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滿樓
熱河奔喪半是勞累半傷心
咸豐病逝的各種消息傳到北京后,奕既傷心,又郁悶,另外還夾帶著莫名的委屈和一股無名火。作為咸豐最親的弟弟,他既對咸豐命八大臣輔政的遺詔表示十二分的懷疑,又對自己的地位安排感到憤憤不平,他認為這不是咸豐的本意,而是八大臣利用熱河的變亂有意篡改了咸豐的遺詔。
此時的奕,回想近年來的種種不公,不免也對兄長咸豐頗為怨憤。奕心想,在皇兄北走熱河后,自己留在北京和洋人周旋并費盡心機將洋人弄走后,多次奏請皇兄回鑾而不準,請求赴熱河探視疾病又不允;現(xiàn)在好了,咸豐這一撒手,八大臣輔政也沒有自己的份,這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啊?!難道自己的親弟弟還不如遠支宗親載垣、肅順等人可信嗎?難道穆蔭、匡源等外姓人還比自己的親兄弟可靠嗎?
想到這里,奕的一腔無名怒火頓時燒向了肅順等人:正是這些弄權的小人有意在皇兄面前中傷毀謗,這才會使得自己被日益疏遠;而這些人為了把持朝政,還故意多次阻撓咸豐回鑾北京;現(xiàn)在皇兄病死,這些人竟然不準自己前去奔喪哭奠,真是家奴翻天,豈有此理!
奕一跺腳,不行,我一定要親往熱河討個公道,弄個明白!
恰在這時,慈禧的密使也到了,皇嫂指示小叔子立刻前往熱河,化解危局。奕得此信息后,就像吃了顆定心丸——這自家人的江山,豈能讓外人染指?
隨后,奕立刻上奏行在,堅決要求赴熱河奔喪。肅順等人雖然對奕防范得緊,但咸豐畢竟是人家的親哥哥,這胞弟來熱河奔喪哭奠,無論怎么說都是合情合理的;要是肅順等人非要蠻橫拒絕,弄不好還讓世人懷疑八大臣是有意排擠宗親、把持朝政,反落下自己的不是。
咸豐十一年(1861年)七月二十六日,恭親王奕懷著復雜的心情踏上了前往熱河的行程,經(jīng)過4天的跋涉后,終于在八月初一的清晨抵達熱河行宮。奕到達的時候,正好趕上咸豐的“二七”殷奠禮,行宮內香煙裊裊,哀樂齊鳴,此情此境,奕豈能不感傷于懷!他帶著滿身的塵土,半是勞累、半是傷心地撲倒在咸豐的梓宮靈柩之前,伏地大哭,聲徹殿陛。
叔嫂密會,驚雷形成于無聲處
奕的痛哭,情感復雜,可謂半是傷心半是委屈。傷心的是,自己雖然和兄長有過芥蒂嫌隙,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手足,誰料到去年一別,便已成永生?想起自己的哥哥自打當上皇上,何曾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如今斯人已去,人隔陰陽,兄弟間的這點齟齬疙瘩又算得了什么呢?
奕的傷心大哭,也有一半是為自己而哭。他回想往事,雖然自己有些事情做得出格,但皇兄何以如此糊涂,竟然會將大權交給遠支宗親和異姓外人,而反對自己的親兄弟大加猜疑呢?何況,這皇位是父皇留下的,本來自己也不是沒有機會,既然皇兄做了皇上,自己也已經(jīng)認命,何以還是不加信任呢?
奕哭奠的消息很快傳到內宮,兩宮太后得知小叔子奕已經(jīng)趕到熱河后,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特別是慈禧,當她聽說奕已到后,心中謀劃了很久的計劃也開始逐漸清晰,并打算聯(lián)合奕之力開展實施了。
從血緣上來說,奕是小皇帝的親叔叔,兩宮太后是奕的皇嫂,其間雖有君臣之別、尊卑之分,但和奕和肅順那些遠支親王或異姓大臣相比,終究要多一份血緣親情,好歹算是一家人。
再者,對于小叔子奕的能力,慈禧是了解而信任的。早在咸豐十年(1860年),當英法聯(lián)軍攻下天津后,時為懿貴妃的慈禧便在咸豐與眾妃相對而泣的時候推薦奕,說他向來明白事理、行為決斷,足見慈禧對奕的辦事能力是充分信任的,在她的眼中,奕絕非一般的庸碌無為之輩。
按照慈禧的計劃,兩宮太后隨即要求召見奕。但是,在正常情況下的話,后妃是不能隨便召見王公親貴,除非是在皇太后、皇帝萬圣節(jié)(生日)或者是新年之時,諸王公方可帶著自己的福晉入宮面見。
由此,盡管兩宮太后以“探問北京情況”為由召見奕,但這個謀劃已久的“叔嫂會”還是頗費了一番周折。聽說兩宮太后要召見奕后,肅順等人立刻警覺了起來,他們隨即出面加以阻攔,特別是軍機大臣杜翰(咸豐帝的師傅杜受田之子),他甚至公開跳出來指責說:“先帝剛死,皇太后居喪,叔嫂應當避嫌,這時不適合召見親王?!泵C順聽后,哈哈大笑并鼓掌稱贊說:“說得好,真不愧杜文正公(杜受田)之子矣!”
奕不敢自主,只好跟鄭親王端華說:“兩宮皇太后催得緊,看來不去不行。既然你們說年輕叔嫂不宜后宮單獨相見,那請鄭親王與我一起進見兩宮太后如何?”端華沒想到奕這么狡猾,竟然把皮球踢給了自己,弄得他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向肅順使眼色,讓他來作決定。
一向精明的肅順一時間也有點蒙了:這讓奕單獨進見吧,還真有點不放心;但要我等陪同進見,這兩宮太后又沒說要見外臣。左右為難之下,肅順只得皮笑肉不笑地說:“老六,你和兩官太后是叔嫂,我們陪同進見算怎么回事啊,你還是自己去吧!”由此,奕得以一人單獨進見。
兩宮太后見了奕后,兩眼淚汪汪,這下可算是遇到親人了。據(jù)記載,這次召見的談話時間大概有近兩個小時,奕與兩宮太后究竟說了、又商議了什么,由于缺乏史料記載,目前尚不得而知。不過,可以想象的是,兩宮太后一定向小叔子哭了八大臣的侮慢和跋扈,特別是載垣、端華和肅順三人,更是不把她們母子放在眼里。隨后,話題毫無疑問地轉移到如何扳倒八大臣、重新奪回權力上去。
對于這個結果,奕在來熱河的路上早已料到。他這次來熱河的主要目的,也就是探究下兩宮太后對八大臣輔政的看法,如果兩宮太后對此并無意見,那他雖然含怨不服,但也只能暫時偃旗息鼓要是兩宮太后對八大臣輔政不滿,那就必定要與他結盟,共同對付八大臣。所幸的是,事態(tài)的發(fā)展是向著他所希望的那個方向的。
好女不跟男斗兩宮太后忍氣吞聲
在兩宮太后召見奕后,熱河的氣氛開始變得緊張了起來。在肅順等人宴請奕的時候,酒至半酣,一貫冒冒失失的悖親王弈誴(奕的五哥)喝得醉醺醺的,突然提起肅順的辮子,指著奕說:“人家要殺你哪!”一語既出,舉座皆驚。肅順驚慌之下,竟然低著頭,尷尬地說“請殺,請殺!”——這外臣終究是抗不過皇權。
會見結束的當天,奕立刻起程返京。據(jù)稱,奕為了防止肅順等人對他不利,故意設下障眼法,他先讓自己的隨行護衛(wèi)等人在承德外八廟之一的普陀宗乘廟后門等候,自己卻去回拜載垣、端華等人,說他想去普陀宗乘廟看看,看完后就返回北京,不過自己的隨從未到,想請他們將轎子暫借一用。
在奕離開了熱河后,肅順這些“熱河派”頓時感到輕松了不少。這時的熱河,看似平靜,但平靜的下
面,卻隨時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
早在奕回京之前,兩宮太后與肅順等人發(fā)生矛盾的信息已經(jīng)通過各種渠道傳到了北京。在奕的授意卞,“北京派。的重要人物、內閣大學士周祖培首先采取了行動,他是三朝老臣,名望甚高,但和肅順的矛盾極深。
在得知了慈禧和奕的用意后,周祖培決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將肅順等人扳倒。他首先授意自己的得意門生,時任山東道監(jiān)察御使的董元醇寫一篇《奏請皇太后權理朝政并另簡親王輔政》的奏折,吹響了政變的第一聲號角。
董元醇在奏折中提出兩點極為重要的建議:一是皇帝年幼,國家又在危難中,皇太后應該出來權理朝政,左右不得干預;二是從親王中簡派一二人輔政,防止皇權旁落。
八大臣看過董元醇的奏折后,暴跳如雷這等于是把權力從八大臣手里剝奪,轉移到太后和親王的手中,完全是和咸豐的遺詔對著干,和八大臣對著干!難道這個董元醇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置清朝祖制而不顧,自個把腦袋往閻王爺那里送?要知道,清朝歷來嚴禁后妃、太監(jiān)乃至親王干政,敢在奏折中公開提議讓太后垂簾聽政和親王輔政,這豈不是找死嗎?是可忍,孰不可忍!
令肅順等人感到震驚的是,董元醇這個公然違抗先帝遺詔的折子竟然被慈禧“留中不發(fā)”。八大臣心急火燎,他們立刻責成某軍機章京擬定批駁董元醇奏折的諭旨,但初稿擬好后,八大臣之一的焦佑瀛覺得此稿語氣平和,言辭不夠激烈,于是便自己親自捉刀寫了一篇,其中對董元醇請求“皇太后垂簾聽政和親王參政”的建議用8個字大加批駁,即“是誠何心,尤不可行”,并要求對董元醇嚴加懲處。其他七大臣讀后,交口稱贊,不料此稿上去后,慈禧不予理會,仍舊將折子“留中不發(fā)”。
慈禧當時很冷靜,她有意將董元醇的奏折“留中不發(fā)”,既表示對這個奏折的重視,又以此來試探一下八大臣的反應。果然,八大臣坐不住了,他們竟然不顧君臣禮節(jié),向兩宮太后反復催要。
被逼無奈之下,兩宮太后抱著小皇帝,在8月11日召見了八大臣,并要求將董元醇的奏章交由群臣共商。八大臣當然不是傻子,豈肯輕易答應!隨即,兩宮太后和八大臣展開激烈的論辯,只見鄭親王端華滿面怒容,言辭激烈,根本不把兩宮太后放在眼里;軍機大臣杜翰出言不遜,公然頂撞,口口聲聲稱不能奉命;肅順更是含譏帶諷,輕蔑有加,稱兩宮太后不過是內宮中侍奉皇帝的女子,怎懂得什么軍國大事?!
可以想象當時的場面是何等的緊張。兩個女人怎能說得過八個男人,她們每說出一句話,八大臣便用八句話蓋過她們細小的聲音。在偌大的殿堂中,八個壯碩男人聲震殿瓦的咆哮聲,把6歲的小皇帝載淳嚇得哇哇直哭,一頭鉆進慈安太后的懷里,褲子都尿濕了。搞笑的是,小皇帝這時找的不是親生母親慈禧太后,而是慈安太后!
最后,肅順等人干脆拂袖而去,并公然宣稱:“今后請?zhí)罂醋嗾乱呀?jīng)是多余了!”慈安和慈禧兩個人當下就被氣得兩手發(fā)顫,渾身發(fā)抖,眼淚嘩嘩直流。
第二天,八大臣更加變本加厲,他們不等宣召便直接入宮和兩宮太后大吵大鬧,要求下發(fā)批駁董元醇的諭旨。在要求被拒絕后,八大臣就以“擱車”(罷工)相威脅一一既不處理奏章,也不向太后移交。這一天,兩宮太后發(fā)下文件,怡親王載垣將之丟在一邊,說:“不定是誰來看呢!”
八大臣這種讓朝政癱瘓的過分做法,歷朝歷代都從沒發(fā)生過,這實際上已經(jīng)構成了嚴重的政治事件,也為他們最后被懲殺埋下了伏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雙方一直僵持著,八大臣沉著臉,任由僚屬將文件送進而絕不拆閱,任憑兩宮太后催要也毫不理會。他們就是要用這個手段來向兩宮太后表明:朝政實際上掌握在八大臣的手中,兩宮太后和小皇帝只不過是象征性的;要是不聽從他們安排的話,國家機器就別想運轉下去。
在內宮,慈安和慈禧也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執(zhí),慈禧決意抗爭到底,決不退讓;而慈安則勸她暫時忍耐,等回到北京再說。慈禧思前想后,發(fā)現(xiàn)當時的熱河已完全被肅順一黨控制,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慈禧最后只能服軟,不得不把八大臣擬定公開批駁董元醇的諭旨下發(fā)。直到這時,肅順等人才言笑如初、照常辦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還想和我們8個男人斗?在這次斗爭中,八大臣大獲全勝,兩宮太后灰頭土臉,遭受了重大羞辱。挫折之后,慈禧想起了奕的話:“一切等回北京再說!”這時她心中的萬丈怒火才逐漸平息,臉上也再次恢復了平靜,絕不在八大臣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滿。
兵分兩路八大臣不知其玄妙之處
在咸豐駕崩后,當時的政治勢力主要分為兩派,一派是以肅順為中心的八大臣等人,他們當時主要在熱河;另一派是以奕為核心的北京派,主要人物包括豫親王義道、軍機大臣文祥、大學士桂良、大學士賈楨、協(xié)辦大學士周祖培、吏部尚書全慶、刑部尚書趙光等人。由于肅順等人樹敵太多,北京的大臣就幾乎都倒向了奕一派。
更要命的是,肅順等人沒有得到實力派將領的支持,就連當時護送咸豐帝靈柩的勝保,這位握有重兵的將領也反對肅順。對于這點,肅順也不是不了解,他也試圖拉攏一些實力派將領如僧格林沁為自己撐腰,但因為多年的人品太差,無人支持,甚至他提攜過的曾國藩、胡林翼等人,對于這場政治風暴,也都持觀望態(tài)度。
九月二十三日,咸豐的靈柩開始起運回京。
按照慣例,小皇帝應該每天恭送咸豐的梓宮(靈柩)起運,然后從間道抄近路趕到梓宮當天計劃停放的地方,恭候靈駕的到來。但是,慈禧不同意這樣的安排,她說小皇帝載淳年紀太小,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于是要求八大臣做出變通之法。
八大臣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玄妙之處。他們經(jīng)過商議后,決定讓小皇帝和兩宮太后在二十三日恭送咸豐梓宮運上靈車后,由載垣和端華等人扈從沿小路先行回北京,等到咸豐的梓宮到京城東華門外后,小皇帝再行跪地;至于咸豐的靈柩,則由肅順等人從大道后發(fā),如此以來,八大臣便分成了兩個隊伍。
八大臣的這個安排,不可避免地導致了他們的最終失敗。小皇帝、兩宮太后與肅順等人護送梓宮的隊伍分開行走,這使慈禧等人可以提前一至兩天到達京城,這對于政變來說,時間已經(jīng)是非常充裕了,因為奕等人早已在京城布置妥當。更致命的是,護送小皇帝和兩宮太后的載垣和端華等人與團隊核心肅順分離后,他們雖然可以提前進京,但這兩人缺乏應變的能力,這也促使了他們的垮臺。
垂簾聽政總算是如愿以償
在經(jīng)過5天的跋涉后,慈禧一行于二十八日抵達京郊石槽。未等進城,慈禧便召見了在此等候多時的奕,詳細商談政變的具體程序。二十九日午后,兩頂黑布轎子抵達了北京德勝門,前面一頂是慈安太后帶著小皇帝載淳,后面一頂則是慈
禧太后單乘。在奕的安排下,北京留守的王公大臣們都在道旁跪迎,而兩宮太后則按原定計劃,聲淚俱下地向留京的眾大臣控了肅順等人欺侮她們孤兒寡母的惡劣行徑。
女人的柔弱是很容易得到同情和支持的,加上肅順得罪的人太多,大多數(shù)大臣在奕和周祖培的鼓噪下,很快倒向了兩宮太后。在隨后的朝議中,兩宮太后歷數(shù)了肅順、載垣和端華的種種跋扈之行,矛頭直指八大臣。
在奕的暗示下,周祖培公報私仇、故作憤懣:“太后為何不將他們(八大臣)治罪?”二位太后裝作不解,明知故問:“先帝遺詔任命他們?yōu)橘澫逋醮蟪?,能治罪?”周祖培哂然一笑:“皇太后可先降旨解除他們的官職,再治罪不遲?!贝褥患偎妓鳎瑩屜赛c頭:“好,就這么辦!”
于是奕把早寫好的治罪詔書奉上,兩宮太后蓋印,要治八大臣的罪。這時,載垣和端華兩人聞訊趕來,他們見交等人都在宮內,十分意外,便大聲質問道:“你們這些外廷臣子,怎么可以擅自入內?”奕冷笑一聲:“皇上有詔?!陛d垣和端華大怒,說:“我輩未人,詔從何來?”(意思是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寫詔書。)
奕冷冷一笑,向身邊的侍衛(wèi)們一揮手,載垣和端華后退一步,怒斥道:“誰敢動手?”話音未落,宮廷侍衛(wèi)們已經(jīng)上前將兩人按倒在地,像捆豬一樣捆了送宗人府關押——他們才不管是誰的詔書呢!
在被押送出宮門的時候,載垣和端華還眼巴巴地指望著自己的隨從在那等候,屆時還有獲救的機會;不料到門口一看,隨從們連一點影子都沒有了。原來,這些人早已被奕派人給驅散了。事情到了這一步,載垣和端華仰天長嘆,方知大勢已去:他們把咸豐的遺詔當做尚方寶劍,實在是太天真、太幼稚了!這種愚蠢的教條主義錯誤,最后反誤了卿家性命!
就在當天晚上,肅順護送咸豐的靈柩駐于密云縣的時候,醇親王奕譞和睿親王仁壽已經(jīng)帶著大隊親兵趕來,他們在解除了肅順隨從的武裝后,隨即一腳踹開肅順的臥室大門,這時肅順居然還橫臥在床上與他的兩個小妾調笑。隨后,肅順也被送到宗人府關押。一日之內,3個首犯全部擒拿歸案。
肅順在宗人府見到載垣和端華后,怒道:“真后悔沒早治此賤婢(慈禧)!你們要是早聽了我的話,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端華說:“事情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好說的!”載垣則抱怨道:“我當時真不該聽你的話!”原來,肅順曾計劃暗中謀害慈禧,但遭到了端華和載垣的反對。婦人之仁,終成大錯。
慈禧和奕導演的整個政變,從計劃到實施也不過用了3天時間,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據(jù)某京師官員記載,政變當天(九月三十日)上午,烏云密布,天色陰沉,風聲不止,到中午才風開云散。天意如此!
就在政變的當天,兩道奏章同時送到兩宮太后的手中。一道是大學士賈楨、大學士周祖培、戶部尚書沈兆霖和刑部尚書趙光聯(lián)名上奏;另一道是護送咸豐靈柩的將領勝?!獌傻雷嗾露际钦埱髢蓪m太后早日垂簾聽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