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菊三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早已唱進了歌里,而且還暈染成一幅意韻深厚的風情畫。
這是用白樺樹支撐的夜晚啊,這是由秋蟲的鳴叫聲編織的夜晚啊!
多少個春秋過去了,在密密的叢林里,在靜靜的頓河邊,一對對情侶,合著手風琴的節(jié)拍,歌唱陽光,歌唱愛情,歌唱醉不成眠的夜晚。
多少個歲月過去了,那裊裊的旋律,那煦煦的氣韻,流淌在時日的溪澗里,流淌在青春的激蕩間,流淌在那些讓人魂牽夢縈的迷人夜晚,
森林中的小木屋依舊,修修長長的白樺樹依舊;小溪依舊潺潺,夜色依舊幽幽,未知情侶們的歌聲有沒有變調?
我們在尋覓著風的足跡,我們在打探著詩的足跡。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是否還像先前那樣靜謐?是否還有手風琴伴奏的歌唱?
歲月催人老,白發(fā)也豪邁!
高高的白樺林
或許是受蘇俄文學的感化,或許是受西伯利亞寒流的浸染,在莫斯科與圣彼得堡的那些日子里。最揮之不去的,是高高大大的白樺樹。
那里的白樺樹真多呀,城內城外,一撥一撥的白樺林接力幾百里幾千里,覺得不盡興時,還在鋪展:在市區(qū)市郊,一棵一棵的白樺樹威赫成樹將軍、樹衛(wèi)士,覺得不過癮時,還在挺進。
山坡上,田野里,公園中,目極之處,都是白樺樹的豪氣沖天,都是白樺林的蔚為壯觀。
俄羅斯的白樺樹秉承高、大、古的天賦,連接真、善、美的篤實,一年四季都在剪輯著生活的志趣,編織著青春的恒定。
白樺樹的挺秀,早就摒卻了含糊其辭的隱晦,而熔鑄進去的,則是俄羅斯民族那種寬容、堅韌和大義凜然的高潔。
小木屋的歌唱
我的童真多半是藏匿在小木屋中的,而且是蘇聯(lián)時期的那種散漫的小木屋之間。
小木屋在俄羅斯文學里,早就成了熱讀青春的相思之鳥:密密的森林中,一條亮閃閃的小溪,小溪的岸邊。那種用白樺樹包裹的住家,就像模像樣登場了。屋里經(jīng)常有一位晃著水桶腰的老奶奶,在有條不紊地打著奶酪。墻上掛滿狍子皮、野狼皮,屋角堆著山蘑菇、山草藥。那種清貧、祥和的生活,讓人至今難以忘懷。
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郊外的白樺林中,如今依然閃現(xiàn)一幢幢爬滿青藤的小木屋,不知是歷史的沿襲呢,還是時代的漠然?但木屋,消失了先時的木訥,裊裊的炊煙不再孤寂,單薄的閣樓不再搖晃,而且早就成了農(nóng)家樂的最新版本。
俄羅斯的小木屋,你終于走出了高山大林,走出了文學作品,走進了一種平凡,一種深刻,一種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