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庶華的大學教育思想及治校實踐＊

張 澤 麟

(湖南大學 校辦公室,湖南 長沙 410082)

胡庶華的大學教育思想及治校實踐＊

張 澤 麟

(湖南大學 校辦公室,湖南 長沙 410082)

胡庶華是我國近現(xiàn)代一位杰出的教育家。他在豐富的治校實踐中形成了融合中西教育之長的大學教育思想。其特色是秉持以“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為核心的大學理念,注重大學文化建設,培育具有鮮明特質(zhì)的大學精神;注重思想道德教育,培養(yǎng)具有健全人格的文武全才;注重學術(shù)研究,倡導大學學術(shù)化;注重服務社會,倡導大學地方化;注重師資隊伍和支撐體系建設,著力提高辦學質(zhì)量。胡庶華為促進我國大學教育事業(yè)特別是湖南大學、同濟大學、重慶大學、西北大學等重點學府的建設和發(fā)展作出了重要貢獻。學習和探討胡庶華的教育思想和治校實踐對于今天的高等教育改革和發(fā)展仍然具有重要的意義。

胡庶華;教育家;大學教育思想;治校實踐

胡庶華 (1886-1968),字春藻,湖南攸縣人,晚清秀才。1913年公費赴德國留學,1920年畢業(yè)于柏林工業(yè)大學,獲鐵冶金工程師學位。1922年回國,先后擔任湖南公立工業(yè)專門學校教授、事務主任 (1922-1924),武昌大學教授、代校長(1924-1925),江蘇省教育廳廳長 (1925-1926)、同濟大學 (1929-1932)、湖南大學 (1932-1935、1940-1943、1945-1949)、重慶大學 (1935-1938)、西北大學 (1939-1940)等大學校長。解放后,歷任冶金部專員、北京鋼鐵學院教授兼圖書館館長等。胡庶華畢生致力于高等教育事業(yè),尤其是“五蒞湖大,三任校長”,前后達12年之久,為促進高等教育事業(yè)發(fā)展做出了重要貢獻,是我國近現(xiàn)代最杰出的教育家之一。探究胡庶華的大學教育思想,總結(jié)他治校實踐中的成功經(jīng)驗,對于今天的高等教育和大學管理仍然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

一、以“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為核心的大學理念

大學理念是關(guān)于大學本質(zhì)特征、存在價值、使命職能和行為準則等問題的理性認識,包括教育哲學、學術(shù)精神、辦校宗旨、人文傳統(tǒng)和歷史淵源等。胡庶華大學理念的核心,一言以蔽之,即他于1933年所撰寫的《湖南大學校歌》中提出的“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意為繼承中國教育傳統(tǒng)與學術(shù)思想,弘揚民族優(yōu)秀文化,同時大膽學習西方先進思想制度和科學技術(shù),致力于民族偉大復興。胡庶華十分珍視湖大前身岳麓書院的文化遺產(chǎn)與精神財富,他多次指出:湖南大學的前身是北宋四大書院之一的岳麓書院,南宋時有朱熹、張栻在此講學。自從1903年改為湖南高等學堂以后,歷年都是湖南的高等教育所在之地,不僅是中國最老的大學,也是世界上最古的學府。正是基于這種使命感和責任感,結(jié)合個人游學中西的體驗,胡庶華旗幟鮮明地提出“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的主張。早在1926年,他赴日本考察歸來,就曾撰文指出:“查日本文化,大都輸自我國與歐美,然其特色,在能取人之長而不盲從,存己之長而有鑒別”[1]。因此,胡庶華所主張的“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既非全盤否定、盲目守舊,也非全盤西化、盲目崇洋,而是強調(diào)辦學要“取人之長而不盲從,存己之長而有鑒別”。這是一種對中西文化深刻體認基礎上提出的審慎主張,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精華和西方現(xiàn)代文明相結(jié)合的產(chǎn)物。

阿什比指出:“任何類型的大學都是遺傳和環(huán)境的產(chǎn)物”,“大學的變革必須以固有的傳統(tǒng)為基礎”[2]。中國大學既是世界高等教育大家庭的一員,又有其獨特的歷史淵源、發(fā)展脈絡與文化背景。我國近現(xiàn)代高等教育發(fā)展的歷史與改革開放以來大學蓬勃發(fā)展的現(xiàn)實證明,中國大學發(fā)展前進之日,正是承揚民族優(yōu)秀文化傳統(tǒng)并大膽學習西方先進經(jīng)驗之時。胡庶華秉持“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的理念開展治校實踐,在文化建設、人才培養(yǎng)、學術(shù)研究、社會服務等方面取得了卓有成效的經(jīng)驗,促進了所服務的諸多大學的快速發(fā)展。這一理念是他留給中國高等教育事業(yè)的最寶貴的財富,值得我們承揚并賦予新的內(nèi)涵。

二、注重大學文化建設,培育大學精神

歷史和現(xiàn)實告訴我們,組織文化的建構(gòu)和發(fā)展是領導工作的重要方面,在領導因素中,文化因素比技術(shù)的、人事的和經(jīng)驗的因素更為重要。胡庶華主政各大學的時代,正值國家多事之秋,他指出,對于一個深陷泥潭的民族,文化的力量甚至比物質(zhì)大過許多。對胡庶華來說,辦大學是為了傳承文化、復興民族,辦好大學則應注重文化建設,培育學校精神,使學校精神內(nèi)化為師生員工的共享價值觀,并發(fā)揮對社會的輻射作用,引領社會風尚。在他領導下,同濟、湖大、重大、西北等大學在非常短的時間內(nèi)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躋身于民國時期中國高等教育的第一方陣,形成了獨具特質(zhì)的大學文化與精神。

(1)制定校訓、校歌、?；?。我國近現(xiàn)代著名大學的校訓、校歌、?；?其名稱雖源于西方,但內(nèi)容和形式并不拘泥于西方大學,是每所大學文化特質(zhì)和核心精神的體現(xiàn)。胡庶華主持制定的湖大校訓、校歌和校徽就是一個明證。

校訓是大學精神與文化的概括、提煉和凝結(jié),用最簡潔的文字表明一所大學的教育傳統(tǒng)、理念與使命。胡庶華認為:“校訓者,明定一校之訓育目標,以之養(yǎng)成一校之校風者也”,“或正一時之趨向,或承歷史之遺風,要皆以造成特殊校風,以為一校之瑰寶”[3]。面對民族危機空前深重的時局,初任湖大校長的胡庶華深感“欲恢復民族固有之地位,必先恢復民族固有之精神”,于是以岳麓書院講堂所存宋朱熹手書“忠孝廉節(jié)”及清歐陽正煥手書“整齊嚴肅”八字為校訓。他擔心“忠孝廉節(jié)、整齊嚴肅”未能為現(xiàn)代青年所崇尚,甚至引起誤會,遂親書《釋校訓》一文,其大義是:盡己之心為忠,總理(孫中山)亦謂忠于國,忠于民,忠于事,皆忠也,孝乃為仁之本,廉為不茍取,節(jié)為有志操,整齊嚴肅能使生活紀律化,皆所以挽末俗之頹風,培民族之元氣也。胡庶華提出的校訓受到湖大廣大師生的認同,從理念上延伸成為一種文化形態(tài),對湖大文化影響深遠。

校歌是承載大學精神與文化,催人奮進的大學表象文化之一,是大學文化建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傳唱校歌可以進一步增強師生的認同感和歸屬感,同時向社會公眾充分展現(xiàn)學校的精神風貌。1933年,胡庶華親自作詞,并請著名音樂教育家蕭友梅譜曲,制定了《湖南大學校歌》“:麓山巍巍,湘水泱泱。宏開學府,濟濟玱玱。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華與實兮并茂,蘭與芷兮齊芳。楚材蔚起,奮志安攘。振我民族,揚我國光?！边@首校歌大氣磅礴,意象深遠,是歷史和文化積淀而形成湖大形象的結(jié)晶。1936年,時任重慶大學校長的胡庶華又親自撰寫了《重慶大學校歌》歌詞“:江漢思禹功,教化溯文翁。學府宏開,濟濟隆隆?？妓暮６鵀榭?障百川而之東。研究科學,振興醫(yī)工。啟茲天府,積健為雄。復興民族兮,誓作先鋒?！逼渲小?教化溯文翁”、“研究科學,振興醫(yī)工”與“承朱張之緒,取歐美之長”的主張一脈相承,而“復興民族兮,誓作先鋒”與“振我民族,揚我國光”一樣,體現(xiàn)了他以教育事業(yè)促進民族復興的一貫追求。

校徽是大學精神、特色、傳統(tǒng)與歷史最抽象、最直接、最簡單、最突出的表現(xiàn)符號,也是師生員工最為驕傲和自豪的標志。1933年,胡庶華主持征集湖南大學校徽,該校文學院1932級學生王強毅的設計脫穎而出,經(jīng)校務會議議決選定為湖大?；?。

(2)注重校風與學風建設。大學的校風與學風,是學校歷史與文化積淀而形成的一種文化氛圍,是大學文化的具體體現(xiàn),反映一所學校的整體形象。

胡庶華十分重視校風與學風建設。他首次就任湖大校長時就明確提出“養(yǎng)成整齊嚴肅、堅苦卓絕之學風”。整齊嚴肅,是岳麓書院諸多山長所一貫倡導的學術(shù)風氣。乾隆中葉,山長歐陽正煥手書此四字刊于講堂兩廡,成為湖湘學風的核心理念之一。胡庶華十分認同這一主張,他認為小學有小學之訓練,大學有大學之訓練,與其使小學生整齊嚴肅,毋寧使小學生活潑伶俐,而大學生在求學時期則重在修身,整齊嚴肅無疑是修身要術(shù)之一。胡庶華還總結(jié)湖大及岳麓書院在人才培養(yǎng)方面的經(jīng)驗與特色,提出以“耐勞肯干、為國犧牲”作為湖大校風。無獨有偶,同時期的復旦與浙大,都將犧牲作為本校的精神。胡庶華所倡導的“整齊嚴肅、堅苦卓絕”的學風與“耐勞肯干、為國犧牲”的校風,是對湖湘文化優(yōu)秀傳統(tǒng)的繼承與發(fā)展,是針對當時社會現(xiàn)狀所提出的理性倡議,樸實無華,簡明深切,成為湖大精神與文化特質(zhì)的重要表征。

三、注重思想道德教育,培養(yǎng)具有健全人格的文武全才

胡庶華繼承了中國傳統(tǒng)教育思想注重道德教化的主張。他指出“:吾國大學之道,以修身齊家造其端,以治國平天下達其極;茍不修其身,則雖有救國之愿,亦莫能償。故大學生在求學時期,重在修身”[3],“人格救國,當與科學救國并重”[4]。

1933年,胡庶華向湖大學生提出《十條告誡》:“一、刻苦耐勞以鍛煉身體;二、博聞強識以充足智力;三、嚴守秩序以健全組織;四、誠實不欺以樹立信用;五、坦白率真以表示磊落;六、見義勇為以發(fā)揚正氣;七、遇事認真以矯除敷衍;八、愛眾親仁以團結(jié)群眾;九、自奉儉樸以砥礪廉隅;十、輕財遠色以高尚志趣”[4]。1941年,胡庶華又向湖大學生提出《大學生人格標準》“:一、厚重端正的儀表;二、光明磊落的胸腔;三、勤敏萬能的身手;四、平穩(wěn)踏實的腳膀;五、冷靜細密的頭腦;六、遠大深思的眼光;七、慷慨熱烈的情緒;八、健全純潔的思想;九、頂天立地的志氣;十、急公好義的心腸”[5]。胡庶華提出的告誡和人格標準,沒有半點空洞浮華之言,但要落到實處,就必須下一番苦功夫。作為一種教育理念,它向青年學子宣示了人格修養(yǎng)應該達到的境界,有利于形成一種昂揚向上的優(yōu)良校風。這些告誡與人格標準今天仍然具有極大的啟示作用。

針對當時大學畢業(yè)生不為社會所重視的狀況,胡庶華曾指出大學畢業(yè)生自身的五個缺點“:一、自視太高。二、欲望過奢。三、經(jīng)驗欠缺。四、責任心薄。五、學業(yè)荒廢?！睘榱丝朔陨先秉c,他號召畢業(yè)生懲前毖后,新辟途徑“:一、不論位置與薪資。凡屬有益于國家社會之事,在本人學識經(jīng)驗以內(nèi),努力赴之。二、不論鄉(xiāng)間或城市。城市物質(zhì)生活較優(yōu),人皆趨之,致造成今日都市畸形發(fā)展,今欲救濟農(nóng)村衰落,非大學生到民間去不為功。三、繼續(xù)研究學問。學問原無止境,畢業(yè)僅為告一段落,尚須繼續(xù)研究,方能有深造之成功。四、努力改造環(huán)境。大學生乃領袖人才,當先作社會領袖,負改造社會之責任,具轉(zhuǎn)移風氣之力量,方不辜負大學畢業(yè)之資格”[6]。在他的言傳身教之下,湖大畢業(yè)生以耐勞肯干,具有奉獻精神見稱,深受用人單位的歡迎。

胡庶華十分注重對學生的愛國主義教育,鼓勵學生繼承先哲的犧牲精神,通過發(fā)展教育與科研充實抵抗實力,應付現(xiàn)代的科學戰(zhàn)爭,擔負民族復興的責任。他多次號召學界總動員,根據(jù)所學專業(yè)組織各種服務隊服務后方,更鼓勵身體強健又富有軍事智識的知識分子投筆從戎,為民族奮斗犧牲。胡庶華指出:“吾國古昔,文武同途,而教育尤重視文武合一。吾人為復興民族計,當首先恢復古代文武合一之教育制度,……而其下手之處,則在歷行軍事訓練”[7]。在他的領導下,自1935年起,湖大新生皆受軍事管理,并以體育及國術(shù)充實身體上之鍛煉,對于促進學生全面發(fā)展起到了極大的推動作用。

胡庶華待人施教秉承中庸之道,倡導以身率教,以身作則,感化而不主張壓迫。凡是要求學生做到的,自己首先努力做到。他做事不剛不柔,不激不隨,從不予人以難堪,勸諫朋友或告誡學生,都以兩人對話為限,從不當眾斥責,學生視他為一位賢明慈祥的保姆。

四、注重學術(shù)研究,倡導大學學術(shù)化

早在任同濟大學校長期間,胡庶華就提出了“小學普遍化、中學職業(yè)化、大學學術(shù)化”的主張。他認為:“大學教育應注重高深的學術(shù),造成專門人才,并鼓勵研究,以促進我國在國際學術(shù)界的地位”[5]。抗戰(zhàn)時期,他秉持大學學術(shù)化的一貫主張,認為“現(xiàn)代戰(zhàn)爭是參戰(zhàn)國整個民族知識的比賽和科學的測驗,大學的使命是高深學問研究和專門人才培養(yǎng)?？v在戰(zhàn)時,仍不能完全拋棄其責任,否則不妨直截了當改為軍事學?！?。

胡庶華在繁重的管理工作與社會事務之余,積極從事學術(shù)研究與著述,先后發(fā)表《鐵冶金學》、《冶金工程》、《株洲鋼鐵廠初步計畫書》、《中國戰(zhàn)時資源問題》、《鋼鐵工業(yè)》等專著,并積極參與各種專業(yè)學會和學術(shù)機構(gòu),先后出任中國工程學會會長、中國工商管理協(xié)會理事、中國工程師學會副會長、商務印書館大學叢書編委會委員、中德學會董事。這些機構(gòu)薈集了蔡元培、胡適、馬寅初、張伯苓等一大批當時中國的教育巨擘及各界名流,足見胡庶華在民國教育界領袖群倫的影響。在他的積極倡導下,同濟、湖大、重大等大學的學術(shù)研究蔚然成風,教員于授課或公務之余,積極開展研究工作,各有專長,多所創(chuàng)獲。胡庶華還利用其個人影響廣邀各界名人到學校發(fā)表演說、講學論道,豐富校園學術(shù)生活,并鼓勵師生成立各種社團與協(xié)會,廣泛開展學術(shù)活動,出版各種學術(shù)刊物。

五、注重服務社會,倡導大學地方化

胡庶華認為“:大學為一國最高學府,正人心,厚風俗,實與有責焉,不第研學術(shù)、造專才、為國謀富強已也”[8]。因此,大學不僅要負起培養(yǎng)人才、研究學術(shù)的重任,還應承擔服務社會的使命,關(guān)鍵在于大學地方化,為所在區(qū)域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服務。

1930年代,中國曾興起一場較大規(guī)模的科學化宣傳運動,運動的使命是“以科學的方法,整理中國固有的文化;以科學的知識,充實中國現(xiàn)在的社會;以科學的精神,廣大中國未來的生命”。時任同濟大學校長的胡庶華是運動的發(fā)起人之一,他提出了“社會科學化”和“科學社會化”的口號,強調(diào)“社會科學化”應以“科學社會化”為前提,其實質(zhì)是“民眾科學化”,即考慮到民眾如何接受科學的實際問題。1940年,胡庶華第二次出任湖大校長時,湖大已遷至湘西辰溪,辦學條件十分艱苦,他提出“于艱苦中謀恢復,于安定中求進步”的辦學方針,側(cè)重發(fā)展湖南迫切需要的礦冶、土木、電機和經(jīng)濟等學科,同時加強與工礦企業(yè)的合作交流,并聯(lián)絡教師與校友興辦了鐵廠、紡織機械廠、肥皂廠等企業(yè),既滿足了地方需要,又為學生提供了教學實習場地。胡庶華還秉持“民眾科學化”的一貫主張,與皮宗石、李毓堯、王世杰、朱家驊等人籌建洪江科學館以普及科學知識。

胡庶華倡導大學地方化的一大創(chuàng)舉是任重慶大學校長時倡導在重慶沙坪壩建立文化區(qū)。1938年2月,沙磁文化區(qū)成立,胡庶華出任文化區(qū)自治委員會主任干事,領導開展了卓有成效的組織建設,文化區(qū)迅速崛起。據(jù)統(tǒng)計,文化區(qū)集中了當時全國三分之一以上的高校、八分之一以上的大學生、還有眾多的學術(shù)科研機構(gòu),客觀上實現(xiàn)了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文化重心自東向西的大遷移,成為中華民族文化教育史上的重要里程碑。

六、注重師資隊伍和辦學支撐體系建設,著力提高教育質(zhì)量

胡庶華十分注重提高教育質(zhì)量。主政湖大期間,他先后提出了“不求量的發(fā)展,但求質(zhì)的提高”和“應致力于質(zhì)的充實,無須量的發(fā)展”的辦學方針,并以此為指導,著力加強師資隊伍和辦學支撐體系建設。當時的湖大,名師薈萃,兼容并包,匯集了楊樹達、任凱南、李祖蔭、易鼎新、周德偉等一大批名師?？箲?zhàn)時期,許多大學內(nèi)遷,胡庶華利用湖大地處湘西比較安全,且處于通往云貴川黔的要道,邀請知名教授到湖大任教,即使只能講學一年半載也不放過。后來,他還大膽聘請進步學者李達、羅章龍、朱劍農(nóng)、蕭杰五等到湖大任教,使湖大在當時的國統(tǒng)區(qū)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傳播馬克思主義的教師陣容。為了踐行“取歐美之長”的辦學理念,胡庶華還十分注重引進留學人員,鼓勵他們采用歐美最新教材,倡行基礎理論與現(xiàn)場實習相結(jié)合,使學生能夠運用所學專門知識解決實際問題。

胡庶華認為:“大學教育,非僅受益于教本已也。必有完善之圖書館與更充分完善設備之研究室、實習室,庶足以資深造”[9]。早在任同濟大學校長時,他就積極擴充校舍,建筑電氣實驗室、材料實驗室、生理學研究館等。主政湖大后,他積極擴建校舍,圖書館、科學館相繼落成,材料、電機、水力、選礦等實習室和發(fā)電廠先后改建,圖書收藏大增。

胡庶華作為中國近現(xiàn)代著名的教育家,為我國高等教育事業(yè)特別是湖南大學、同濟大學、重慶大學、西北大學等大學的建設和發(fā)展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他的教育家風范是后世大學管理者學習的楷模,他豐富的治校實踐所形成的獨具特色的大學教育思想具有重要的借鑒意義,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和發(fā)揚。

[1]劉聲木.萇楚齋續(xù)筆[M].中華書局,2007:268.

[2]阿什比.科技發(fā)達時代的大學教育[M].人民教育出版社,1983:124.

[3]胡庶華.釋校訓[N].湖南大學?？?1933-06-18(1).

[4]胡庶華.中華民族復興的基本條件[N].湖南大學校刊,1933-05-07(2).

[5]周川,黃旭.百年之功——中國近代大學校長的教育家精神[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5:348-358.

[6]胡庶華.告本屆畢業(yè)諸同學[N].湖南大學?？?1933-05-21(1).

[7]胡庶華.文武合一與民族復興[J].湖南大學季刊,1935(1):1-4.

[8]胡庶華.國立湖南大學校友錄[O].辰溪:湖南大學,1942.1.

[9]胡庶華.湖南大學圖書館落成、科學館奠基特刊[Z].長沙:湖南大學,1933.1.

(責任編輯 李震聲)

HU Shu-hua’s University Educational Thoughts and Governance Practice

ZHANG Ze-lin

(University’s Office,Hunan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2,China)

HU Shu-hua is an outstanding educator i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Based on his rich governance practice,HU Shu-hua’s thought of university education incorporates the strong points of the western modern education and Chinese traditional education and it is characteristic of:first,attaching great importance to university culture construction to foster the distinct university spirit;second,paying great attention to ethic education to cultivate the all-round developed student;and third,laying stress on academic study to promote academic standard;fourth,laying emphasis on serving society to promote the localization of university;fifth,emphasizing the construction of teaching faculty and condition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higher education.HU Shu-hua has made great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especially the development of the key universities such as Hunan,Tongji,Chongqin,and Northwest University.It’s necessary for us to study his valuable educational thoughts and practice.

HU Shu-hua;educator;thoughts of university education;governance practice

G40-092.6

]A

1672-0717(2010)04-0080-04

2010-05-25

張澤麟 (1977-),男,湖南長沙人,教育學碩士,湖南大學助理研究員,湖南省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湖南大學基地特約研究員,主要從事高等教育管理與大學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