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

澤　嬰

當你站在公園，手里拎著你小小的背包，在水仙叢中，你胖胖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在四月的一個下午，你多么像一個小小的旅行者。這是在你兩歲半的時候，你的母親在前方向你揮手，我親愛的孩子，爸爸已經(jīng)忘記了像你一樣大的時候是怎么去理解這個世界的了。

當你還在媽媽肚子里時，爸爸就想寫一首詩給你，寫一首獻給你的詩，那時爸爸還沒有見過你。那時，我和你的媽媽已經(jīng)開始了愛你。那時，你的爸爸還像個學者一樣在讀書寫作，并且不像你現(xiàn)在看到的這樣胖，而你的媽媽還像少女一樣與同學朋友們分享著對你的期待，并且承受著孕育你的艱苦。后來，你的媽媽生下了你，在八月，你像一個小老鼠一樣來到這個世界，皮膚薄薄的，體重5斤半。再后來，你的媽媽就整夜抱著哭鬧的你，徹夜不眠地給你唱《小燕子》。

盡管你的到來終止了我和你媽媽的青春，盡管你的媽媽從此陷入了照顧你的瑣碎中，盡管當你長大成人后，媽媽的《小燕子》也許不再能安慰你，我們還是歡迎你，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來到我們的生活。我和你的媽媽祝愿你的人間旅程。

親愛的孩子，我們不是希望你去理解這個奇怪的世界，它的真相不具含義。我們不是希望在你的成長中沒有痛苦，而是希望你明明痛苦了，仍然能夠堅持，并把這個堅持視為快樂的一部分，這就是我和你的媽媽所理解的勇敢。愿你通過你的生活去獲得這份勇敢。愿你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