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辛亥與百年商埠——兼談桂商之產生及其文化性格

曾 強

（梧州市政治協(xié)商委員會，廣西 梧州 543002）

百年辛亥與百年商埠
——兼談桂商之產生及其文化性格

曾 強

（梧州市政治協(xié)商委員會，廣西 梧州 543002）

梧州是廣西最早的通商口岸，是廣西工商業(yè)的發(fā)源地，最早接受粵港澳的文化經濟輻射，接受西方文明與民主思想的影響。同時，梧州也是廣西最早響應辛亥革命、通電宣布獨立的城市。該文主要論述清末民初梧州工商業(yè)形成的歷史，“桂商”在梧州形成、發(fā)源的歷史，梧州的工商業(yè)文化氛圍對民主革命活動在梧州活躍開展的影響與聯(lián)系；“百年商埠”的經濟、文化、政治環(huán)境，對于辛亥革命活動在梧州開展的促進作用；論述梧州辛亥革命活動的經濟文化條件，分析梧州成為兩廣“首義之城”的歷史文化原因。以期挖掘梧州的商業(yè)文化積淀，為振興百年商埠提供啟迪與信心。

辛亥革命； 桂商； 百年商埠

1911年10 月，辛亥革命的義幟在武昌城頭樹起，清廷的龍旗在硝煙中倒下，遠在嶺南的廣西梧州城內，風聲鶴唳，革命黨人與商會人士獲悉從香港、廣州傳來這一“改朝換代”的消息——“京陷帝崩”，遂手持炸彈沖進官府衙門，敦促梧州的官員脫離清廷，并果斷召開群眾大會，通電起義。梧州成為廣西的“首義之城”。

在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之際，拂去歷史的塵埃，回首百年前的廣西東大門——商埠梧州城的激蕩風云，追尋那一個個遠去的歷史背影，便不難發(fā)現(xiàn)，廣西的辛亥義舉首先在梧州發(fā)起，絕非偶然，其中有著深刻的經濟歷史文化成因。

桂商在梧州發(fā)源、發(fā)育的歷史，梧州的工商業(yè)文化氛圍，對民主革命活動在梧州活躍開展有著深刻的影響與聯(lián)系，“百年商埠”的經濟、文化、政治環(huán)境，對于梧州辛亥革命活動有著重要促進作用。

一、桂商孕育于梧州，是廣西辛亥革命的重要力量

梧州自古以來便是廣西商業(yè)重鎮(zhèn)。梧州人經商的歷史有兩千年以上，梧州城從誕生之日起，便有商品貿易，孕育了廣西最早的商人階層。

秦漢時期，當嶺南許多地區(qū)仍是蠻荒之地，梧州已成為嶺南的水運樞紐，建成廣西最早的城池。

秦始皇開鑿靈渠之后，當時蒼梧郡（今梧州）的人民便通過桂江、靈渠、湘江一線的水上通道，吸收中原的先進文化與生產技術，促進了梧州以及西江流域經濟文化的發(fā)展。漢代的三百多年間，漢王朝設交趾刺史于梧州，轄嶺南九郡，梧州遂成為嶺南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漢武帝派出船隊從合浦出航，滿載絲綢等到東南亞、中亞各國交易，購回明珠、琉璃、奇石、異物等，這些由合浦進口的商品，循南流江、北流江至梧州，然后經桂江、靈渠通道遠銷中原。同時中原的物資也經此路徑運銷海外。作為珠江流域內河水路交通樞紐的梧州，是我國最古老的貿易港口之一，是各地以至國內外商賈云集、貨物匯聚之地，是海陸絲綢之路的交匯之城。

由于商品貿易活動頻繁，商品銷售量增加，需要支付的錢幣也大增。宋朝政府在梧州設監(jiān)鑄錢，梧州的錢監(jiān)稱“元豐監(jiān)”，是北宋時六大錢監(jiān)之一。

明清兩代，通過市場貿易，梧州這一內河港埠城市起到了桂東南地區(qū)經濟和商品流通中心的作用，為近代梧州發(fā)展成為廣西主要的對外經濟貿易港口奠定了基礎。

1897年2 月，英國迫使清政府訂立有關英國在南方幾省利益的協(xié)約，其中《續(xù)議緬甸條約附款》規(guī)定，將梧州府辟為通商口岸。

梧州開埠通商后，廣東商人與外國商人紛紛來梧州投資，開商行，辦工廠。1902年后，梧州先后興建了繅絲廠、機器廠、煉銻廠、紡織廠、工藝廠和制造廠，這是廣西最早的工業(yè)。同時開辦了廣西最早的電訊局，開設電話電報業(yè)務。

梧州開埠通商，商貿業(yè)、經紀業(yè)、金融業(yè)、航運業(yè)、近代工業(yè)同時崛起，出現(xiàn)了廣西最大的、最為集中的商人階層。清末民初的梧州，出現(xiàn)了梁頌唐、呂輯堂、黃泰初、陳泰記四大富商，其中梁頌唐身家約三百萬銀元，屬廣西首富、最大的資本家[1]。

桂商真正成為了一個社會階層和一股社會勢力，廣西的資產階級首先在梧州產生并登上歷史舞臺。

二、桂商之文化特質在梧州辛亥革命中得以體現(xiàn)

桂商主要在西江水系做生意，與粵商粵人打交道，或其祖輩本來便是粵商粵人，有著水上文化的特質，他們視野開闊，放眼海外，善于把握機遇，敢于冒險，精明精細致，工于貿易，勇于參與市場競爭，使廣西在近代能夠成為經濟社會發(fā)展較快的地區(qū)，迅速改變廣西延續(xù)千年的落后面貌。

從辛亥年間的表現(xiàn)看，桂商具有擅長外向型貿易，富有冒險精神、團體精神等文化特點。

（一）從事跨省與跨國貿易，具有鮮明的外向型特征

廣西的地理位置獨特，處于西南腹地和粵港澳沿海地區(qū)的結合部，上接云貴川，下聯(lián)粵港澳，得天獨厚地扮演了東承西聯(lián)、上引下聯(lián)的角色。桂商的貿易活動，自然具有跨省的流動。桂商的生意是“大進大出”， 他們依托跨省、跨國的地域市場，建立起廣西的工商經濟體系。

桂商從事進出口貿易的通道：一是沿西江水道，直通粵港澳，再轉運海外；二是從合浦、欽州、北海出海，通往穗港與東南亞各國。

這樣一個商路，體現(xiàn)了桂商接受粵港經濟輻射的歷史進程與歷史連貫性。這樣的經濟格局，至今仍在延續(xù)和銜接，并富有啟迪意義。

（二）桂商富有冒險精神，無畏于市場競爭

桂商崛起的年代正是中國戰(zhàn)亂時期。清末民初的戰(zhàn)亂，“改朝換代”的風波，列強入侵的炮火硝煙，竟為桂商提供了難得的商機。這是一個奇特之現(xiàn)象。

桂商的血統(tǒng)本來就有涉險精神，早在漢代，先輩們就已開辟海上絲綢之路，遠涉重洋，把生意做到印度、阿拉伯地區(qū)，在南亞、東亞、非洲，都有桂商的足跡。合浦在漢代便是對外的港口，海上絲綢之路的始發(fā)港。

俗話說：“寧欺山，莫欺水?！倍鹕虅t敢于“欺水”，善于“親水”，他們是龍母的子孫，信奉“水為財”；他們敢于駕馭風浪，涉大江，渡重洋，具有世界眼光與胸襟，敢于擁抱海外文化、海外文明。

如此文化性格，使桂商敢于參與市場競爭，敢于與列強競爭，敢于與外商競爭，在與外商的商戰(zhàn)中建立了廣西最早的工商業(yè)、現(xiàn)代航運業(yè)。

1897年梧州開埠后，外國取得梧州的海關權與西江航運權，大批的外國商船隨即闖入梧州。外國輪船壟斷了梧州的航運業(yè)。

1908年，梧州的華商集資成立梧州第一家華資輪船企業(yè)——梧州航業(yè)有限公司（又名西江航業(yè)有限公司），喊出了“中國人乘中國船，中國貨搭中國船”的口號，公司分別經營梧港線、梧穗線之客貨運輸。此舉打破了外國壟斷梧州航運業(yè)之局面，受到客商的歡迎。之后，公司又擴大經營范圍，經營梧邕線[2]。

通過商戰(zhàn)，梧州商人從市場慣例、交易方式和競爭意識等方面，開始突破傳統(tǒng)市場經營理念，參與洋行煤油、煙草等商品的推銷，各地土特產收購網絡的建立，輪船的招投標，商品拍賣和金融市場的國際匯兌業(yè)務等，逐漸與國際市場接軌。

盡管從清末以來廣西戰(zhàn)爭接連不斷，但梧州的埠際貿易額數量依然相當可觀，形成了經紀業(yè)、銀錢業(yè)、百貨業(yè)、鴉片業(yè)、花紗業(yè)、輪渡業(yè)、鹽業(yè)、飲食業(yè)、運銷滇黔雜貨業(yè)、華洋匹頭業(yè)、西江電船業(yè)、染布業(yè)、海咸業(yè)、油米業(yè)、土制煤油業(yè)、藥業(yè)等幾十個行業(yè)，反映出梧州商業(yè)分工的細密和市場經營的專業(yè)化水平的提高。

（三）桂商富有群體性、組織性，形成社團、會館、會黨、商團等組織，從事經營與社會活動

桂商中沒有出現(xiàn)胡雪巖、伍秉鑒式的商業(yè)巨人，蓋因廣西的社會經濟與江浙、廣東相比，仍屬于后發(fā)展地區(qū)，社會生產力落后，仍需長期接受粵港、穗港的經濟輻射和產業(yè)轉移。然桂商以中小商人眾多，善于“抱團取暖”，組成商會、會館，以維護自身權益，以適應市場競爭。

建立會館、商會，主要是為了保證商人的貿易活動能有序正常地進行，防止無序競爭而擾亂市場。

蒼梧龍圩鎮(zhèn)早在清康熙以前便建有粵東會館，保存至今。近代以來，梧州及西江流域各地的商業(yè)貿易日益頻繁活躍，商人的會館也在不斷增多，不斷擴展。廣西沿江、沿海以及內陸山區(qū)的各城鎮(zhèn)，幾乎都有會館。

商人們按各自所經營的行業(yè)建立商會，各商會基本上由同業(yè)人員所構成，商人可通過商會來解決商務活動中的問題。

梧州商人在1906年倡議建立商會，并制定商會章程。1907年正式成立商務總會。這是廣西最早成立的新式社會經濟組織[3]。

這些商會、會館組織，體現(xiàn)了明清時期以長途販運為主導的傳統(tǒng)商業(yè)經濟發(fā)展的格局，形成商品流、資金流、信息流，并發(fā)展成為文化傳播的據點，政治力量角逐的支點。于辛亥年間，成為了同盟會活動的聯(lián)絡點，傳播革命進步思想的陣地。

三、桂商推動梧州辛亥革命

百年前的梧州，政治上開明、經濟上開放的文化環(huán)境，為孫中山等革命黨人活動提供了較大的空間，地理上毗鄰粵港澳，信息暢通，聯(lián)系便利，革命黨人在梧活動活躍。梧州工商業(yè)文化環(huán)境，為當時梧州首先響應辛亥革命起義提供了可能。

隨著梧州工商業(yè)的發(fā)展,廣西的資產階級在梧州率先產生。梧州資本家的人數、資本均為廣西之冠。梧州的資產階級以中小業(yè)主為主，迫切要求發(fā)展民族資本主義經濟，希望改變封建帝制與外商傾銷、喪權辱國的局面，與清廷的封建統(tǒng)治不斷產生沖突，進行斗爭。

1904年，梧州商人舉行罷市，反對統(tǒng)捐，要求減少捐稅，撤換知府程道源。

1908年，梧州商界創(chuàng)辦西江航業(yè)股份有限公司，與英商爭奪西江航運權，呼吁“中國人搭中國船。”

1911年7 月，梧州商界發(fā)出通電，反對清廷以鐵路國有為名，收回民辦粵漢、川漢鐵路，轉資外國。是為“護路運動”。

這些斗爭行為，標志著梧州的資產階級開始登上歷史舞臺，成為廣西辛亥革命的先聲，為梧州在兩廣率先獨立奠定了社會基礎。

武昌起義前夕，孫中山派遣大批同盟會員進入廣西。1911年4月初，孫中山在日本派遣劉崛（廣西容縣人）潛回梧州，設同盟會廣西分會,劉崛任會長兼主盟人，徐志翔任秘書，主要成員有區(qū)笠翁、甘日三、蒙經等三十余人。梧州一度成為廣西革命的中心。

10月30日,在梧州的同盟會廣西分會接到香港同盟會發(fā)來“京陷帝崩”的電報，立即在梧州的進步報紙《廣西日報》、 《梧江日報》上同時刊出號外。梧州全城為之震動， 市民奔走相告， 欣喜若狂， 鳴放鞭炮， 以示慶賀。

10月31日上午，區(qū)笠翁、甘日三等人以同盟會廣西分會名義，果斷地召開群眾大會，號召獨立。當天下午，他們又召開各界代表大會，一致通過梧州在廣西首先獨立，成立梧州軍政分府。會后，全城商鋪遍插白旗，上書“梧州反清獨立”，街上張燈結彩，燃放鞭炮達2小時之久。市民紛紛剪辮，以慶賀新生[4]。

這是廣西第一個城市宣布響應辛亥革命起義，反清獨立。

隨后，梧州商會又出面反復與廣東胡漢民的督軍府溝通，妥善處理好廣東民軍在梧州遭受伏擊的事件，取得諒解，達成撫恤協(xié)議，使梧州避免一場兵火之災。在梧州獨立后這一段時期，基本是梧州的商會及其民團武裝維護著全市地方治安，保一方平安。

四、歷史的啟示及當代思考

桂商的成長歷史及梧州百年商埠的興衰史，對于我們今天的發(fā)展，仍有著啟迪意義。歷史的脈絡昭示我們未來發(fā)展的思路與前行的軌跡，堅定我們發(fā)展的信心，明確今后奮斗的方向。

（一）廣西的發(fā)展離不開粵港澳經濟文化聯(lián)系與輻射

梧州乃至廣西近代的工商業(yè)，幾乎全部來源于粵港的早年的產業(yè)轉移，來源于對粵港的工商貿易活動，來源于西江黃金水道。即使是1876年北海開埠以后的貿易，當時都是主要面向粵港澳而非東南亞。形成了“無東不成市”的歷史現(xiàn)象與格局。

廣西經濟學者黃濱認為：從廣西近百年的工商發(fā)展史看，最早主要依托西江黃金水道對粵港澳展開貿易，而后開通了北海到穗港之海上航路。廣西便以這江海兩大通道、商路，對粵港澳及海外展開經濟貿易[5]。

“無東不成市”也是一個經濟規(guī)律。產業(yè)的梯度轉移，經濟資源的互補，生產要素的流動等，都決定了東部向西部轉移、西部接受東部輻射這一基本的經濟規(guī)律的必然性。

晚清民國時期粵港商人大量遷移到廣西經商，從事商業(yè)貿易，促進了廣西城鎮(zhèn)經濟發(fā)育。這體現(xiàn)了當時廣西投資環(huán)境、創(chuàng)業(yè)環(huán)境的適宜性，同時實質上也是區(qū)域經濟梯度轉移的體現(xiàn)。

兩廣之間巨大的經濟梯度差，使廣西這個市場發(fā)育原始、經濟發(fā)展水平較為低下的省區(qū)，得以與全國經濟發(fā)展水平最高地區(qū)之一的廣東徑直對接，與最大的增長極穗港以及廣大的海外國際市場聯(lián)系在一起?；浉郯膶V西有著強大的輻射能量，而對于最靠近廣東東部的水上門戶城市梧州，尤其具有決定性作用。

千百年來無聲無息東流入海的西江各支流，由此變成了千舟競發(fā)、輪船穿梭、經抵粵港聯(lián)通世界之“黃金水道”；原先只有捕撈作業(yè)之環(huán)北部灣海岸線，也成了桂南聯(lián)結粵港澳的巨大通途。從而整體改變了廣西的經濟區(qū)位，使廣西成為全國唯一最靠近全國級經濟中心的沿邊少數民族地區(qū)。

由于這個梯度差，粵港向八桂輸入了極其重要的生產力要素，如勞動力要素、資金要素、技術要素、生產生活要素等。此外，廣東客商還將當時先進的管理理念、經營方式、經營管理制度引進到廣西，開拓了廣西生產者、經營者的潛能，在廣西形成了新的生產力。

（二）要致力于培育中小企業(yè)，壯大工商企業(yè)家隊伍

“桂商”雖無巨商巨賈，但卻是人數眾多的龐大群體，其經營的大量中小企業(yè)，大多與民生有關。

桂商的中小企業(yè)多是利用開發(fā)本地資源，特別是廣西的農副產品和民眾生活必需品，并創(chuàng)造了大量就業(yè)機會。這對于維系民生、創(chuàng)造就業(yè)機會、促進地方社會穩(wěn)定、繁榮地方經濟，有重要的作用。

著力發(fā)展中小企業(yè)、縣域經濟，開發(fā)利用本地資源，進行資源深加工與循環(huán)利用，從而形成廣大的企業(yè)家群體，集掖成裘，做大經濟總量，符合梧州與廣西的實際。

在中小企業(yè)的基礎上，再做大做強企業(yè)，使其發(fā)展成為上市企業(yè)、連鎖企業(yè)等。立足于民生以及資源開發(fā)型的企業(yè)、項目，是我們應重點扶持的，且能夠實現(xiàn)可持續(xù)發(fā)展，能夠有效地保護生態(tài)。

2011年4 月最新發(fā)布的2010年胡潤桂商富豪榜中，排在前三位的富豪竟然都與梧州有著特殊的淵源。其中，以120億身家登上《胡潤財富報告——南寧》“桂商首富”位置的，是梧州的女婿、前“體操王子”李寧；位列次席的富豪，是出生于梧州的李非列；而梧州企業(yè)家周亞仙、沙曙明夫婦則以75億元身家排名“桂商富豪榜”第三。

2009年，周亞仙引領的梧州神冠在香港上市，成為廣西第一家在香港主板上市的企業(yè)。在國際經濟權威財經雜志《福布斯》每年發(fā)布的對中國潛力企業(yè)的排行榜中，2009年，神冠集團公司排65位，2010年升至第7位，2011年升至第5位，成為中國最具發(fā)展?jié)摿Φ拿餍瞧髽I(yè)之一；為社會提供了五千個就業(yè)崗位。

開埠通商百多年之后，土生土長的梧州企業(yè)家仍然在創(chuàng)造著新的傳奇。

（三）梧州文化積淀深厚，“文化軟實力”不可忽視

辛亥革命前，革命黨人在欽州、鎮(zhèn)南關起義，均遭到失敗。而梧州的特點是，不費一槍一彈，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就是依靠文化積淀，以文化軟實力取勝，水到渠成。這就是梧州的文化、梧州的智慧、梧州的特點、梧州的成功。

梧州當時商業(yè)發(fā)達，資訊發(fā)達，毗鄰粵港澳，為民主革命思想的傳播創(chuàng)造了先天條件。

辛亥革命前，黃興、胡漢民、陳少白、柳亞子等曾先后到梧州宣傳孫中山的民主革命綱領，大造反清愛國的革命輿論。

在此風起云涌的大潮中，梧州在1908年辦有《廣西日報》，主辦者為甘紹相，及后又有《梧江日報》，主辦者為區(qū)笠翁，均為同盟會員，都在報紙上發(fā)表革命言論，各界人士對這兩家報紙都予以好評。此外，君主立憲派人物陳太龍、林繹等人也在梧州辦了《廣西新報》[6]。

在上世紀初之梧州城內，竟已經有三份報紙。文化之發(fā)達，可見一斑。

粵劇在梧州辛亥革命宣傳方面也功不可沒。辛亥革命，風起云涌。以革命策源地廣州為中心的廣大地區(qū)，曾掀起過一場規(guī)模頗大的戲劇改良運動。梧州因與廣東接壤，且兼西江交通之便，對于廣東政治、經濟、文化的形勢尤為敏感，加之梧州的同盟會組織也很活躍。因此，這一場戲劇改良運動很快波及梧州。

推動這場戲劇運動、從事戲劇改良實踐的組織，稱為“志士班”。志士者，革命志士之謂也。其時，一批思想激進的記者、學生、工人（其中多是同盟會員），為了更廣泛、更深入民心地宣傳革命，排演了一批新型粵劇，其內容或抨擊時政的腐敗，或揭露封建禮教的苛酷，或歌頌愛國英雄，或借中外之史跡以喻今。

這場轟轟烈烈的戲劇改良運動，在梧州主要表現(xiàn)為兩個方面：其一，廣東“志士班”在梧州的演出；其二，梧州“志士班”在本地及在外地的演出。

優(yōu)勝者劇社則是辛亥革命前夕梧州成立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志士班。優(yōu)勝者劇社的成員，多為同盟會員或進步人士、商界人士，直接參加了梧州辛亥革命的活動。雖然劇社活動時間僅半年左右，但就其對宣傳革命所起的積極作用及歷史功績而言，仍無愧于載入史冊[7]。

可見上世紀之初的梧州，得風氣之先，領潮流之先，在接受粵港經濟輻射的同時，也成為承接粵港先進文化輻射的前沿，是當時廣西文化軟實力最強的城市。這使梧州可以兵不血刃地取得辛亥革命的勝利。

百年商埠之百年風云、百年滄桑，給予我們許多感悟，許多啟迪。告別逝去的百年，我們正走向新的百年。新世紀的頭十年，我們已看到梧州空前的發(fā)展勢頭，千載難逢的機遇。上世紀初，梧州曾創(chuàng)造了廣西首屈一指的繁華，如今，梧州將再次迎來新世紀的繁榮，一個更輝煌的百年。

[1]侯雅云.從“四大富商”的盛衰看梧州的資產階級[M]//梧州市地方志辦公室.梧州市志.1986:54.

[2]黃錚.廣西對外開放港口[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89:242.

[3]廖建夏.商會與近代梧州的市場發(fā)育[M]//西江文化研究.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2004:354.

[4] 陳金源.辛亥革命在梧州[J].廣西地方志,2001（5）.

[5]黃濱.近代粵港客商與廣西城鎮(zhèn)經濟發(fā)育[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5:3-5.

[6]鐘文典.廣西通史:第二卷[M].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99:556.

[7]曾樹棟.同盟會在梧州的宣傳活動[M]//廣西政協(xié)文史委.辛亥革命在廣西.南寧:廣西人民出版社，1961:161.

Revolution of 1911 and Centuries-old Trading Port——Also on the Emergence of Guangxi Merchants and Their Cultural Characters

Zeng Qiang
（Wuzhou Political Consultative Committee,Wuzhou 543002,China）

Wuzhou,the first trading port and the origin place of industry and commerce of Guangxi,is the city which was first influenced by the cultures and economies from Guangdong,Hongkong and Macau and by the civilizations and democracies from the West.It is also the city which first joined in the Revolution of 1911 and declared its independence in Guangxi.The paper mainly deals with the history of how industry and commerce took shape in Wuzhou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how the Guangxi merchants emerged and prospered and how the cultural atmosphere of Wuzhou’ s industry and commerce influenced the active democratic revolution movements in Wuzhou.The paper also examines the economic,cultural and political environments of this centuries-old trading port as factors facilitating the Revolution of 1911 and making Wuzhou the first uprising city in Guangdong and Guangxi,with the purpose of exploring its heritages of commercial culture and contributing to its revitalization.

Revolution of 1911;Guangxi merchants;a centuries-old trading port

G05

A

1673-8535（2011）06-0011-06

2011-09-28

曾強（1959-），男，廣東郁南人，曾任梧州日報社總編輯、社長、黨委書記，高級編輯；現(xiàn)任梧州市政協(xié)學習文史委員會主任，兼任梧州市文聯(lián)副主席，廣西作家協(xié)會理事，研究方向：新聞評論、文藝批評。

高 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