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娜
這些黑色的煤 有火的成色
散布在城市初冬時(shí)節(jié)各個(gè)角落
不出聲 煤堆旁
我煤一樣的兄弟
是我們司空見慣的另一道風(fēng)景
陽光下反射出明亮
像我的父親與兄長
對(duì)城市有著怯怯的目光
他們?cè)谧约航ㄆ鸬母邩窍绿ь^仰望
家鄉(xiāng)遙遠(yuǎn) 在重重霧靄深處
家鄉(xiāng)的明月 瘦得孤單
玉米飄香的北方
先有北方 后有玉米
有了玉米
就再也沒有消失過北方
北方的玉米
生長過女人的憂傷男人的惆悵
北方的青紗帳里有一支歌深沉悲壯
只有松花江的肺活量才能歌唱
久遠(yuǎn)的年代 所有的日子里
千百萬只喉嚨都在和玉米一起嘩啦啦地唱
我家住在松花江上
那里有漫山遍野的玉米
于是 北方這塊神奇的黑土地
倔強(qiáng)地長出大片大片黃金般的玉米
北方人的性格
就像玉米一樣
在狂風(fēng)驟雨中嘎嘎地拔節(jié)
昂起不屈的頭顱
玉米就是北方
北方人就是那一株株
漫山遍野的玉米
不知道在哪一層泥土里
埋有北方人的祖先
玉米的根吮吸到了北方人的血漿
又流出來滋潤著北方
就連北方孩子的名字
也都染上了玉米的芬芳
不然 玉米怎么會(huì)別無選擇地
長成了北方人的模樣
如今 噴香的大米飯
早已取代了拉嗓子的玉米
玉米卻始終不渝地
廝守著北方
遺忘它是一種背叛
我真的不敢 也不能
把北方和北方的玉米遺忘
責(zé)任編輯 衣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