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英
這幾天歐陽強老覺得右眼皮直跳,他心里一直不安穩(wěn),老覺得家里會出什么事。其實他家不僅沒出什么事,反而是有了一樁好事。
他老婆紅梅原來的時裝公司倒閉了,已經(jīng)在家休息兩個月沒找到事做。前幾天她去一家時裝公司應聘時,很巧的是她碰上了老同學。老同學在那公司任經(jīng)理,很容易地,她被聘用了,而且是經(jīng)理助理。
一開始,歐陽強聽說老婆找到工作了,高興得抱著她轉(zhuǎn)了好幾圈。等到他聽說是在周才生手下工作時,就像是吃了二十五只老鼠一百爪撓心。‘原來周才生是紅梅的舊戀人,兩人讀書時有過那么一段。他本想叫紅梅不要去了,可又張不開這個口。一是房貸要還,經(jīng)濟不寬裕;二是也顯得他小心眼。
這不,這幾天紅梅每天都加班,說公司要他們設計新時裝,要趕在旺季前推出,忙得每天晚上過12點才回家。每天在家等紅梅時,歐陽強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旁敲側(cè)擊地問過老婆,有多少人一起加班,紅梅瞇縫著眼睛答:“有時三人,有時兩人?!闭朐賳枙r,紅梅卻已倒在床上睡熟了。
歐陽強心想,這樣下去可不行。一天晚上,他偷偷地溜到紅梅的公司。經(jīng)理室亮著燈,但門緊閉著,歐陽強把耳朵貼緊了門縫,只聽得周才生說:“紅梅,讓我們?yōu)榱宋磥砀杀?”
啥?酒都喝上了,還為未來干杯,難道他們商量好了要生活在一起了?歐陽強一陣一心慌加氣惱,虎著臉使勁敲門。開門的正是周才生,他一手端著高腳杯,杯里的紅酒還在晃蕩。
歐陽強一拳頭打過去,正中周才生的鼻頭。周才生仰面向后倒去,兩個女人驚慌地跑了過來,其中一個女人扶起了周才生。紅梅憤怒地沖向歐陽強,問他想干什么。歐陽強指點著周才生:“他、他……”紅梅氣洶洶地說:“她什么她?那是他老婆!”
后來,歐陽強幫著把周才生送到醫(yī)院,看到?jīng)]什么大礙后,就趕緊溜走了。
歐陽強在家里使出十八般武藝才把紅梅給安撫了下來,紅梅想讓他當面給周才生道個歉,可歐陽強卻低不了這個頭。
一天,紅梅叫歐陽強出去吃飯,說公司里發(fā)了獎金。紅梅一口氣點了五個菜,歐陽強詫異地看著她,紅梅抿嘴一笑:“我得把下崗那段時間省吃儉用的,全都補回來!”
酒在杯里還泛著酒花時,歐陽強一眼撇見了將要進門的周才生,他說他要躲一躲,可四處看看,沒處可逃。歐陽強靈機一動,掀開桌布就鉆到桌底下。
周才生真的走到紅梅這一桌來,問她為什么一個人在這兒,紅梅說還有一個朋友剛有急事走了。周才生一屁股坐了下來,說正好自己也是一個人,就搭個伙一起吃飯算了。歐陽強在桌下急得抓耳撓腮,聽著他們吃著喝著,急出了一身大汗:5個菜中,有3個菜可是自己喜歡吃的啊!到時周才生吃過,拍拍屁股走人,自己不就只能喝剩下的湯了么?他搖搖紅梅的腳,紅梅卻用腳踢踢他,他知道紅梅的意思,總不能趕人家走吧!
這時,聽得桌子上咣當一聲,紅梅叫了一聲,周才生倒酒時把紅梅的杯子碰翻了,只聽得周才生問:“紅梅,衣服哪兒濕了?來,我?guī)湍悴?”
這可不得了,想到周才生那咸豬手在紅梅身上擦來擦去,歐陽強醋火中燒,他再也顧不了什么,一把掀開桌布,從桌下鉆了出來,嘴里嚷道:“不用你擦,我來我來!”
等他站定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紅梅的酒杯好好地立著,裝著滿杯的酒,兩人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歐陽強急忙端起紅梅面前的那杯酒,裝得很灑脫大度地說:“周經(jīng)理,我為上次的事道歉,你那么幫紅梅,我還誤會你,這杯酒,算我給你賠罪了!”
說完,歐陽強一一仰脖,一杯酒一口就灌了下去。喝進去后,他眨巴著眼睛回味,很疑惑地問紅梅:“這酒味……怎么有點酸?”
紅梅翹著她那尖尖食指點著他的額頭:“這是我特意為你調(diào)的雞尾酒,名字叫做‘醋溜溜!”歐陽強一看桌上那調(diào)味的醋,已少了大半。他解嘲地說:“‘醋溜溜好,開胃!來,咱們坐下來繼續(x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