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谷甫：鳥蟲篆癡人

胡韶光

徐谷甫先生是上世紀(jì)八、九十年代就活躍于上海印壇的著名篆刻家。筆者雖然學(xué)印日短,但每每同師友論起“鳥蟲篆”,無不論及谷甫先生之作,推崇倍至之心可算是仰慕已久了。

徐谷甫先生于印學(xué)的造詣深厚。如今所見的佳作,不僅在于那一份傳統(tǒng)篆刻家所恪守的工穩(wěn):分朱布白之間恬靜秀麗,漢白元朱皆見其深厚的傳統(tǒng)基礎(chǔ),更難能可貴之處在于他師古而不泥古,他的鳥蟲篆于方寸之間遣字布勢變化自如,又別開生面妙趣天成,可謂“添倉頡之妙,闡六書之意”,實乃海上印壇的一朵奇葩。

徐先生于印學(xué)一道,不僅精于治印,更貴在盡心于學(xué)術(shù)。他先后編(合)著了《兩周金文選》、《商甲骨文選》、《秦漢金文選》、《古陶字匯》等五本專著。特別是他十多年前編纂的《鳥蟲篆大鑒》,問世至今已再版七次,可見實是一部篆刻家案頭必備的參考書籍。

然而徐谷甫并未就此駐足。古語道:“十年磨一劍”,今日又有新著《鳥蟲篆全書》劍成問世。這是他自1994年遠(yuǎn)赴捷克的布拉格,除了授課、舉辦展覽外,不遺余力地投入對鳥蟲篆的創(chuàng)作研究,同時大量收集、整理相關(guān)的資料。由于上古鳥蟲篆存字有限且器物零散無多,先生又將收輯方向由上古引伸到近今印人的作品之中。釋讀考據(jù),去蕪存菁,其功在當(dāng)代、利于后世之德則不是此地的只言片語所可以記敘的了。

鳥蟲篆文字,作為精意美化過的篆字,顯得神奇詭秘且更具情趣魅力。正是由于許多如徐谷甫先生一樣的篆刻家對其不斷地開拓與創(chuàng)新,終于使其被越來越多的世人所理解,并且更由于它的圖案化,象形化,竟使之風(fēng)靡于中國而時興外邦。其間真味猶如梅蘭芳在紐約演出京劇,廖昌永在維也納唱中國民歌一樣,真正的藝術(shù)是無所謂國界的。不同的文化背景或許使他們無法辨識印文,但分朱布白間的節(jié)奏,鳥蟲玄繁之詭趣是可為所有人所激賞的。

如今《鳥蟲篆全書》問世了,面對這部編纂十?dāng)?shù)年,厚逾千頁的印壇、辭壇巨著,筆者不禁要感嘆:一幅《雙橋》成就了陳逸飛,一份APEC會議的國禮印章成就了韓天衡,今日這部“十年磨一劍”的心血大作《鳥蟲篆全書》也必將成就一個徐谷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