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根遠
拓本作偽,大體可分為碑石即為偽物、非為原拓而為翻刻本、以晚拓充早拓幾中情況。鑒定碑刻拓本,先要看碑刻名字是哪一朝代的。如金石書中查不到(不包括新出土碑刻和寧元以后碑刻),碑刻署年與書法風格又出入較大,則要警惕,看是否碑刻本身即為向壁虛造。在《增補校碑隨筆》等書中附有偽刻碑刻目錄,可供收藏者參考。確認是原拓(或翻刻),則要與確信之原拓進行逐筆逐畫的???方可辨之。如《懷仁集王羲之書圣教序碑》翻刻本明代最多。還有并非仿自原石的,有整石本,亦有橫刻貼本。如西安碑林博物館就藏有一明代橫刻貼本,為橫長方形3石,每石高66厘米,長159厘米。翻刻本最明顯的硬傷是第4行“佛道崇虛”的“道”字,前綴部上兩占筆畫未中斷,而原石是中斷的。另外,古碑多有殘泐,而翻刻碑石往往也敲敲砸砸,以模仿原碑的石花與泐痕,但較之碑文,鋒顯呆板而不自然。
以下主要分析以晚拓充早拓的幾種常見方法。
1.嵌蠟填補,涂墨考據(jù)。碑刻不同時代都會有一些損泐(考據(jù)),有時還有一些后題識。如南朝宋《爨龍顏原碑》,碑石上先后有道光初年阮元跋、道光七年知府、建亭記跋、道光十二年邱均思跋、光緒二十八年楊佩跋。作偽整拓往往是將碑上晚期題跋用蠟填平再拓,以充早期無跨本。但這種偽本又往往未將道光以后損泐筆畫一一填平,逐字??砂l(fā)現(xiàn)。又如東漢《曹全碑》,乾隆年間首行“乾”字左半被挖,成“車”形。北京大學圖書館藏有咸豐、同治間拓本,雖將“乾”左半改動修復成原狀,但咸同中已損的第10行“月”等字,并未同時改動,露出作偽馬腳。
填蠟作偽往往單從填蠟處甚難辨別,但涂墨本在考據(jù)字的正面涂上的墨色,會與原來拓上去的墨色有細微差別。特別是未裝裱的涂墨本都考據(jù)字背面,往往發(fā)現(xiàn)涂墨滲透宣紙的情況。正常的拓本,背面往往較潔白,很少拓墨滲透。
另外,為了使臨書用碑貼完整或充早拓,也有將碑貼早所已殘的字另刻、再與原貼裝裱在一起的。如唐《玄秘截碑》北宋初拓本,首行“內(nèi)供奉三”之“三”字完好,稍晚可見兩筆,后“奉”字損下半、“三”字只剩末橫。清代有另刻“奉三”混裱于原拓的情況(圖表)。
2.染色作舊。偽作原貼往往呈暗灰、淺黃、黃褐色、似乎十分古老。實際上暗灰色可用淡墨水,淺黃色可用茶噴水不,褐色可用瓦花法染出。
3.題跋、印章作偽。早期名人的題跋,往往會使拓本價格大增,所以也就有了移植題跨和偽造名人的題跨的現(xiàn)象。題跋的真?zhèn)慰梢詮倪@樣幾方面辯識:題跋的書法筆跡是否真實?題跋的內(nèi)容與拓本是否相符?拓本上是否有題跋人印鑒?
曾見一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舊本,上手只覺清代大金石家翁方綱題記極有功力,但《九成宮醴泉銘》舊本級呆板,不是原拓。后來發(fā)現(xiàn)此本上的翁方綱題跋系克隆自翁方綱在《化度寺碑》上的題跋。原題跋上有翁方綱鈐印“蘇齋墨緣”,而翻刻《九成宮醴泉銘》裱本上的偽跋則無翁方綱印鑒。
拓本是否經(jīng)過名人收藏,也會影響拓本的價格,所以作偽者常常會在拓本上偽造一些鑒藏印,對此也要注意。偽造歷代收藏印往往是一次鈐蓋上去的,不同時代不同人的印鑒印色都一樣,此即違背了常理,另個偽造的印鑒往往篆刻水平低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