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很容易讓人的心情不夠開朗。
那天晚上,我的心情又有一些說不明道不出的憂郁。女兒鬧著到牡丹廣場踢毽球,我被糾纏不過就去了。
踢了一段時間,出了點汗,便四處張望著歇息。一直在旁邊看我們踢的一位學者樣的男人在我們一旁用毛筆蘸著飲料瓶中的水寫著一首詩。
這里中老年書法家來廣場“義務拖地”的大有人在。我沒有在意。直到那位書法家跟我那蹦來蹦去的小淘氣說話時,我才想看看他在地上寫了些什么。
“一道畫彩弧,空中飛白羽。華燈洗夜色,舞足笑母女?!蔽页粤艘惑@,這分明是寫我和女兒踢毽球的小詩啊?,F(xiàn)場題詩,而且寫得不俗,加上那蒼勁的筆跡,顯然不是一個簡單的“義務拖地”人。
詩人問我叫什么,我就坦然地告訴了他。那位詩人在其上題下詩名《看李紅都母女踢毽》。
孩子樂得拍手笑,我也覺得有意思。我成了詩中的主角啊。
問其身份,詩人笑而不答,只是說他叫崔建設。對話中,他已發(fā)現(xiàn)我是一個聽力殘疾人。得知我也喜歡詩詞,他在地上“拖”出了一首詞“紅葉妝玉樹,都市天賜如水月。如水月,嬌輝婉如雪?;ㄩ_且看菊叢中,羞未絕。月在無意今相約?!?/p>
我和一邊的觀者都稱好。那位詩人笑著對大家說:“好好看看每一句的第一個字,連在一起組成一句話。共勉吧!”詩人如仙風般飄然而去。我細讀每句的第一個字,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句話——紅都如嬌花羞月。
這個詩人不簡單啊!當然,我知道那只是恭維,我可沒有他筆下寫的那么好。但是這個偶遏奇事和出口成詩的奇人,倒也讓人明白了什么是“大手筆”。我的郁悶被這偶“拾”到的好詩詞一掃而光。
過了一周。周末的晚上我又和女兒到牡丹廣場踢毽,再次碰見了那位崔詩人在“義務拖地”。顯然他也認出了我。談到我克服聽力障礙自學讀完大專文憑,如今又考取成人高教中文本科,并致力于寫作的執(zhí)著時,詩人回腸蕩氣地在地上“拖”下了一首詩“精神高于摩天樓,仕志不移蓋世秋。古來英雄巾幗女,浩天凌云競風流?!币齺韲^者一片叫好聲!
又過幾許,崔詩人望著不遠處的牡丹園思索片刻,在地上“拖”出一首《冬詠牡丹》——縈情牽回眸,西風凋玉株。葉落不勝寒,花魂屹然著。
周圍一片掌聲。我笑道:“崔先生太有才了!應該去投稿?!边@位詩人笑著在地上“拖”了一首答謝詩“愛文才疏淺,投稿萬不敢。今得爾等夸,喜中摻不安。盛世出英才,不分爾女男。天道酬勤人,成功伴身邊。”
好一位出口成詩的奇才!都說百姓當中藏龍臥虎無數(shù)。今眼見為實,我已在滿地的水跡筆痕當中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