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承生死情系紅四方面軍

李意根

長征途中，作為紅軍三大主力之一的紅四方面軍，因為張國燾的分裂行徑而受到重創(chuàng)，一度一厥不振。然而，隨著一個人的加入，這支英雄的部隊又獲得了新生，在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抗美援朝戰(zhàn)爭中大放光芒，成為我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支雄師勁旅。這個人就是有“軍神”之稱的劉伯承元帥。

張國燾兩次要殺劉伯承

劉伯承和紅四方面軍結緣始于長征途中，當時他的職務是紅軍總參謀長。劉伯承第一次近距離走近紅四方面軍是在1935年7月6日。那天，中共中央派劉伯承、李富春、林伯渠、李維漢等組成中央慰問團到紅四方面軍進行慰問。張國燾在紅四方面軍總部所在地——雜合腦，迎接慰問團。據(jù)徐向前回憶：在會談中，張國燾借口“統(tǒng)一軍事指揮”，煽動陳昌浩等人向中央要權，并建議由張國燾任軍委主席等等。由于中央堅持原則，張國燾的陰謀并沒有得逞，只當上了軍委副主席。徐向前考慮到自己與張國燾合作總是“疙疙瘩瘩”的，就提出到中央工作，并向張國燾推薦劉伯承來代替自己指揮紅四方面軍，然而，張國燾不置可否，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因此，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劉伯承的這次紅四方面軍之行是不太愉快的。

劉伯承真正成為紅四方面軍的一員則是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同年8月3日，中央軍委決定紅一、四方面軍在中央軍委統(tǒng)一指揮下，分左右兩路北上：以紅一方面軍的第一、三軍團和紅四方面軍的第四軍、三十軍組成右路軍，由毛澤東、周恩來率領；以紅一方面軍的第五、九軍團和紅四方面軍的第九軍、三十一軍、三十三軍組成左路軍，由朱德、張國燾率領。中央同時還決定，總參謀長劉伯承隨左路軍一起行動。從此，劉伯承的一生就和這支部隊緊緊地聯(lián)系在一起了。

劉伯承到紅四方面軍不久，就與張國燾發(fā)生了兩次激烈的沖突，沖突的原因則是由于劉伯承強烈反對張國燾的分裂行徑。當時，自恃紅四方面軍有8萬之眾的張國燾根本不把只有1萬余人的中央紅軍放在眼里，他企圖先把紅軍的指揮權控制在手里，然后再篡奪黨和軍隊的最高領導權。9月3日，張國燾借口噶曲河漲水不能通過，命令已進到嘎曲河附近的部隊返回阿壩。同時致電中共中央，公開反對黨的北上方針。9月8日，他又致電隨右路軍北上的徐向前、陳昌浩，命令“一、三軍暫停向羅達前進，右路軍即準備南下”。中共中央連續(xù)發(fā)出三道電令要求左路軍放棄南下，張國燾竟置之不理，還下令右路軍中第四方面軍部隊隨他南下，從而分裂黨，分裂紅軍。

劉伯承與張國燾第一次激烈沖突就發(fā)生在9月中旬的左路軍中共川康省委擴大會議上。

會議在—個喇嘛廟里舉行。張國燾在會上說：“毛兒蓋會議是錯誤的，北上是行不通的，還是要南下，建立天(全)蘆(山)雅(安)根據(jù)地，相機向四川發(fā)展?！币恍┦苊杀蔚呐c會者在張國燾的蠱惑下，吵吵嚷嚷，圍攻朱德、劉伯承，并逼他們表態(tài)。朱德從容不迫、大義凜然地說：“我是共產(chǎn)黨員，中央北上的決定，我認為是正確的。北上才有出路，你們一定要南下，我也沒辦法，但南下是沒有出路的。”接著，劉伯承說：“我同意北上，從全國形勢來看，北上有利，南下是要碰釘子的。薛岳、李抱冰并沒有走，向南走，就會碰到薛岳和川軍，打得好可以蹲一段，打不好還得轉移北上?！敝斓轮С直鄙弦呀?jīng)很讓張國燾惱火了，現(xiàn)在劉伯承又堅決支持中央的北上方針，張國燾再也忍不住了，他威嚇劉伯承說：“不念你是南昌起義的參謀長，我就殺了你!”敢于堅持原則的劉伯承毫不含糊地回答道：“你殺了我，我也擁護中央的決議和毛澤東的主張!”盡管有朱德、劉伯承的反對，但是會議在張國燾的操縱下，還是通過了“決議”，污蔑北上是“右傾逃跑”、“機會主義”，鼓吹南下才是“進攻路線”。

劉伯承與張國燾的第二次沖突發(fā)生在“另立中央”時。

10月5日，張國燾在松岡附近的卓木碉又召開了一次會議。會上，張國燾公然宣布成立“第二中央”，并宣布開除毛澤東、周恩來、張聞天、博古的黨籍，同時還要通緝?nèi)~劍英、楊尚昆等人。為了支撐“中央”的門面，張國燾強加給朱德、劉伯承許多頭銜。張國燾的這套說辭，遭到了朱德、劉伯承等人的抵制，他們拒絕承認張國燾的“中央”。劉伯承再次強調(diào)：“毛、周、張、博北上是中央會議決定的，是正確的?，F(xiàn)在他們單獨北上，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則他們是不可能不通知我們的?！敝斓?、劉伯承關于“紅軍要團結一致，黨要團結一致，共同打擊敵人”的呼吁，讓張國燾很不舒服。

由于劉伯承在紅軍中有很高威望，使得張國燾在這兩次沖突中有所忌憚，一直不敢對劉伯承下手，但是卻懷恨在心。當他們發(fā)生第三次沖突時，張國燾終于忍不住了。1935年10月24日，紅四方面軍在天全、寶興、百丈關地區(qū)同十倍之強的國民黨軍隊作戰(zhàn)，當時張國燾提出：攻下百丈關，消滅蔣介石的中央軍和川軍，打到成都過大年。當時，劉伯承就根據(jù)敵我力量的對比和百丈關地形特點，認為紅軍不宜在平原地帶與數(shù)十倍于己的敵人展開決戰(zhàn)，他向張國燾提出反對意見，張國燾很生氣，大罵劉伯承：“動搖軍心者斬。念你是南昌起義的參謀長，否則我斃了你?！彪m然事實正如劉伯承所預料，百丈關之戰(zhàn)血戰(zhàn)七天七夜，損失了大約一半的紅軍將士，但張國燾并沒有放過劉伯承。戰(zhàn)爭一結束，張國燾就直接免掉了劉伯承紅軍總參謀長的職務，調(diào)任紅四方面軍紅軍大學校長。這是劉伯承第二次被撤掉總參謀長職務，算上南昌起義自然失掉參謀長職務那一次，已有三次之多。后來劉伯承曾自嘲說：“三參總戎幕，一敗兩罷官?！?/p>

臨危授命，援西軍司令員千里營救西路軍

1937年2月27日，劉伯承擔任了援西軍司令員，而這個“西”，指的就是主要由紅四方面軍組成的西路軍。

早在1936年10月，紅一、二、四方面軍三大主力在甘肅會寧會師后，中革軍委先后命令紅四方面軍的第三十軍、九軍、五軍渡過了黃河，鞏固和擴大以陜甘寧蘇區(qū)為中心的革命根據(jù)地，并打通從蒙古到前蘇聯(lián)的交通線，以便獲得國際援助，發(fā)展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1936年11月11日，中共中央和軍委致電紅四方面軍領導人，令河西部隊稱“西路軍”，領導機關稱“西路軍軍政委員會”，以陳昌浩為主席，徐向前為副主席。西路軍在西北軍閥馬步芳、馬步青騎兵和國民黨胡宗南部優(yōu)勢兵力的夾擊下，雖經(jīng)全體指戰(zhàn)員浴血奮戰(zhàn)，但由于環(huán)境惡劣，眾寡懸殊，給養(yǎng)困難，特別是1936年12月在甘肅永昌戰(zhàn)斗中損失慘重，一大批指戰(zhàn)員壯烈犧牲。對此，軍委于1937年2月27日發(fā)出了《軍委主席團關于組織援西軍問題給彭德懷、任弼時的指示》，決定立即組成“援西軍”，對西路軍進行援救。援西軍以四軍、三十一軍、三十二軍、二十八軍和騎兵團組成，劉伯承為司令員，張浩任政委，左權為參謀長，劉

曉為政治部主任。其中，紅四軍、紅三十一軍也是紅四方面軍的隊伍。就這樣，時任軍委委員、總參謀長、紅軍大學副校長的劉伯承，開始了率領著紅四方面軍一部營救另一部的行動。劉伯承的命運也與這支部隊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再也沒有分開過。

1937年3月5日，劉伯承率援西軍從陜西淳化、三原地區(qū)出發(fā)，日夜兼程向西挺進。3月10日左右，部隊經(jīng)肖金鎮(zhèn)、電字鎮(zhèn)到達甘肅東部的鎮(zhèn)原縣。3月中旬，從各軍抽調(diào)干部組建了司令部和政治部機關。3月13日，劉伯承突然接到了一份黨中央的電報。他一看電報內(nèi)容，不敢耽擱，立即下了兩道命令：一是“停止前進”，二是“團以上領導集合”。在一座普通宅院的普通房間里，劉伯承滿臉鐵青，傳達并通報有關情況：“……紅四方面軍總部率二點一萬人，從甘肅靖遠縣虎豹口西渡黃河，擊潰了馬步青騎兵第五師馬祿旅的河防部隊，節(jié)節(jié)向前推進……西路軍將士英勇進擊，連克古浪、永昌、山丹、臨澤等城鎮(zhèn)，到1937年1月，已打到高臺縣境。但孤軍遠征，消耗難以補充，又正逢冬季，給養(yǎng)、被裝更為困難，一路上損失頗大……西路軍將士浴血奮戰(zhàn)，給敵以重大殺傷，然而自己也損失隆重。1937年1月底，全軍僅剩八九千人，退守到祁連山區(qū)掖縣倪家營子……部隊連續(xù)苦戰(zhàn)，終因彈盡糧絕，于3月中旬失敗。第五軍軍長董振堂，政委楊克明，第九軍軍長孫玉清，政委陳海松，方面軍供給部部長鄭義齋等高級干部均壯烈犧牲……”通報未念完，一顆淚珠滾落在電報上，被稱作“軍神”的劉伯承閉上僅有的一只眼睛，哽咽著，再也念不下去了。圍坐在四周的近百名團以上軍官先是目瞪口呆，緊接著放聲大哭，悲痛不已。門外站崗的士兵嚇壞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這些曾經(jīng)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首長們?nèi)绱思印?/p>

根據(jù)黨中央關于“援西軍全部在鎮(zhèn)原、青石嘴線停止待命，加緊訓練”的指示，援西軍中止西進，駐扎在西峰、鎮(zhèn)原、固原地域，負責營救和收容西路軍失散人員，開展地方工作。當時他們在面向祁連山的條條道路上開設了三個招待所，數(shù)十個收容站，插上了千百個路標，全力呼喚那些衣衫襤褸、九死一生的英雄們。幾乎每天，收容站都能接到回來的人。他們有的扮做乞丐、羊倌，有的化裝成游醫(yī)或者算命先生從山路上，荒原上，沙漠上各個方向回來。每個戰(zhàn)士都蓬頭垢面、形容枯瘦……在那段日子里，劉伯承每天都沉浸在極大的悲傷中。

就在接收西路軍失散人員的過程中，劉伯承的援西軍接到了一個“大人物”——西路軍總指揮徐向前。1937年3月中旬，根據(jù)石窩子會議，徐向前將部隊交給李先念率領，自己根據(jù)中央的指示到延安匯報情況。一個多月以后的4月29日，徐向前在小屯遇上了帶偵察分隊執(zhí)行任務的紅四軍參謀長耿飚和劉志堅。4月30日，劉伯承派人把徐向前接到援西軍總部——鎮(zhèn)原。當晚，任弼時、張浩、楊奇清等人聞訊趕來，歡迎徐向前的歸來。徐向前向大家介紹了西路軍在河西走廊的血戰(zhàn)情況，當談到祁連山分兵，幾乎全軍覆滅時，眼淚在眼眶里閃動，幾乎說不出話來。劉伯承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你是四方面軍的旗幟，你回來了，就等于西路軍回來了，休整休整，咱們一塊兒再干!”

5月5日，中共中央獲悉一個情報：部分西路軍戰(zhàn)俘將由蘭州押往西安。原來，國民黨計劃于5月下旬把被俘關在蘭州的西路軍1300多人分編為軍官隊(130多人)、士兵隊(1200多人)，由西蘭公路解送西安。一直都在設法營救西路軍蒙難將士的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來得此情報，興奮不已，當晚電示紅軍總部的彭德懷，并請他們轉告援西軍總部，火速派出偵察人員，務要將這一千多名革命種子救出。劉伯承得知消息后，立即組織全力營救。

國民黨的九十八師派了一個營約500-人的兵力負責解送這批俘虜。押解隊伍于5月下旬從蘭州出發(fā)，9天后到達平?jīng)?，在平?jīng)鲲w機場由九十八師移交給四十三師。移交第二日上午，由平?jīng)鼋馑蛯⒅了氖镤仌r，國民黨四十三師的押送人員發(fā)現(xiàn)，有一些三三兩兩騎自行車商人模樣的人，出現(xiàn)在西(安)蘭(州)公路上。當押解隊伍在路邊小鋪子休息喝茶時，這些人便推著自行車，向他們招攬生意：“喂，老總，買幾個鍋盔吃吃吧，走路肚子餓得快，很便宜，一角錢十個?！备婀值氖?，他們買鍋盔時，俘虜要一個，商人模樣的人卻給兩個，甚至還給三個呢。每當遞給鍋盔時，總是要使個眼色說：“好好看看這是兩個，這是三個?！彼麄冏屆總€人都買了鍋盔，才推著車子走了。果然，被俘的同志偷偷掰開鍋盔一看，中間夾著兩塊錢和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四十里鋪以東便是游擊區(qū)”，落款寫著“援西軍偵察員”。軍官隊的黨組織秘密決定當晚向鎮(zhèn)原方面逃跑，并立即通知士兵隊，要他們在路上故意拖延，到四十里鋪宿營后趁黑夜一同逃走。到達四十里鋪時已夕陽西下，各隊吵著要吃飯。飯后即停止行進，就地宿營，分住在老百姓家里，各家早有援西軍的偵察聯(lián)絡人員，指點逃跑的方向路線。晚上9時許，雷電交加，風雨大作，乘敵人守戒松懈，軍官隊和士兵隊的部分戰(zhàn)士在援西軍聯(lián)絡人員的帶領下，冒著滂沱大雨，連夜渡過涇河，向東北爬上草峰原，翻過潘陽澗，先后到達鎮(zhèn)原，全部回到了援西軍。

6月初的一天下午，劉伯承、張浩和政治部主任宋任窮來到招待所看望大家。劉伯承在熱烈的掌聲中講話，他說：“同志們，你們辛苦啦。我代表黨中央，代表毛主席、朱總司令、周副主席向同志們問好，熱烈歡迎同志們歸隊。西路軍的失敗，使數(shù)以萬計的優(yōu)秀指戰(zhàn)員犧牲了，使許多同志被敵人抓去了，他們受盡了人間的苦難與屈辱?？墒牵覀兊耐緜兙驮谶@樣險惡的環(huán)境中，在十分困難的條件下，仍然采取了各種方法，堅持斗爭?；貋淼耐?，都冒著生命危險，才逃出敵人的魔掌，是好樣的，是我們的好同志，是黨的寶貴財富，組織上完全給予信任?！边@一番話，說得大家熱淚縱橫，好象走失的孩子又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

6月14日，劉伯承親自主持了西路軍干部座談會。參加座談會的有軍、師、團各級領導干部和紅四方面軍機關干部。劉伯承仔細傾聽大家的發(fā)言，并且親筆作了記錄。他特別注意發(fā)言中提到的西路軍被俘或失散人員的下落，一一寫入筆記本內(nèi)，準備提供給中共中央進行營救。這些線索主要有：馬祿手下有四五百人，韓起祿部有300多人，涼州有一批干部被押著修馬路，甘州、涼州、蘭州一帶有不少人散失，還有女同志有300多人到了青海。

劉伯承率領的援西軍，陸陸續(xù)續(xù)接到歸來的西路軍將士約有2000多人，他們都得到了援西軍政治部的熱情接待。這些回來的同志中，除了后來成為開國元帥的徐向前以外，還有李聚奎、秦基偉、徐立清、方強、徐太先、黃子坤、肖永銀、陳明義等大批西路軍指戰(zhàn)員，這些人后來都成了統(tǒng)率一方軍隊的優(yōu)秀指揮員。

從傷痕累累到浴火重生，紅四

方面軍有了一位好師長

劉伯承擔任一二九師師長之時，面對的是這樣一支疲憊之師：它的最高領導人張國燾因錯誤受到了全黨的批判，西路軍的失敗又使得它元氣大傷。讓這支歷盡波折、傷痕累累的部隊重新站起來，是黨中央交給劉伯承的任務，也是劉伯承的使命。

為了使紅四方面軍將士早日從低落的士氣中走出來，時任援西軍司令員的劉伯承首先領導開展了清算張國燾路線的斗爭。在斗爭中，開始時紅四方面軍有些干部戰(zhàn)士因不了解真相，思想轉不過彎來。劉伯承堅持以教育為主，不開批斗會，不采取簡單的處分辦法，而是大會小會作報告，與干部個別談話，反復宣傳1937年3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關于張國燾錯誤的決定》，把張國燾的錯誤與四方面軍廣大干部區(qū)別開來。對于西路軍回歸的人員，他指示宋任窮主持援西軍審查委員會，逐個審查甄別，作出結論。除個別人之外，都很快恢復了黨的生活，重新分配了工作。

據(jù)秦基偉回憶：他回到援西軍駐地時，中央正在清算張國燾的錯誤，凡四方面軍的同志都要參加學習，在招待所里住個把禮拜。劉伯承司令員給大家講話，講張國燾的錯誤，講西路軍的失敗。劉伯承說：“張國燾是一枚毒藥，投到井里，四方面軍的同志都喝了這口井的水，需要洗一洗。”此后不久，李達和宋任窮也找他談話，詳細地了解了他在西路軍被俘后的情況，特別是開展獄中支部的情況，宋任窮還做了記錄。李達認為秦基偉的軍事素質(zhì)較好，要調(diào)他去司令部當參謀。由于國共合作，正在建立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秦基偉感到思想落后于形勢，有許多新問題都不懂，于是向李達提出了學習的要求，得到批準后，他就住進援西軍教導團(即后來的一二九師教導團)學習。

經(jīng)過整頓后的紅四方面軍，迎來了自己的新生。1937年7月11日至14日，援西軍司令部在鎮(zhèn)原縣城召開團以上干部會議。劉伯承司令員宣讀了中央軍委命令：(一)取消援西軍司令部；(二)援西軍部隊立即開赴三原，改編成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三)四軍、三十一軍編入劉伯承任師長的一二九師，第二十八、三十二軍編入賀龍任師長的一二〇師。

據(jù)秦基偉回憶：西路軍突圍的指導員，除李先念支隊到達新疆以外，其余大多數(shù)人都是先找到援西軍而后編入一二九師的。據(jù)此可知：一二九師是在紅四方面軍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紅四方面軍保留下來的兩個軍——紅四軍改編為385旅，王宏坤任旅長。王維舟任副旅長；紅三十一軍改編成386旅，陳賡任旅長，陳再道任副旅長灑路軍突圍出來的指戰(zhàn)員也被編入其中。此外，紅四方面軍出身的徐向前擔任副師長，紅四方面軍參謀長倪志亮擔任該師參謀長。從此，劉伯承正式成為這支軍隊的領導人，開始了帶領這支軍隊走向輝煌的歷程。

9月6日，八路軍一二九師在陜西三原縣誓師出征。這支以四方面軍為基干的部隊，首戰(zhàn)陽明堡，炸毀日軍飛機24架，隨后在七亙村兩次設伏，給日軍以沉重打擊。八年抗戰(zhàn)，一二九師戰(zhàn)功卓著，先后開辟了太行、太岳、冀南等大片根據(jù)地。解放戰(zhàn)爭時，一二九師發(fā)展成為中原野戰(zhàn)軍。解放前夕，中原野戰(zhàn)軍更名為第二野戰(zhàn)軍。紅四方軍從三原誓師時的一萬多人，發(fā)展到擁有百萬雄師的劉鄧大軍，為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和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重要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