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網融合,大戰(zhàn)剛剛開始?

楊正蓮

在回家的路上,甘劍平覺得自己實在太累了?！叭ハＥD旅游應該不錯,歐元正在大幅度貶值,那里的動亂也已經平息”,他拿起手機,通過“云網”搜索到了東方衛(wèi)視的一部希臘旅游紀錄片,然后通過有線電視網絡把紀錄片下載到家里的電腦上。

回到家里時,紀錄片視頻已經下好。甘劍平和朋友一邊共享視頻,一邊通過IP電話商量要去的景點。紀錄片里的攜程網,又讓甘劍平輕松預定了航班、酒店,同時他還選擇了銀聯支付。

在6月8日的一個論壇上,啟明創(chuàng)投董事總經理甘劍平如此向人們描繪了他所期待的“三網融合”:一根光纜、一個屏幕,就可以打電話、上網、看電視。這些在技術上早已實現的美好圖景,或將在廣電和電信破除雙向禁入的行業(yè)壁壘之后成為現實。

6月25日,三網融合試點細則正式出爐,而首批試點城市名單也將同時宣布,取得相許可的試點企業(yè)即可依法開展雙向業(yè)務。三網融合,就是把原先獨立設計運營的電信網、互聯網和廣播電視網,在業(yè)務上相互滲透融合。其中,互聯網是虛擬網絡,廣電網和電信網的融合才是關鍵環(huán)節(jié)。

歷經十多年的沖突磨合之后,最終在中央政府的強力推動之下,廣電和電信才取得了“雙向進入”試點的實質性進展。但如何實現合作共贏,仍將繼續(xù)考驗各方化解體制障礙的決心,而消費者甘劍平的使用體驗和權益也將受制于此。

“試點城市(省份)一旦確定后,廣電和電信雙方應該先坐下來談,一談最低價格,二談增量市場勢力范圍?！敝袊鴶底蛛娨曋骶幇秸J為,只有爭取到更多的服務提供商和內容提供商才能掌握主動權。

但業(yè)界對此并不樂觀。“作為VC(風險投資),我的同行們,絕大多數還在持觀望的態(tài)度?！碑斕?甘劍平以IT投資行業(yè)的從業(yè)者身份直言資本對于政策的擔憂,“三網融合萬事俱備,獨缺東風”。

融合,源于禁入

甘劍平所擔憂的政策,主要是廣電和電信相互開放的程度,這將決定消費者和資本的進入規(guī)模?！爸灰辛思殑t,未來近萬億的投資和消費都會進入”,他說,這樣才能使中國的文化產業(yè)有很好的回報。

此前十來年,廣電和電信卻因為彼此挑戰(zhàn)對方的業(yè)務邊界,一直紛爭不斷。

三網融合,在1998年被經濟學家周其仁提出,后來又連續(xù)寫進了國家“十五”“十一五”規(guī)劃,但一直沒有取得實質進展。

彼時的融合時機還不成熟,但廣電和電信雙方的矛盾已經出現。中國科學院聲學研究所研究員侯自強告訴《中國新聞周刊》記者,1998年廣電曾試圖摸索開展一些電信業(yè)務,結果受到電信運營商的強烈反對,“廣電和電信為了搶電纜溝,武斗流血事件都發(fā)生過?！焙钭詮娫螄覐V電總局高級顧問,他回憶當時的情景說,“后來廣電就退出了?！?/p>

與中國不同的是,歐美各國已經開始允許廣電業(yè)與電信業(yè)互相滲透,美國電話電報公司AT&T與美國第二大有線電視公司TCI也在1998年合并。

當時,中國正醞釀電信產業(yè)新一輪改革開放,以應對WTO的入門條款,并在1998年掀起了一場關于中國電信產業(yè)的大論爭。針對電信和廣電對于中國究竟應該如何建設“三網復合”的不同論調,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教授周其仁公開發(fā)表《數網競爭、三網合一》一文,首次提出了中國電信業(yè)、廣電業(yè)相互融合,幾張物理網絡彼此競爭的概念。

但在次年9月17日,信息產業(yè)部和國家廣電總局卻聯合制定了《關于加強廣播電視有線網絡建設管理的意見》(國務院辦公廳“82號文”),明確雙方“互相禁入”。

隨著通信技術,尤其是基于IP的各種技術發(fā)展,使得原本分屬于不同領域的電信和廣播電視業(yè)能夠提供相近或相同的服務,一條通信線路即可實現電信、電視和互聯網三重服務。而最早出現的三重服務IPTV,就可以利用計算機或“機頂盒+電視”完成接收視頻點播節(jié)目、視頻廣播及網上沖浪等功能的交互式網絡電視。

技術上的實現,并沒有必然帶來電信和廣電的相互融合。相反,他們分別通過電信增值業(yè)務牌照和IPTV牌照,限制對方進入本行業(yè)。

2005年前后,在全球興起IPTV熱之時,中國電信和中國網通兩家電信企業(yè)開始測試和試點,年末試點IPTV用戶達到26.7萬戶。次年,廣電總局卻將牌照分別發(fā)放給了上海文廣、央視國際、南方廣電傳媒和中國國際廣播電臺,電信運營商被排除在外。在廣電的“打壓”下,IPTV只能以“廣電負責內容管理,電信負責網絡提供”的模式發(fā)展。但該業(yè)務與廣電的數字電視業(yè)務存在正面競爭,廣電的積極性并不高,各地電信企業(yè)擅自開展的IPTV業(yè)務也被禁止。

此間,電信也以各種理由拒絕廣電染指利潤豐厚的電信增值業(yè)務領域。

“因為先有不允許融合,所以才有后來的三網融合?！焙钭詮娬f,“廣電從數據業(yè)務退出來之后,隨著互聯網的發(fā)展,電信最終壟斷了寬帶市場?！?/p>

中國的三網融合進退兩難之際,中國信息產業(yè)突飛猛進,出現了巨大的市場融合需求。以2009年的數據為例,在中國3.74億的網民中,手機網民占比高達60.8%。

因此,在金融危機的背景下,三網融合也被當作擴大內需、提振經濟的路徑之一。2009年3月5日,溫家寶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承諾:“要支持和推進新能源、生物、醫(yī)藥、第三代移動通信、三網融合、節(jié)能環(huán)保等技術研發(fā)和產業(yè)化?！?/p>

隨后,國務院批轉發(fā)展改革委《關于2009年深化經濟體制改革工作意見》的通知中要求,“實現廣電和電信企業(yè)的雙向進入,推動三網融合取得實質性進展”。一個以張德江副總理為首的推進小組,也在此間成立,直接指導三網融合。

三網融合終于在2010年取得重大突破。1月13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加快推進電信網、廣播電視網和互聯網三網融合,“我國已基本具備進一步開展三網融合的技術條件、網絡基礎和市場空間,加快推進三網融合已進入關鍵時期?！?/p>

根據這次會議明確的時間表,2010年至2012年重點開展廣電和電信業(yè)務雙向進入試點;2013年至2015年,“全面實現三網融合發(fā)展,基本形成適度競爭的網絡產業(yè)格局”。

客戶端爭奪戰(zhàn)

兩大行業(yè)終于相互解禁,但誰都不肯放棄在政策層面跑馬圈地的最后努力。一場空前激烈的客戶爭奪戰(zhàn),圍繞IPTV集成播控、客戶端管理和帶寬標準等核心內容,充斥著試點方案的制定始末。

行業(yè)主管部門在IPTV、增值電信業(yè)務的界定,以及雙向進入的實施細則等諸多分歧中,最主要的矛盾是工信對廣電“集成播控權”的試探,并最終“直接管客戶”的強烈意圖。

國務院1月21日下發(fā)的總體方案中規(guī)定,“IPTV、手機電視的集成播控業(yè)務由廣電部門負責、宣傳部門指導”,但這并不能讓工信部輕易放棄爭奪“集成播控權”的努力。

在工信部看來,“符合條件的國有電信企業(yè)可在有關部門的監(jiān)管下,從事IPTV傳輸業(yè)務、手機電視分發(fā)業(yè)務”這句補充說明,已經預留了電信運營企業(yè)的活動空間,至少可以爭取對內容集成的權力。

因此,工信部在試點方案中對于電信運營企業(yè)可以進入廣播電視業(yè)務的表述中,反復使用“匯集”一詞。

比如,在工信部與廣電總局4月2日共同提交的試點方案第一稿中,工信部就提出,電信企業(yè)可以利用局域網、互聯網,“向電視機終端用戶匯集、傳送視聽節(jié)目和非視聽節(jié)目內容”。同時,電信企業(yè)可以利用移動網,將各類視聽節(jié)目“匯集、傳送、下載并在手機終端播放,并負責面向用戶的業(yè)務經營和服務”。

但工信部最終的目的是掌握客戶端,要“直接管客戶”。即使后來的修改稿淡化了“匯集”色彩之后,工信部始終堅持不放的一條是,“負責面向用戶的業(yè)務經營和服務,包括綜合信息服務門戶管理、計費認證、客戶端管理等”。

面對來自工信部的挑戰(zhàn),廣電總局堅持認為,電信企業(yè)只能為以上業(yè)務的廣電播出機構提供信號傳輸通道、相應技術保障服務。對廣電系統來說,“播控權”是其核心領域,也是其捍衛(wèi)的業(yè)務底線。

“但實際上,電信也沒有要這個播控權。這么多稿子沒有一個說過電信可以有播控權,這是不可能放開的?！敝袊茖W院聲學研究所研究員侯自強是中科院原秘書長,也曾經是電信企業(yè)網通公司首席科學顧問、國家廣電總局高級顧問。他向《中國新聞周刊》證實:“電信真正想要的是直接管客戶,要播放電子節(jié)目表、客戶端和收費系統。”

雙方角力的背后,是電信、廣電雙方實力的懸殊。據2008年的官方數據顯示,幾家電信企業(yè)的收入總額是廣電整個系統收入的5.6倍,是有線電視網絡收入的23.4倍。

因此,廣電方面認為,廣電向電信開放領域的試點時間和范圍上,應“等一等”。比如,廣電就希望能在包括互聯網數據傳送、國內IP電話等增值電信業(yè)務領域充分進入,不受試點地區(qū)限制,而電信IPTV業(yè)務僅僅控制在試點城市范圍內。

工信部則希望,“電信向廣電開放”的試點區(qū)域應選在電信偏弱的偏遠地區(qū),而不是廣電提出的電信布局完成的中心城市。在工信部看來,現有的三網融合總體方案框架內,IPTV已是其僅有的重點業(yè)務,堅決不肯讓步。

在侯自強看來,電信其實并不指望依靠IPTV賺錢,只是要把IPTV和寬帶捆綁在一起,提高寬帶用戶的粘合度?！斑@樣就可以保障寬帶價格不降,在用戶討價還價時,他可以為其捆綁IPTV,而不明說IPTV要收多少錢?！焙钭詮姼嬖V《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在這種策略之下,他也并不是一定要去搶那些東西,因為并沒有一個單獨的IPTV客戶,都是和寬帶連在一起的?！?/p>

已經壟斷了國內寬帶市場的電信,同時還在業(yè)務布局中向廣電施壓。

4月8日,工信部聯合六部委(發(fā)改委、科技部、財政部、國土資源部、住房和城鄉(xiāng)建設部、國家稅務總局)下發(fā)了105號文,提出要在3年內投資1500億元新增5000萬寬帶用戶,到2011年城市用戶接入能力平均達到8兆比特每秒以上,光纖入戶量達到8000萬戶。在4月底提交的第二稿試點中,電信將帶寬升級的目標從城市8Mbps(農村2M)提高到100Mbps。

電信的寬帶提速計劃,不僅對現有的寬帶市場造成了沖擊,逼迫廣電跟著升級,而且也給廣電目前建設的下一代廣播電視網的發(fā)展帶來了壓力。廣電此前計劃,用3～10年時間投資近千億元來打造一張基于3T技術NGB(中國下一代廣播電視網)網絡,這個原本用來趕超寬帶業(yè)務的3T網絡,已經受到電信寬帶升級至100Mbps的挑戰(zhàn)。廣電總局副局長張海濤在今年3月的CCBN主題報告中曾指出,世界平均有線電視網絡提供寬帶達30%,而中國廣電運營商只有2%多。

侯自強對于寬帶升級競賽充滿了擔憂。6月18日下午,他在位于中關村的家中向《中國新聞周刊》記者表示:“100Mbps是什么概念?我現在家里是2Mbps,上網、看電視、看電影都挺好的,已經可以初步解決問題,我要100Mbps干什么?”他說,“這100Mbps的目標不是白提的,都是用錢堆出來的,一戶一千塊錢都不止。”

中國工程院副院長鄔賀銓則認為,在未來三年,三網融合可帶動投資和消費6880億元。其中,廣電預計需要投入3000億元左右,這讓資金實力不足的廣電陣營壓力不小。

作為反擊,廣電總局4月12日發(fā)文(41號文), 叫停除上海、江蘇等2省12市外其他地區(qū)的IPTV業(yè)務,此后又要求對新興的互聯網電視內容實現“雙牌照”(內容牌照+內容集成牌照)監(jiān)管。

與此同時,廣電企業(yè)內部的整合也在加速推進。按照國家廣電總局的部署,所有的省份都要在今年年底前完成全省有線電視網絡的整合,進而組建國家有線電視網絡公司,旨在盡快形成有線電視網參與三網融合的市場主體。

共贏懸疑

2010年6月6日,在三網融合總體方案出臺近五個月之際,試點方案第五稿最終在國務院副總理張德江主持召開的國家三網融合協調小組會議上通過。至此,再次明確IPTV內容集成播控權獨歸廣電,包括EPG(電子節(jié)目)計費管理、通過有線網開展完整的互聯網接入、數據傳送和IP電話業(yè)務。

“從公開的信息來看,好像廣電企業(yè)獲得的機會更多,馬上可以動手操作的事情更多?！惫ば挪抠Y深電信專家陳金橋接受《中國新聞周刊》采訪時認為,雖然開放的力度有所差異,但是在融合性市場,新興媒體市場,雙方的機會大致均等,“比較強勢的企業(yè)、市場運營經驗比較豐富的企業(yè)會更有優(yōu)勢,但在雙方進入對方主導業(yè)務的時候各自都有劣勢,比較困難”。

在陳金橋看來,三網融合的新興業(yè)務領域,彼此的合作點大于競爭點,應該是先合作再競爭的關系?！半娦牌髽I(yè)想做內容的集成,但目前還沒有這個權力,我預期在新媒體領域,電信企業(yè)會有更大的興趣來跟廣電企業(yè)合作,共同推動新媒體發(fā)展?！彼颉吨袊侣勚芸酚浾弑硎?必須要找到彼此合作共贏的商業(yè)模式來調動各方的積極性,“要是大家配合不默契不緊密的話,仍然在一些小的利益得失上爭鋒相對,我相信會遇到非常多的困難”。

思科大中華區(qū)媒體及視頻事業(yè)部總經理吳彬也曾公開表示:“實現三網融合的關鍵,就是要在各種不同網絡間全面滿足客戶需求,尋找到不同運營商、服務商、終端商能夠共贏的解決方案?！?/p>

但眼下,尋求合作共贏,進而全面滿足客戶需求還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其中,最關鍵的是廣電系統面臨來自電信行業(yè)的競爭時,如何深化體制改革,梳理內部利益關系,從而形成真正的市場主體參與競爭。

侯自強就認為,目前三網融合最重要的影響是,有線電視網絡公司在地方上的傳輸壟斷被打斷了,“這次的焦點就是兩件事情,一件是有線電視在地方上的壟斷被打斷了,第二件是電信在互聯網上的寬帶接入壟斷被打斷了,而其他的都不會產生經濟效益?！?/p>

在侯自強看來,電信業(yè)的寬帶接入放開,并不會對電信的運營帶來多大影響?！艾F在寬帶接入用戶有一億,其中八千多萬將近九千萬都是電信,廣電不過三四百萬,雙方相差二三十倍?！彼f,“而且現在電信的寬帶是三家競爭,廣電再來頂多變成四家,無動大局?！?/p>

不過,有線電視在地方上的傳輸壟斷一旦被打開,“就會對廣電系統內部的組織結構、利益分配都會產生影響,這是很大的一件事情,對廣電的影響很大。”侯自強認為,尤其是廣電系統的有線網絡公司落差會很大,“臺網分離后,本來他們還是廣電的一分子,在很大程度上享受壟斷利益,很多做得好的已經開始往集成電視方面轉。但是現在就得劃線,一下子把網撇開,把他們和電信放在一起競爭,他們能夠平衡嗎?”

由于競爭者電信的引入,勢必引發(fā)廣電系統內部的利益分配和政策法規(guī)的變化,而這將對廣電體制改革帶來巨大挑戰(zhàn)。在侯自強看來,以前在IPTV上的矛盾,其實根源并不是廣電和電信的矛盾,而是廣電自己內部系統的矛盾?！氨热?上海文廣要把節(jié)目給廣西電信,廣西電信要給文廣交錢引進內容,而這引起廣西有線的不滿,其中矛盾的主體是廣西有線和上海文廣,需要廣電內部去擺平?！?/p>

臺網分離,進行企業(yè)化改制,形成真正的市場主體,這是廣電與電信形成有效競爭的當務之急。侯自強認為,現在需要警惕網臺分離倒退的傾向,“一個最明顯的趨勢是,很多地方又變成以電視臺為中心,有線網絡公司只是電視臺的控股單位。”

僅以播控權為例,“現在都不肯明說播控權在電視臺里,只說是播出單位,而以前就直接說是電視臺?！焙钭詮娬J為,如果把播控權給了網絡有線公司,就沒法向電信解釋,這就產生矛盾,但當電視臺是有線電視網絡公司的控股單位時,又無法排除這種變相扶持的可能。

“這個事情本身是很典型的體制問題造成的行業(yè)壁壘,”在侯自強看來,三網融合的問題還在廣電內部,“媒體要開放就要制定新的規(guī)則,產生系統內部的利益調整,既有的政策法規(guī)不適應,矛盾都在這兒。電信不過是因為互聯網發(fā)展起來挑戰(zhàn)的一個因素,只是起了這么一個作用。”

但在中央政府強力啟動三網融合的情況下,目前尚未根本破除體制障礙。這不僅會影響三網融合的未來進程,還直接關系到消費者的用戶體驗。

看來,眼下的三網融合也還只是讓消費者多了一些選擇,上網的時候還可以選擇廣電的網絡,“但是電視上網能夠看到的還只有三個網臺(即,持有牌照的中國網絡電視臺、上海文廣旗下的百視通及杭州華數傳媒)?！焙钭詮娬f,“當然,有可能試點城市把帶寬做寬了,卻不要錢或者要錢很少,那也有可能?！?/p>

三網融合,前路仍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