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的痛
幾年來,父親從沒到過兒子所在的城市。因為去一次需步行好幾里的山路,然后坐幾個小時的汽車,再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父親老了,不舍得花錢,況且還有嚴重的暈車毛病。當兒子打電話來問能否去參加他的婚禮時,父親罵道:“渾小子,定日子了才給我說,這樣的事就是出國我也得去啊!”
父親穿上了那件筆挺的西裝,把皮鞋擦了一遍又一遍,看著鞋面上映出他滿是皺紋的臉,嘿嘿地笑。這身行頭他從沒穿過,老是感覺不舒服,鞋也把腳夾得厲害,但已顧不得這些了。兒子是這個小山村里第一個大學生,畢業(yè)后留在了城市,并且很快成了單位的領(lǐng)導,又找了個天仙一樣的城里媳婦。婚禮是兒子在城市一手操辦的,他當老子的根本就沒沾上邊,現(xiàn)在,他絕不能給兒子丟臉。
當父親趕到時,賓館里早已賓朋滿座。兒子親自開車從火車站把他接來,迅速穿過出出進進的人群,安排
他到了一間安靜的小屋里,說:“爸,你坐了這么長時間的車也累了,就在這里歇歇吧?!备赣H連連說:“我大老遠來了,應該見見你的朋友啊!”“今天太忙,以后再說吧!”兒子說著,走了出去,隨手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婚禮在一片祝賀聲中進行著,司儀走到前面,宣布所有的親友就位。然后主婚人證婚人等在接連不斷的掌聲中送出了自己的祝福。忽然聽到一聲:“請新郎父親講話!”
“來了!”一個聲音傳來。人們紛紛扭轉(zhuǎn)頭,只見一個鄉(xiāng)下老頭從后面撥開人群急匆匆地往前面走來。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只見他挽著西裝的袖子,露出了黑黝黝的臂膀。
新郎慌了,快步走到司儀跟前小聲地說了什么。只聽司儀道:“由于老爺子一路勞頓,嗓子變得沙啞,但他依然帶來了對兒子兒媳最真誠的祝?!眱鹤幼叩礁赣H跟前,皺著眉頭小聲說:“你怎么這個時候出來了,你不會講話……”正說著,只聽到司儀又高聲宣布:“今天,公司的董事長梅先生也來到了我們的現(xiàn)場?!眱鹤于s緊離開父親,笑容可掬地向梅先生迎去,趕到前面的父親僵立在那里,在眾人面前擠出了尷尬的笑……
父親回家了,他買了好多喜糖分給鄉(xiāng)親們。晚上,他把妻子的遺像又擦了一遍,說:“老婆子,你交給我的任務我完成了。我把咱們的兒子養(yǎng)大,供他上了大學,如今也娶媳婦了?!比缓笏笸肆艘徊?,整了整那身西裝,畢恭畢敬地站在那里,大聲說:“請新郎的父親講話!”接著又向前邁了一步,朗聲背出了自己的賀詞。
就在一個月前,父親就打聽到城里人結(jié)婚都要讓父母講話的,父親是個文盲,從沒到過隆重的場合。他發(fā)誓不能給兒子丟臉,便特意找到本鄉(xiāng)最有名的教師,為他寫了篇講話稿,還讓人家一句一句地教會他,每天都要背誦一遍。
父親對著妻子的遺像一口氣背了好幾遍,背著背著,不覺淚流滿面……
摘自《雜文報》杜啟花
最好的年齡
在某個電視節(jié)目里,主持人拿這個問題問了很多的人,得到的回答耐人尋味:
一個小女孩說:“兩個月的時候,因為你會被抱著走,你會得到很多的愛與照顧?!?/p>
另一個小孩回答說:“3歲的時候,因為不用去上學,你可以做幾乎所有想做的事,也可以不停地玩耍?!?/p>
一個3歲的小女孩則說生命中最好的年齡是29歲?!耙驗槟憧梢蕴稍谖葑永锏娜魏蔚胤?,什么也不干”。有人問她:“你媽媽多少歲?”她回答說:“29歲。”難怪小女孩會羨慕29歲的女人。
一個少年則說:“18歲的時候,因為你已經(jīng)高中畢業(yè)了,可以開車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一個男人回答說:“25歲的時候,因為你有較多的活力?!边@個男人43歲了,他說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jīng)]有體力走上坡路了。他15歲時,通常午夜才上床睡覺,但現(xiàn)在晚上9時一到便昏昏欲睡了。
另一個男人卻認為40歲才是一生中最好的年齡,“因為這時是生活與精力的最高峰,事業(yè)有成?!?/p>
一個中年女士的答案是“45歲”,“因為此時你已經(jīng)盡完了撫養(yǎng)子女的義務,生活變得輕松了?!?/p>
一個為生活操勞的男人則說:“65歲是最好的年齡,因為可以開始享受退休生活?!?/p>
最后一個接受訪問的是一位老太太,她的回答富有禪意:“每個年齡都是最好的,請享受你現(xiàn)在的年齡?!?/p>
摘自《現(xiàn)代女報》麥達德·籟茨
愛情的氣息
有天,郵局來了一位先生要寄東西,問郵遞員有沒有精致、堅固的包裝盒。郵遞員給了他一個精致的木盒子,他拿過那盒子,左看右看,似乎是在測試它的舒適度,最后,他滿意地朝郵遞員點了點頭。
接下來,他從衣袋里掏出了他要郵寄的物品,那是一顆紅色的、壓得扁扁的塑料“心”!
只見這位先生拔下氣嘴上的塞子,擠凈里面的空氣,然后憋足氣,一下子吹鼓了那顆“心”。那顆“心”放進盒子,大小正合適。
此情此景,郵遞員強忍住笑說:“其實,您大可不必這么夸張地郵寄你的物品。我來給您稱一下這顆‘心’的重量。喏,才65克,您把氣放掉。放進牛皮紙信封里,寄個掛號信不就行了嗎?”
那位先生驚訝地看著郵遞員,說:“你是真的不懂嗎?我和戀人天各一方,彼此忍受著難熬的相思之苦,她需要我的聲音,也需要我的氣息。我送給她的禮物是一縷呼吸,一縷從我的胸腔里呼出的保真的呼吸,應該說,我寄的東西根本就沒有分量,這個65克重的塑料心和這個幾百克重的木盒子,都不過是我的禮物的包裝呀。”
摘自《城市快報》崔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