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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者間的秘密

    2009-04-29 00:44:03洛·卡里埃
    西江月 2009年8期
    關(guān)鍵詞:普林斯約瑟皮爾

    洛·卡里埃

    加拿大的蒙特利爾是個很大的城市。沒有人比皮爾·杜邦更熟悉這座城市的普林斯·愛德華街,他在這條街上給住戶送牛奶已經(jīng)有30年了。

    在過去15年中,有一匹大白馬為皮爾拉牛奶車?!斑@是一匹溫順的馬,”皮爾說,“我能看出它的眼睛里閃耀出美好的靈氣。我要以圣·約瑟替它命名,因為他也是一位溫和而且冥有美麗靈魂的人。”

    每天早晨5點時,皮爾就到了牛奶公司的馬棚,那時他的送貨車已經(jīng)裝滿了奶瓶,而且約瑟已經(jīng)在等他了。皮爾會叫道:“早哇,老朋友!”接著便攀上他的座位,這時約瑟也回頭望著他。然后皮爾會輕輕喚著約瑟:“走,朋友。”于是他倆便很神氣地走上街道。皮爾不用駕馭,馬車就會駛過三條街道,然后右轉(zhuǎn)走過兩條街后又左轉(zhuǎn)走入圣·凱薩林街,最后馬在普林斯·愛德華街的第一家房子前停住。在那里,約瑟大約等半分鐘,讓皮爾下車并在門前放一瓶牛奶。然后馬走過隔壁兩家,在第三家停下來。用不著出聲,約瑟便會轉(zhuǎn)頭沿街道的另一邊走。

    “我從來不碰一下馬緩,它確實知道要停在哪里。只要約瑟拉車,一個瞎子都能送我的牛奶?!?/p>

    就這樣過了好些年,皮爾和約瑟一起慢慢地變老。皮爾的胡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白了,約瑟的膝蓋抬不高,腿也走不快了。一天早上,皮爾拄著一根拐杖來上班。

    “喂,皮爾,”馬棚的工頭賈克笑著對他說,“你是不是患了痛風(fēng)癥?”

    “朋友,賈克,”皮爾說,“人老了,腿也累了?!?/p>

    “你應(yīng)該教教馬替你把牛奶送到訂戶家去。”賈克說。

    那匹馬認得普林斯·愛德華街上40家牛奶訂戶。每家的廚子都知道皮爾不識字,也不會寫字,所以他們需要多訂一瓶奶時,并不把訂單放在空奶瓶中,而是大聲地說出來:“請明天早上多送一瓶來,皮爾?!碑?dāng)他們聽到皮爾的馬從街上轆轆地駛來時,他們經(jīng)常這樣唱歌似的說著。

    “是不是今天晚上有客人來吃飯呀?”皮爾也經(jīng)常這樣愉快地問道。

    當(dāng)回到馬棚時,他總是記著告訴賈克:“今天早上給伯昆家多送了一瓶,雷莫茵家買了一瓶脫奶油……”

    現(xiàn)在,皮爾老了,本該退休了,但是他不肯離開他的工作。他說如果每天不能駕馭約瑟,他的生活就失去意義了。“我們是兩個老人,”他對賈克說,“讓我們一起老掉吧。當(dāng)約瑟要走時,那么我也會走?!?/p>

    一個寒冷的早晨,賈克給皮爾帶來可怕的消息。這時天色還很暗,空氣冰冷,夜里已下過雪了。

    賈克說:“皮爾,你的約瑟沒醒過來。它很老了,它25歲了,這大約是人的75歲吧。”

    “不錯,”皮爾慢慢地說,“我已75歲,我再也看不到約瑟了。”

    “你當(dāng)然能夠啊,”賈克溫和地說,“它在它的馬棚里,看來十分安詳。過去看看它吧?!?/p>

    皮爾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又轉(zhuǎn)回來:“不……不……”你不了解,賈克。”

    賈克拍拍他的肩膀,“我們另外會找一匹與約瑟一樣好的馬,在一個月內(nèi)將可以把它教得跟約瑟一樣去認識所有的訂戶。我們會……”

    皮爾的眼神使他住口了。那雙眼睛里有某種令他吃驚的氣色,它死氣沉沉,沒有一點兒生氣。

    “今天休息好了,皮爾?!辟Z克說,但是皮爾已經(jīng)一拐一拐地走到街上了。皮爾走到轉(zhuǎn)角處,然后再步入街道上。一輛大卡車的司機發(fā)出了警告的吆喝……然后是卡車急剎車時輪胎摩擦的尖銳聲。但是皮爾一點兒也沒有聽到。

    五分鐘后,一個醫(yī)生說:“他死了……當(dāng)場死亡?!?/p>

    “我沒辦法呀,”卡車司機說,“他就走在我車子前頭。我想他一定沒有注意。唉,他走路就像瞎子一樣?!?/p>

    醫(yī)生彎下身子?!跋棺?這個人當(dāng)然是瞎子??吹侥切┠[瘍沒有?這個人已經(jīng)瞎了五年了?!彼D(zhuǎn)向賈克,“你說他在替你們工作?你不知道他瞎了嗎?”

    “不知道……不知道……”賈克溫聲說道,“我們沒有人知道。只有一個……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一個朋友,叫約瑟……那是一個秘密,我認為,只有他們兩個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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