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百年名校文化在當代教育校本發(fā)展中的價值

　　所謂“百年名?！?，筆者從學校文化的視角剖析，應該是具備下列六項基本條件的老牌且著名的教育機構：①創(chuàng)辦于清末民初，即辦學歷史百年以上或接近百年，②實施新學課程教育，課程體系呈多元性，③長期以來由教育家治學，教育有效；④各級各類卓越人才輩出，對國家和社會發(fā)展有杰出貢獻；⑤教育文脈綿延至今，辦學文獻和歷史人文景觀維護較好，⑥在教育界有良好的知名度，是一個地區(qū)的文化標識。
　　嚴格地講，百年名校是指在清末民初實施新學課程教育的學堂，包括從官辦或私立書院轉制西學的學堂。區(qū)別于“舊學”，作為教育制度的“新學”包括兩層意思，一是新式學堂結構，一是新式西學課程。研究百年名校課程文化的發(fā)展歷程，非常有必要了解一些關于近代教育史的內容。
　　
　　一、清末民初時期的無錫新教育之盛
　　
　　“東南財賦地，江浙人文藪?！睙o錫是吳文化的發(fā)源地，歷來鐘靈毓秀，人文薈萃，讀書之風久盛不衰。早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即有庠序之設。西漢開始，民間逐步廣設私學。北宋年間，無錫縣、江陰縣和宜興縣相繼建立縣學，官辦或私立之書院林立。“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東林遺風被千古傳誦。據史料記載，無錫自宋熙寧六年至清嘉慶六年(1073—1801)，有8人考上文狀元、540人進士題名(明、清兩季400人)、1234人中舉，無錫縣學文廟前曾立過“一榜九進士”“六科三解元”。等旌表牌坊，可見無錫崇文興教之一斑。
　　隨著清末“自強運動”(或稱“洋務運動”)、“戊戌變法”的風起云涌，無錫迎來了廢科舉、興新學的歷史性教育改革新高潮。徐壽、華蘅芳、薛福成、榮德生等愛國有識之士主張學習西方科學，提倡興辦實業(yè)、創(chuàng)設新學、啟迪民智、培育人才、振興中華。
　　讓后人倍感自豪和興奮的是，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冬、早在光緒皇帝下《明定國是詔》正式宣布變法之前四個多月，無錫縣舉人楊模。等在城中上壽禪寺集資募捐創(chuàng)辦“竢實學堂”(今無錫市連元街小學前身)，自任總理(校長)，聘數學家華蘅芳為總教習，首創(chuàng)無錫新學之先河。次年八月，裘廷梁、俞復、吳稚暉等人在崇安寺西方殿創(chuàng)辦“三等學堂”(今無錫市崇寧路小學支脈前身)。金匱縣懷仁鄉(xiāng)寨門由宗親合資創(chuàng)辦的“嚴氏私立經正學堂”(今無錫市寨門小學前身)，于光緒二十八年九月初九日(1902年10月10日)開學上課，這是江蘇省的第一所實施半義務制教育的鄉(xiāng)村寄宿制新式學堂。同年十月初一日(1902年10月31日)，著名縣學教諭陶黼舁發(fā)起將明季以降馳名天下的東林書院改為官費的“東林學堂”(令無錫市東林小學前身)，成為無錫縣和金匱縣兩個衙門聯合創(chuàng)辦的第一所公辦學校。首任總理(校長)陶世鳳。為甲午科(1894)會元、翰林。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十月，胡壹修、胡雨人在村前創(chuàng)辦“胡氏公學”(今無錫市堰橋中學前身)，次年設男、女生兩部，這是無錫地區(qū)創(chuàng)辦女學之始。清末民初，是無錫地區(qū)女子教育學最盛之時，也是無錫近代教育的一個特色。
　　清光緒二十九年(1903)七月，宜興縣城廂鎮(zhèn)的朱方來、路道安等將宜荊試院改為“宜荊經史學堂”(今宜興市實驗小學前身)，周鐵橋的謝鴻、周同銓等將竺西書院改為“竺西高等小學堂”(今宜興市周鐵實驗小學前身)，揭開了宜興城鄉(xiāng)近代教育史上嶄新的一頁。光緒三十二年(1906)，美國基督教浸禮會創(chuàng)辦“樹德學堂”于江陰巷講堂，堂長為美國人強可勝牧師，外國教會開始參與無錫新教育建設。光緒三十三年(1907)，私立競志女學增設幼稚科，聘日本人金村原子為保姆(幼兒教師兼保育品)，無錫于是肇始學前教育研究及其實踐。清宣統(tǒng)二年(1910)，“南菁高等文科第一類學堂”(清光緒二十四年由南菁書院改制)開設中學班(今江蘇省南菁高級中學前身)，美國基督教長老會辦的“礪實學堂”添設中學班(今江陰市第一中學和第二中學前身)。次年，“江蘇省第三師范學堂”(今無錫高等師范學校前身)建立，這是無錫地區(qū)高等教育之始。至此，無錫地區(qū)的新學初步架構為體系性的規(guī)模勢態(tài)。20世紀前期，出現了“吾邑學校之盛，居天下最”的局面。
　　至清宣統(tǒng)三年(1911)，無錫地區(qū)城鄉(xiāng)陸續(xù)開設公私立初等、高等兩等小學堂(包括女校)，無錫(包括金匱、無錫兩縣)152所、江陰87所、宜興(包括宜興、荊溪兩縣)35所。1912年，小學堂一律改為小學校。
　　無錫的新教育成就得到了清廷官員和民國政府的支持和褒獎。清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8月)，督憲劉忠誠以竢實學堂邑中開辦最早、著有成效，奏請光緒皇帝降旨嘉獎，獲賜“樂育英才”匾額。朝廷官員歷次省視錫金新學時，均得較高評語，認為硬件設施“規(guī)模整齊”；學校及教學“各年級清規(guī)制嚴，學科完備”“管理甚合法度”“課堂規(guī)則一律整肅”；關于校本課程的評價，稱“修身、歷史講義極有條理”；辦學評估稱“成績卓越”“成績斐然可觀”“學生程度大致可觀”。
　　清光緒三十年(1904)十月，兩江總督端方巡視無錫教育時，不勝感慨道：“夫現時存在之學校，若竢實、若東林、若三等公學，非俱為他省所著聞者乎?!”又盛贊“竢實、東林實乃吾省數一、二之學校也”。1917年，秦氏小學和侯氏小學分別榮獲黎元洪大總統(tǒng)獎匾“樂群致用”“文彥彬昭”。1920年4月，嚴氏私立經正學堂后來也獲贈大總統(tǒng)徐世昌題“敬教勸學”的匾額。校治無錫城中江陰巷里的“私立陶氏績成國民學?！保?921年11月9日不僅榮獲教育部的嘉獎，還同時榮獲大總統(tǒng)黎元洪簽署的“為國儲材”嘉獎令及其墨寶“敬教勸學”額匾一塊。事實上，自元朝以來，無錫教育榮獲歷代皇帝敕封、民國政府嘉獎和總統(tǒng)題匾的學校，不勝枚舉。
　　這里有必要特別說明的一點是，封建時代的江蘇學政衙署即設立在長江之濱的江陰城中，這對于無錫地區(qū)民風素來“尚德”“崇文”和教育發(fā)達無疑具有十分積極的意義，也為近代乃至現代教育的跨越式蓬勃發(fā)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百年名校文化的校本發(fā)展價值
　　
　　從長遠觀點來看，一所學校的教育發(fā)展史及其在歷史中積淀形成的學校文化，對于她未來的校本發(fā)展和可持續(xù)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作用卻是不容忽略的。
　　1　緬懷先哲道德，弘揚文化意蘊
　　校長的道德修養(yǎng)及其人格魅力是學校發(fā)展的前提。無論在學校領導的“系統(tǒng)世界”(systemworld)還是“生活世界”(lifeworld)中，學校管理者的道德權威(思想品質、人格素養(yǎng)、倫理行為等)往往高于專業(yè)權威、技術一理性權威、心理權威或科層權威；雖然其他四種權威也都是必要的、合理的，但校長的道德管理塑造一所學校主動和自主發(fā)展的學術靈魂。
　　道德權威的領導／管理的策略一般是這樣的：
　　·甄別并澄清將學校的核心定義為共同體的價值觀和信念，
　　·把價值觀和信念轉化為駕馭行為的不成文規(guī)范；
　　·將團隊精神作為內化了的感受和受道德驅動的互依關系來推進；
　　·依靠共同體成員的能力去回應責任和義務；
　　·依靠共同體的非正式規(guī)范及共同體的價值體系。
　　這種學校管理文化的理論依據或假設，類似于孔子“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的古訓，即當學校的領導者在管理過程中將領導實踐建基于道德權威時，所謂領導的風格、采用何種領導方式等僅僅是過程中的問題，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于是，共同體成員依據共享的價值觀、信仰、理念、意義、承諾等，對自己的行動作出正確調整。
　　在20世紀前后，無錫的新學創(chuàng)辦人和總理(校長)們不只是具有社會責任和奉獻精神的博學的鴻儒士紳，更是一群兼具教育專業(yè)權威的道德領袖，因此在他們的周圍聚集著一批同樣懷抱教育救國圖強赤誠的國學大師、留洋博士。在無錫，還有一類辦學者是具有奉獻精神的成功工商業(yè)家。如周廷弼，清光緒二十六年(1900)在家鄉(xiāng)先后獨資開辦小學、廷弼商業(yè)學校；祝大椿將伯瀆港故居改為大椿小學堂，專供貧寒子弟讀書，開創(chuàng)無錫教育史義務教育之先河，北洋政府因此頒發(fā)“敬教勸學”匾額；榮德生從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至民國八年(1919)先后創(chuàng)辦四年制的公益初等小學和競化初等女子小學各四所、二年制的公益高等小學和競化高等女子小學、公益工商中學各一所。為了高品質辦學，這些道德高尚的有識之士都在創(chuàng)學的過程中面向海內外高薪招聘德高望重且具有國際視野的學者治學。其中榮氏“公益”和“競化”(女校)新學群“不僅在無錫地區(qū)被公認為私立小學的模范，而且在江蘇省乃至全國，也頗負盛名”。
　　學校文化為這些志同道合的創(chuàng)立者按照其共同價值觀所創(chuàng)建。如東林高等學堂的創(chuàng)辦者是江南著名的縣學教諭，其公子作為學校首任總理，出身進士會元和翰林，曾官至吏部及兵部主事。在東林學校前30年任職的教員，除國學大師錢基博、留日著名教育家顧倬、“梁溪七子”之外，名師云集，幾乎無一不是畢業(yè)于海內外師范本科。同樣是進士入閣、曾以農工商部左侍郎署理尚書主事的唐文治，因感動于創(chuàng)學者高陽毀家辦學的事跡而在私立無錫中學“掌校十年，義不受薪”。
　　2　踐行校訓理念，深化課程改革
　　所謂校訓，原本是學校創(chuàng)辦人或校長訓導學生講話中的關鍵詞語，即學校著意建樹的“應然之風”，是學校文化內涵、文化精神和文化價值的抽象和認同，不僅內含獨特的教育性和激勵性，還有曉諭的警示性、文化的導向性和相對的穩(wěn)定性。
　　繼承百年辦學優(yōu)良教育傳統(tǒng)的名校，大多沿用辦學者初創(chuàng)時期或辦學成熟時期內涵淵博的古典校訓，并以新時代的教育理念進行科學的詮釋，鮮明的個性彰顯其獨特的辦學理念和治學個性，由此形成的校訓文化成為學校教育一道靚麗的人文風景。如江蘇省南菁高級中學的校訓是“忠、恕、勤、儉”(黃體芳題)，無錫市輔仁高級中學的校訓為“明道進德”，無錫市第一女子中學的校訓是“端、莊、勤、樸”，東林小學的校訓是“勤、毅、樸、誠”，無錫高等師范學校(前身是江蘇省立第三師范)的校訓是“弘毅”，其附屬小學的校訓是“誠勇”。無錫市蠡湖中心小學(前身就是私立張氏尚德學校)的校訓是“勤、儉、慎”……
　　3　整理校史資料，建立文化家園
　　早在20世紀初期，德國哲學家魯道夫-奧伊肯(Rudorf Eucken，1907)就曾指出，“現今的人，無論對他自己，還是對其生活的意義，都沒有確定的信念”，與之相聯系，“我們將在何處尋得一處能使生活值得一過的方案”，便成了每個人必須解決的基本問題，因為“倘若沒有對某種崇高理想的信念為我們的一些活動注入熱情與歡樂，我們便不可能獲得生活的巨大成功”，就只能在一片混亂與忙碌之中仍覺得精神無以安頓。
　　一百多年過去了，奧肯伊提出的問題仍在困擾著人們的日常生活，教師和學生也不例外。許多教師與學生都覺得校園生活很辛苦，似乎整個被考試這張無形而又殘酷的網籠罩著，幾乎沒有什么能讓人激動的意義，由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教師和學生會有各種各樣的心理及精神問題。然而，這些問題即便被意識到了，也因為學校建設的“行政化傾向”而被撂在一邊。然而，校史是學校的辦學傳統(tǒng)、文化氛圍、大師風采、校友事跡構筑起的師生精神家園。整理校史，研究校史，就是要把這一精神家園構建得更加鮮活、更加豐富、更加有活力，從而營造優(yōu)良的育人環(huán)境，并通過潛移默化的方式激發(fā)在校師生的工作和學習熱情，從而促進教師的道德和專業(yè)發(fā)展、學生生命的發(fā)展和成長。
　　幾乎所有的百年老校都利用百年慶典隆重邀請校友團聚，重溫昔日輝煌，配合校慶都完成了兩大學校文化工程：一是整理教育史料，修編校史，出版圖文并茂的紀念冊；二是布置一個古色古香的校史室，陳列著記錄了學校百年發(fā)展歷程的各種媒體形態(tài)的珍貴文物，有的甚至達到了博物館的布展水平。在無錫市，為學校創(chuàng)辦人、著名校長和杰出校友塑像立碑學校的也不在少數。每年金秋，新教師和新生報到的第一課，一般都是參觀校史陳列室。
　　除此之外，東林小學用花崗巖石頭建設了一處曲徑通幽的校史文化墻，上面設計了“千年書院”“校訓詮釋”“杰出校友”“教育新貌”等板塊，鐫刻了學校易地重建前老學堂的“后學津梁”牌坊門樓、“依庸堂”會議室、“道南祠”教室、“孔廟”圖書館，以及陳翰笙、錢鍾書、楊蔭瀏、患鈞等有代表性的杰出校友，教師和學生每天清晨一跨進校門，一眼望去。氤氳著濃濃的翰墨書香撲鼻而來。錫山高中則將一個教師休閑茶吧頗有創(chuàng)意地裝飾在學校開放的校史室中。教師們在此仿佛穿越時光隧道，恍然在民國煙云中品茗聊天，與先哲對話……
　　4　繼承辦學傳統(tǒng)，開發(fā)校本課程
　　江蘇省錫山高級中學的前身是創(chuàng)辦于清光緒三十二年(1907)的“私立匡村高等小學堂”，1926年，校長殷芝齡博士頒定學校“十大訓育標準”：鍛煉健康強壯之體魄，陶冶言行一致之美德，涵養(yǎng)至公廉潔之節(jié)操，激發(fā)舍生為國之精神，鼓勵服從團隊之主張，訓練謙恭溫和之體貌，養(yǎng)成靈敏精密之頭腦，練習增加生產之技能，培養(yǎng)勤儉耐苦之習慣，增進活潑愉快之態(tài)度。它從身心與道德、操守與價值、精神與氣質、思維方式與實踐能力、生活習慣與人生態(tài)度等方面提出了學校人才規(guī)格與培養(yǎng)目標。對照2003年教育部頒布的《普通高中課程方案(實驗)》，其目標要求是培養(yǎng)學生“具有強健的體魄、頑強的意志，形成積極健康的生活方式和審美情趣，初步具有獨立生活的能力、職業(yè)意識、創(chuàng)業(yè)精神和人生規(guī)劃能力-正確認識自己，尊重他人，學會交流與合作。具有團隊精神”。兩者的契合之處在于健康的體魄、良好的品德、堅毅的心理素質、團隊合作精神等。
　　自1992年開始，錫山高中成立校本課程委員會，整合學校教育哲學、學生課程需求、地方課程期待和學校課程資源，規(guī)劃校本課程，歷經十多年持續(xù)探索，最終形成并完善了包括需要評估、目標確定、框架建構、課程申報、課程審議、選課指導、班級組建、評價反饋在內的系統(tǒng)開發(fā)流程，研發(fā)了《開發(fā)指南》《課程綱要》等課程管理的系列文件，創(chuàng)新了一套有效的課程管理機制，改革了包括課程評價、教學評價、學生評價在內的評價方式，形成課程開發(fā)的技術規(guī)范，填補了國內學校課程管理的空白，促進了學生個性的發(fā)展，提升了教師實施素質教育的能力，也培育了學校鮮明的辦學特色，學校被譽為中國“校本課程的發(fā)源地”。
　　其他學校也是如此，校史文化往往成為百年名校的校本課程的重點內容，如無錫市輔仁高中的《明德進道》、無錫市后宅中學《鄉(xiāng)賢之光》、宜興市東坡中學的校本課程《走進東坡文化》等，有的校報?？诿麖男Ｊ分腥ふ椅幕`感，如無錫市輔仁高級中學的《鐘書》、無錫市第三高級中學的《文治》、無錫市玉祁中學的《渭文井》、無錫市泰伯實驗學校的《至德風》、無錫市東林小學的《東林》、無錫市揚名中學的《望溪》、無錫市南長街小學的《明德》、無錫市后宅實驗小學的《被春風》、江陰市第二中學的《礪實》。有不少學校的新創(chuàng)校歌也努力反映百年辦學史的風光，體現教育文脈的薪火傳承。
　　5　薈萃師友故事，激勵共同發(fā)展
　　悠悠百年長河，對于任何一個老牌學校來說，都是許許多多值得整理和思索的輝煌時段，涌現出了一茬又一茬卓越的人才。百年的歷史檔案中更是沉淀了無比豐贍的有意義的故事，學校應該萃取精華，從教育敘事人手，建構學校文化，滋潤在籍師生的精神世界，促進教師的專業(yè)發(fā)展和學生的生命成長。
　　相對于大部分學?！懊俗值洹痹~條式的圖文說明，筆者更贊成講述杰出師友當年(特別是校友少年時代)“校園生活”故事式的圖文敘事。前者固然可以激發(fā)學校主體的文化自信和自豪情感，但后者的事跡更加鮮活動人，示范性和感染力更強。這些故事不可勝數，僅舉一例。作為無錫縣數一數二學校的最高首長，黃龍驤。愛校如家，每天早晨站在校門口迎接師生，風雨無阻，愛生如子，不僅關注每一位學生的在校表現和學業(yè)進步，還非常關心學生的課后的生活情況。早晨，他天天在校門口迎接教員和學生開始新的一天，有時候還平易近人地與學生談話。
　　黃先生常常問我：“你放學后都做些什么?”“早晨是怎么來的?路上都去過什么地方?”問后，又囑咐我走路要一直走，不可東看西望，更不要隨便與不認識的人搭話，當心趾當受騙。
　　每當放學或放假前遇到黃先生，他又會告誡我千萬不可進茶館，就是自己的父親去，也不要跟著進去，因為那種地方孩子是不應該涉足的，一是浪費了寶貴的學習時間，二是可能遇上壞人，染上惡習。
　　這些同智力啟蒙一道進行的修身教育，對學生今后成為什么樣的人起了很大作用。我一生不吸煙，不飲酒，樂于助人，剛直不阿，這同小學受到的良好教育有關。這段樸實無華的談話，很有現實意義，至今仍有教育專業(yè)價值。民國時期的校長是沒有什么行政級別的，他們在共同體中的道德權威是在平時一言一行中樹立起來的，黃校長與一個小學生寥寥數語可以教會我們如何做教師，如何做校長，真心地關注學生的生命成長與發(fā)展。
　　筆者認為，中國百年名校教育史的研究價值是必要的，是與時俱進的，并且是多向的。從校史文化研究中萃取當代發(fā)展價值，小而言之，可以在學校里崇仰一種“英雄情結”，形成使學校主體的個體行為和作風由“無序”逐漸變?yōu)椤坝行颉?，激勵教師自覺地進一步鍛煉師德，改善教學倫理行為；大而言之，可以在文化浸潤中感悟學校文脈內涵，提高自身人文素養(yǎng)，拓展知識視野，豐富專業(yè)素養(yǎng)，改良教育技術，有助于深入實施素質教育，促進中華民族的偉大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