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俚曲勘誤舉例（續(xù)）

董紹克　趙春陽

中圖分類號：I207.3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3712(2009)02－0076－09

[續(xù)2009年第1期]

19、一個個綁起來，給他點小左道。(富九[呀呀油]P.2947)

“小左道”路盛蒲三本均作“不公道”。

。

按：“左道”指“偏的，不正常的”，常與“旁門”連用，說成“左道旁門”，與“不公道”不是+意思。這里所謂“小左道”指張春等人對來犯的李家一幫人所采取的非正常的整治措施，不可以“不公道”論?！赌ルy曲》與抄本同。

20、你說文昌爺爺不坐轎——這就騎了特來了。(富十·P.2954)

“特”路盛蒲三本均作“?！?。

按：《說文》：“特，牛父也?！卑船F(xiàn)在的說法就是公牛。這個歇后語的表面義是文昌爺騎了一條公牛來了，實際是諧“奇特”之音，其深層義則是“感到奇怪”。路盛蒲三本易“特”為“?！保瑒t只有表面義：文昌爺騎了一頭牛來了。沒有深層意義。而且這表面意義也有叫人費解之處：文昌爺不坐轎，為什么不騎馬來?而偏偏騎個牛來?可見“特”字不誤。

21、都說道，出門必得鏢槍送。(富十一[跌落金錢]P.2956)

“都”路盛蒲三本均作“他”。

按：小舉人向他母親回報山西社會秩序混亂，只是根據(jù)謠傳，既然是謠傳，當(dāng)然就不是一人所說，所以用“都”字是對的。“他”指的是具體的某個人，但故事中并沒有這個具體的人。

22、家門孤，小小功名總似無。(富十三[疊斷橋]P.2969)

“總”路盛蒲三本均作“不”。

按：這句話是方娘子在不知殿試結(jié)果的情況下說出的，在方娘子看來，少爺進士及第這種小小功名對振興衰孤的家門沒有什么大作用，壓不住仇人，雖有若無。必需作了翰林，才能壓住仇人。這是符合方娘子的思想性格的。易“總”為“不”。不但文字拗口，而且也有違于方娘子的思想性格?！赌ルy曲》與抄本同。

23、方太太淚漣漣，那幾年把我眼望穿。(富十三[耍孩兒]P.2971)

“眼”路盛蒲三本均作“心限”。

按：漢語有“望穿雙眼”之說，沒有“望穿心眼”之說。

24、莫學(xué)傻來莫學(xué)乖，相逢只要吃三杯。(富十三[跌落金錢]P.2972)

“傻”路盛蒲三本均作“俊”。

按：“乖”“傻”皆人之心性，且皆可后天習(xí)得，故有學(xué)乖、學(xué)傻之說。而丑俊屬于人之先天長相，豈能學(xué)而得之?

25、舜華才稱謝；“勞動。”(富十四·P.2975)

“勞動”路盛蒲三本均作“勞駕動了?！?/p>

按：“勞動”是個敬辭，用于感謝別人給予的幫助，而“勞駕動了”則不成話。

七、《磨難曲》

(此篇用上海鴻寶齋代印本(簡稱“鴻本”)校路盛蒲三本)

1、長來長去極茂盛，眼看就有尺多長。(磨一[蓮花落]P.2984)“長”三本皆作“高”。按：這段蓮花落押的“江陽”韻，“高”字不入韻，違律，“長”字入韻，合律。

2、一窩孩子吱吱叫，老婆挖菜插粗糠。(磨一[蓮花落]P.2984)“挖”路蒲二本作“挖”，盛本作“拖”。按：生活困苦，只好挖菜充饑。“挖”“拖”皆為“挖”之形誤。

3、百姓跟著號啕痛，搖頭怒喝臉郎當(dāng)。(磨一[蓮花落]P.2984)“頭”路本作“哐”，盛本作“恬”，蒲本作“吆”。按：“搖哐”“搖佸”“搖吆”皆不詞。唯“搖頭”合乎文意。

4、這一限若是不死，只得要遠走高飛。(磨二[耍孩兒]P.2986)

“要”路盛蒲三本皆脫。

按：按律此旬為七字“3-4”式。脫“要”字則成六字，違律。

5、歡歡喜喜過長街，不曾打死叫人抬。(磨二[倒板槳]P.2988)

“過長街”路盛蒲三本皆作“出衙門”。

按：此曲押“皆來”韻，此句屬入韻句?！敖帧毖喉?，合律，“門”不押韻，違律。

6、咱且去伺候銷到，也聽昕氣色何如。(磨四[耍孩兒]P.2933)

“何如”路盛蒲三本皆作“如何”。

按：此曲押“魚?！表崳叭纭弊秩腠?，“何”字不入韻?！叭纭弊质恰?/p>

7、說他貪使了你多少債?(磨四[西調(diào)]P.2996)

“說”字路盛蒲三本皆作“謊”。

按：“謊”放在這里不成話。

8、您這些人結(jié)黨害民，把持官衙，為首的該砍頭，從黨的該絞，別的充軍。(磨四·P.2996)

“從”字路盛蒲三本皆作“縱”。

按：“從黨”在這里指“從犯”，故比“為首”的減罪一等，保留完尸。

改為“縱”字則成了縱容犯，與文意不合。

10、對眾發(fā)下洪誓愿，要將海河盡填平。(磨五·P.2998)

“填”路盛蒲三本皆作“奠”。

按：按律此字應(yīng)為平聲，“奠”為去聲，違律。古有“精衛(wèi)填海”之說，無“奠?！敝f。

11、他原來是施家，大姑名叫舜華。(磨八[耍孩兒]P.3015)

路盛蒲三本皆把“大姑”斷前。

按：這是此曲的第一二兩句，按律都要入韻，句式都是六字“3－3”式。將“大姑”斷前。押韻、旬式皆失。

12、二哥賭氣憤志青云，去年連登進士才把我送進家門。(磨十三[劈破玉]P.3035)

“去”路盛蒲三本皆作“過”。

按：“過年”淄川方言指明年，而方鴻漸登進士、救方氏是去年的事，顯然與文意不合。

13、按院看了看，那銀子有二兩，其余盡是白銅。(磨十四·P.3044)

“白”路盛蒲三本皆作“雜”。

按：戶房深知，啞巴再傻也知道銀子是白的，所以他才用白銅摻在銀子里欺騙啞巴。試想，用雜銅(青銅?黃銅?紅銅?)摻在銀子里是不是只能欺騙瞎子?但，這個啞子并不瞎。

14、不給錢你使大板栙。(磨十四[跌落金錢]P.3041)

“栙”路盛蒲三本皆作“抗”。

按：按律此曲第二句應(yīng)壓平聲韻，“栙”讀平聲，合律，“抗”讀去聲，違律。

15、馬知縣哭告說：“犯官如今懊悔不盡，都是錯聽了衙役的話，望大老爺留一線生路。”(磨十四·P.3044)

“錯聽”路盛蒲三本皆作“聽錯”。

按：“錯聽”指不該聽而聽之，包含衙役的話都是壞話這層意思，而“聽錯”則指衙役的話并不壞，只是馬知縣沒聽準，與文意不符。

16、老馬哭下來說：“我只說天下就沒有大起盧龍知縣的。誰想到了這等?”(磨十四·P.3045)

“起”路盛蒲三本皆作“的”。

按：“大起××”就是“比××大”，這是淄川方言比較句的特點。易“起”為“的”便不成話了。

17、犯人解子一起顛，—個回信無人傳。(磨十五[倒板槳]P3046)

“回”字路盛蒲三本皆脫。

按：按律此句應(yīng)為七字，脫“回”字則變成六，違律。

18、軍門帶瑣并解子上：“我北直門上為人是也，曾八抬八撮，前呼后擁?！?磨十七·P.3051)

“帶”字路盛蒲三本皆脫，“呼”皆作“護”。

按：“軍門鎖”不成話?！扒昂艉髶怼笔莻€成語，其成分不可隨意改動。

19、趙鬼子瞧見說：“不是他是誰?他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他?！?磨十九·P.3066)

“誰”路盛蒲三本皆作“什么”。

按：“誰”是指人的疑問代詞，在這里指與方鴻漸相對的另外一個人，改用

“什么”則謬甚，因為“人”不能用“什么”來指代。

20、奴才們聽，俺和您那小畜生，不但沒冤仇，并不知他名和姓。(磨十九·P.3073)

“俺”各個版本皆作“你”。

按：此段是方娘子說明和李鴨子不但沒冤仇，連人都不認識，故“俺”字不誤。改成“你”字則謬甚?！澳恪?指李大)還能和李鴨子有冤仇么?

21、您老達，您老達，曾在俺家當(dāng)客家，才買了兩間屋，就估著天來大。(磨十九[呀呀油]P.3073)

“客家”路盛蒲三本皆作“家客”。

按：“客家”在這里指租賃房子居住的人。此句是說李大的父親原來在方家租房子住，后來才買了兩間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易“客家”為“家客”，一則與文意不合，因為方家的地位還沒達到納養(yǎng)家客的高度；二則與韻律不合，因為按律[呀呀油]第二句是入韻的。此曲押“家麻”韻，“家”字入韻，而“客”字不入韻。

22、才作秀才三兩日，哪里想到半懸空。(磨二十[耍孩兒]P.3076)

“作”路盛蒲三本皆脫。

按：按律此句應(yīng)為七字，脫“才”字則為六字，違律，且語義不順。

23、我每日看著你眉清目秀，舉止端莊，倒像是個奶奶。(磨二十一·P.3078)

路盛蒲三本皆脫“每”字。

按：當(dāng)時在口語中，表頻率的時間副詞已不單獨用“日”，而是用“每日”，如第二十五回之“母親每日啼哭。不敢遠離”(P.3095)。

24、你爹聽的你發(fā)達，他自然就來家。(磨二十[羅江怨]P.3079)

“你爹聽的你”路盛蒲三本皆作“您爹您爹的樣”。

按：這是方太太對兒子說的話，上兩句是“你若能插上宮花，你若能帶上烏紗”，可見所謂的“發(fā)達”是對兒子說的。只有兒子發(fā)達了，方鴻漸才能回家，文通字順。“三本”說成方鴻漸的樣子發(fā)達，欠通。

25、不由人淚犧犧，這個事兒也蹺蹊。(磨二十[羅江怨]P.3080)

“蹺蹊”路盛蒲三本皆作“蹊蹺”。

按：按律[羅江怨]第二句人韻。本曲押的是“支齊”韻，“蹊”字入韻，“蹺”字不入韻。

26、正月里正慘悽，千里存亡未可知。(磨二十二[憨頭郎]P.3084)

路盛蒲三本皆脫“正慘使”三字。

按：按律[憨頭郎]第一句應(yīng)是6字，脫“正慘悽”便成了三字，違律。

《富貴神仙》此句不脫，可征。

27、有口吃飯，沒腚屙屎。(磨二十三·P.3086)

“屎”路盛蒲三本皆作“尿”。

按：此字三本錯得違背生理常識，疑“尿”為“屎”之形誤。

28、淌里洋來尚里洋，撞著馬虎好似狼，看不見蹄兒是幾個，道是一根尾巴長在屁股上。(磨二十三·P.3087)

“撞”字路盛兩本斷前，三本具脫“著”“不”二字。

按：“撞”字斷前則與下一句文意不符，因為瞎子不會看著馬虎像狼一樣。脫“著”字可能是抄者故意為之，因為“撞”字斷前，“著”字在下一句里便沒有著落。至于脫“不”字就太不應(yīng)該了，試想瞎子怎么能看見馬虎有幾個蹄兒呢?

29、王向說：“大爺不知，我說個故事，有一伙計在路上走路，胡迷了?！?磨二十三·P.3089)

路盛蒲三本“個”作“他那”，“計”作“瞎廝”。

按：根據(jù)故事內(nèi)容，王向說的不是李二的故事，所以易“個”為“他那”于文意不符。這里說的是一個瞎子的故事，易“計”為“瞎廝”便成了一群瞎子，也不符合文意。

30、唱的唱，彈的彈，站久了腿又酸。如我不瞎怎么能穩(wěn)坐雕鞍?(磨二十三[邊關(guān)調(diào)]P.3090)

“怎么能”路盛蒲三本皆脫。

按：一個瞎子在達官貴人面前能夠有個坐位，主要因為他是個瞎子，脫“怎么能”就把意思弄反了。

31、公子說：“不必，沒掉了什么?！?磨二十五·P.3099)

“沒”路盛蒲三本皆作“莫”。

按：這句話是合庵回答其父“你再去看看(掉了什么沒有)”這句話時說的，“沒”是對“掉”的否定，而“莫”表示的是“制止、勸阻”的意思，顯然與文意不符。

32、太公說：“自覺一個舉人也震不住分仇家?！?磨二十五·P.3100)

“仇”字路盛蒲三本皆脫。

按：從來沒有為震住自己的家而坐官的，二十六回[疊斷橋]：“還得個小翰林，才壓的仇家住”句，可證“仇家”不誤。

33、報子到門前，不久爺兒到。(磨二十五[疊斷橋]P.3100)

“爺”路盛蒲三本皆作“爹”。

按：“爺兒”連用是淄川方言的用語習(xí)慣，如《富貴神仙》十三：“爺兒倆心滿意足，好不得意的緊?！?P.2969)在此書中“爺”與“爹”雖是同義詞。但卻不能說成“爹兒”，這是用語習(xí)慣所不允許的。

34、難得他鄉(xiāng)把命全，不必宮花插帽檐。(磨二十六[銀紐絲]P.3102)

“鄉(xiāng)”路盛蒲三本皆作“他把”。

按：“他鄉(xiāng)”指家鄉(xiāng)以外的地方，多指離家鄉(xiāng)較遠的地方。說方鴻漸“他鄉(xiāng)全命”并無不妥。三本把“他”當(dāng)成了人稱代詞，而且還用上兩個“他”字，雖中間斷開，也難免不順。

35、那公子飛馬跑來，才站下就喜的跳鉆鉆。(磨二十六[劈破玉]P.3102)

“就喜的跳鉆鉆”路盛蒲三本皆作“只瞮了兩三眼”。

按：“跳鉆鉆”是亂跳亂蹦的意思。公子見其父高中第四名，高興至極，所以如此。三本作“只瞮了兩三眼”實在莫明其妙。公子是瞮誰?為何只瞮兩三眼?都叫人不得其解。

36、不覺笑嚇嚇，不覺笑嚇嚇，既在世間為個人，卻也不可不嘗嘗這奶奶味。(磨二十六[疊斷橋]P.3104)

“嚇”路盛蒲三本皆作“嘻”。

按：“嚇”在山東許多地方讀同“黑”音。此曲壓的是“灰堆”韻，按律首句人韻?！皣槨弊盅喉?，合律?！拔弊植谎喉崳`律。

37、我教他爺倆瑣碎的悶。悶的頭也暈。刷刮報子錢，凈了糧食囤。(磨二十六[清江引]P.3105)

此段盛蒲三本皆作“我著他爺倆瑣碎的，悶悶的這頭也懶刷刮。報子錢凈了糧食囤”。

按：三本如此斷句，且易“暈”為“懶”，不但文意不通，而且也不押韻。

38、我十年不在家了，你看，老的少的都不認的了。(磨二十七·P.3107)

“你看”路盛蒲三本皆作“看你”。

按：“你看”是表驚訝的插入語，符合文意。而“看你”則表示對對方的指責(zé)。這句話是方鴻漸對來迎接他的村上老幼說的，豈有指責(zé)之理?顯然與文意不符。

39、割慈愛教兒童，陪讀書到五更。(磨二十七[耍孩兒]P.3107)

“割”路盛蒲三本皆作“刮”。

按：向來有“割愛”之說，無“刮愛”之語?！肮巍碑?dāng)為“割”之形誤。

40、自別離十年后，不屑人南北遷流。(磨二十七[西調(diào)]P.3107)

“屑”路盛蒲三本皆作“謂”。

按：稱自己為“不屑”，這是張鴻漸的自責(zé)之辭?！安恢^人”不成話?！爸^”疑為“屑”之形誤。

八、《增補幸云曲》例

(用蒲松齡紀念館藏抄本校路盛蒲三本)

1、萬歲爺笑言開，叫御妻休胡猜。(增一[耍孩兒]P.3159)“言開”路盛蒲三本皆作“開言”。

按：此曲押“皆來”韻，按律此句入韻，“開”押韻，合律，“言”不押韻，違律。

2、渾身戰(zhàn)走了三魂，號靈山點卯一遭。(增三[耍孩兒]P.3163)

“戰(zhàn)”路盛蒲三本皆脫，“號”字路盛二本斷前。

按：按律此曲末兩句都是七字“3－4”式，脫“戰(zhàn)”字則變成六字，違律?！疤枴睌嗲皠t不能構(gòu)成“3－4”式。

3、看了看是武宗，懨懨害的難扎掙。(增四[耍孩兒]P.3167)

“扎掙”路盛蒲三本作“掙扎”。

按：此曲押的是“東青”韻，按律此旬入韻，“掙”押韻，合律，“扎”不押韻，違律。

4、一個個鷹頭鱉耳，酷像是做了朝廷。(增五[耍孩兒]P.3172)

“一個個”路盛蒲三本皆作“一個”。

按：按律此句當(dāng)為七字，脫一個“個”字則成六字，違律。

5、渾身扎點不上眼，誰知手里有錢財。(增九[耍孩兒]P.3191)

“扎點”路盛二本作“不上眼”，蒲本作“上下”。

按：作“不上眼”一則與后一個“不上眼”重復(fù)，二則句子讀起來也別扭。作“上下”也通。

6、給了我一錠銀子，我掂量著有十來兩。銀子不足為奇，還給了我一盒金豆。(增十·P.3194)

路盛蒲三本第二個“銀子”斷前。

按：將第二個“銀子”斷前不但在用詞上與前面出現(xiàn)的“銀子”重復(fù)，造成累贅，而且使下文的“不足為奇”所指不明。其實這句話的中心是拿銀子與金子對比的，“不足為奇”指的是銀子。

7、我將好言哄他哄，他若信了，我上南樓上吊尋死，抹頭服毒，都在于我。(增十·P.3197)

“哄他哄”路盛蒲三本作“哄他哄他”。

按：“哄他哄”是“哄他一哄”的省略說法，不能說成“哄他哄他”。十二回：“你自己看不見你自己，待我夸你夸?！逼渲小翱淠憧洹币矊龠@類用法，可征。

8、無錢難說干歡笑。(增十[耍孩兒]P.3197)

“笑”所有版本皆作“樂”。

按：此曲押的是“蕭豪”韻，按律此句應(yīng)入韻，“樂”不押韻。

9、大丫頭說話啗，擺著尾搖著頭。(增十二[耍孩兒]P.3205)

“啗”路盛蒲三個版本皆作“擺”。

按：此曲押“尤候”韻，按律此句入韻，“啗”字押韻，合律，“擺”字不押韻，違律。

10、萬歲爺仔細觀，壓楊妃，賽貂嬋。(增十三[耍孩兒]P.3207)

“壓”路盛蒲三個版本皆作“亞”。

按：這兩句是夸獎佛動心能和觀音、貂嬋妣美?！皝啞笔恰按我坏取钡囊馑?，顯然不妥。

11、小二姐面飛紅，沒奈何斟上盅。(增十三[耍孩兒]P.3208)

“盅”路盛蒲三本皆作“杯”。

按：此曲押的是“東青”韻，按律此句人韻，“杯”字不押韻，“盅”字押韻。下文有“萬歲說：‘一盅酒也不用斟的。”之旬，可征。

12、二姐接令即行道：“兩頭—樣是張弓”(增十九·P.3234)

“即”路盛蒲三本皆作“到”。

按：“到”字用在這里不成話。“即”與“到”的草體極為形近，疑“到”為“即”“字”形誤。下文“有二姐、令即行道”之語，可征。

13、萬歲爺笑。叫鴇子斟大杯。二姐喜的如酒醉。(增十九[耍孩兒]P3235)

“嚇嚇”路盛蒲三本皆作“哈哈”。

按：按此曲押的是“灰堆”韻，按律此句入韻。按山東方言的讀法，“嚇”與“黑”同音，正好押韻，合律?！肮弊植谎喉?，違律。參見《磨難曲》之第88條。

14、萬歲說這長臍粉頭，王沖霄吃她大虧。(增十九[要孩兒]P.3236)

“吃”路盛蒲三本皆作“扎”。

按：“扎”字用在這里不成話。“吃”字是。疑“扎”為“吃”的形誤。二十四回之[耍孩兒]：“隨邪聽了賤人話，王龍吃了大姐虧?！本淇烧?。

15、王龍那公子性素常降人是慣了的，誰敢說個不字。(增二十三·P.3252)

“不”路盛蒲三本皆作“失”。

按：“失”用在這里不成話?！安弧北硎痉穸?，“失”無此義。

16、江彬說：“有了我的命了，那不是萬歲爺?shù)淖T?”(增二十七·P.3269)

“騎”路盛蒲三本皆作“馬”。

按：漢語有“坐騎”一詞，無“坐馬”一說。

(責(zé)任編輯李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