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湄（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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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冬天的夜

我們能不能持久地描繪惟一的帆？能不能在風(fēng)暴到來之前

卸掉肉體，用以阻止骨頭的墮落

黑樹上的烏鴉綠著臉，吐著

吉兇不定的風(fēng)速，我在一塊叫傷疤的地方

幸福著，像冬天的

果實(shí)

星光提著閃光的刀，依次切碎我的心臟和額頭

切薄剩余的黑發(fā)，像用力

從古老的繪畫玻璃里挖掘出來的贊美詩，那些高尚和神圣的詞語

有著看不見的距離，遠(yuǎn)處

男生在唱，女生在唱

白色的花和燃燒的蠟燭在唱

我當(dāng)然來過

我走上那條在歌聲中飄來的路

伸開手、伸開思想、伸開所有的沖動(dòng)，去觸摸和依傍

最高大和最澄明的前胸，我想在早晨

轉(zhuǎn)動(dòng)起經(jīng)筒，讓霧狀的靈魂作一次無聲的匍匐

請(qǐng)高貴的明黃色在上，請(qǐng)純潔的白色在上

接受我紫色的朝拜

可以肯定，這是我昨天的夢

太陽那么近，近的能聽清鷹的驛動(dòng)

我們抱著剛出生的水，就這樣擎著她，小心得像

用嬰兒的皮膚測量最薄的風(fēng)

唐古拉山，我的王；那木措湖，我的神

我的雅魯藏布江、青稞酒、格?；ā⒉轂?、小氈房，我

花牦牛的眼睛和美人中的美人，你看

我多么像

那條單薄而顫栗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