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鵬
塑造人物貴在出新
——淺談江蘇省梆子劇團傳統(tǒng)戲《三斷胭脂案》
■劉鵬
江蘇省梆子劇團改編、復排演了傳統(tǒng)故事劇《三斷胭脂案》,引起強烈社會反響。有觀者贊說“老戲新編,情趣盎然,弘揚正氣,浮想聯(lián)翩”。
該劇是由江蘇梆子戲的傳統(tǒng)保留劇目《胭脂》改編的。20世紀50年代中期,江蘇省梆子劇團的編創(chuàng)人員把《聊齋志異》中《胭脂》故事創(chuàng)編成劇,搬上舞臺,演出效果還不錯,又在各項戲劇活動中屢獲大獎,直至幾十年來盛演不衰。現(xiàn)在,江蘇省梆子劇團又要將這樣一個盡乎爐火純青的傳統(tǒng)劇目再改編,能否再出新意,錦上添花?確有些讓人擔心。在蘇魯豫皖接壤地區(qū),江蘇梆子的《胭脂》一劇誰人不知,就連小孩子做游戲時也會指著“敵對”方喊“毛大、毛大……”,戲中人物已成典型形象,其在人們心目形成的審美定式,要想改變談何容易?
當人們走進劇場,觀看江蘇省梆子劇團新進演出團的《三斷胭脂案》,就會立即感到如上的擔心有點“庸人自擾”了。演出引起轟動,劇場內全場爆滿,喝彩叫好聲此起彼伏。演出結束,全場觀眾呼啦啦擁向前臺,長時間為謝幕演職員鼓掌祝賀,并獻上一束束鮮花、一個個花籃……劇場外,談起此劇者贊不絕口,眉飛色舞,連連說好戲好戲,真是改得不錯。
觀眾是上帝,演出是檢驗。驚喜于《三斷胭脂案》改編與演出的成功,思忖原來擔心的多余,究其改編的成功之處,大概有如下幾點。
首先,與時俱進,使之更切合當代人的審美情趣和價值取向。
原創(chuàng)《胭脂》,可歸于公案類文本,懸案奇巧,撲索迷離,紅顏多情,偵破曲折,引人入勝。最終秉公執(zhí)法,懲惡揚善。新編《三斷胭脂案》(下簡稱《三》)劇,則在著重刻畫斷案人心理上大做文章。一斷的是縣令張宏,他想當然地根據(jù)表面現(xiàn)象,定兇手為鄂秋隼,自以為高明,沾沾自喜地等待請功領賞;二斷的是東昌知府吳南岱,在糾正錯判的基礎上,又錯判了宿介,本以為勘察周密,證據(jù)確鑿,推斷無誤,卻恰恰犯同樣錯誤;三斷是施愚山來了之后,明察秋毫,發(fā)現(xiàn)疑點,讓吳南岱細察,在面對刑部批斬,受到褒獎,知縣張宏冷嘲熱諷,自己名聲地位受損等情況下,吳南岱經過激烈的心理斗爭,終于戰(zhàn)勝了自我,立案重審,塑造了“秉公執(zhí)法,一心為民”父母官形象,很具有時代意義。
其二,加強人性化和人情化,剔除糟粕,推陳出新。
《胭脂》原故事描寫了少女思春,紅杏出墻,暗許終身,釀成大禍,是一種責貶的視角。書生宿介是有手好閑,不務正業(yè),放浪形骸,尋花問柳,一派頹廢象。而《三》劇,則將胭脂對愛情的追求給以肯定,并將其善良、純真、多情、美麗展現(xiàn)出來,給人美的享受。對書生宿介的剛直不阿、胸懷坦蕩、多情勇為、舍已為友等美德給予了褒獎,展現(xiàn)了知識分子的精神面貌,催人上進。在人性化和人情化的藝術呈現(xiàn)中,觀眾看了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可愛形象,讓人在欣賞中受到教益。
其三,縮短敘事過程,加強矛盾沖突,展現(xiàn)人物心路歷程。
《三》劇將《胭脂》一劇的前三場戲濃縮為“爹爹快回”一句話和與鄂秋隼偶遇傳情一個場景,隨著“卞三被殺!”一聲喊,接著就是斷案。
如此,入戲快,開戲便讓觀眾進入情景,緊扣觀眾心弦,讓觀眾始終陷入戲劇沖突的旋渦之中。
在塑造人物形象的過程中,劇作者拓展了人物之間心理斗爭的空間,使戲更加好看。例如,知縣張宏斷錯案還自以為高明,尤其是當吳南岱斷案出現(xiàn)疑點時,更是小人得意,冷嘲熱諷,落井下石,一副陽奉陰違、唯利是圖、奉上欺下的丑惡嘴臉。
還有當吳南岱覺察自己案子有可能錯斷的時候,其心理斗爭的復雜與痛苦,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確是感人肺腑。
其四,大膽運用蒙太奇表現(xiàn)手法,打破戲劇舞臺四維空間,最大限度地進行心靈展現(xiàn)。
拓展戲劇舞臺的空間,是戲劇改革的重要內容之一?!度穭≡跀⑹逻^程中,大膽地運用了電影蒙太奇手法,收到了非常好的藝術效果。劇中人在戲劇表演進程中,一邊是演員的敘述,一邊是往事實景的重演,這樣既可以縮短敘事時間,又可以讓觀眾加強感受,有身臨其境之感。。
總之,在傳統(tǒng)故事劇基礎上改編的《三斷胭脂案》,能于塑造人物上,貴在出新,使一出老戲又產生了感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