格好像有點不服氣，是嗎？”。（瓊瑤《還珠格格續(xù)集》）/皇太后は小燕子の表情を見逃さなかった。すぐ聲を高めて「還珠格格は少し信服してないようだが、そうなのか」と聞いた。（筆者譯）

（10）“中國的文明史好像有兩千年呢，是嗎？”泰國姑娘問。（《人民日報》1995年10月）/「中國の文明史は二千年あるようだが、本當ですか」とタイ國の娘は聞いた。（筆者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