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春
在社區(qū)的醫(yī)院打點滴,小小的觀察室里三張床,我躺在中間,左邊是一位六十余歲的阿姨,有點哮喘,一會兒躺著一會兒坐著,呼吸不暢,所以很不舒服,但她倒是臉上一直掛著微笑,歉意地用眼光示意左右。我一直聽著她嘶嘶的呼吸聲,心里有點緊張有點難受。我開始體會自己順暢的根本無意識的呼吸是多么舒適,是多么需要贊美。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這幾日頻繁的關注力都在耳朵上,耳朵從來沒有受到如此隆重的殊榮。真是那句話,什么時候意識到自己哪個部位了,那個部位就病了。
右邊后來來了一位清癯的老太太,兒子說是母親八十五了,兒子看著也是華發(fā)滿頭了。老母親有點氣質(zhì),說話非常剛強,思維清晰,因為傷風咳嗽來打針。我的左右都是老人,都是呼吸不暢,我的耳朵本身難受,又聽著不悅耳的聲音,心里很不放松。我想千萬別老啊,老了就沒有樣子了,左邊老阿姨腰身臃胖,右邊老奶奶清瘦干癟,唯有她們的眼神是飽滿的。哪個女人能逃過歲月的雕刻呢,我不想,我想象不來自己老了什么樣子,那時候日子里也許就沒有女人這個角色的詞匯了,有的只是老人這個詞,年輕時男人女人是鮮明的,老到一定程度,男人女人都只是老人了。我夾在兩張床之間,兩個老人之間,突然覺得局促,生命本質(zhì)中的不安讓我有點慌亂,慌亂什么,歲月在眼前還不會那么快,老去的光景還在遙遠的未來,我需要照顧的就是眼前這瓶藥水而已,以及快點把耳朵治好,可以早點舒服一點吃喝玩樂。我看著女的老人們,我深知歲月的飛速,我三十幾年的時光越過越快,我知道六十也就需要再一個三十年而已,很快,而且,人生的第二個三十年永遠比第一個三十年快出幾倍去。我記得看過的一個國外幽默短片,不到一分鐘時間,一個呱呱落地的嬰兒,以一個拋物線的軌跡,快速飛過,在飛的過程中迅速變成少年青年和中年老年,最后拋物線下落,直接砸進一口棺材,人躺了進去。時間不到一分鐘,給人以觸目驚心的感覺,似乎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分鐘一樣短暫。在這一分鐘時間里,誕生和消失,輪回和交替都發(fā)生了,唯一控制不住的是速度,所有的高潮和細節(jié)全部失去意義,因為這樣的人生軌跡多得比比皆是。
我在心里默默采訪著八十五歲的臨床奶奶,她一定會瞇著眼回答,這八十五年就是一瞇眼的工夫。
在老奶奶打針期間,穿梭來往了三個兒子,一個兒媳,一個孫女,一個重孫女。大家都很孝順,看起來是一個以老奶奶為最高中心的和睦大家庭,我替他們高興。特別的是那個五歲的重孫女,粉雕玉琢的,站在太奶奶的床邊,一臉沉靜,指點著太奶奶的藥瓶,關切地研究藥水的軌跡和老奶奶的床號。我看奶奶的眼神是疼愛無比。這是一脈相傳的人,一個八十五歲,一個五歲。什么時候五歲會變成八十五歲,八十五歲的那個在多久以前是五歲?五歲的這個鮮嫩水靈,生命剛剛開始蓬勃成長;八十五歲的這個干癟起皺,生命的水分早已隨著歲月蒸發(fā)。一個在拋物線的起始,一個在拋物線的下降處,五歲的那個遲早會八十五歲的,八十五歲的想沒想到自己的小水滴一樣的童年呢。兩個人在一起的情景讓中間局促不安的我很感慨,鮮嫩和衰老的對比非常強烈。
人就是這樣,什么都不可阻擋,其實日子都一樣,只不過前后的時差讓人產(chǎn)生驚心的對照。
其實,老奶奶應該還會說她很滿足,因為每個年齡都有每個年齡的承受度和到那個年齡才知道的感覺,我以我的年齡來度測未來,當然會慌亂。只要是歲月給予的,比如年齡,比如皺紋,都應該是給予獎賞的吧。老奶奶看著后面的這些子孫,還會有的未來的后代,一代一代,她一定很滿足。
站在她面前的五歲的小嬌女,她看著她,愛憐地,一瞇眼,八十年時光就過去了。
■必然遭遇的尖銳
對于列儂和小野洋子,我的驚艷來自一張照片。大約在十多年前,記不清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在怎樣的一本畫冊里猛然吸引了我的視線。我只記住了那個猛然的瞬間,我因為這張照片透露出的個性,不確定的曖昧的迷蒙脆弱,堅定的存在的理由,一個與眾不同的愛情場景,它里面含著的不俗不羈,在那時的我看來是非常非常超絕的。
這張照片是一個叫安妮·利博維茨的攝影師拍攝的??窃?981年1月出版的《滾石》雜志的封面。在照片中小野洋子黑色的頭發(fā)散成一片柔美的溫暖,和她黑色的上衣深色的牛仔褲一起是一組協(xié)調(diào)的近乎黑白的色彩。在這其上,她的眼睛微睜,目光在照片內(nèi)沒有落下的注視點,在那個眼神里,讀到一個遙遠而自我的內(nèi)心世界。列儂卻全身赤裸,緊緊用他的胳膊、腿,環(huán)繞在小野洋子的身旁。他的眼睛閉著,他的體溫散發(fā)在周圍,像一個嬰兒的依戀,又是一個男人強勁地擁有著他的女人。兩個人的身體、神情,都是一種有魅惑的交流,列儂向觀眾開啟了身體,閉合了心靈;小野洋子卻開啟著內(nèi)心,隱沒了皮膚的光澤。這不是普通人的照片,只能是屬于他們的,列儂的左腿繞上來,碰到洋子褲子冰涼硬澀的拉鏈,尖銳地滑動了一下,又溫暖地貼住洋子的胸腹。
這張照片在前不久美國雜志協(xié)會評選的四十年來最佳封面排行榜上位居榜首。
而他們之間,本就是一場必然遭遇的尖銳。這不是常態(tài)的愛情。列儂曾說:我和小野洋子的關系就是:一杯用愛情、性欲和忘卻兌成的怪味雞尾酒。他在1967年看到在臺上表演著名的行為藝術(shù)《切片》的洋子,她散著黑色長發(fā),目光清澈,豐潤獨特,他被擊中。這位“披頭士”樂隊的靈魂人物,驚訝于這個充滿東方情調(diào)但內(nèi)心和行為驚世駭俗的女人,他說:這是我一生最重要的女人。他還說:我有強烈的接近她的沖動,但我沒有很好的理由和機會。
洋子強大的磁場讓這位先鋒搖滾的不羈男子收斂了他的鋒芒,抓住了愛情的柔軟光芒。
我曾看過一張兩個人的大頭合影,驚訝于他們之間神情的驚人相似,特別是都有著薄而自由的笑容,尖尖的下巴,清亮的大眼。兩個人一同笑,或是一同不笑,神情都籠在一種版本上。一個英俊的西方男子,一個脫俗的東方女人,我只能想他們在前生是兄妹或姐弟的關系,他們同父異母,他們長大后見面,他們先愛上才知道,他們受到懲罰。這一生的再次遭遇是補償。
終于遇上。洋子說:我所熟悉的列儂并不是你們通過傳媒所認識的約翰·列儂。我要對你們說,那是我一個人的約翰·列儂。他是輝煌的,是快樂的,是憤怒的,也是憂傷的,他還是個敬業(yè)努力的天才。
他是她的列儂。她早就知道了他,也等到了他。這個補償只有十多年的時光,大概是要讓他們共處精華的年月,必須有一個人早逝,屬于他們的就永遠了。認識的時候大家都已經(jīng)是充滿創(chuàng)作力的天才,然后一起投入爭取和平的世界大潮,一起創(chuàng)作,一起激憤,一起困頓,一起找尋內(nèi)心。列儂和洋子在一起的最大轉(zhuǎn)變,應該就是他開始直面自己的痛苦,找尋自我。他后來曾說:我不再相信上帝,不再相信甲殼蟲,我只相信自己。但在他們都尋求到各自更為舒適和激情的方式時,列儂灌了唱片,名為《生活從四十歲開始》,這成了結(jié)束的序曲,他早期寫下的歌《幸福是一桿暖槍》終于成為讖語。當那個兇手大衛(wèi)·查普曼的子彈射入列儂的身體,小野洋子說這天晚上她的一半身體都隨著他飛走了。
小野洋子如今是一個仍舊非常激情的現(xiàn)代藝術(shù)家,她這些年的魅力,似乎是留下來證明他們的愛情絲毫沒有逝去,就像列儂的記憶永存在紀念他的歌迷心中。七十一歲的小野洋子目光堅定溫和,她在2004年四十六屆葛萊美頒獎儀式上深情地說:請記住列儂,音樂使我們在一起,有音樂你就不會寂寞。
和列儂的第一任妻子辛西亞出賣生活隱私來取得高額版稅,媒體們也利用殺手的猛料采訪來娛樂觀眾相比,小野洋子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用自己的方式紀念自己的愛人。第一,她花了很多錢將列儂的和平口號打在紐約市區(qū)中心的巨幅廣告牌上。第二,七十高齡的洋子再一次在巴黎表演《切片》,她一身黑衣,滿臉皺紋,目光仍舊清澈。列儂在臺下看著她,這是一定的。這是她給他的信息。小野洋子說:來吧,剪下我的衣服,隨便哪里。請剪下的面積不要大于一張明信片,請將這碎片送給任一個你愛的人。
12月8日紀念列儂的活動風靡。我重溫了那幾張我喜愛的照片,并且以我頗為臆斷的感覺重溫了他們的愛情。不提其余。
■大樹在路邊
西安的友誼路是多么的好,主要是因為那些樹。兩邊的店鋪和單位也顯得灰撲撲的,總是從寬大的樹叢里難以顯現(xiàn)。這就是經(jīng)年樹木的氣質(zhì),根扎得太深了,房屋和人都是在根托住的范圍內(nèi),安全地生活。我們誰也不會經(jīng)常想到我們腳下的根根杈杈,我們的注意力就在表面那些方磚鋪的人行道上或者中間的水泥馬路。人行道上走著漂亮或不漂亮的人,馬路上跑著昂貴或不昂貴的車,似乎只有在午夜的時候稍有空隙。哪里剛剛鋪好一個小小的新樓盤的廣場,第二天立刻就停滿了車,不知道這些車原來都擠在哪里,有一個機會,立刻出來展覽。友誼路好像離這一切的迅速發(fā)展稍微地遠一些,我覺得,樹驕傲地阻擋了什么。
寬大的樹需要很多年的時間才能長成。長成大大的樹冠,向路的中央連在一起。在夏天,就有了濃密的陰涼的甬道。甬道里光環(huán)點點,這是城市里值得珍貴的景色。這里面的詞匯是安然、涼爽、漫步和歲月。一條沒有大樹的路,穿過時是當頭的烘烤,或者蔓延著很不確定的情緒,慌里慌張。
樹在自然界是常規(guī)的景象,在城市里更應該是用來穩(wěn)定和平衡的物種。有大樹朵朵的地方,就有了云氣,才能更好地仰望天空,獲得更加新鮮的空氣。不論設計多么精心的廣場和樓群,沒有大樹,一切都站不穩(wěn)了,很難待得住。樹給予人的可貴的東西我們無法感激,我們的尊重應該落實在愛護上,敬仰大樹、愛惜小苗。
我一直記得那些一到達就看見大批樹的城市,那種暗暗的欣喜,可以感知身體毛孔里的那種舒適。這樣的城市是最好的,建筑和故事都有樹的印記,樹減緩了這一切的偽裝的痕跡,變得可親可信。人可以有時候投奔到一棵大樹的下面,靠著結(jié)實的樹干,看看蔥蘢的葉子。
友誼路的法國梧桐很長,我總是走文藝路到太白路的這一截,一共過六個大路口。還記得去年深秋的落葉,非常幸運的沒有被及時清掃,車過去,一片席卷和飄飛,看著后視鏡里旋轉(zhuǎn)著的葉子,車里的任何音樂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這兩天春天來了。友誼路的梧桐迅速地罩上了鵝黃的嫩綠,在黑黑的樹干和樹枝上透明地閃著光芒。車走著,是在美好的關于樹林的夢想中,音樂放著,無以自控的糅合著的情緒,里面什么具體的都沒有,放慢速度,讓著急的摁著喇叭的車都超過去。我發(fā)現(xiàn)我毫不羞澀地流淚,為什么呢,就是因為單純的這條路,大樹在路邊,發(fā)著新芽。
我獲得的情緒在一個通風的空間里,空空的芬芳很淡,不依賴,不躲閃,溫暖直接地,向上。我發(fā)現(xiàn)我描述的這些,就是一棵不說話的繁茂的大樹。
■有湖
坐在湖邊的時候,猛然覺得靜。住的屋子就在水邊,往前看,水面鋪展開視線,往旁邊看,卻覺得房子在游,有些微的眩暈。又剛剛路上跋涉,停下來,停得如此快速溫柔,見湖而止。
這個湖叫紅寺湖,在漢中南鄭縣的角落。紅寺已經(jīng)被水和歷史淹沒了,這個名字仍舊跟著水,回憶和記錄,以一種微微泛紅的顏色,每天清晨和黃昏照耀在水面上,這也許就是記憶蒸騰的顏色。對于水,不語就是正確的,你一開口,就會留下影子,要探頭去看影子,就會留下牽掛,那也是一種負累。在水邊,應該短暫的卸掉,不要奪取和執(zhí)著。
我面對湖,明白讓自己如此輕的道理,卻卷進思慮的潮,那個情節(jié)在夜里的湖邊像咚然掉進水中的星光,清冷又深不可觸。來到水邊是為了調(diào)劑很久的旱情,看到湖面的一瞬,以為自己尋到遺忘,其實卻更清晰地浮現(xiàn)癥結(jié)。
在美麗的景致面前,我出現(xiàn)沮喪。為了出離而來,卻在要獲得安慰的對象上再次離開。
究竟什么是真實的,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我又一次感覺到內(nèi)心對虛空的一種冷靜的對視,生命一定是一場最虛空的事,你來不及仔細去想的時候,已經(jīng)不會給你挽回的機會,這也不重要,最終都是漂浮的小微粒。但日子是溫暖有質(zhì)的,給出足夠的理由好好活下去,這也許就是和虛空對抗的一種安排。如果都是虛空,也就不存在虛空了。包括眼前的湖,柔和遼闊,感知和凝望它,就是實實在在的理由。
晚上睡在湖邊的房間,沒有以往密集的燈光和車聲,以為會有一個立刻的香甜的睡眠。卻發(fā)現(xiàn)睡眠也跑出來巡湖,都被湖罩住了,很深重。它久久地浮在水面,配合水邊輕輕地卻清晰無比的擁挨房基的聲音。風又一陣陣叩門。所以這個預料中的安穩(wěn)睡眠慢慢地才回到身體,后來它一定是知道這片水不會怎樣,你只要來,它不離不棄,不言不語,像一個最完美的情人。睡吧,在湖水的懷中。
第二天醒來時,花了幾秒鐘的時間獲得正確的所在,湖水淹沒了我的夢,什么也不記得了,只記得后半夜棉被的溫暖。清晨的湖面非常安靜,遠處幾層黛青的低低的山巒像是沒有重量的背景,很不真實的感覺讓人迷戀。因為這片水剛剛面市,沒有太多的人知道,也因為春天剛到,夜里還冷,沒有很多人在這里待過一次晨昏。所以一切都是原本的模樣,沒有突兀的驚擾和主觀的闖入。
我趴在廊邊的欄桿上,看了很久。有時候在城市的建筑物里看外面的陽光也發(fā)發(fā)愣,也好。但今天早晨的發(fā)呆有著水汽,湖面的和眼睛里的,都寬容幾只清晨的白鳥低低飛翔。
突然覺得湖水就是秘密,無從了解,薄薄水面之下,有目光不能及的所有,永遠不會昭然。一個秘密之處當然總受撩撥。風,船,白鳥,目光,都會形成漣漪。還有雨,后來在將近中午的時候,滴了不太大的雨,這不是撩撥,這是試探。試探的結(jié)果讓湖水更加深邃,更加是一片完美的秘密之地。
坐一只小船登上湖那邊的半島,半島面積很大,要走一圈會用去半天多的時間吧。隨意在里面不理方向,會有驚喜。水邊上去就有大片的楠竹,很高,風就攀在高處,簌簌地響。竹是湖邊另一個高度,用來調(diào)整低頭凝望湖水導致脖頸的微微酸痛,也用來換一個角度看湖,看高處青竹將湖水的濕潤固化在葉尖的動人。
有很多水灣,有水杉站在水中,姿態(tài)疏離。正是油菜開花的時候,一小片一小片黃亮跳躍在水旁。在半島這邊看出去,遠處對面岸邊的黃花大面積燦爛著,農(nóng)舍坐在里面,似乎比其他日子還要幸福一些。
在島上走了很久,只為在一個完全是土地和植物的地方走路,感覺和自然相處的無限歡愉。年輕的和老的樹木,腳邊枯掉的去年的草和新芽,還有松針,厚厚地鋪著,身體被周圍濃重的植物的濕潤籠罩著,進入后和湖水分離。身體的運動讓頭腦會漸漸想得開闊,昨夜不能放下的什么就明朗地丟棄了,沒有什么不可釋然。繼續(xù)走路,在島上。身體慢慢開始覺到暖意。
后來在一個小碼頭休息,看湖水在腳邊蕩漾。放眼看湖,看這個昨天到訪的紅寺湖,這個島得知叫大孤山。來了,看到,它陪伴我的心思,默默不作評判。水的包容,遲早化解干結(jié)。春天里,黃花盛開的季節(jié),有湖。有一方湖,在現(xiàn)在我的斗室里,仍舊在眼前盈盈泛起,不言不語。我曾經(jīng)進入后分離,現(xiàn)在分離后又能進入,我和湖的聯(lián)系,我知道一直存在。
王春,20世紀70年代出生。陜西人。出版有散文集《請你來愛》、《春天圖畫》、《玉米玫瑰》。
組稿編輯 姚雪雪
實習編輯韓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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