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敘文寫作之肖像描寫

司玉彪　塔樹強

【知識梳理】

肖像描寫是指用精確、生動、形象的語言描繪人物的形象特征，如相貌、服飾、姿態(tài)、神情等，用以揭示人物的思想性格，表達作者的愛憎情感，加深讀者對人物的印象。成功的肖像描寫不僅能夠使人物形象躍然紙上，使讀者產(chǎn)生如見其人的感覺，而且還能表現(xiàn)出人物的身份、地位、經(jīng)歷、遭遇、精神風(fēng)貌和內(nèi)心世界等。肖像描寫的成敗，對于展現(xiàn)人物的性格有很大關(guān)系。由于每個人的出身、職業(yè)、地位、教養(yǎng)、經(jīng)歷、性格的不同，必然在外形上留下不同的痕跡，所以，在實際生活中，每個人的肖像是各不相同的。怎樣寫好人物的肖像呢？老舍說：“人物的外表要處，足以烘托出一個單獨的人格?！本褪钦f，描寫時切忌從頭到腳面面俱到，纖屑不遺，不能只追求外表的“形似”，而要做到與人物性格的“神似”。

【技法指導(dǎo)】

一、抓住人物特征，用白描手法凸顯人物個性。

在抓住人物特征，凸顯人物個性的過程中可用白描法，即用“粗筆細描”，寥寥數(shù)筆快速勾勒出人或物一種生動、傳神的形象。使用白描手法的優(yōu)點是簡省、節(jié)奏快，有利于情節(jié)發(fā)展，因此很符合讀者的欣賞習(xí)慣。如魯迅先生的作品《孔乙己》對人物肖像的描寫：“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高大；青白臉色，皺紋間時常夾些傷痕；一部亂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雖然是長衫，可是又臟又破，似乎十多年沒有補，也沒有洗。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之乎者也，教人半懂不懂的?！贝致詭坠P，一個窮困潦倒的沒落知識分子形象就活靈活現(xiàn)地展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

二、抓住“五官”特點，寫出人物的面部特征。

肖像描寫忌諱面面俱到，描寫人物五官更是如此。魯迅善于寫人物的眼睛，讓人物的眼睛反映人物的經(jīng)歷、遭遇、處境和內(nèi)心變化。如《祝?！分凶髡呤啻螌懙较榱稚┑难劬?、眼光、眼神，表現(xiàn)了祥林嫂的不幸遭遇和性格的變化。如寫祥林嫂初到魯鎮(zhèn)：“模樣還周正，手腳都壯大，又只是順著眼”，二到魯鎮(zhèn)：“……順著眼，眼角上帶些淚痕，眼光也沒有先前那樣精神了”，三到魯鎮(zhèn)：“……只有那眼珠間或一輪，還可以表示她是一個活物?！比蚊鑼懚夹蜗蟮乇憩F(xiàn)了祥林嫂不同階段的人生境遇，把祥林嫂的遭遇、心理狀態(tài)展示給了讀者。

三、在工筆細描中體現(xiàn)人物個性。

工筆細描是指運用細致入微、工整細膩的筆觸，對人物進行刻畫與雕琢。如姚雪垠在《李自成》這部小說中，是這樣描寫李自成的：“他是一位三十一二歲的戰(zhàn)士，高個兒，寬肩膀，顴骨隆起，天庭飽滿，高鼻子，深眼窩，濃眉毛，一雙炯炯有神的、正在向前邊凝視和深思的大眼睛。這種眼睛常常給人一種堅毅、沉著，而又富有智慧的感覺……他戴著一頂北方農(nóng)民們常戴的白色尖頂舊氈帽，帽尖折了下來。他的背上斜背著一張弓，腰里掛著一柄寶劍和一個朱漆描金的牛皮箭囊，里邊插著十來支雕翎利箭?！弊髡咄ㄟ^對李自成身材體型、服裝打扮的描寫，表現(xiàn)了他堅毅、沉著的性格，并從中透露出他反叛朝廷的精神。

四、注重生活經(jīng)歷，運用對比法來表現(xiàn)人物境況。

所謂對比法，是通過人物肖像的前后變化，來反映人物命運的變化。它常常是結(jié)合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和人物的生活經(jīng)歷進行的。如魯迅在《故鄉(xiāng)》中對閏土的描寫，就是通過對人物的臉色、眼睛、衣飾等的描繪來表現(xiàn)中年閏土生活的痛苦、艱難，與前文月夜看瓜刺猹中的少年閏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五、巧用比喻、夸張、擬人等修辭手法，使人物個性繪形傳神。

在人物肖像描寫中，根據(jù)寫作的需要，別致巧妙地運用修辭手法能給人以想象的空間，讓你描寫的人物形象更生動、更傳神。如《故鄉(xiāng)》中對楊二嫂有這樣一段描寫：“卻見一個凸顴骨，薄嘴唇，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兩手搭在髀間，沒有系裙，張著兩腳，正像畫圖儀器里細腳伶仃的圓規(guī)。”作者把張開兩腳的楊二嫂比作細腳伶仃的圓規(guī)，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生動地刻畫了尖酸刻薄的“豆腐西施”的形象。

六、描寫順序要和諧有序，做到活而不亂。

對人物肖像描寫時應(yīng)按一定的順序來寫，或從上到下或從下到上，或從整體到局部等，這樣才能達到層次清晰；同時，描寫也要講究和諧，要求所寫的外貌符合人物身份、年齡、性別、國別、職業(yè)。如作家阿累筆下的《一面》中，作者初見魯迅時對魯迅的肖像描寫：“我向里面望了一下，陰天，暗得很，只能模糊辨出坐在南首的是一個瘦瘦的、五十上下的中國人，穿一件牙黃的長衫，嘴里咬著一枝煙嘴，跟著那火光的一亮一亮，騰起一陣一陣煙霧?！弊髡呙鑼懙捻樞蚴菑倪h處、暗處，由整體到局部粗線條勾勒出魯迅先生的身材、年齡、國籍、衣著和抽煙的神態(tài)的。寥寥幾筆，準(zhǔn)確生動地勾勒出了魯迅先生外貌的主要特征，表現(xiàn)了魯迅把整個生命獻給革命事業(yè)的崇高品質(zhì)和頑強意志。

【范文示例】

微笑

劉悅

窗外的串串紅花開得火辣辣的，今天太陽公公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微笑著把溫暖灑向人間。而此時，我又想起了我小學(xué)時那位時常面帶微笑的班主任老師。

小學(xué)時不知換了多少老師，幾乎半年一換，但那些老師中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劉老師。

劉老師是一位剛畢業(yè)的年輕女教師，她有著令人羨慕的苗條身材，一頭披肩的秀發(fā)，時常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白凈的臉上嵌著黑水晶一樣的大眼睛。她愛笑，笑時就會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的聲音輕盈婉約，像立于二月枝頭的黃鸝的歌唱。劉老師在學(xué)校里最年輕，所以她的教學(xué)方式和別的老師有所不同，她總是讓我們自己把答案寫在黑板上，來開啟我們的思維。

那時，我的天空很小，我的膽子更小，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我是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女生，所以沒有人會太注意到我。我總是坐在座位上看著一個個同學(xué)從講臺走下來，而自己從來不敢勇敢地邁出一步。因為我害怕同學(xué)們會嘲笑我。

那天，天氣又格外的熱，同學(xué)們都在迅速地計算著老師剛布置的一道題，他們都在爭取以最快的速度第一個做出答案來。這時班中最聰明的學(xué)委做出來了。他大步地往前走，無疑帶著一份傲氣。老師微笑地看著他，他似乎也胸有成竹。我的心很痛，其實我也做出來了，每次我都能做出來，但我從來不敢邁出一步，就像一朵弱小的無名小花在墻角中默默綻放。

他做完了，老師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白凈的臉上飄過一絲陰云，眼里顯出失望的神色。同學(xué)們陸續(xù)地寫出答案，但老師總是一再搖頭嘆息。因為這些人都是她眼中的好學(xué)生。

我望了望自己的答案，又反復(fù)地算了幾遍。我終于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它是正確的。老師在過道間徘徊，她是多么希望有人能夠做出這道題，但同學(xué)們都在低頭沉思。

我多么希望自己是一個快樂的女孩，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夠勇敢地邁出這第一步。我悄悄地瞧了瞧老師，恰巧她也在看我，充滿希望與鼓勵的眼神，帶著淺淺微笑的臉，酷似一幅生機盎然的圖畫。我的心頓時活躍起來，就像一口枯井又重新涌出了清泉，就像一只小鳥兒又重新飛向了藍天。老師難道知道我能夠把題做出來？她是不是在鼓勵我？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我又試著抬頭看了看她，她的微笑是如此的慈祥和藹，像一位關(guān)心我呵護我怕我受一點委屈的大姐姐。她一定希望我能夠做出來，如果是這樣……我用手拿起筆，腳略略地動了一下，但還是有所顧忌。最終，我忍不住了，豁出去了，人生能有幾回搏，此時不搏何時搏！我站了起來，大步地邁出了第一步。我似乎感覺到同學(xué)們都在詫異地看著我，但前方老師的微笑依然在感染著我，激勵著我。我走上了講臺，把自己算出來的答案寫在了黑板上。

我輕輕地轉(zhuǎn)過身來，同學(xué)們依舊詫異地看著我，而老師臉上的微笑讓我看到了一片燦爛的陽光，讓我心底的勇氣從此生根發(fā)芽。于是，我的心也開始了微笑……

點評

本文開篇通過對劉老師肖像的描寫，突出了她年輕漂亮、富有朝氣的特點。當(dāng)孩子們做不對題時，她“白凈的臉上飄過一絲陰云，眼里顯出一種失望的神色”，這是對她面部表情變化的描寫，突出了她整顆心都系在學(xué)生身上，對學(xué)生充滿期望。后文一再描寫她的微笑和眼神，則是對作者無限的鼓勵。作者能將對年輕的劉老師的肖像描寫融入課堂記事中，用“微笑”來突出老師所具有的親和力和感染力，行文流暢自然而毫無做作之痕，是篇成功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