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業(yè)良民
這是個3口之家,爸爸下崗了,兒子念初中,一家人的生活靠媽媽的收入維持。夫妻倆計劃把所有財力都集中起來,供兒子讀大學用。爸爸把每周1次的面條增加到每周5次,直到周末兒子放假,他才會買肉回來。
這天爸爸剛買了面條回家,突然接到兒子電話:“爸,今天多燒幾個菜,我的一個同學要來吃飯?!闭f罷就把電話掛斷了。
兒子的電話打亂了爸爸的計劃,他把面條放進冰箱,去了菜市場——兒子帶同學來家里吃飯,千萬不能給兒子丟臉。他買菜的時候就計劃好了菜譜:蔥爆羊肉、香菇油菜、家常豆腐、青椒胡蘿卜,葷素搭配,色味俱佳,應該可以上得了臺面。
回到家,爸爸開始洗菜,心里突然涌上一絲幸福感——很久沒有這么正兒八經(jīng)地做過飯了。門外響起鑰匙聲,媽媽回來了。得知兒子的同學要來吃飯,媽媽很緊張:“那今天就不要吃面條了,趕緊去買點兒菜?!卑职中Φ溃骸拔乙呀?jīng)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媽媽樂了,麻利地拖地板。只要有客人來,媽媽一定會把房間里里外外都打掃干凈,她一直非常注意維護家庭形象。
爸爸搬出折疊圓桌,擦拭著上面的灰塵。這張桌子馬上就鮮亮起來,房間也跟著鮮亮起來。盡管只有4個菜,卻顯得豐盛誘人。爸爸破天荒地倒了半杯酒,酒味和菜味混合在一起,營造出一種喜慶的氛圍。
門鎖“嘩啦”響動了一下,兒子笑著出現(xiàn)在門口。爸爸媽媽連忙朝門外看——兒子的同學呢?兒子笑了:“沒有同學!”爸爸媽媽頓時有些失落,這頓飯可是他們特意為兒子的同學準備的呀!
爸爸正要發(fā)作,兒子說話了:“爸,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說完,兒子打開燈,房間里頓時敞亮起來。
這頓飯,一家人吃得溫暖如春。爸爸喝得有點兒多,落了淚。
(汪永麗摘自《中國微型小說300篇》
光明日報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