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逝水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五霸七雄鬧春秋,頃刻興亡過首。青史幾行名姓,北茫無數(shù)荒丘,前人撒種后人收,豪杰龍爭虎斗!”果子們要問我念的是詩還是詞,非也非也,孔龍我念的是評書《隋唐演義》的開頭。
在中國歷史上,曾經(jīng)有過一個時代,中原的漢人比牧民更會騎馬射箭,比漁民更善于操縱船只,比蠻族更勇猛善戰(zhàn),創(chuàng)造的文明比同時期的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輝煌。
這個時代被后人們稱為“隋唐”,隋末唐初,在改朝換代的亂世中,涌現(xiàn)出了大批英雄豪杰,他們的事跡和傳說一直流傳到今天。
從今天起,孔龍就向大家講講隋唐戰(zhàn)史,講講在這個風起云涌的時代中出現(xiàn)的各路英雄。咱們先拿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程咬金開刀吧。
三板斧
山東濟州東阿的小村莊里,住著一個叫程咬金的大漢。咱們的故事,就從程咬金得了一匹好馬開始。
程咬金很寶貝這匹好馬,還給它起了個威風的名字——卷毛獅子獸。
他的好朋友尤俊達說:“程大哥,這回你有馬了,咱哥倆到外面騎著馬較量較量,也順便看你斧子練得咋樣了!”
尤俊達提著鋼叉,跨上自己的鐵青馬,程咬金也騎上卷毛獅子獸,拿著一把車輪大斧,一前一后奔到了村外。
一番客套之后,尤俊達雙手一抖鋼叉,奔程咬金的前胸就過去了。
程咬金一不躲,二不閃,也不拿大斧子往外擋,他就像沒看到尤俊達的鋼叉似的,反倒操起大斧向尤俊達腦門砍去,同時大叫一聲:“切西瓜!”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把尤俊達嚇出了一腦袋汗,尤俊達心里想:我扎你,你怎么不擋我的叉,反倒往我腦袋上招呼?這要劈上了,我玩完了,你也被我叉死了!
尤俊達趕忙用鋼叉往空中一架,車輪大斧“哐啷”一聲砍在了槍柄上。
程咬金不后退,一收斧子又直刺過去,大吼一聲:“剔牙!”斧子直奔尤俊達的嘴沖去。
尤俊達連忙向后一閃,把槍橫在胸前,勉強擋住了程咬金來勢洶洶的攻擊,同時心里又想:“剔牙?好大的牙簽!”
程咬金沒容尤俊達多想,又把斧子往回一掄,
“掏耳朵!”斧子擦著尤俊達的頭皮飛去,把他的頭巾掃掉了。
“行啊,程大哥!你這切西瓜、剔牙、掏耳朵三板斧真厲害!”尤俊達甘拜下風??伤恢赖氖?,程咬金就會這么三下子。
劫皇綱
有一天,尤俊達找到程咬金,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程大哥,我看你是條好漢,也一直把你當親兄弟看待,你想不想干件大事?”
“你想干什么大事?”
“如今朝廷腐敗,民不聊生,狗皇帝楊廣為了自己花天酒地,就知道搜刮我們百姓。我最近得到一個消息。靠山王楊林把48萬兩黃金打成皇綱,派500名官兵送到長安,我們把它劫了,救濟百姓如何?”
“劫皇綱,你好大膽子!”程咬金并沒有露出畏懼的表情,反倒嚴肅地問尤俊達,“兄弟,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做買賣的,江湖上給面子的都喊我一聲‘尤員外,其實我是綠林大盜,手下有200人,專門劫富濟貧?!庇瓤∵_看著程咬金,誠懇地說,“程大哥,就算你不干,這事我打定主意要干。干成了,我分你一份:干不成,也和你沒關(guān)系?!?/p>
程咬金一聽,熱血沸騰。他大聲說:“就憑你這話,就夠英雄!我干!”
500名官兵押著皇綱白天休息,晚上趕路,這一天來到了小孤山。小孤山這個地方,大道兩邊都是樹林子,非常適合強盜搶劫。因此押送皇綱的官兵們十分警覺,帶隊的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猛將。
按照計劃,尤俊達、程咬金帶著人埋伏在樹林中。遠遠地,程咬金看到皇綱車隊來了,按照尤俊達事先吩咐的,他催動胯下卷毛獅子獸,手持車輪大戰(zhàn)斧,斜刺里沖到路中央,對著官兵們大吼一聲:“站住!”
第一次打劫,程咬金過于興奮,尤俊達教他的“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這句行話切口一個字也沒想起來,他反倒說起了在山莊時現(xiàn)學的黑話:“你們好大風!趕緊扯呼!”
這些常年押送皇綱的官兵一看樹林里跳出個胡子拉碴的黑面大漢,就知道遇到打劫的了,可是他說的話倒是頭一次聽,官兵們傻乎乎地站著,不知道是什么狀況。
“我告訴你們,這是我們黑社會的行話!好大風就是你們錢太多,扯呼就是給我滾蛋!”
這下官兵們明白了,趕緊往后面跑,找到了頭領(lǐng)徐方和薛亮,說有一個大漢拿著一把大斧子,要打劫他們!
徐方一聽,勃然大怒,皇綱也敢劫?他催馬沖到程咬金跟前,厲聲發(fā)問:“什么人?”
“老爺姓程,專搶皇綱!識相就趕緊滾蛋,別等著在我的斧子下做鬼!”
埋伏在樹林后面的尤俊達一聽程咬金這話,后悔得直拍自己腦門——他忘了告訴程咬金,劫道的可沒有報自己真名真姓的啊!
大決戰(zhàn)
徐方一看這情況,不打是不行了。先下手為強,他一催馬,手握長槍,向程咬金扎來。程咬金使出第一招“切西瓜”,大斧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向徐方。
徐方也算武術(shù)大家,練了20多年功夫,見過不少高人,可從來沒碰到程咬金這樣打仗的。徐方吸了一口氣,“這小子是玩命的啊!”他趕緊把槍往回一撇,“哐啷”,程咬金的斧子一下子就剁到了槍桿上。借著這股勁兒,程咬金又使出“剔牙”,大斧子奔徐方的嘴就戳過去。徐方完全被動了,只剩了擋的份兒。他趕緊撤槍往回一撥,閃了過去。程咬金的大斧子一橫,第三招“掏耳朵”橫空出世。這次程咬金可不像和尤俊達比武時還有所保留,斧子以千鈞之勢向徐方的腦袋橫掃過來。好在徐方反應快,他低頭躲過了這致命一擊,不過頭皮被擦掉了一大塊。
現(xiàn)在的徐方可狼狽極了,頭盔掉了,頭頂破了,頭發(fā)也沒了,簡直是中間旱冰場,兩邊鐵絲網(wǎng)。
徐方是個尖頭頂,以前他從來沒覺得尖頭頂?shù)娜秉c在哪,今天可覺出來了。他要是個平頭頂,這下就沒事了,可偏偏頭頂尖,被掃掉一塊肉,流了一臉血。
徐方捂著腦袋,用膝蓋一頂馬肚子,掉頭就跑。副將薛亮還沒整明白咋回事呢,就見主將敗下陣來。
薛亮趕緊催馬沖過去,程咬金管都不管,還是三板斧——“切西瓜、剔牙、掏耳朵”這三招。還真好使,薛亮后背的護心鏡被程咬金掏下去了,脊梁都露了出來,薛亮“哇呀”一聲,撥馬就逃。
就在這個時候,尤俊達手中鋼叉一指。喊了一聲“沖”,樹林的嘍啰兵都沖了出去。埋伏好的弓箭手亂箭齊發(fā),500人的官兵隊伍一下子就被打亂了陣腳,紛紛四下逃命,也不管皇綱了。以徐方和薛亮為首,跑得要多利索有多利索,誰都不想再挨程咬金那嚇人的三板斧了。
程咬金和尤俊達搶了50車黃金,把它們?nèi)糠纸o了村鎮(zhèn)周圍窮苦的老百姓。
后來,瓦崗寨爆發(fā)了農(nóng)民起義,尤俊達和程咬金就去投奔起義軍了。
歷史上的程咬金
故事講完了,是不是很精彩啊?不過這些故事只是民間傳說,到底歷史上的程咬金有沒有一個叫尤俊達的大盜朋友,有沒有搶過皇綱,正史沒留下可靠資料。歷史上真實的程咬金也許并沒有這么多豐富多彩的故事,因為民間的老百姓太喜歡和愛戴這個人物了,就為他創(chuàng)作了很多文藝作品,將其宣揚,流傳至今。
程咬金是隋末農(nóng)民起義軍中的一名猛將,被李世民降伏后,成為秦王李世民軍事集團的骨干成員。貞觀十七年,唐太宗李世民命令將開國功臣畫像,程咬金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做了大將的程咬金連名字都改了,他叫程知節(jié)。字義貞,后來被封為盧國公。
探索歷史2009年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